37、倒计时: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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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风裹着栀子花的甜香撞进榕江三中的教学楼，高二（1）班的窗户敞开着，却吹不散空气里浓得化不开的紧张。
黑板右上角的高考倒计时被红粉笔改成了醒目的“7”，旁边还留着半截没擦干净的函数图像，白色粉笔灰在斜斜的阳光里浮沉，落在堆叠如山的试卷上，像撒了层细雪。
讲台上的粉笔盒歪着，断成两截的白色粉笔滚到桌边，桌角还沾着几滴干涸的墨渍——那是上周有个同学做题时不小心打翻的墨水留下的痕迹。
霍淮把最后一张物理卷子推到桌角，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卷面边缘——那里沾着点淡淡的薄荷香，混着木槿的清润，是江易的信息素。
Alpha的嗅觉本就敏锐，尤其是对自己标记过的Omega，哪怕信息素淡得像雾，也能精准捕捉。
他侧过头时，正看见江易垂着眼算题，笔尖在草稿纸上飞快滑动，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一点睫毛，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Omega后颈的阻隔贴在黑白色校服衣领里，那片属于霍淮的标记已经淡了些，只剩浅浅的红痕，像雪地里落了片粉色花瓣，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
“算错了。”Alpha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雪松混着松木的冷冽信息素，像一层薄纱轻轻裹住江易。
他伸手指了指草稿纸第三行，指腹不经意蹭过Omega的手背，“加速度公式代反了，位移和时间的关系搞混了。”
江易的耳尖瞬间有些红，像被热水烫过似的，笔顿了顿，没抬头，只含糊地应了声：“知道了。”
他指尖微微发烫，不是因为题目难——这道物理题不算复杂，是他太分心了。
霍淮的信息素太近，带着Alpha独有的、强烈的占有欲，哪怕霍淮已经刻意收敛，还是让他心跳快了半拍，连呼吸都跟着放轻。
桌下的腿轻轻碰了碰，霍淮的膝盖隔着校服裤贴上来，带着点温度。
江易的腿往回缩了缩，却被霍淮轻轻按住膝盖，Alpha的指尖隔着布料传来的温度，让他连解题的思路都乱了几分。
教室后排传来周星移翻书的哗啦声，何允正对着一道数学题皱眉，笔尖戳得草稿纸沙沙响，草稿纸上画满了乱七八糟的辅助线，还圈着几个“做错了”的红叉。
叶桉坐在谢念瑶旁边，Alpha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滑动，正给谢念瑶看刚找的毕业照姿势——有女生们凑在一起比心的，也有搭着肩膀笑的，两人凑在一起小声嘀咕，谢念瑶的柠檬味信息素淡得像雾，和叶桉的缠在一起，甜得很温顺，偶尔飘到前排。
“叮铃铃——”下课铃响了，却没人像往常一样涌出去。
张义国抱着教案从门口走过，深蓝色的中山装领口系得整齐，眼镜滑到了鼻尖，他看了眼教室里埋首做题的学生，原本皱着的眉松了点，脚步放轻了些，连平时习惯性敲击讲台的动作都收了回去。
这位以严格闻名的物理老师，最近总在晚自习后多留十分钟，帮基础差的同学补题，偶尔还会从办公室抱来一摞打印好的易错点，用红笔标着“高频考点”，说是“闲着没事整理的”，但谁都知道，那是他熬夜从历年真题里挑出来的重点。
就在这时，王清月踩着轻快的脚步进来了，她今天穿了条浅蓝色的连衣裙，裙摆上绣着细碎的白色小雏菊，和平时的牛仔裤T恤完全不同，长发半扎，发梢还别了朵小小的白茉莉——那是她早上路过校门口花店买的。
“同学们，晚自习不上了！”她话音刚落，教室里瞬间炸了锅，周星移差点把笔甩出去，何允猛地抬头，眼镜滑到了鼻尖，连一直埋头做题的江易都停下了笔，眼里满是疑惑。
“王姐，真的假的？还有七天就高考了，您不抓我们刷题了？”季楚冥从后排窜起来，他刚还在偷偷给江易传小纸条，问他要不要放学后去吃巷口那家的冰粉，纸条还攥在手心，皱巴巴的。
王清月笑着点头，举起手机晃了晃，屏幕上是和摄影师的聊天记录：“我自费请了摄影师，就在楼下操场，咱们拍毕业照！纪念最后一周的同窗时光，总不能等高考完了，大家散了，连张合照都没有吧？”
女生们瞬间沸腾了，谢念瑶拉着叶桉的手站起来，眼底亮晶晶的，Omega的指尖有点凉，攥着叶桉的手不肯放。
几个女生立刻围到一起，从书包里翻出小镜子、口红和素颜霜，还有人揣着小瓶的定妆喷雾。
李婉路过门口，抱着语文课本，看到这场景也笑了，声音温柔：“你们啊，平时上语文课背古诗没见这么积极，一听说拍照，比谁都快。”
“李老师，您也来拍嘛！我们班合照怎么能少了您！”靠窗的女生喊道，李婉笑着摆摆手：“老师就不凑热闹了，你们拍，我在旁边看着就好，记得笑开点，别跟平时做题似的皱着眉。”
江易也被这股热闹劲儿感染了，他刚想站起来收拾桌面，霍淮却轻轻拽了拽他的手腕。
Alpha的掌心温热，带着熟悉的雪松松木味，江易回头，撞进霍淮深邃的眼眸里，Alpha的眼里映着窗外的榕树，还有他的影子。“我帮你理理衣领。”
霍淮的声音很轻，手指轻轻捏着江易校服的领口，帮他把褶皱抚平，指尖偶尔蹭过后颈的皮肤，让江易的身体微微一颤。
“别乱动，领子歪了，拍照不好看。”霍淮的语气很认真，眼神却带着点笑意，看着江易泛红的耳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不远处，季楚冥正对着手机屏幕整理头发，手指扒拉着额前的碎发，还对着屏幕做了个挑眉的动作。
周星移凑过去，忍不住笑：“你这发型，再怎么理也是鸡窝头，还不如别折腾了。”
“你懂什么，这叫随性帅！等会儿拍照，我要让整个学校的Omega都记住我的颜值！”
季楚冥瞪了他一眼，余光瞥见江易和霍淮的互动，立刻嚷嚷起来：“我说你们俩，能不能注意点影响？这里还有单身狗呢！霍淮你那眼神，都快把江易吞下去了！”
江易瞬间收回手，脸都红透了，连脖子都泛着粉色。
霍淮却挑了挑眉，故意往江易身边靠了靠，雪松松木的信息素浓了点，轻轻裹住江易，带着点宣示主权的意味：“我们俩的事，你管得着？有本事你也找个对象啊。”
季楚冥“切”了一声，刚想反驳，就被谢念瑶拉走了：“季楚冥，别捣乱，快过来排队！我们都站好位置了，就等你们男的了！”
操场上，摄影师已经架好了机器，黑色的相机对着教学楼，背景是几棵高大的榕树，树叶在风里沙沙响，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王清月站在最前面，指挥大家排队，声音清脆：“一共三排，女生站前面两排，个子高的站后面，男生站最后一排！大家尽量往中间凑凑，别留太多空位！”
女生们很快排好了队，谢念瑶站在叶桉旁边，叶桉悄悄帮她把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蹭过Omega的脸颊，谢念瑶的脸颊微红，轻轻说了声“谢谢”，柠檬味的信息素又浓了点，甜得发腻。
“王姐，您今天真漂亮！这裙子太适合您了！”站在第一排的女生看着王清月的连衣裙，忍不住夸赞，手里还拿着小镜子，最后检查了一遍口红。
王清月笑了，眼底弯起好看的弧度，像月牙似的：“谢谢你们，你们今天也个个都是小仙女，比平时穿校服好看多了。”
“王姐，说您是天仙下凡都不为过！您要是再年轻几岁，肯定是咱们学校的校花！”另一个女生喊道，周围立刻响起一片附和声，连李婉老师都笑着点头：“清月今天确实好看，这裙子选得好。”
几个男生凑过来，半开玩笑地说：“王姐，您这看起来，刚满18岁吧？一点都不像老师，倒像我们的学姐！”
“不对不对，连18岁都没有，顶多16！您这皮肤，比我们班女生还好！”王清月被逗笑了，伸手拍了拍最前面那个男生的肩膀，力道轻轻的：“就你们嘴甜，等会儿拍照都给我笑开点，别板着脸，不然拍出来跟谁欠你们钱似的，以后看照片都得后悔。”
霍淮和江易站在最后一排的角落，这里刚好被榕树的阴影遮住一点，不太显眼，只有偶尔漏下来的阳光落在他们身上。
霍淮悄悄伸出手，指尖勾住他的手指，轻轻捏了捏，Alpha的手心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
“都准备好了吗？看镜头，笑一笑！”摄影师调整好相机，对着大家喊道，手里的相机举了起来。
大家立刻安静下来，脸上都带着笑，有的女生比着剪刀手，有的男生搭着身边人的肩膀。
王清月站在第一排最中间，答容温柔，浅蓝色的连衣裙在阳光下格外显眼，发梢的白茉莉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3——2——1——”“咔嚓”一声，快门按下，阳光、少年少女的笑容，还有角落里悄悄相握的手，都被定格在这一瞬间。
摄影师很快把照片传到了王清月的手机里，她坐在操场的台阶上，手指飞快地操作着，把照片发到了班级群里，还附了句：“大家看看，有不满意的地方跟我说，摄影师还没走，可以再补拍。”
群里瞬间消息一条接一条地跳出来，手机提示音此起彼伏，在安静的操场上格外热闹。
季楚冥第一时间拿出手机，连姿势都没调整，直接坐在地上，手指飞快地点开群聊，保存了照片。
他把照片放大，盯着自己的脸看了半天，立刻在群里发了条语音，声音里满是得意：“我靠，我怎么这么帅！这颜值，简直了！你们看我这笑容，多阳光，以后肯定能当明星！在座的各位免门票！”
周星移紧接着回复，还配了个“无语”的表情包：“你这表情，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嘴角歪到耳根，都能当表情包了，还帅？该说不说，易哥和淮哥才是真的帅，什么角度都抗打，尤其是淮哥，站在那儿跟模特似的，易哥也好看。”
霍淮看到消息，没打字，直接发了条语音，声音带着点笑意，还故意放低了些，只有江易能听得清那里面的温柔：“不对，我男朋友最帅，你们没发现他今天特别好看吗？”
江易刚打开群聊，就听到霍淮的语音，脸瞬间红到了耳根，连脖子都泛着红。
他抬头瞪了霍淮一眼，作势要拿拳头往霍淮身上砸，却没真的用力，只是轻轻碰了碰Alpha的胳膊：“霍淮你...”
别骚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就不能收敛点？
霍淮立刻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拉住江易的手，手指轻轻挠着他的掌心，语气带着点撒娇，像只被欺负的大金毛：“男朋友∽我错了OvO我不该在群里说，下次我只跟你一个人说好不好？”
江易看着他这副模样，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憋了半天，只吐出两个字：“傻逼。”
霍淮却毫不在意，反而笑着点头，眼神里满是宠溺：“是，我是傻逼，只对你一个人傻逼。”
江易愣了一下，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那我是什么？傻逼的男朋友？他瞬间石化，嘴角抽了抽，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顿了半天，最后只发了个“。”的表情，连话都不想说了。
季楚冥在旁边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默默往后退了几步，双手抱胸，还故意往旁边挪了挪，拉开距离：“你们发狗粮就发狗粮，但请跟我保持10米距离，我怕被齁死，等会儿还得去吃冰粉，别影响我胃口。”
何允刚好走过来，手里拿着两瓶矿泉水，听到这话，立刻接茬：“你吃的狗粮还少吗？从高二到现在，你都快把霍淮和江易的狗粮当饭吃了，还有...季楚冥，你刚才害我差点倒下去！就不能好好下楼梯？走路看着点脚下行不行？”
原来刚才拍摄结束后，大家往操场走的时候，要经过一段台阶，季楚冥走得太急，脚滑了一下，踉跄了好几步，他自己扶住了扶手没事，跟在他后面的何允却没反应过来，差点摔下去，幸好及时抓住了季楚冥的衣服，才没摔倒。
季楚冥尴尬地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两声，伸手接过何允递来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真不好意思，刚才没注意脚下，光顾着看照片了，下次我一定注意。”
另一边，叶桉和谢念瑶正和几个女生围在一起，坐在花坛边，对着手机P图。
花坛里的月季开得正好，红色的花瓣落在她们的裙摆上，像撒了点碎红。
“我真的服了，怎么把我拍得这么丑啊！我的脸怎么这么大，眼睛还这么小，早知道我就多化点妆了！”一个女生皱着眉，指着照片里的自己，语气里满是不满，手指还在屏幕上戳了戳自己的脸。
“没事，我帮你P瘦一点，这里再磨个皮，把眼睛放大点，保证跟平时一样好看。”叶桉接过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滑动，她的P图技术在班里是出了名的好，总能把大家拍得又自然又好看，不会P得太假。
“对...这里再调一下亮度，OK，你看，是不是好看多了？”叶桉把手机递还给那个女生，眼底带着点小得意。
女生看着屏幕里的自己，眼睛都亮了，声音都拔高了些：“桉姐，你这P图技术也太牛了吧！简直还原美貌！比我平时自拍还好看！”
另一个女生也凑过来，把手机递给叶桉：“桉姐，帮我也P一下呗，我这脸有点歪，帮我调正点，谢谢啦！”
“虽然原图有点丑，但是这氛围真的很好啊，看着就很怀念，以后上了大学，肯定会想现在的日子。”又一个女生说道，手指轻轻点着照片里的同学们，眼里满是不舍。
叶桉笑着看向谢念瑶，把自己P好的照片递给她看，语气带着点小期待：“小瑶，我P的好不好？你看我把你拍得真好看，柠檬味的信息素都快从照片里飘出来了。”
谢念瑶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又看了看叶桉，眼底满是温柔，轻轻点头，手指轻轻碰了碰叶桉的指尖：“很好看，你把自己P得也很好看。”
江易和霍淮避开人群，找了个没人的台阶坐下。
台阶旁边是棵老榕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像一把巨大的绿伞，遮住了大部分阳光。晚风轻轻吹过，带着榕树的清香，还有远处传来的蝉鸣，让人心安。
江易拿出手机，点开班级群，找到那张毕业照，手指轻轻点了保存，还设成了手机壁纸——照片里，最后一排的角落，他和霍淮悄悄握着的手不明显，但这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
“我男朋友真帅”霍淮靠在他身边，肩膀轻轻挨着他的肩膀。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倒计时: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