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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失踪事件 ...

  •   32

      混乱的氛围让我眼花缭乱无法说清。
      山庄内部配备精密的医疗仪器和医生连番出动,经检查,竟然发现杨玉麟的病情有进一步恶化的风险,所以杨信没过多停留,马不停蹄带杨玉麟下山去找她的主治医生复诊。
      阿娇吵着要一起去陪朋友,徐君莉看到孩子哭哭啼啼,就把她交给了准备开车陪同的高赫。
      这会父女两人走后只剩下我、徐君莉、和云舒泠。
      至于冯青,他早就在杨信驾车离开那会第一个驱车跟上去。
      专业诊疗室里有客人自带的私人医生正在给雇主注射胰岛素。
      杨信本身从事医疗器械,里面雪白而冰凉的医用器材据说一个就成百上千万,我没多看,视线困在魂不守舍的云舒泠身上。
      云舒泠身娇体弱,哪里抱过小孩,刚才是杨玉麟嚷嚷要去找高万霖才把她抱起来,别说云舒泠,刚才的怪罪态度把我都吓了一跳,我理解杨信的心情,但他从没在公众场合下脸色那么难看。

      徐君莉及时拦住想靠近云舒泠的我,“我们单独聊聊吧,有时间吗?”
      难为她还专门问我有没有时间,从上次她邀请我上门我就看出她有话要说,只是两次都有事情打扰。我也猜出她想要说什么了,无非是让我离云舒泠远点。
      以前我只是个在她们正常生活之外的乐子,现在我却莫名登堂入室,这给了徐君莉危机感,她觉得我影响了杨信和云舒泠的夫妻关系。
      “姐,我想问问。”我略微停下,心里更记挂高万霖的事,“你早上有看见万霖?”
      听到我拒绝,徐君莉的神色明显变了,敷衍说:“没看见,他怎么了?”
      “从早上就没看见他人。”我早猜到是这个结果,向徐君莉示意了下云舒泠,“你们快回去吧,我要去查监控。”
      对于孩子的事,徐君莉格外关注,她皱起眉,估计想起刚才我们都在的时候唯独高万霖不见人影,她抬头去看云舒泠,发现她已经走了,继而转头向不远处静候的西装男人招手:“Mr Lin,这边。”
      徐君莉问我:“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不见的?”
      “今天早上。”这话我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因为我自己也很迟疑。
      那位指引我寻找房间的男人过来了,客气地跟我们打招呼。
      徐君莉不想久留,特意对我说:“你跟他说吧,我得去陪陪舒泠,找到后抓紧把孩子带回来,昨晚我不跟舒泠住一起,不过我看那孩子挺不合群的。”
      离开前她脸上带着疑惑。我猜徐君莉不解的是云舒泠为什么没提前把寻找养子的事委托她们夫妻或者负责人,而是首先向我这个外人透露。
      刚才那个状况她也看见了,被杨信当众指责后云舒泠现在精神很萎靡。

      我和私人管家林先生尽可能详细描述,他立刻带我去了监控室。
      昨晚上杨总的养子失踪引起了不小轰动,当夜值班的巡检人员和经理经过整个下午的搜寻认定,这件事情不像孩子赌气闹出的离家出走。
      监控视频里显示我离开后,过了八分钟左右高万霖出现,他巡着来时路返回,经过一路追踪后在一段离家很近的监控死角,消失不见了,再次进入画面的是三四个负责维持生态环境和水体清理的维护员,他们带着园艺剪和检测设备正式收工,旁边一个清洁工推着辆小型垃圾车经过,从此之后就没有人从死角里出来,那里只是一片用于布景的小型竹林。
      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我分明看见高万霖再走一分钟就要回到别墅了。
      紧接着,过了两分零五秒,我出现在了别墅大门口。
      ——我和高万霖居然只错过两分钟。

      山庄建立在白山上,四面环山,特殊造景使得竹林、果树和假山遍布,难以搜寻 ,但两架热成像无人机升空也没能从附近未开发区看到线索,而且为了客户隐私考虑,温泉密布区域一般不会放置监控,我面前的几百个监视器全都在播放咋晚上各色人员出入的画面。
      我盯着这些仅仅一个下午脑袋里就好像灌满了水泥,看着大量而重复的画面眼睛开始出现血丝,因为过度思考产生坠痛,我开始冒汗,仅剩的水份蒸发后整个人变成一片干涩的沙漠。
      说了很多没用的话之后让我的语言系统好像崩溃了。
      我开始后悔,后悔昨晚为什么非要跟高万霖吵架,说那些有的没的到底能证明什么?!
      “王先生,我们山庄里出入的每个员工都需要刷卡登记,绝对不可能是有不法分子跑进来。”
      即使之前我对林先生毫无兴趣,但现在也明白现在他是仅次于杨信的话事人,我能看出林先生勉强冷静的表象下绷着根极其紧张的神经,这件事很有可能断送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工作,他也希望我能在杨信回来之后多说几句好话。
      封锁山庄进出口需要杨信首肯,从现在开始所有离山车辆都要例行检查,不仅山庄内游玩的所有人都会留有异议,还对高级会员客户产生影响,可和一个孩子的生命相比,林先生似乎拿不准主意,只说:“这点我已经通知了杨总。”
      山庄内每天出入客人的私家车、高尔夫球车,物资运输车,餐车和垃圾车,能不能藏匿一个孩子实在难说。
      想起杨信此前遭遇的两次危险,我不知道他到底和谁结了仇,让高万霖也跟着遭殃。
      我现在只希望高万霖没离开山庄、没被人带下山去。
      晚上五点半,半山腰上本来就稀微的日光完全消失,提早前来的山间夜幕降临,寒露笼罩下来。
      还有三个小时,高万霖就正式失踪二十四小时,正当我坐立难安的时候,杨信的电话终于打过来了。
      “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我相信他是第一时间告诉我:“万全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我什么坏事得想了遍,为难他还让我做心理准备。
      杨信这时候回信已经很迟了,然而我想到他对杨玉麟的紧张态度,以及杨玉麟的身体状况,还是强压下异议:“杨哥,有什么事你直说就行,现在我听你的。”
      杨信的声音变得低沉疲惫,他换了只手艰难告诉我:
      “刚才我收到了一封绑架信,短信上说要五百万现金,要求是当面支付不能报警,不然就可能撕票。”
      五百万对于杨信来说只是毛毛雨,关键是我更担心这个绑架高万霖的人到底跟杨信有什么仇。
      是不是山庄中那些非富即贵的客人曾经和杨信有过商业纠纷,所以在这个时候把高万霖绑架了?
      我做足了心理准备问:“杨哥,我想知道上次下雨的时候你被人袭击那次,心里是不是有人选了,还有上上次你的车被泼漆,有查到人吗,杨哥,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和谁有恩怨纠葛?”
      杨信没说话。
      过了很久他才解释:“也许有恩怨,但我也不知道是谁,最怀疑的人就是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个,我夫人的情夫。”
      我第一时间否决:“不可能。”
      “有可能,他拿了钱之后还想要更多来敲诈我。”
      “你是不是不想报警?”
      “对。”我能想象到电话那头杨信眉间的烦躁神色。
      “这种丑事我不想更多人知道,而且只是五百万,连破财消灾都算不上,我已经取了他要的钱,找了专业的保镖团队专门负责这件事。”杨信几乎志在必得:“你放心,一定会把万霖安全带回来。”
      “杨哥。”我握紧手机,看着监控室外走道尽头的漆黑景色,喉头的哽咽使我迟迟羞于说话。
      我蹲在走廊边,低头看着瓷砖里倒映出我头顶杂乱的头发,悄悄擦泪:“杨哥,我从遇见你开始就觉得你是个很可靠的人,我相信你做的选择。”
      杨信的阅历、财力和对我的真诚让我把他当作大哥倚靠,现在这个情况他做什么选择我都会一味支持,我现在只想要高万霖能平平安安地回来。
      电话那头的人也知道我此刻难堪,我听到他说了声“好”才慢慢地挂了电话。
      世界再次安静下来,我耳边重新鼓动起心脏膜瓣的声音。

      劫持高万霖的人跟杨信说的交易地点在三天后的椒江大桥。
      具体位置地方很偏僻,离上次我和杨信在椒江相遇的地方十万八千里,足以证明其偏僻程度。
      高万霖的失踪这件事,最影响的人只有我和杨信。
      云舒泠对养子没有感情,在杨信回来之后也只有横眉冷对,冯青看似为杨信忧虑的事情担心,但高万霖上次让他丢脸,他已经失去好感完全不在意。
      我知道,他在杨信面前绝对说了我不想听的话。
      我不知道冯青是怎么做到,他好像真的寄生在了杨信夫妻之间,在杨信在没时间考虑其他的时候自行打点所有,例如杨信的工作和今天的晚餐。
      听说阿娇被上午的事吓得发烧,所以高赫陪着女儿和杨玉麟没回来,这会餐间只剩我们四个人,加陪在云舒泠身侧脸色并不好的徐君莉。

      餐厅里请来厨师和侍应生连二连三推来餐车。
      厚重的墨绿色天鹅绒窗帘紧闭着,垂落到木制地板上,完美隔绝外头的惨淡星光,雪白灯光映衬着银色餐具和半熟的深色牛肉。
      我眼睛好像蒙上一层白雾,对桌上那些花花绿绿的西餐实在没有胃口。
      这种情况下冯青居然还布置了一桌极其丰盛的菜肴,实在让我很有想法,然而今天我们已经打过架了,见杨信没说什么,我也就闭了嘴。
      两个孩子的变故让云舒泠不想面对丈夫,她脸上一直保持的优雅妆容完全卸掉,皮肤比惯用的粉底液颜色还要白几分,唇色淡得像枯萎的花色。
      菜还没上齐的时候云舒泠就决然离席,随着陪同的徐君莉离开,最后大理石餐桌上只剩下我们三个男人。
      杨信大概是真饿了,并不觉得这桌上的菜品对于我们五个人过于浪费,他切开牛排,在我以为沉浸在食物中时抬起眼睛好整以暇地问:
      “上午你们两打架的事可以完完整整跟我说了吗?”

      冯青什么也没说,他静静看着我:“我说完了。”他甚至笑了笑。
      我放下叉子,将牛排推远,叉子在洁白无瑕的餐盘上碰撞着发出“叮当”一声。
      这场戏冯青做得很足,似乎在逼我褪下谎言的外衣。
      “杨哥我不想骗你,我真的不是同性恋,是冯青他有目的地接近我,自从那天我去领养狗他就约我吃饭还用钱引导我,我太讨厌他了,上班的时候跟舒泠姐说起这件事本来也是开玩笑的,但是我也理解她,每个人都有私人的恩怨。”
      “比如说冯助是同性恋、还经常过度和杨总接触,有没有可能激怒了一个婚姻不幸福的女人?”
      冯青没计较细节,对我这番话依旧不屑:“有没有可能是她太敏感了,而且我之前是杨总的直系助理,请你告诉我怎样避免和上司过度接触?”
      “我不知道。”我抬起眼,选择低头结束这个话题:“也许是我太片面了。”
      刚才在我说话的时候,杨信几次抬起眼看我,好像听我说话要将语言和表情也对应上。
      犹如看着两个孩子胡闹,他的神情实在没有过分严肃,而是对于我和冯青精神状态的困惑和担忧,转而警告我们:“舒泠是个很任性的人,我早就提醒过她不要太过分,现在我不想再看到这件事影响我们的同事和朋友关系,可以吗?”
      杨信把视线从冯青身上平移到我眸光里,要我首肯。
      在焦灼和身心俱疲的连番攻击下,我沉默以对。
      高万霖还在劫匪手里,我心乱如麻,根本没心情承诺其他。
      杨信的态度看似把我和冯青一视同仁,其实背地他还是有意偏袒冯青,因为我只是个外人。
      我无法继续待在餐桌上,没有打招呼就站起来离开。
      ——同事和朋友。
      我多想做杨信的朋友。
      两个男人为算计彼此打架也够丢脸,如果我和杨信真的能变成毫无芥蒂的朋友,那我愿意尝试和冯青和平共处,前提是高万霖能回来。
      我离开餐厅穿过旁侧的一道小门,一路没停留,走到没来过的静谧的花园和潺潺溪流前抽烟。
      这栋别墅处于山庄的正中心偏后位置,杨信作为整个山庄的主人,自然拥有最好的居住地段,现在我无心观花赏草,周围开阔空旷的环境反而无法让我冷静,冷空气裹挟席卷着我,我越来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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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这篇不会坑,大概还有不到10章,写完一次性发上来。作者现生的精神状态很不好,等精神好点了再上号。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