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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复诊很顺利,主任看过后,只开了两天的药。
      “小家伙体质不错,再吃两天的药就可以停药。”
      “谢谢主任。”
      “哎哟,何总你跟我客气啥。”
      “改天我们一起出去散心。”
      主任心有灵犀地笑着点头。
      看完病拿到药后,徐云河打算先把女儿送到幼儿园去,然后去何哲远家。现在是三点,到何哲远家应该在四点左右,虽然晚但是该干的事情还是能干完。
      “走吧,先去我家,我今天下午休息,可以把孩子交给我。”
      容不得徐云河迟疑拒绝,何哲远将她们推上了车。车子驶出医院,驶向何哲远家。和徐云河的各种忧心相比,胡悦然是异常开心,母女俩的心情迥然不同。
      车子进入小区,停入车库。
      下车后的胡悦然,一直跟在何哲远的身后,把她妈妈都忘在了脑后。
      进门后,何哲远抱着胡悦然来到客厅。徐云河赶紧制止。
      “哎,换鞋。”
      “不用。”
      “那怎么行,我去拿抹布给她擦鞋底。”
      徐云河说着跑进卫生间去拿抹布。等徐云河出来时,何哲远正抱着胡悦然参观呐。
      徐云河及时给胡悦然的鞋底擦干净。
      何雅纯每天下午有钢琴和舞蹈课。一般都是由方敏接送。钢琴课是在老师家里。舞蹈课是在舞蹈课堂内,都需要送到之后,等在那里一两个小时,然后才能回来。所以一般每周有几个下午何雅纯和方敏不在家。
      “快下来吧,然然。”
      胡悦然没有听妈妈的话,而是望向了何哲远,在征求何哲远的意见。何哲远好像也没听到徐云河的话似的。
      “然然,你要玩什么?”
      “嗯…。”
      胡悦然认真思索,玩什么呢?这样的家这么多东西她从来没见过,好多东西都是第一次见。
      “嗯,你忙你的吧。”何哲远朝徐云河挥手。
      “那会不会吵到你?然然,和妈妈一起去厨房吧。”
      “不会、不会,你忙你的。”
      徐云河本来是准备让女儿在厨房待着的,可看女儿玩得起兴的样子不忍扫兴打断。虽然她去了厨房,但随时注意听着这边的动静,以防女儿吵闹。
      大概到了快四点,何哲远牵着胡悦然来到厨房门口。
      徐云河以为何哲远是要去上班,她立刻丢下手头的事情,准备把女儿接过来。“过来,然然,叔叔要去上班。”
      “不,今天我休息。”
      何哲远朝着走近的徐云河一摆手。胡悦然则往何哲远身后一躲,不想去妈妈身边。
      “我可以带然然去接姐姐吗?”
      “啊?”
      看到徐云河一脸懵,何哲远立刻解释道,“哦,是这样,我俩准备出去溜达,干脆去接何雅纯。不远,开车五分钟。”
      “不了,带上她太烦人太吵。”徐云河觉得已经够麻烦何哲远了,“来,然然。”
      徐云河不顾胡悦然撅起的小嘴,一把牵过胡悦然。可胡悦然不肯松开何哲远的手,眼巴巴地盯着何哲远,等着他救命。
      “不麻烦,你放心吧。”
      何哲远直接抱起了胡悦然,丢下一句,“我们走了啊,你好好看家。”
      随后,两人便出去了。
      徐云河已经没法去拒绝,只得跟在他们身后,再三嘱咐胡悦然听叔叔的话。
      五点四十左右,何哲远和何雅纯还有方敏,以及胡悦然回到家。
      徐云河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从五点二十开始,她就一直在看钟。门锁一响,她就迫不及待地来到了玄关处。
      门开了,第一个进来的是胡悦然。小家伙手里举着一盒玩具。
      “妈妈、妈妈,看。”
      徐云河看见女儿回来放下心,可一看到女儿手里的玩具,便拉下脸来。
      “然然,是你找叔叔要买的吗?”
      “嗯。”
      是的,因为她好喜欢这套儿童医生套装,在叔叔问她喜欢不喜欢时,她点头了。
      “然然,这样可不对。”徐云河蹲了下去,严肃地说道。
      胡悦然看到妈妈的脸色不对,小家伙害怕了。她畏畏缩缩地回头向何哲远求救。
      “哎、哎,是我非要买的。你别说孩子啊,小孩子偶然得到礼物是开心的事。”
      因为有何哲远护着,胡悦然的小嘴撇了起来,要哭。
      “徐姨,是我送给胡悦然的。”何雅纯说道。
      又来一个帮腔的,人多势众,这回胡悦然不忍了,嗷嗷地哭开啰。
      一直站在后面的方敏,窝了一肚子气。打从一见到胡悦然起,她就皱起了眉头,心里万分不乐意,一个钟点工上班怎么还带个孩子来。还有,这个小丫头人小却很机灵,一双眼睛滴溜溜直转,非常会看人脸色,虽是第一次见面,却看出她不喜欢她,对她“敬而远之”,和儿子以及孙女腻歪的不行。再看儿子对这个孩子的热情劲,还外加一个何雅纯,她更加郁闷。进门后,她直接换鞋子进屋,不搭理任何人。可了走几步后,她突然反应过来,她回头重新审视眼前的情景,她越看越觉得,徐云河这个女人不简单,看似在训斥孩子,其实那都是做做样子罢了,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阿姨,这礼物不值多少钱的。”
      “就是。”
      这时,徐云河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方敏,连忙打招呼。“您回来了。”
      方敏应了一声,扭头往北卧室走去。
      徐云河察觉到方敏的不悦。她一直担心的就是这事,怕孩子引起方敏有意见。
      “走,我们去玩。”
      “嗯。”
      何雅纯和胡悦然一起进了房间。
      徐云河想阻止,可看到孩子们的样子,她无法开口。
      房间不断传来孩子们的笑声。
      回到北卧的方敏,坐立不安。等到外面稍安静一些后,她决定出去找徐云河好好说说这事。尽管她觉得眼下不是好时机,但她已经按捺不住,心里的话就快冲出口来。
      来到客厅,方敏先看了看四下,孩子们在房间嬉闹,儿子在房间,徐云河在厨房。方敏觉得正好是时机,如果当着儿子和孙女的面,他俩说不定会为徐云河出头。方敏来到厨房门口。
      “小徐。”
      “哎。”
      徐云河正在清理厨房台面,虽然已经收拾了一遍。她听到方敏喊她,便转头。她看到一张严肃的脸。于是她放下手上的事情,等待方敏的吩咐。
      “这个…”
      正在这时,何雅纯和胡悦然从房间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嚷嚷。
      “然然,我先藏你找,然后,你藏我找。”
      “好的,姐姐。”
      “这里,你这样,不许偷看。”何雅纯做出示范。
      “好的。”胡悦然照着姐姐的样子俯身趴在沙发上。
      “你数到五然后开始找。”
      “好的。一二三四…”
      “哎哎,不能这么快,得给我躲起来的时间,慢点儿数。”
      “一、二…”
      何雅纯在胡悦然开始数数时,便跑回房间,但她很快改变主意,蹑手蹑脚快速跑进北卧藏了起来。看样子是超出躲藏范围。
      “五。”胡悦然慢慢数到五,然后从沙发上起身,快速来到何雅纯房门外。她站在那里没有进去,而是先使用了精神摧毁战术。
      “咦,被我发现了,你的脚。”
      何哲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两个孩子让他笑岔气,“嗬,两个小骗子啊。”
      听到这话,方敏和徐云河也笑了起来。
      方敏好长时间没见孙女这么开心了,连家中笑声似乎都没有,有时候静到让人心慌。孩子不但成天怏怏不乐,话少,甚至脾气还有些暴躁。有时候说话说的好好的,她突然就翻脸。今天在辅导班,孩子和最要好的小朋友闹翻了,当时孩子的样子简直要跟人急眼。她好不容易才把孙女拉住。问孩子为什么?她死活不说。
      此刻,方敏到嘴边的话,只好又咽了回去。
      胡悦然在房间里一边继续“精神摧毁”,一边找。直到何雅纯出现在身后。两个孩子笑闹在了一起。
      “吃饭了。”何哲远喊道。
      “哦,不早了。”方敏看了一眼时间。
      “来,一起吃饭吧。”何哲远又喊了一遍。
      “哎。”
      何雅纯和胡悦然一起跑了过来。
      对于儿子的话,方敏装作没有听见,去了厨房。
      “好了,然然,我们该走了,今天真是打扰了。”徐云河对女儿说道。
      “啊?”胡悦然兴致正浓。
      “啊?”何雅纯和胡悦然一样。
      “一起吃饭嘛,吃过饭再走。”何哲远说道。
      “是的、是的。”何雅纯连连点头。
      胡悦然也在一旁点头,她不敢说出来。但是妈妈对她摇头。她不得不走到妈妈身旁。“行,和叔叔姐姐再见。”
      “然然,再见。”
      “然然,和叔叔姐姐再见。”
      胡悦然磨磨蹭蹭地,不想说再见。“叔叔、姐姐,再见。”
      徐云河带着女儿来到门外。何哲远追到门口,半个身体探出到门外说道,“要不我送你们回去吧。”
      因为今天徐云河在乘他车来的,没有骑车。
      “好,我也去。”何雅纯第一个赞成。
      “不、不用,麻烦。”徐云河立刻拒绝。
      “不麻烦,一脚油门的事。”何哲远从玄关柜子上拿起车钥匙。
      “宝宝,你就别凑热闹了,让你爸爸送她们。”方敏虽然在厨房里,但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态。
      何雅纯哪儿听奶奶的话,她已经换好鞋子跑了出去。
      “妈,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啪,门关上。
      何哲远和女儿送完徐云河母女回到家中,吃过晚饭是七点半,何哲远主动去厨房刷碗。方敏也在厨房里给儿子搭把手。
      自从儿子离婚后,有些事情憋在方敏心里很久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下午在她看到儿子对待徐云河母女的态度后,她下定了决心。现在是时候和儿子开诚布公地谈谈。
      方敏将儿子洗干净的碗筷放入消毒柜中。
      “哲远,你以后是怎么打算的?”
      “我?”何哲远抬头看了妈妈一眼,明白了妈妈指的是什么,“没有任何打算,重点是多挤出一些时间来陪陪你和爸爸以及宝宝。”
      “我问的是你个人问题。”方敏进一步挑明了话题。
      何哲远关了水龙头,放下洗碗布,转过身面对着妈妈,他知道自己婚姻的失败给老人的打击有多大。
      “妈,现在我只想陪着宝宝,想让她能健康的成长。”
      “宝宝会长大,而且一晃就长大了,到时候她会有她自己的天空。可你呢?”
      “妈,宝宝已经经历了一次痛苦打击,我不想她再陷入别的麻烦中。至少暂时先不考虑个人的事。”
      “哎哟,我又没让你明天就结婚,可以试着先接触。”
      “那个需要耗费时间需要精力,而我现在缺少的正是时间和精力。还有得到后的维护等更需要时间和精力。”
      “哪儿有你说的那么玄乎?难道有工作有事业的人都不能有家庭谈恋爱吗?”
      何哲远垂下了头。他偏偏在事业和家庭两者中,没有平衡好。在离婚后,和孩子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他体会到了吴妮的不易。从早上叫醒孩子起床开始,到送孩子到学校,他已经晕头转向。而吴妮还要兼顾工作。有时候还要照顾他。以前他从未照顾过孩子,以为简单容易的很,直到自己亲历,才知道带孩子是个辛苦活。就像大多数男人,以为女人怀孕生孩子是个女人就会容易的很,不知道女人从怀孕到生子都要经历怎样的磨难过程。以为男人只要把钱挣回家就够了,就是好男人。
      “你永远不可能真正的了解一个人,除非你穿上她的鞋子走来走去,站在她的角度思考问题,可当你走过她的路时,你连路过都觉得难过。”
      结婚这么多年,他忘记了结婚纪念日、妻子的生日、妻子的每一次产前检查、孩子的生日、孩子生病…,让妻子在婚后独自承担了太多太多。他总以为会有以后会有很多机会,乘着年轻就应该多多挣钱。随着钱挣得越来越多,他越来越高傲自大。他的时间给了客户、维护人际、各种应酬等等。殊不知,时间在溜走的同时,也带走了人心。
      “我知道我让爸妈失望了…”
      从离婚到现在,他第一次向妈妈敞开心扉。
      方敏心疼地上前一步拍了一下儿子的肩膀,“别胡说,人哪有不遇到坎的,没什么大不了的,过去的就让他过去。现在,我只想让你有个伴,能陪你走完一生的伴侣。”
      “离婚,我的责任更多,没有把精力放在家庭中。”
      “别胡说。男人不搞事业,在家围着锅台转?只怕到时候还是会落老婆埋怨。就远方表舅家的儿子,你认识的。”
      “哦,是耀祖吗?”
      “对,就是耀祖。他在家挣几个死工资,老婆嫌他不会挣钱,天天吵架。后来他学了厨师,远去那个中东一个什么国家打工,在异国他乡咬牙熬,挣到的钱全都寄回家里,这回他以为安稳了,可以过上幸福的日子,结果他老婆花着他的血汗钱,还给了他一顶“绿帽子”。”
      何哲远无语。
      “男人在外的打拼,不是一帆风顺,谁的拼搏没有一把心酸泪,钱那么好挣?”
      是啊,曾经的奋斗史涌上心头,为了一份订单喝酒喝到吐…请客送礼等在人家楼下一等几个小时…遭到的白眼无礼傲慢数不清。
      “你没有错,你一直挣钱养家,你承担了男人的责任,为了她们母女有更好的生活在努力,你没有错。”
      何哲远笑了,这是母亲对自己孩子的偏袒。
      方敏继续开导儿子,“难道天天腻歪在一起,穷的喝西北风,苦中作乐,那样的夫妻才有感情?物质生活是基础,男人在外头挣钱,女人在家经营,这就是一直以来的家庭模式啊。一个女人结婚前就算是个‘白骨精’,婚后,还是照样得回归家庭,这是没办法的事。两个人都出去,孩子怎么办?”
      “所以,现在出现‘丁克’家庭,不要孩子。”何哲远说道。
      “会后悔的,别搞到五十岁再去后悔。”
      “有很多三十拖两个孩子现在就后悔的。”何哲远说道。
      “熬一熬就过去了,三十岁后悔,有能力扛过去,到五十岁后悔,可就惨了,因为彻底没能力了,只剩下后悔余生。你别相信什么自由,你看看自由这两个字,它方方正正的,就说明了自由是有限的有框的。”
      何哲远没有去反驳。
      “妈,随着社会文明的进步,女人在社会和家庭中的地位发生了根本的改变,她们不是男性的附属品,特别是在解决了体力劳动这块后,在智力上女人是不输男性的,她们有她们的优势,只要给她们机会,找准定位,她们会和男性一样优秀。”
      “一个家有两个“优秀男人”过得下去不?”方敏提出疑问,“如果女人是个女强人能挣钱,她会接受一个“贤内助”式的男人?”
      见儿子不吱声,方敏又叹气道,“家是港湾,心安的归处,不是谁吃亏就散伙。它的建设和维护是需要有人来做的啊。母亲生育和养育孩子,这是无人可替代的,而父亲挣钱养家,同样是无人可替代的,这是作为父亲母亲丈夫妻子的职责,一辈子的职责,对对方以及孩子的职责,是一个家幸福的核心。婚姻就像农民对待土地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无论严寒酷暑日日辛苦劳作耕耘。此外,还要应对各种自然灾害和天气,以及市场的各种风险后,而只得一季微薄的收获。你不能因为收获少,或是颗粒无收,就放弃土地。”
      “在一个家庭里面,作为父亲母亲丈夫妻子,是一辈子的付出。是双方共同努力下,才能有一个幸福的家。那种‘我挣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这样的生活只能在童话里出现。”
      “如果男人和女人交往,都只想要有利益的部分,而不去承担责任部分,那男人和女人之间就只能停留在恋爱这个阶段。”
      “我知道,你认为我那是老观念旧思想,你们现在的年轻人知识文化水平越来越高,对婚姻的看法有了更深的层次认识,更高的要求,但婚姻的本质没有变。婚姻让两个人成为命运共同体,各自承担责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现在的年轻人对婚姻太随意,过下去就过,过不下去就离,还有个说法叫及时止损。可孩子呢?丈夫妻子一旦成为父亲母亲,这个角色是一辈子也摆脱不掉的。”
      何哲远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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