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这次换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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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周末，顾凛接到沈昭的电话，声音有些别扭：“小橘树好像生病了，你……你要不要来看看？”顾凛匆匆赶到学校，看见沈昭蹲在树旁，手里拿着不知从哪弄来的园艺书籍，眉头紧锁。“叶子发黄了，网上说可能是缺肥。”沈昭嘟囔着，又有些沮丧，“都怪我没照顾好。”
顾凛蹲下来，仔细查看小橘树的情况，安慰道：“没事的，我们一起想办法。”两人在校园里四处寻找合适的肥料，最后在后勤处讨到些有机肥。施肥时，沈昭不小心沾了一手泥土，顾凛忍不住笑出声，沈昭恼羞成怒地伸手要抹他脸上，两人笑闹着在操场上追逐。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小橘树上，也洒在两个气喘吁吁的少年身上。顾凛突然认真地说：“沈昭，其实你对很多事都很执着，这样很好。”沈昭别过头，小声说：“少啰嗦，还不是怕你这个笨蛋连棵树都养不活。”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橘树在两人的精心照料下渐渐好转，冒出了新的嫩芽。而顾凛的演技也在沈昭收集的资料帮助下日益精进，两人开始一起研究新的剧本。沈昭嘴上还是不饶人，总吐槽顾凛这里演得不好，那里表情不对，但每次都会耐心地陪他反复练习。
一次排练结束后，天空突然下起大雨，两人被困在教室。顾凛望着窗外的雨幕有些发愁，沈昭却默默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然后拿起手机开始订外卖。“总不能饿死在这，”沈昭说，“顺便再研究研究剧本。”
外卖送来时，两人坐在课桌前，就着温暖的食物讨论着剧情。雨声渐小，顾凛不经意间抬头，发现沈昭专注思考的侧脸在灯光下柔和而温暖。沈昭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脸一红：“看什么看，还不快背台词！”
雨停后，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芬芳，顾凛突然说：“沈昭，谢谢你。”沈昭脚步一顿，随即又恢复正常：“谢什么谢，说好了要一起拿更多奖的，可别拖我后腿。”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两人身上，小橘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他们知道，未来还有许多未知在等着他们，但有彼此相伴，再寒冷的冬天，也会变得温暖而美好。而他们之间这份悄然生长的情谊，也如同那棵小橘树，终将绽放出最绚烂的花朵，结出最甜蜜的果实。
沈昭几乎是瞬间冲上去，拳头挥向黄毛的瞬间，后腰却被人踹得踉跄。混战中，顾凛死死护住书包里的数学课本——那里面藏着两人所有的回忆，却被人一把扯出，银杏叶书签飘飘荡荡落在地上。沈昭红了眼，抄起路边的木棍就要再冲，却被顾凛死死抱住：“别打了！他们就是想激怒你！”
凝滞的瞬间
网吧铁门轰然洞开时，顾凛的脚步僵在原地。沈昭染血的拳头还保持着挥击的姿势，黄毛踉跄着撞翻塑料凳，带倒一片泡面盒。刺鼻的汗臭混着血腥味在空气中翻涌，他看着沈昭后颈被扯掉的衣领，喉咙像被生锈的铁丝缠住。
“还不快跑！”黄毛冲着同伙嘶吼，运动鞋在黏腻的地板上打滑。顾凛想出声阻止沈昭追击，声带却发不出半点声响。直到桂老师的手重重按在他肩头，他才惊觉自己指甲已深深掐进掌心，而沈昭正扶着墙剧烈喘息，指缝间渗出的血滴在破旧的水泥地上。
“愣着干什么！”桂老师的声音穿透耳鸣传来，“去叫救护车！”顾凛机械地摸出手机，余光瞥见沈昭冲他咧嘴一笑，沾血的牙齿却让他胃部一阵抽搐。拨号键在眼前模糊成虚影，他突然想起校庆那晚，沈昭也是这样笑着接过银杏书签，月光落在少年睫毛上，温柔得像场梦。
此刻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沈昭被医护人员扶上担架时仍在念叨“别担心”，顾凛却发现自己连走近的勇气都没有。桂老师揽住他颤抖的肩，指尖传来的温度才让他找回些许真实感，而远处黄毛逃窜的背影，渐渐与记忆里那些窃笑的同学、撕碎的匿名信重叠成模糊的黑影。
消毒水的气味在病房里弥漫，顾凛攥着被揉皱的缴费单，指节泛白。透过门上的玻璃，他看见沈昭歪在病床上，缠着纱布的手臂却还举着手机，不知在给谁发消息。
“又在装酷？”桂老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塞给他一个保温桶，“排骨玉米汤，刚熬的。”顾凛低头道谢，听见老师轻轻叹了口气：“沈昭这孩子，看着冲动，其实比谁都细心。你知道他为什么非要住院吗？”
推开病房门时，沈昭正对着镜子摆弄头发，纱布在额角歪出不羁的弧度。看见顾凛，他立刻躺回床上装虚弱：“哎呦，伤筋动骨一百天，没个人照顾可怎么办——”话没说完，就被一勺热汤堵住了嘴。
“烫！”沈昭夸张地吸气，眼睛却笑成月牙。顾凛这才发现床头柜上摆着修复好的银杏书签，旁边还有张便利贴，歪歪扭扭写着：“数学课本的仇，我连本带利要回来了！”
原来黄毛一伙被抓后，不仅交出了所有照片，还被迫帮忙清理了论坛上的恶意帖子。沈昭晃着手机，屏幕上是几个混混灰头土脸打扫操场的视频：“看，劳动改造！”顾凛忍不住笑出声，却突然被拽进一个带着消毒水味的拥抱。
“那天你吓得脸色发白，我都怕你晕过去。”沈昭的声音闷闷的，“以后换我保护你，不过——”他突然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你得先教我这道数学题！”
夕阳透过窗户洒进来，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镀了层金边。顾凛翻开崭新的数学课本，发现每页都夹着银杏叶形状的便利贴，上面写满了笨拙的解题思路。沈昭撑着头靠过来，薄荷味的呼吸扫过耳畔：“这次换我当你的小尾巴，行吗？”
窗外，晚风吹过，银杏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轻轻应和着这个藏在伤痛后的温柔约定。
晨光透过教室玻璃，在顾凛的课桌上洒下细碎光斑。他刚翻开课本，就看见沈昭顶着鸡窝头风风火火地撞开教室门，手里还攥着两个热腾腾的包子。
“学霸救我！”沈昭把包子往桌上一放，“班主任说今天抽查文言文背诵，我昨晚对着课本画了半宿奥特曼！”说着，他掏出被涂得花花绿绿的语文书，在顾凛面前晃了晃。顾凛无奈地笑了笑，抽出红笔，在重点段落上又圈又画：“先背这几段，我陪你练。”
沈昭盯着顾凛认真批注的侧脸，突然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喂，你比我的错题本还靠谱。”话没说完，就被顾凛用书轻轻敲了下脑袋：“背不好就别想抄我的笔记。”
午休时，桂老师神秘兮兮地把两人叫到办公室。桌上摆着张报名表——市重点高中联合举办的校园短剧比赛。“上次校庆就发现你们配合得不错，这次代表学校去试试？”桂老师推了推眼镜，“听说冠军奖品是定制的水晶奖杯哦。”
沈昭扫了眼报名表，漫不经心地转着钢笔：“演戏多无聊，站在台上像提线木偶。”他故意撞了撞顾凛的肩膀，“不如放学去天台看晚霞，我新发现个绝佳位置。”顾凛望着他闪躲的眼神，想起沈昭打架时总冲在前面，此刻却连报名表都不愿多瞧一眼。
“可是……”顾凛垂眸摩挲校服衣角，“校庆那天你被打伤，我连保护你的力气都没有。如果能一起站上舞台……”话未说完，沈昭突然拍桌站起，报名表被震得滑落在地。他弯腰捡表时，顾凛瞥见他耳尖通红：“行了行了，怕了你了，就当陪你玩过家家。”
排练室里，沈昭把剧本折成纸飞机扔向吊灯，在顾凛叹气时又突然凑过来：“喂，这角色口头禅我能改成‘橘子真甜’吗？”顾凛刚要反驳，一颗橘子糖就被塞进嘴里。窗外寒风呼啸，暖气裹着柑橘香，沈昭总在念错台词后耍赖，却会在顾凛独自练习时，偷偷用手机录下视频反复观看。
比赛前夜，顾凛在道具室发现蜷缩的身影。沈昭正对着镜子练习表情，见他进来慌忙把纸条藏到身后。“背台词呢，怕拖你后腿。”他别过脸，喉结滚动，“以前打架我不怕，现在……怕演不好让你丢脸。”顾凛这才明白，少年的抗拒不是因为无趣，而是笨拙地想把最好的一面给他。
舞台灯光亮起时，沈昭的手还在微微发抖。幕布拉开的瞬间，大屏幕闪过黄毛鞠躬的画面，观众席爆发出笑声。顾凛在侧幕攥紧拳头，却见沈昭突然抬头，对着他露出个灿烂的笑——那笑容和校庆夜递过银杏书签时一模一样。
“甜吗？”谢幕时，沈昭偷偷塞来颗橘子糖，奖杯的棱角硌着两人相贴的手背。远处教学楼后墙，小橘树的嫩芽在冬夜里轻轻摇晃，就像少年们藏在戏服下，热烈又柔软的心跳。
真心藏于言辞间
颁奖晚会结束后，顾凛仍紧紧攥着那枚银杏叶书签，金属边缘被捂得发烫。沈昭突然拽住他的手腕，没好气地说：“傻站着干什么，走啦！”脸上却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两人来到操场角落，那里藏着沈昭悉心照料的小橘树。月光下，小橘树裹着棉絮，几颗青豆大小的果实挂在枝头。“哼，也就勉强能看看，长得这么慢。”沈昭一边嘟囔，一边从棉絮里摸出颗皱巴巴的橘子糖递给顾凛，“喏，给你，也就这糖能吃了。”
顾凛剥开糖纸，清甜的果香散开，嘴角不由上扬。沈昭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拨开棉絮，嘴里还念叨着：“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长大，真麻烦。”可那轻柔的动作，满是呵护。
顾凛也蹲下来，轻声说：“其实你很用心啊，就像这次比赛。”沈昭耳朵泛红，别过头去：“少自作多情了，我不过是怕你一个人出丑，我跟着去撑撑场面罢了。”
顾凛笑了笑，拿出比赛时藏的道具银杏叶：“你看，这叶子在你认真对待下，变得这么特别。就像你，嘴上不饶人，心里却比谁都好。”
沈昭的眼神闪躲了一下，突然从背后掏出个小本子，丢给顾凛：“给你，别以为我是特意为你做的，就是顺手收集了点东西。”
顾凛翻开本子，里面贴满了演戏技巧的剪报，还有不少他排练时的照片，旁边写着一些小批注。“你看，这个表情很可爱”“这里笑起来最好看”……顾凛心里一暖，抬头看向沈昭。
沈昭挠挠头，有些不自在：“哎呀，都说了顺手，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但他的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风轻轻吹过，小橘树的叶子沙沙作响。沈昭脱下校服外套披在顾凛肩上：“别冻着了，真是麻烦。”顾凛心里满是温暖，靠在沈昭身旁，两人静静地看着小橘树，享受着这宁静而美好的时光。
远处的灯光星星点点，映照着少年们的身影，他们之间的情谊，在这冬日的夜晚，愈发深厚，如那小橘树一般，悄然生长，等待着硕果累累的一天。
某天清晨，顾凛发现课桌里躺着个保温盒，里面是温热的桂花糕，附的便签写着“顺路买多了”。放学后，沈昭突然把他拉到器材室，变魔术似的掏出顶毛线帽扣在他头上：“织错针数的废品，便宜你了。”顾凛摸着帽檐细密的针脚，看见沈昭耳尖发红，转身时却踢到角落纸箱——里面全是没送出的同款帽子，针脚从歪扭到整齐，叠着整个深冬的温度。
自那以后，顾凛总在课间发现自己的水杯莫名被灌满热水，起初以为是值日生帮忙，直到某天撞见沈昭红着脸从他座位旁快步离开。放学后，沈昭嘴上说着“顺路”，却总是绕远路陪顾凛走到公交站，还时不时嫌弃顾凛走路太慢。
一个周末，顾凛接到沈昭的电话，声音有些别扭：“小橘树好像生病了，你……你要不要来看看？”顾凛匆匆赶到学校，看见沈昭蹲在树旁，手里拿着不知从哪弄来的园艺书籍，眉头紧锁。“叶子发黄了，网上说可能是缺肥。”沈昭嘟囔着，又有些沮丧，“都怪我没照顾好。”
顾凛蹲下来，仔细查看小橘树的情况，安慰道：“没事的，我们一起想办法。”两人在校园里四处寻找合适的肥料，最后在后勤处讨到些有机肥。施肥时，沈昭不小心沾了一手泥土，顾凛忍不住笑出声，沈昭恼羞成怒地伸手要抹他脸上，两人笑闹着在操场上追逐。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小橘树上，也洒在两个气喘吁吁的少年身上。顾凛突然认真地说：“沈昭，其实你对很多事都很执着，这样很好。”沈昭别过头，小声说：“少啰嗦，还不是怕你这个笨蛋连棵树都养不活。”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橘树在两人的精心照料下渐渐好转，冒出了新的嫩芽。而顾凛的演技也在沈昭收集的资料帮助下日益精进，两人开始一起研究新的剧本。沈昭嘴上还是不饶人，总吐槽顾凛这里演得不好，那里表情不对，但每次都会耐心地陪他反复练习。
一次排练结束后，天空突然下起大雨，两人被困在教室。顾凛望着窗外的雨幕有些发愁，沈昭却默默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然后拿起手机开始订外卖。“总不能饿死在这，”沈昭说，“顺便再研究研究剧本。”
外卖送来时，两人坐在课桌前，就着温暖的食物讨论着剧情。雨声渐小，顾凛不经意间抬头，发现沈昭专注思考的侧脸在灯光下柔和而温暖。沈昭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脸一红：“看什么看，还不快背台词！”
雨停后，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芬芳，顾凛突然说：“沈昭，谢谢你。”沈昭脚步一顿，随即又恢复正常：“谢什么谢，说好了要一起拿更多奖的，可别拖我后腿。”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两人身上，小橘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他们知道，未来还有许多未知在等着他们，但有彼此相伴，再寒冷的冬天，也会变得温暖而美好。而他们之间这份悄然生长的情谊，也如同那棵小橘树，终将绽放出最绚烂的花朵，结出最甜蜜的果实。
草稿纸里的方程式
早读课的晨光斜斜掠过教室，顾凛合上书页时，指尖触到保温杯熟悉的温热。他垂眸轻笑，余光瞥见前排的沈昭正对着物理公式本假装认真，耳尖却红得要滴出血来，连翻页都翻错了两次。
作为年级第一的顾凛，向来习惯了独自攻克难题。可最近每次数学周练，草稿纸边缘总会出现歪歪扭扭的解题思路，配着用红笔圈出的"笨蛋才会卡在这里"。他攥着纸走到沈昭桌前时，少年慌乱地把漫画书塞进抽屉："谁...谁帮你了？不过是随手写着玩！"
午休铃响，沈昭总会抱着习题集"霸占"顾凛旁边的空位。两人共享一副耳机听英语听力，顾凛故意把音量调小，听着少年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的呼吸。当沈昭发现他走神，用橡皮砸他胳膊时，顾凛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青草香，混着油墨味，像团乱麻缠住心脏。
暴雨突至的傍晚，顾凛收拾竞赛资料时，发现伞柄上系着张便签："天台有惊喜"。他跑上天台，看见沈昭正踮着脚给小橘树搭雨棚，球鞋陷在泥里。"不是说要整理错题？"沈昭转身时，发梢滴落的水珠溅在顾凛的竞赛笔记上，晕开的墨痕像朵小花。
月考放榜那天，顾凛依旧稳坐榜首。他在领奖台上望向观众席，与沈昭慌乱躲闪的目光相撞。当晚，他的课桌里多了罐橘子味糖果，包装纸上写着："别得意太早，下次我要超过你"。顾凛把糖纸小心夹进错题本，发现里面夹着张手绘的橘子树书签，背面画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小人。
放学路上，沈昭依旧说着"顺路"，陪他走过三个公交站。两人讨论着竞赛题和小橘树的长势，顾凛故意放慢脚步，看路灯把沈昭的影子拉得很长。当他停下说"到了心动密语（修正版）
沈昭总是快步往前走，嘴里嘟囔着"下次讲题别这么啰嗦"，可顾凛分明看见他在路口驻足，直到自己走进楼道才转身。
入夏的某个清晨，顾凛在课桌缝隙里发现颗种子。他和沈昭偷偷把它种在小橘树旁，浇水时，沈昭的手指碰到他的，两人同时触电般缩回。当晚，顾凛在竞赛笔记本上写下新的方程式：少年心事 = 未说出口的温柔 + 永远温热的保温杯。
时间跳转，转瞬即逝，时光不等人，时间很快到达了星期五。今天是连绵不断的阴雨天，沈昭这次没有迟到。道路上人头攒动，每个人乘车走向各自的岗位（阴雨天很糟糕）。沈昭撑着伞慢慢走向学校。踏入校门，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沈昭手中攥着被雨水打湿边角的书包带，水珠顺着伞骨滑落，在走廊的瓷砖上绽成一朵朵微小的水花。他一边收起伞，一边瞥见玻璃窗外灰沉的云团正压着教学楼的尖顶，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走进教室后门时，木质地板发出细微的吱呀声。顾凛垂眸伏案的身影在昏暗中镀着层冷白的光，那双手骨节分明，握着钢笔在草稿纸上游走，墨痕蜿蜒如溪，偶尔笔尖停顿处洇开的墨点，像是他思绪的涟漪。他今天的坐姿透着股慵懒，西装校服的领带松垮地挂在颈间，可专注时睫毛投下的阴影，又让整个人显得沉静而矜贵。
沈昭绕过堆着作业本的讲台，塑料椅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就在他将书包甩上桌面的瞬间，班主任桂林踩着高跟鞋“哒哒”走近，手中的教案重重磕在讲台上，惊起一阵细小的粉笔灰：“各位同学，今天必须拿下这篇文言文！”她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众人，在几个蔫头耷脑的学生身上多停留了两秒，“课间我随机抽查，别想着蒙混过关！”
后排传来几个男生的哀嚎，沈昭却早已瘫在椅背上，课本翻开的页面在穿堂风里轻轻颤动。他望着顾凛侧脸上若隐若现的下颌线，只觉得那些拗口的之乎者也像窗外的雨，密密麻麻钻进耳朵，却连个水痕都留不下。反正每次背书都是这样，左耳进右耳出，最后站在讲台前，脑子里只剩白茫茫一片。
课间铃声刚响，桂林老师就抱着保温杯走进教室，指尖叩了叩讲台：“来，第一排开始接龙背，错一个字就站着听下节课。”前排的同学战战兢兢起身，磕磕巴巴的背书声里，夹杂着窗外愈发急促的雨声。
沈昭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角，瞥见顾凛已经合上书本，笔直地坐得端正，像是随时等待抽查。当背诵的“接力棒”传到顾凛时，少年清冽的嗓音瞬间驱散了教室里的沉闷——字句如珠落玉盘，连语气词的抑扬顿挫都拿捏得恰到好处，尾音落下时，连桂林老师都忍不住推了推眼镜，赞许地点头。
“下一个，沈昭。”
沈昭猛地站起来，后背撞上了椅子。前排同学递来的课本上，密密麻麻的笔记在他眼前晃动成一片模糊的墨团。他张了张嘴，第一句“庆历四年春”刚出口，后半句就卡在喉咙里。教室里窸窸窣窣的窃笑刺得他耳尖发烫，余光里，顾凛突然举起手：“老师，我和沈昭一组搭档背诵吧？他昨天帮我整理过笔记。”
桂林老师挑眉：“行，两人都要流畅背完才算过。”
顾凛不着痕迹地往沈昭身边挪了半步，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别慌，跟着我的节奏。”下一秒，顾凛再次开口，每个字都像是特意放慢了语速，在句尾留出微妙的停顿。沈昭盯着他滚动的喉结，鬼使神差地跟着念出下一句。
雨不知何时停了，阳光突然刺破云层，斜斜照在顾凛侧脸，将他耳尖的绯红照得透亮。当最后一个字落下，沈昭才惊觉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顾凛转身时，袖口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低声说：“你背得比昨天练习时好多了。”
沈昭挠挠头，没注意到顾凛收回手时，指尖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温度。窗外的麻雀扑棱着翅膀掠过，振落树叶上的水珠，在阳光里折射出细碎的彩虹。
放学铃声撕开沉闷的空气时，沈昭正对着数学卷子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发呆。窗外的晚霞给教学楼镀上一层暖橘色，却驱散不了他眼底的倦意。就在他收拾书包准备离开时，两道身影风风火火地冲进教室，淮安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林朔则熟稔地将他的书包抢过来甩在自己肩上。
“走走走！新开的网吧有五杀挑战赛，通宵奖励限量皮肤！”淮安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顾凛不来就算了，咱们三兄弟还怕组不成车队？”
沈昭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座位，顾凛正慢条斯理地整理课本，苍白的手指拂过书角，动作优雅得像是在弹奏钢琴。察觉到他的目光，少年抬眸，琥珀色的眼睛在暮色里泛着微光：“路上小心。”
“知道啦顾学霸！”林朔冲顾凛挥挥手，“等我们拿了冠军，给你带烤冷面当宵夜！”
网吧里蒸腾着混杂着烟味的热气，三人刚坐下，淮安就迫不及待地登录账号。屏幕蓝光映在沈昭脸上，他却盯着好友列表里顾凛永远灰着的头像出了神——认识这么久，他好像从没见过顾凛打游戏。
“发什么呆！”林朔的手柄砸在他肩头，“这把我玩打野，你射手跟紧我。”
激烈的团战音效中，沈昭渐渐找回状态。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屏幕里的角色灵活走位，精准收割残血。就在他准备拿下五杀时，余光瞥见淮安突然捅了捅他，挤眉弄眼道：“你看对面中单ID——‘昭’字开头那个，操作骚得离谱！”
沈昭定睛看去，心跳猛地漏了一拍。那个ID赫然是“昭之影”，游戏角色的操作风格，竟和顾凛解题时的思路一样，看似漫不经心，却总能抓住最致命的破绽。
“不会这么巧吧？”林朔凑过来，“不过这ID...该不会是顾凛？”
淮安嗤笑：“就他那副学霸样，怎么可能熬夜打游戏？”
沈昭没说话，手指在键盘上无意识摩挲。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爬上窗台，他望着屏幕里那个来去如风的身影，突然想起白天背书时，顾凛靠近时的温度。
水晶爆炸的音效响起，屏幕弹出失败界面。沈昭盯着结算面板上“昭之影”的最高输出数据，喉咙发紧。他鬼使神差地发送了好友申请，对话框弹出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手机提示音。
转头望去，网吧门口站着个身影，黑色大衣沾着夜露，苍白的脸在手机屏幕的冷光下泛着薄红。顾凛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颤，锁屏界面的好友申请提示，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沈昭猛地转身，直直盯着网吧门口那个颀长身影：“顾凛，你在这儿干什么？”
顾凛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熄灭了好友申请提示。他抬眼扫过淮安和林朔，目光冷得像腊月的寒冰，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与你们无关。”话音落下的瞬间，淮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往林朔身后缩了缩。
林朔悄悄拽了拽沈昭衣角，压低声音：“他看我们的眼神就像看垃圾……也就对你有点耐心。”
沈昭却没在意，径直走向顾凛。他注意到对方发梢还挂着水珠，深色大衣被雨水洇出深色痕迹，语气不自觉软下来：“下这么大雨还乱跑，感冒了怎么办？”
顾凛眉峰微动，眼神里掠过一丝不自然，却依旧语气冷淡：“轮不到你管。”他身形挺拔如松，任由沈昭伸手帮他理被雨打湿的衣领，没有抗拒，只是垂眸盯着地面，像在数地砖缝隙。
“真巧啊，”沈昭突然举起手机，屏幕上“昭之影”的好友申请格外刺眼，“这个游戏ID，和白天帮我背书的学霸，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顾凛盯着手机，睫毛轻颤两下。网吧里的喧嚣声突然变得遥远，他沉默许久，伸手按住沈昭的手机，声音低沉平静：“无聊。”说完便要转身离开，却被沈昭一把拽住袖口。
他转头看过来，眼神深邃幽暗，看不出情绪：“松开。”当沈昭松手后，他转身走进雨幕，黑色大衣在夜风里扬起又落下，步伐从容。直到拐过街角，他才停下脚步，抬手轻轻按住胸口——那里的心跳声，快得让他有些烦躁 。
沈昭瞧见顾凛二话不说转身就走，那毅然决然的背影，仿佛在宣告已下定某种不可动摇的决定。刹那间，天色愈发阴沉，豆大的雨点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倾盆而下，雨势愈发汹涌。沈昭心下一紧，匆忙抄起身旁的伞，三步并作两步地向外冲去。天空中，闪电如银蛇般肆意穿梭，与瓢泼大雨交织，雨滴重重砸落地面，溅起一圈圈不规则却又带着磅礴气势的涟漪。
沈昭心急如焚，几步便追上顾凛，一把拉住他的手，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与焦急：“这么大的雨，你能去哪儿？莫不是想把自己淋个透心凉！”顾凛抬起头，眼神中满是委屈，嘴唇微微抿起，轻声说道：“那我能不能和你一起打游戏呀？我保证，肯定不会拖后腿的……”沈昭看着顾凛湿漉漉的发梢和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无奈地将他拉到伞下，低头看了眼腕间的手表，眉头轻皱：“时间可不早了，你家长要是知道你这么晚还在外面，不得说你？”顾凛撇了撇嘴，满不在乎道：“没关系的，我不会拖后腿的。”沈昭一时语塞，沉默片刻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满脸无奈地妥协道：“行吧，行吧，拗不过你。但等雨一停，你必须麻溜儿走人哈。”
两人的脑袋紧紧挨在一起，挤在一方小小的伞下，在细密的雨幕中朝着网咖的方向走去。这一幕，恰好落入不远处淮安的眼中。当沈昭拉着顾凛站在网咖前，出声说道“带个顾凛”时，一旁的林朔和淮安瞬间来了兴致。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学霸，你会开机（玩游戏）吗？”沈昭眉头微挑，毫不客气地用手肘推开林朔，笑骂道：“别围着他瞎转悠，赶紧邀我进队！”
这时，顾凛也利落地打开电脑，熟练地登录游戏。几人迅速加完好友后，淮安眼疾手快地把顾凛拉进队伍。林朔和淮安刚看到顾凛的游戏名字，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仿佛被施了定身咒般呆立当场（毕竟刚刚加好友时都没注意到 ）。淮安反应过来后，瞬间热血上头，激动得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学霸！原来你就是刚刚那个超神的‘昭之影’啊！上局操作简直帅炸了！就是你这名字……”话还没说完，沈昭眼疾手快地伸出手，连忙堵住淮安的嘴，哭笑不得道：“打住！别分心，你瞅瞅，血条都快见底儿了！”
菜还爱玩的淮安，给身旁的顾学霸说：“学霸你去中路，给你看一下我这技术……”还没自夸完，淮安就被敌方干死了，林朔调侃道：“是给人家作人头了吧哈哈。”淮安顿时红温，“那学霸也比你强。”“你只配给人家垫后的。”淮安不经意看了一下顾凛的电脑屏幕。淮安心里既疑惑又夹带了点儿自豪：“学霸学习好，打游戏也打得好，而且他这技术一看就是老手，我太钦佩学霸了，”说着她嘴角上扬。“算月胜利。”一局内沉默的沈昭更加沉默了。林朔慕佩道：“学霸！小弟膜拜慕你。”沈昭现在才知道顾凛不仅会打，而且打的很好。但他之前从未见过顾凛拿过手机，更别提游戏了。淮安笑嘻嘻的：“这把我打爽了，咱买点吃的回来再开把？”“先管好你自己吧。”沈昭一脸不耐烦道。他把伞塞到顾凛手里，道：“拿着，出去打辆车。”顾凛本还想说几句话，但被沈昭拽拉走了。
把顾凛带到门口，心平气和道：“很晚了，明天不还要上学吗，你快走吧，不然你怎么和你家人解释。”顾凛被沈昭拽着跌跌撞撞出了网吧大门，潮湿的夜风裹着细雨扑面而来，瞬间吹散了室内闷热的烟味和键盘敲击声的余韵。他脚下一个踉跄，扶住锈迹斑斑的栏杆才稳住身形，抬头看着街边招牌在雨幕里晕染成模糊的光斑：“沈昭，你就这么不想我待着？”
沈昭扯了扯校服领口，喉结滚动了一下。网吧里震耳欲聋的游戏音效还在耳膜上震颤，他盯着顾凛被屏幕蓝光映得发亮的眼镜片，硬着头皮道：“网吧这种地方空气差，坐久了对身体不好。明天还要月考，你打算挂几科？”
顾凛忽然笑出声，伸手接住从遮阳棚滴落的雨水：“平时看你挺会玩的，怎么管起人来比我爸还啰嗦？”他晃了晃手里的伞，“不过说真的，谢谢你刚才替我挡下淮安的‘五杀邀请’——他非要拉着我通宵，要不是你……”
话音未落，网吧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喧哗。几个染着夸张发色的少年吵吵嚷嚷冲出来，其中一人拎着半瓶可乐：“装什么好学生！刚才团战明明是你……”话没说完，沈昭已经跨步挡在顾凛身前，后背绷紧如弦。
“行了行了！”淮安踩着运动鞋冲出来，卫衣帽子随着动作上下晃动，“再吵网管该报警了！”他一把推开闹事的少年，转头对沈昭使眼色，“你们快走！”
课桌间的悸动
闷热的午后，蝉鸣声穿透高二七班半开的窗户，像无数细小的钢针，扎进每个人昏昏欲睡的神经里。吊扇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却只搅动起凝滞的热空气。数学老师握着三角板的手背青筋暴起，正在黑板上推导三角函数公式，粉笔灰簌簌落在讲台边缘，积成小小的灰堆。
沈昭把课本立成屏障，脑袋枕在顾凛的肩膀上。同桌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薄荷气息，比教室里浑浊的空气清新得多。他指尖在课桌下偷偷滑动手机屏幕，正看到游戏里精彩的团战画面，突然——
“沈昭！”
粉笔头精准砸中他课本，发出清脆的响声。全班哄笑声中，沈昭慌忙起身，手机“咚”地掉进抽屉。他盯着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发怔，只觉得那些希腊字母仿佛都在跳舞。
身旁传来轻微的书页翻动声。顾凛垂着睫毛，用铅笔在两人共用的草稿纸上飞速书写，胳膊不经意间贴上他的手臂。温热的触感像电流般窜过沈昭的皮肤，他偷偷瞥向顾凛泛着薄红的耳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sin?α+cos?α=1，所以...”沈昭低头照着草稿纸念完，偷瞄向讲台。数学老师推了推眼镜：“坐吧，别总开小差。”落座时，他故意撞了撞顾凛的肩膀：“学霸，够意思。”
顾凛转回头，镜片闪过细碎的光，耳尖泛红：“下节课随堂测试，再睡可要挂科了。”阳光斜斜掠过他侧脸，睫毛在课本上投下晃动的阴影，沈昭突然觉得喉咙发紧，抓起草稿纸团成团，嘟囔道：“啰嗦。”
然而下节课的物理随堂测试，沈昭对着卷子上斜面上的滑块受力分析图，只觉得眼前一团乱麻。铅笔在草稿纸上反复划动，橡皮擦出的碎屑堆成小山。他烦躁地扯过作业本，却发现顾凛的笔尖已经抵在两人桌面的交界处，在空白处画出辅助线。
“用正交分解法。”顾凛压低声音说道。他的笔尖在纸上流畅地移动，画出清晰的坐标系，又在旁边标注角度。沈昭盯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看他写下一个个公式，突然想起上周篮球赛，顾凛递水时指尖擦过他掌心的温度。
“你怎么知道我卡住了？”沈昭挑眉。顾凛没说话，只是把示意图往他那边推了推，指尖不经意扫过他手背。配图旁还贴心地标着“易错点”，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加油表情。沈昭嘴角不自觉上扬，在答题区工整地写下解题过程，偷偷用余光观察顾凛认真答题的侧影。
放学铃声响起时，夕阳把教室染成暖橘色。沈昭收拾书包时，故意慢吞吞地拖延时间。顾凛像往常一样，把整理好的错题本放在他桌上：“周末记得看，下周要月考了。”
“学霸，这么关心我？”沈昭倚着课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要不...我请你喝汽水盛夏的未言心事
顾凛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半晌才轻轻“嗯”了一声。两人并肩走在操场上，踩着被夕阳拉长的影子。沈昭拧开橘子汽水，气泡咕嘟作响。他仰头喝了一口，余光却一直留意着身旁的人。
顾凛仰头饮下时，喉结在暮色里轻轻滑动。沈昭鬼使神差地盯着看，直到对方突然开口：“你上次解几何题的思路...其实很有趣。”
“啊？我那不是瞎蒙的吗。”沈昭差点呛到，汽水溅在衣襟上。他慌忙用手背去擦，却被顾凛拉住手腕。
“别动。”顾凛掏出纸巾，动作轻柔地帮他擦拭。两人靠得极近，沈昭能清楚看到对方睫毛在眼下投下的阴影，闻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雪松味道。
顾凛低头轻笑，耳尖泛起薄红：“认真思考的样子，比睡觉可爱多了。”
蝉鸣突然变得震耳欲聋，沈昭感觉血液冲上头顶。他猛地站起身，书包带子拍打着大腿：“谁、谁要你评价！明天必须把受力分析给我讲透！”
他落荒而逃时，听到身后传来顾凛的笑声混着晚风。回到家躺在床上，沈昭盯着天花板，顾凛帮他擦汽水时的温度还残留在皮肤上。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他发烫的耳尖。
接下来的日子里，课桌间的互动越来越多。早读课时，顾凛会悄悄把沈昭的早餐藏进抽屉，躲过巡视的班主任；自习课上，两人的草稿纸总是写满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涂鸦；体育课自由活动时，沈昭会拉着顾凛去树荫下乘凉，看他解竞赛题的专注模样。
月考那天，沈昭看着物理卷子上熟悉的题型，想起顾凛耐心讲解的每个夜晚。当他流畅地写下最后一道大题的答案，转头看向身旁认真答题的顾凛，突然希望时间就此停住。
成绩公布那天，沈昭的名次前进了二十名。班主任在班会上表扬他时，他看到顾凛在下面冲自己比了个大拇指，眼里闪烁着比阳光更耀眼的光芒。
傍晚的教室空无一人，沈昭和顾凛留下来值日。夕阳透过窗户洒在课桌上，在地面投下交错的光影。沈昭擦着黑板，余光却一直留意着正在扫地的顾凛。
“顾凛。”沈昭突然开口，声音在空旷的教室里回荡。
“嗯？”顾凛抬起头，发梢沾着一片银杏叶。
沈昭走过去，伸手取下那片叶子，手指不小心触到他的发丝：“谢了，这段时间...多亏有你。”
顾凛的耳朵瞬间红透，他低下头，声音很轻：“我...我也很开心。”
风从窗户吹进来，掀起课桌上的草稿纸。那些写满公式和涂鸦的纸张在空中翻飞，像一只只白色的蝴蝶。沈昭望着顾凛泛红的侧脸，突然很想伸手触碰那抹温柔的红晕。
“下次...换我教你打篮球吧。”沈昭转移话题，把叶子别在顾凛的校服口袋上，“总不能让学霸只会读书吧。”
顾凛抬头，眼里盛满笑意：“好，一言为定。”
窗外的蝉鸣依旧喧嚣，高二七班的课桌上，写满了少年们未说出口的心事。那些课桌间传递的温暖，那些不经意的触碰，那些藏在草稿纸里的秘密，都将成为这个盛夏最美好的记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这次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