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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记忆中的月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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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屋的木地板在金泰亨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三天了，金泰亨和田柾国藏在这个位于边境森林深处的小屋里，等待着林洛承诺的"援军"。
"伤还疼吗？"金泰亨跪在田柾国身旁，小心翼翼地揭开他胸口的绷带。那道被祁洪武器留下的伤口边缘泛着不祥的暗蓝色，但好在没有感染的迹象。
田柾国摇头，目光却落在金泰亨的手腕上——那里有一圈淤青，是基地囚室里的镣铐留下的。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抚过那片伤痕，眉头紧锁："我应该早点找到你。"
"你已经做得够好了。"金泰亨微笑着重新包扎伤口，手指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流连了片刻，"想想看，一周前你还把我当可疑分子监视呢。"
田柾国突然抓住金泰亨的手腕，力道很轻却足以让金泰亨停下动作："我永远不会再怀疑你。"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无论发生什么。"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田柾国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金泰亨发现自己无法移开视线——这个曾经冷漠如冰的首席哨兵，现在看着金泰亨眼中盛满了金泰亨从未见过的温柔。
"我们以前真的见过？"金泰亨轻声问，"在实验室里？"田柾国的目光变得深远："不止在实验室。"他拉着金泰亨的手贴在自己心口，"闭上眼睛，我带你看看。"
金泰亨顺从地闭上眼，感受着田柾国通过精神链接传来的图像——不是他惯常的精神图景，而是记忆碎片：
五岁的他和田柾国在开满野花的草地上追逐，他的银狐精神体和田柾国的黑豹幼崽滚作一团；七岁时，他们被带到同一个测试室，隔着玻璃墙用精神体玩捉迷藏；最后一次，十岁生日那天，他们被分别绑在两间相邻的手术室里，金泰亨透过观察窗看到田柾国拼命挣扎，哭喊着他的名字...
"我记得..."金泰亨突然睁开眼，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他们给我们注射了什么，然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你。"
田柾国的拇指擦过金泰亨的脸颊，拭去泪水："他们抹去了你的记忆，把我送进军校。但有些东西..."他轻轻点了点金泰亨的心口，"是永远抹不掉的。"
金泰亨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那枚从破碎岭带出的银色徽章："你父亲知道我们会重逢？"
"他安排我们重逢。"田柾国接过徽章，轻轻一拧，徽章分开成两半，露出里面一张微型芯片，"这是他留给我们的最后礼物。"
芯片插入终端后，投影出一段全息录像——陆明远比他们记忆中苍老许多，面容憔悴但眼神坚定：
【如果你们看到这个，说明计划成功了。田柾国，我儿，原谅父亲对你做的一切。金泰亨，谢谢你没有放弃他。芯片里是"双子计划"的全部研究数据和暗影裂隙的坐标。你们是唯一能永久关闭它的人...】
录像突然闪烁，田明远的影像变得扭曲：【记住，必须在满月之夜进行仪式，当你们的血液...】后半段被静电噪音淹没。
"满月..."金泰亨看向窗外，"那就是三天后。"
田柾国关闭投影，神色凝重："裂隙另一侧是暗影领主的领域。要关闭它，我们必须..."
"一起进去。"金泰亨接过他的话，毫不犹豫，"像真正的双子那样。"
田柾国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太危险了。如果失败..."
"那我们也会在一起。"金泰亨握住他的手，"不再分开。"他们的精神体不知何时已经实体化，银狐和黑豹亲密地依偎在一起。田柾国看着它们，突然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他倾身向前，额头轻轻抵住金泰亨的额头，这是哨兵表达绝对信任的最高形式。"我宁愿永远迷失自己，"他低声说，呼吸拂过金泰亨的唇，"也不愿再次失去你。"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金泰亨记忆最深处的门。更多画面涌现——他和田柾国不只是实验同伴，他们是彼此在黑暗中的唯一慰藉。在那些冰冷的测试后，总是田柾国偷偷给他留半块巧克力；当他因精神测试而头痛欲裂时，是田柾国的小黑豹蜷在他的银狐身边提供温暖...
"田柾国..."金泰亨的声音哽咽，"我们不只是实验体，对吗？"他的回答是一个小心翼翼的拥抱，仿佛对待易碎品般轻柔："我们从来都不是。"
夜幕降临，林洛的加密通讯终于传来：
【援军明早到。保持隐蔽。PS：月相变化会影响你们的精神链接强度，小心。】
金泰亨刚关闭通讯，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他的手臂上浮现出奇怪的暗蓝色纹路，与田柾国伤口周围的颜色一模一样。
"这是...？"金泰亨惊讶地看着那些发光的纹路。
田柾国同样震惊："共鸣反应。"他卷起袖子，露出自己手臂上对称的纹路，"我们的精神链接正在重塑身体层面的连接。"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田柾国立刻熄灭油灯，将金泰亨拉到身后。黑豹精神体进入战斗状态，银狐也竖起耳朵。
"有人在外面。"田柾国通过精神链接传递信息，"至少五人，全副武装。"
金泰亨展开精神感应，立刻捕捉到陌生的思维波动："不是军方...是暗影特工！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没有时间思考这个问题。田柾国抓起背包和武器，拉着金泰亨向后门移动："林间有个隐蔽的观测站，我们先去那里。"
他们悄无声息地溜出安全屋，借着月光向森林深处跑去。身后的追兵很快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枪声划破夜空。
"分开跑！"田柾国推了金泰亨一把，"我引开他们！"
"不！"金泰亨死死抓住他的手，"我们说好不再分开的！"
田柾国还想说什么，但一颗子弹擦过他的肩膀，鲜血立刻浸透了衬衫。金泰亨不由分说地拉着他继续跑，同时释放精神屏障干扰追兵的感知。
观测站是个半地下结构，隐蔽得很好。他们刚滑进门，就听到追兵的脚步声接近。田柾国用身体挡在金泰亨前面，黑豹精神体守在门口。
"听着，"他转身捧住金泰亨的脸，"如果情况危急，你必须自己走。找到援军再...唔…"
金泰亨用一个突如其来的吻打断了他。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和决绝，短暂却炽热。分开时，金泰亨的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这次别想甩开我，哨兵。"
田柾国的瞳孔在黑暗中扩大，喉结上下滚动。最终，他重重地点头："好。"
奇怪的是，追兵并没有闯入观测站。通过狭窄的窗户，他们看到那些暗影特工在森林边缘徘徊，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屏障阻隔。
"他们在害怕什么..."金泰亨喃喃道。
田柾国突然抬头看向天空——满月不知何时已经升起，皎洁的月光正透过观测站的玻璃天窗洒落下来，照在他们身上。
"不是害怕，是在等待。"田柾国的声音变得紧绷，"满月...他们知道会发生什么。"
仿佛印证他的话，金泰亨手臂上的暗纹突然变得灼热。他痛苦地蜷缩起来，感到一股强大的能量在体内奔涌。田柾国同样受到影响，肌肉绷紧，额头渗出冷汗。
"精神链接...太强了..."他艰难地说，"满月加强了共鸣..."
金泰亨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银狐精神体不受控制地实体化，与黑豹纠缠在一起。两股能量在月光下交织，逐渐融合成一个全新的形态——影月，他们精神体的完全融合态。
更令人震惊的是，金泰亨发现自己的意识正被拉入田柾国的精神图景，不是作为访客，而是作为一部分融入其中。他看到那座曾经被暗红黏液覆盖的黑塔现在闪烁着银蓝色的光芒，锁链全部断裂，塔身布满与他精神图景中完全一致的纹路。
"田柾国？"金泰亨在精神层面呼唤。
"我在这里。"他的意识立刻回应，不是从某个特定方向，而是无处不在，仿佛整个精神图景就是他，"看塔顶。"
金泰亨抬头，看到塔顶悬浮着一个光球，里面是两个手拉手的孩子——正是他们年幼时的形象。
"这是我们的核心记忆。"田柾国解释，"被父亲藏在这里，直到我们准备好。"
现实世界中，观测站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尖叫声。暗影特工们似乎正在经历某种可怕的变异，他们的身体扭曲变形，最终化为一滩滩黑色粘液渗入地下。
"暗影领主的爪牙无法承受满月之光。"田柾国的声音在金泰亨耳边响起，"但这也意味着..."
"裂隙正在扩大。"金泰亨完成他的思绪，"我们必须现在就去。"
他们手牵着手走出观测站，沐浴在满月的光辉下。影月精神体在他们周围踱步，银蓝色的毛发在月光中闪闪发亮。
"你确定吗？"田柾国最后一次问，"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
金泰亨的回答是与他十指相扣："带路吧，哨兵。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田柾国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瓶——里面是他们在安全屋收集的两人混合血液。他将血液滴在地上，奇异的是，血珠没有渗入泥土，而是悬浮在空中，形成一个微小的漩涡。
"记住，"田柾国紧握金泰亨的手，"无论发生什么，抓紧我。永远不要放手。"
漩涡逐渐扩大，最终形成一个足以让人通过的暗色门户。门的另一侧，隐约可见一座黑色城堡矗立在血月之下。
影月精神体率先跃入门中。田柾国和金泰亨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同时迈步——踏入暗影领主的领域。
——第八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