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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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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录制结束时,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郑临风尽管很忙,但仍是尽职尽责地开车来接梁颂,又嘀嘀咕咕地跟导演聊了好一会儿才送她回家。
在回去的路上,梁颂想到导演让她考虑再来几期,问郑临风:“临风姐,你刚刚和导演说什么?”
郑临风目视前方,专心开车,随口说:“没说什么,就随便聊了几句。”
“哦。”
梁颂松了口气,刚拿起手边的矿泉水喝了一口,下一秒就听郑临风问她:“相亲节目好玩吗?还想不想再来?”
梁颂一听,险些被谁呛到,捂着嘴咳了两声:“啊?”
郑临风笑了:“我又没说非让你来,这么激动干吗?”
“……”
“放心,短期内你想来也来不了。”郑临风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就算是传统的相亲节目,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敲定的嘉宾多了去了,你想再来还得排队呢。”
梁颂小声嘀咕:“我才没想来呢。”
郑临风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梁颂赶紧摇头,闭嘴装哑巴。
郑临风也没在意,说:“今天工作辛苦了,回家好好休息,后面的工作安排等我通知。”
梁颂乖巧地应:“好的。”
到家后,郑临风也没上楼,把梁颂放下后就离开了。
梁颂目送她的车开远,转身上楼。她走到门口,正要输入密码开门,门却突然被从里面打开了,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姚思曼从门内探出头来,脸上挂着笑容:“你回来啦。”
梁颂抚着心口,埋怨:“你吓死我了,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听到你的脚步声了啊。”姚思曼把她拽进来,“累坏了吧,快进来,我给你买了夜宵犒劳你。”
梁颂走进来,把门关好,扶着鞋柜踢掉折磨了她半天的高跟鞋,穿上姚思曼殷勤地帮她拿出来的拖鞋,怀疑地说:“你今天怎么这么贴心?”
姚思曼嘿嘿笑:“我一向都很贴心呀,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梁颂不为所动,换好鞋径直往客厅里走:“你少来,我可不吃这一套。”
“好嘛好嘛。”姚思曼举手投降,“我这不是负荆请罪来了吗?”
“哦——”梁颂拉长了声音应,故意问,“那你请的是什么罪?我怎么不明白。”
“你看看你,贵人多忘事了不是?”
梁颂走到沙发边坐下,姚思曼也跟着坐在她身边,狗腿子似的给她捶腿。
“好了好了,你别这样,我怪冷的。”梁颂阻止了她的动作,说,“我这不是也没怪你吗?”
姚思曼扁了扁嘴:“但我自己过意不去嘛。”
“你也是一片好意啊,谁能想到会弄巧成拙。”梁颂摆了摆手,说,“算了,事已至此,那就这样吧。”
“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嘛。”
“还能怎么办,就这么办咯。”梁颂说,“今天这种局面我不是都撑过来了吗?往后应该也没问题的吧。”
大概,她又在心里补了两个字。
“那,那你不行以后就尽量少说话。”姚思曼建议她,“毕竟少说少错,是不是?”
“是——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姚思曼又安慰她:“你看,好歹只是嘴不受控制,只要不说出来就没问题。要是想什么都能被听见,那才真的糟糕了呢。”
梁颂白她:“我看你是小说看太多了,想这些有的没的。”
“目前的结果也很像小说了。”姚思曼吐槽,“我真想不通,如果许愿真那么灵,我之前许愿想中五百万,怎么就不满足我呢!”
梁颂敷衍:“等我发达了就给你五百万,别念叨了。”
姚思曼眼睛一亮:“一言为定!不许赖账!”
“是是是,不赖账。”梁颂保证,问她,“我的夜宵呢?你不是说给我买了夜宵吗?”
“啊,我买了烧烤放厨房了,但放这么久应该都凉了,我先去热一热吧。”
“好啊,那我先去卸个妆,回来再吃。”梁颂起身,又问,“你今天还要回去吗?”
“你明天有工作吗?”
“没有吧,临风姐没说。”
“那行。”姚思曼干脆地答应,“那我今天就不走了。”
梁颂去卸了妆换了睡衣,两个人坐在沙发前的毯子上,边吃边聊。
姚思曼好奇地问:“对了,我看最后的直播,那个五号男嘉宾怎么刚上台就下去了?是长得太丑了吗?你看到他的脸了吗?”
“我也没看到,也懒得去后台找。”梁颂说,“他被灭灯单纯是因为自己道德败坏。”
姚思曼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忙问:“怎么说?有瓜吗?”
“瓜是算不上,细究起来,不如说是够进派出所的程度。”梁颂叹气,把当时的情形一五一十地和姚思曼讲了一遍。
姚思曼听得目瞪口呆:“哇,这么猖狂的吗?”
“可不是,我也震惊了。”
“那个女生就不追究了吗?太便宜他了。”
“没办法呀,她也只是个打工人,还是个实习生,导演又给她画下了转正的大饼,可能她很看重这个转正的机会,觉得能这样就够了吧。”梁颂说,“不过也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多了。”
“那倒是。”姚思曼点了点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说,“哦!所以崔明如说,有些人做事没有缘由,不会就是针对他说的吧。”
梁颂耸了耸肩:“那谁知道呢,或许吧。”
“真是精彩,要是在现场看肯定更有意思。”
梁颂笑了笑,说:“那你也去报名当观众好啦。”
“等下次你去的时候,我也去报名当观众。”
梁颂立刻拒绝:“千万别,我可没下次了。”
姚思曼略显失望:“怎么这样,不是挺好玩的吗?”
“我拜托你也考虑考虑我这个当事人的死活吧。”梁颂无奈极了,“你是看开心了,不知道我有多煎熬。”
“好好好,煎熬就不去了。”姚思曼问,“那你经纪人又给你安排新工作了吗?”
“暂时还没有,但她下午和我提了一嘴,说有一部古偶,她想帮我争取女二的角色。”
“那很好哇,你终于有新戏了,我记得你上次进组都是去年的事了。”
“也不确定呢,能进就进,进不了也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愁吃喝,饿不死。”梁颂抽了张纸巾把手上的油渍擦干净,伸手拿起水杯,微微蹙眉,说,“思曼,你说我这么想是不是太没事业心了啊。”
姚思曼果断地摇头否认:“不是。”
“那就好。”
梁颂一口气还没吐出来,姚思曼紧接着补充:“你不是太没事业心,你是根本就没有事业心。”
“……你好残酷。”
姚思曼不以为然:“我这是实话实说。”
梁颂默默地捧着水杯喝了几口水,小声嘀咕:“你就不能说得委婉点。”
姚思曼说:“实话就是很难听的。”
“……”
“好,吃饱了。”姚思曼丢开最后一根签子,用纸巾擦着手,语重心长地说,“你当初想走艺考的路,我和阿姨都劝你一定要想清楚,可是说了那么多你都听不进去。——怎么样,现在后悔了吗?”
梁颂向后靠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膝盖,说:“后悔倒谈不上,而且,这种状态还挺适合我的,有戏演就认真演,没有就闲在家里看看书写写字。你也知道,我对消费原本就没什么太强的欲望,能满足日常需求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很为你可惜。”姚思曼说,“论长相,论演技,你比那些当红的小花也不差啊,你应该有更好的发展才对。”
梁颂垂下眼睑,没有说话。
姚思曼观察她的表情,又试探着开口:“有件事,我以前一直不好问你,你和唐松阳,还有没有联系呀。”
梁颂仍是沉默。
姚思曼和她相识多年,一看她这反应就懂了,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啊你啊,明明是为了人家才进的娱乐圈,喜欢又不主动争取,这样怎么可能有结果呢。”
反正自己已经丧失了撒谎的能力,面对的又是最好的朋友姚思曼,梁颂也就不想再隐瞒了,咬咬嘴唇下定了决心,艰难地说:“其实,我在大学的时候就告白过了。”
姚思曼大惊:“真的假的?什么时候?你一个字都没提过!说好的没有秘密呢?”
梁颂撇开视线:“那么丢脸的事,我自己都想让它烂在肚子里。”
“我被脚踩两条船的事都告诉你了!”姚思曼故作受伤地抬手捂住胸口,“梁小颂,你伤我好深。”
梁颂不好意思地推了她一把:“好啦,是我的错,你就别演了。”
姚思曼理直气壮地要求:“那你现在就老实交代。”
“交代就交代,反正你再问下去我也瞒不住。”梁颂放弃了挣扎,说,“那是大二时的事了,我们学校给大四毕业生举办了毕业晚会,晚会结束后,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大概是看他要毕业了,以后就见不到了,脑子一时发热,就……”
“就去告白了?”
“……嗯。”
“然后呢然后呢?”姚思曼追问,“他是怎么说的?”
梁颂摇了摇头,神情黯然:“他什么也没说。”
“啊?”姚思曼不解地眨眼,“那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