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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一个都别想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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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南攸从树后走出时,夕阳的余晖正斜斜切过江辞彝紧绷的下颌线。
女生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突然嗤笑出声:“原来你天天围着转的就是年级第一啊?江辞彝,你可真有意思。”
“沈薇,够了。”
江辞彝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喉结却不受控地滚动。他将捏扁的易拉罐塞进裤兜,金属刮擦布料的声响格外刺耳,“我的事,你没资格过问。”
被唤作沈薇的女生甩了甩栗色长发,踩着高跟鞋逼近两步:“没资格?要不是看在你爸当年的份上,谁管你是死是活!装成废物就能让你爸后悔?别做梦了,他现在眼里只有那个私生子——”
“别说了!”
江辞彝猛地扯开校服领口,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烫伤疤痕,“看到了吗?这就是他亲手泼的!我做什么关他屁事!”他胸口剧烈起伏,额角青筋暴起,完全没注意到穆南攸苍白的脸色。
沈薇离开后的天台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江辞彝沉重的呼吸声在耳畔回响。
穆南攸望着他泛红的眼眶,突然意识到,这个总在自己面前强装洒脱的人,背负着怎样沉重的枷锁。
天台的风卷着细碎的枯叶掠过两人之间的空隙。
江辞彝垂眸望着鞋尖,喉结动了动,最终扯出一抹苦笑:“被你发现了啊……”他伸手去够校服口袋里的烟,却在触到打火机时想起穆南攸不喜欢烟味,又讪讪地收回手。
穆南攸攥紧书包带,指甲在掌心压出月牙形的红痕:“为什么?明明有实力,为什么要装作什么都不会?”他忽然想起那些早读课上江辞彝故意念错的单词、考试时精准的“低空飘过”,还有排练时那些绝妙的点子——原来所有的巧合,都是精心设计的假象。
江辞彝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远处传来篮球撞击地面的声响,一下又一下,敲碎了黄昏的寂静。他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有些事,知道了对你未必是好事。”
可他眼底的情绪,却像深潭般翻涌。
“所以呢,怎样?”
“保密。”
这件事情过后,两人默契的没有再说这件事,他们现在就像是一棵树上任人宰割的鸟……
第二天,穆南攸来到学校就没看到江辞彝的影子。
课间操时间,他在天台找到了江辞彝。对方倚着生锈的栏杆抽烟,听见脚步声慌忙掐灭烟头:“不是说不喜欢烟味吗…你怎么来了?”
“为什么不来?”
穆南攸逼近两步,“还是说,你又打算把我当傻子?”
他伸手扯住江辞彝的校服领口,露出那道尚未完全愈合的疤痕,“这个,还有昨天那个女生,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江辞彝喉结滚动,突然反客为主将他抵在墙上。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南攸,有些事…知道了对你没好处。”他的声音带着蛊惑的低哑,“别管我,好吗?”
“不管你?凭什么,能管我的事,我就不能管你的事了?”
“不是。”
“那我偏要管,江辞彝告诉我。”
“下次。”江辞彝愣了愣,直起腰,走到楼梯旁:“休学4天,拜。”
“?你又干什么了……”
“互殴。”
江辞彝休学的几天,开始了数学的随堂测试,这家伙一点也不慌,自信满满的对穆南攸说:“相信我的实力,哥哥,回来包极格的。”
穆南攸隔着屏幕都能看出来那家伙的表情有多欠了,又开始叫“哥哥”了……
四天后,江辞彝顶着一头凌乱的碎发晃进教室。他径直走到穆南攸课桌旁,把卷成筒状的试卷重重拍在桌上,油墨未干的“61分”旁边,用红笔歪歪扭扭写着“哥,没食言吧”。
穆南攸看着试卷上刻意做错的最后两道大题,指尖无意识摩挲过草稿纸上江辞彝留下的解题痕迹——那分明是奥数竞赛级别的思路。
他刚要开口,江辞彝突然拽着他往教室外跑,初秋的风灌进校服,带着股若有若无的硝烟味。
“带你去个地方。”
江辞彝把他拉进学校后山的旧仓库,墙上斑驳的涂鸦间,贴着张泛黄的全家福。照片里年轻的女人眉眼温柔,怀里抱着笑得灿烂的小江辞彝,旁边站着的男人西装笔挺,正是江辞彝的父亲。
“我妈没有他一样好。”
“我知道,见过的,以前……”
江辞彝踢开脚边的易拉罐,金属碰撞声在空荡的仓库回响。
“她带着我净身出户,现在和叔叔开了家小公司。”
他伸手摸了摸照片里母亲的脸,嘴角扬起真实的笑,“我装废物不是自暴自弃,是想让那老东西知道,没了他的钱,我们也能活得漂亮。”
穆南攸盯着照片里少年明亮的眼睛,突然想起天台那天他泛红的眼眶。
原来那些伪装不是绝望,是带着锋芒的反击。
“那你锁骨的疤?”话出口才发现太过冒昧,却见江辞彝毫不在意地扯开领口:
“小时候打翻热汤自己烫的,骗骗那女人而已。”
暮色从仓库破洞渗进来,在江辞彝侧脸镀上金边。
他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穆南攸耳尖:“不过,现在有人比成绩,有人比打架,我总得找点别的优势。”说着,他从口袋掏出颗蓝莓味硬糖,塞进穆南攸掌心,“比如,独家分享秘密的特权?”
“什么秘密?”
“我分享我的,你告诉你的。”他用手戳了戳穆南攸。
“那算了吧。”穆南攸走到一旁,坐在板凳上。
“为什么,你的秘密很珍贵?”
“嗯。”
“?”
江辞彝拆开棒棒糖,塞进嘴里,甜味在嘴里散开:“我们该回去上课了吧。”
“嗯,下次再告诉你。”
“行,以物换……”他顿了顿,“以事换事。”
江辞彝和穆南攸上了楼,刚走到班级门口,就听见有人叫穆南攸。
“主任?”
“你来一下。”
教导主任办公室的门合上时,走廊尽头的江辞彝正用钥匙串在墙上刻涂鸦。
听见脚步声,少年立刻把钥匙塞进裤兜,校服下摆还沾着仓库里的墙灰,在阳光下泛着陈旧的白。
"你先回班。"穆南攸朝他扬了扬下巴。
江辞彝盯着教导主任办公室的门牌,转身时故意踢飞脚边的石子,金属撞击声在空荡的走廊回荡。
"江辞彝最近没找你麻烦?"
教导主任推了推眼镜,办公桌上摊开的《学生行为记录册》里,"打架斗殴"四个字被红笔圈了又圈。
“啊,什么……?”
“江辞彝这人,打架斗殴,,我以为他会欺负你?毕竟你学习好……”还没等教导主任说完,穆南攸就打断他的话。
“主任,你放心,江辞彝那人不会这样做,他不敢。没什么事,那我就走了 ,主任再见。”说完之后就走了,教导主任愣了下,“他不敢”又是什么?
教室门虚掩着,氰倩压低的笑声混着桌椅挪动声传来。
穆南攸推开门,正看见江辞彝单腿支在椅子上,王州鋅举着扫帚当话筒,两人跟着广播体操的节奏跳机械舞。
少年动作夸张得像提线木偶,发梢随着剧烈晃动扫过通红的耳尖。
"吴老师罚他们排练开场舞!"
“我们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吗?”穆南攸问。氰倩眼睛亮晶晶的,指尖还沾着水彩颜料。
"说要挖掘江辞彝的'肢体表达天赋'。"她话音未落,江辞彝突然脚下打滑,整个人栽向课桌。
“砰!”
“wc,疼死我了。”江辞彝揉了揉屁股。
“哈哈哈,好样的。”王州鋅指着江辞彝不停的笑,这时,吴老师也走进来。
“啊呀,穆南攸,你要不要…………”
“不,不了老师,我还是去当评委吧。”
“也是,你是学生会的嘛。”吴老师转头看了看其他同学,同学们一个劲的摇头,她叹了口气:“那啥,,氰倩啊,我看你化妆技术不错,同学们的妆就让你来了。”
氰倩指了指自己:“我?哈哈……老师,我不化妆。”
“哈哈……啊,可是你每天都涂口红。以为我不知道?”
“老师,你也没说啊。”
“那就你了。”
闹剧结束后,四个人待在练习室里在手上。
“啊啊啊,靠,我还没给别人化过妆啊。”氰倩伸了个懒腰,又笑眯眯的看着王州鋅,“你,过来坐下。”
“你要干嘛,我劝你不要过来,我很守男德的。”
“想什么?我只是想练一下,快点!”氰倩催促着,见王州鋅迟迟不动,干脆把他拉过来,摁在椅子上。
“首先,你要下手轻点,不然我的帅脸就没了。”
氰倩挤了点粉底液,铺在王州鋅脸上,过了好一阵子,江辞彝都快睡着了,突然听见一声“wc!”又清醒过来 。
“那么!丑……”
“嗯~是吧……什么!你说什么!丑,你一点都不懂!”氰倩一直说王州鋅。
“本来就是,我的帅气都被盖住了……”
这俩人还在吵,穆南攸头疼的盯着这两个幼稚鬼……不,是三个,江辞彝还拿着口红放在嘴旁边,还问氰倩能不能吃,氰倩大吼一句“不行!”
江辞彝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穆南攸:“她吼我……”
听到这,氰倩更来气了:“去你的,江辞彝,有事就靠南攸,装!太装了!”
“就是啊,江辞彝。”
“我出去走走。”穆南攸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等等我。”
“停!除了南攸,江辞彝,王州鋅你们留下,给我用来练妆。”
顿时,学校哀嚎一片:
“补!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