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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囚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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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的深夜,沈绎川的手机突然响起警报,游渡的定位显示他正在离开家门。
沈绎川立刻调出监控,看到游渡穿着黑衣,鬼鬼祟祟地朝城南方向走去。他瞬间明白了,游渡要去墓园看望初恋。
沈绎川的怒气一下上来了,他抓起外套冲出门,同时拨通了一个电话:“把B区23号的骨灰盒取出来,现在,立刻。”
当沈绎川赶到墓园时,游渡正跪在一块墓碑前,肩膀微微颤抖。月光下,那个向来骄傲的青年看起来如此脆弱。沈绎川本该感到快意,却莫名胸口发闷。
“这么晚出来,会感冒的。”沈绎川故意踩碎一根树枝发出声响。
游渡猛地回头,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眼中出现了惊恐:“你怎么——”他的目光落在沈绎川手中的骨灰盒上,声音戛然而止。
“找这个?”沈绎川晃了晃手中的瓷罐,“我特意让人取出来,免得你思念过度。”
游渡站起身,眼中是沈绎川从未见过的狠厉:“还给我。”
“求我。”沈绎川重复那天的台词,但这次他站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像个真正的恶魔。
游渡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但最终他还是说:“求你了...沈绎川...把林尘还给我...”
这一声林尘彻底点燃了沈绎川的怒火。他大步上前,一把揪住游渡的衣领:“看着我!我才是活生生站在你面前的人!那个死人能给你什么?”
游渡仰起脸,他的目光很认真,在月色下显得格外真挚:“他给了我爱情,而你...只给了威胁和恐惧。”
沈绎川被这句话刺痛了。他猛地将游渡推倒在墓碑上,骨灰盒高举过头:“信不信我现在就把它摔了?”
“摔啊。”游渡反常地冷静下来,“然后我会去陪他。”
沈绎川的手僵在半空。趁他愣神的瞬间,游渡突然抢走了骨灰盒。
当他看清里面的东西时,整个人都凝固了,盒子里空空如也,只有一片干枯的红玫瑰花瓣。
“骨灰呢?”游渡的声音轻得像幽灵。
沈绎川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袋子:“在这里。”他晃了晃袋子,里面的粉末发出轻微的沙沙声,“现在,我们来做笔交易吧。”
游渡的眼神变得空洞:“什么交易?”
“搬来和我住。”沈绎川说出盘算已久的计划,“每天按时回家,随时接我电话,不再反抗我的亲近...”他每说一条,就倒出一点骨灰,“作为交换,我会把这些慢慢还给你。”
夜风吹散了第一把骨灰,游渡闭上了眼睛:“我答应...”
沈绎川蹲下身,捏住游渡的下巴强迫他抬头。月光下,那张满是泪水的脸美得惊心动魄。
他终于理解了那句话,恨比爱长久。但没关系,总有一天,他会让游渡的恨变成爱,就像上辈子他自己那样无可救药地沉沦。
“记住,这是你自愿的。”沈绎川轻声说,同时将剩余的骨灰袋塞回口袋,“从今晚开始,你彻底属于我了。”
回市区的车上,游渡安静得像个没有灵魂的人偶。沈绎川透过后视镜看他,突然注意到对方右手一直紧握着什么。等红灯时,他强行掰开那只手,里面是一片红玫瑰花瓣,正是骨灰盒里那片。
沈绎川的心猛地一沉。他突然意识到,在这场自以为掌控一切的复仇游戏里,或许有什么正在脱离他的控制...
第二天沈绎川站在国际班教室的落地窗前,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钢化玻璃。
窗外是学校的中央花园,几对情侣正趁着午休时间在樱花树下约会。他的目光锁定在其中一对身上,女生正红着脸接过男生递来的奶茶,那羞涩的模样让他想起上辈子第一次给游渡送礼物时的场景。
沈绎川看着座位上的游渡,他勾起嘴角,突然转身将人拽到窗前,胸膛紧贴着游渡的后背。
“看那些小情侣。”沈绎川的嘴唇几乎贴上怀中人的耳廓,“他们真可爱,是不是?”
游渡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他已经学会在沈绎川面前掩饰最真实的反应,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
“无聊。”游渡别过脸,试图挣脱这个过于亲密的姿势。
沈绎川低笑一声,右手顺着游渡的腰线下滑,在胯骨处恶意地按了一下:“无聊?那我们来做点有意思的事。”
他明显感觉到游渡的呼吸停滞了一秒。这一个星期来,他最喜欢的就是游渡这种反应,明明厌恶至极,却不得不顺从。就像现在,游渡的手指已经攥得发白,却依然没有推开他。
“沈哥!”教室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染着金发的男生探头进来,“辅导员找你,呃,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沈绎川不悦地皱眉,但手上的力道丝毫未减:“告诉他我一会到。”
金发男生识相地关上门,临走前还投给游渡一个同情的眼神。这种眼神沈绎川见得太多了,仿佛游渡是什么被恶龙囚禁的公主。真是可笑,明明他才是上辈子被伤得遍体鳞伤的那个人。
“他关心你嘛。"沈绎川扳过游渡的脸,拇指重重擦过他的下唇,“要不要告诉他,你昨晚在我床上是什么样子?”
游渡的瞳孔猛地收缩:“你答应过不在学校……”
“我答应过什么?”沈绎川打断他,故意用膝盖顶进游渡双腿之间,“我只说过,如果你听话,你家里就不担心破产。”
游渡的脸色瞬间惨白。沈绎川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就像欣赏一件自己精心雕琢的作品。
这些天来,他已经摸清了游渡所有的软肋,那个死去的初恋只是其中最重要的,还有他父亲摇摇欲坠的公司,甚至是他偷偷喂养的那只流浪猫,这些都比他重要。
“别...”游渡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沈绎川的心脏突然抽痛了一下。即使重活一世,即使知道游渡有多残忍,他还是会被这种脆弱的表情刺痛。但很快,他又想起上辈子游渡在游轮上那个不屑的眼神,想起自己坠海时对方头也不回的背影。
“那要看你的表现了。”沈绎川松开钳制,后退一步整理衣服,“以后都住我家,你父亲已经同意了。”
游渡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你去找他了?”
“当然。”沈绎川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游氏企业最近资金周转不灵,我很慷慨地提供了帮助。”他故意停顿一下,"代价是你归我。”
游渡的拳头已经攥得指节发白,但最终,他只是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沈绎川突然感到一阵无名的怒火。他宁愿游渡像最开始那样瞪他、骂他,甚至动手打他,也不愿看到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这让他想起上辈子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讨好游渡时的模样,卑微得令人作呕。
“”滚吧。”他烦躁地挥手,“记得准时到。”
游渡如蒙大赦般快步离开,却在门口被沈绎川再次叫住。
“对了,”沈绎川晃了晃手机,“你最近总去图书馆查法律条文。”他满意地看着游渡的背影瞬间僵直,“别白费力气了,在这里,没有律师敢接你的案子。”
游渡没有回头,但沈绎川能看到他肩膀细微的颤抖。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要心软了。但下一秒,游渡的手机突然亮起。
沈绎川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大步上前,一把夺过手机:“林学长?”他冷笑,“看来我给你的自由太多了。”
游渡终于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闭嘴!”沈绎川狠狠将手机摔在地上,屏幕应声而裂,“你以为我不知道?林墨,法学院大四生,你那个死鬼初恋的表哥。”他扼住游渡的下巴,“你们约在老地方?哪个老地方?嗯?”
游渡的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沈绎川突然觉得无比疲惫。上辈子也是这样,游渡总是有那么多秘密,那么多他触及不到的人和事。而现在,即使他用尽手段将人绑在身边,游渡依然在想办法逃离。
“今晚六点,我家。”沈绎川松开手,声音冷得像冰,“迟到一分钟,我就让人把你心爱的林尘来喂狗。”
说完,他转身离开,没有看游渡的表情。他知道自己又失控了,每次发现游渡有逃离的迹象,他就会变得不像自己。
上辈子那个温柔体贴的沈绎川已经死在海里了,现在活着的,只是一个被仇恨和执念驱使的怪物。
放学铃声响起时,沈绎川收到了管家的消息:“游少爷已到家”。他看了眼时间,才五点二十。游渡提前了四十分钟。这个认知让他胸口那股郁结的闷气稍稍散去。
沈家的别墅坐落在城郊的半山腰,占地近千平,光是花园就有三个。沈绎川的车驶入大门时,他透过落地窗看到游渡正端坐在客厅沙发上,背挺得笔直,像一只警觉的鹿。
“等很久了?”沈绎川推门而入,随手将东西扔给佣人。
游渡摇摇头,眼神飘忽不定。沈绎川注意到他换了一身衣服,是一件宽松的白色针织衫,衬得他脖颈上的吻痕更加明显。
“上楼。”沈绎川目光沉了沉,简短地命令。
游渡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还是顺从地起身。沈绎川跟在他身后,目光落在对方微微发抖的手指上。他突然想起上辈子第一次游渡来他家时,对方也是这样紧张地攥着衣角,只不过那时是因为害羞,而现在是因为恐惧。
主卧的门一关上,沈绎川就将游渡按在墙上,粗暴地吻了上去。这个吻毫无温柔可言,更像是一种惩罚,惩罚游渡的背叛,惩罚他的逃离,也惩罚他让自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唔...痛...”游渡挣扎了一下,但很快被更用力地压制住。
沈绎川咬破了他的下唇,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他原本打算今晚放过游渡的,但那条短信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
林墨,那个他上辈子就恨之入骨的男人,现在居然又冒了出来。
“脱。”沈绎川松开钳制,冷冷地命令。
游渡的睫毛颤了颤,但最终还是抬手解开了针织衫的纽扣。随着衣物一件件落地,他苍白的皮肤逐渐暴露在空气中,上面还留着上次的痕迹。
沈绎川的眼神暗了下来。无论多少次,游渡的身体总能让他失控。他一把将人抱起扔到床上,随即压了上去。
“那个林墨,”沈绎川咬着游渡的耳垂,手在他腰间流连,“他碰过你吗?”
游渡猛地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没有!我们只是——”
“只是什么?”沈绎川掐住他的下巴,“计划怎么逃离我?”
游渡不说话了,只是闭上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这个反应更加激怒了沈绎川。
“看着我!”沈绎川低吼。
游渡痛得弓起背,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但他还是睁开了眼睛,那双总是盛满恨意的眼睛此刻水汽氤氲,竟有种诡异的美丽。
沈绎川俯身舔去他的泪水,动作渐渐变得温柔。无论他多愤怒,只要看到游渡哭,就会不自觉地心软。这个认知让他更加烦躁。上辈子也是这样,游渡只要对他冷脸,他就什么都答应,结果换来的只有背叛。
“说你爱我。”沈绎川突然要求。
游渡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说啊!不然我就打电话让人去把林墨的腿打断。”
“..我爱你。”游渡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沈绎川知道这是谎言,但他还是感到一阵扭曲的满足。他低头吻住游渡,将那些可能的反驳都堵了回去。至少在这一刻,游渡是他的,完完全全属于他。
随后,沈绎川抱着昏睡的游渡去浴室清理。温热的水流中,他仔细擦拭着对方身上的痕迹,目光落在游渡左腿腕内侧的一个小小纹身上,那是一朵几乎褪色的红玫瑰,和那个死去的初恋留下的胸针一模一样。
沈绎川的胸口突然一阵刺痛。即使在这种时候,游渡心里想的依然是那个人。他粗暴地擦过那个纹身,直到周围的皮肤都泛红才停下。
回到床上,沈绎川将游渡搂在怀里,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对方柔软的发丝。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游渡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沈绎川忍不住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为什么...”他轻声自语,“为什么我明明这么恨你,却还是...”
话未说完,游渡突然在梦中皱起眉,发出一声含糊的呓语:“阿尘...别走...”
沈绎川的手僵在半空。他盯着游渡的睡颜看了许久,最终狠狠收紧了搂着对方的手臂,直到游渡在疼痛中微微挣扎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