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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Chapter.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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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历史老师抱着教案刚踏上讲台,教室后门就传来两道声音,一道清冷略显急促,一道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
历史老师是个有点古板的小老头,扶了扶眼镜,看向门口略显狼狈的两人,尤其是温昭微微泛红的脸颊和……似乎比平时颜色更鲜亮些的嘴唇?他皱了皱眉:“快回座位,下次注意时间。”
“谢谢老师。”温昭低声应道,几乎是立刻垂下眼,快步走向自己的座位,全程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尤其是身边那个。
江凛跟在他身后,倒是坦然得多,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压不下去的弧度,对着历史老师点了点头才坐下。
全班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跟着他们移动,充满了好奇和探究。宋跃更是挤眉弄眼,用口型对江凛说:“牛逼啊凛哥!”
江凛懒得理他,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身边那个人身上。
温昭正襟危坐,拿出历史课本和笔记,动作一丝不苟,仿佛刚才在器材室里那个被亲到腿软、眼神迷蒙的人不是他。
只有依旧泛着粉色的耳垂和偶尔无意识抿一下的、微微红肿的嘴唇,泄露了那么一点点不寻常。
江凛靠在椅背上,单手支着头,毫不避讳地侧盯着温昭看。
他的睫毛怎么那么长?
鼻梁好挺。
皮肤好白,刚才蹭上去的时候又滑又烫……
还有那张嘴……
江凛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脑海里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回放刚才在昏暗器材室里的一切。
怎么会那么软?
带着点凉,又很快就变得好烫……
亲上去的时候,他好像抖了一下,哼的那一声……
腰也好细,一只手就能搂过来……
“江凛同学!”历史老师忍无可忍的声音像惊雷一样炸响。
江凛猛地回神,才发现全班同学都在看着他,历史老师脸色铁青地站在讲台前。
“请你回答一下,戊戌变法的主要代表人物有哪些?”
江凛:“……”
戊戌变法?那是什么?能吃吗?他现在满脑子只有“温昭变法”——主要代表人物:温昭,行为:亲了他,结果:他快疯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温昭求助。
温昭依旧目不斜视地看着黑板,仿佛根本没注意到他的窘境,但握着笔的手指却微微收紧,指尖泛白。
旁边的宋跃急得都快把“康有为梁启超谭嗣同”写在脸上了。
江凛硬着头皮,凭借残存的记忆碎片瞎蒙:“……康、康有为?……孙中山?”
全班寂静一秒,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哄笑!连历史老师都给气笑了:“孙中山?他老人家是辛亥革命!你给我站着听!好好清醒清醒!”
江凛:“……”
他认命地站起来,摸了摸鼻子,视线却还是忍不住往旁边飘。
温昭的肩膀几不可查地抖动了一下,像是在极力忍住笑。
江凛看着他细微的小动作,心里那点尴尬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铺天盖地的甜。
站就站吧。
值。
太值了。
他甚至觉得,还能再亲一次,站一天都行。
历史课就在江凛持续的心神荡漾和温昭强装的镇定中度过。
下课铃响,江凛刚想凑过去说点什么,温昭却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立刻起身,飞快地丢下一句“我去找沈谙问点事”,然后就头也不回地逃离了座位,速度快得惊人。
江凛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舔了舔嘴角,低低地笑了。
跑什么。
迟早都是我的。
他心情大好地伸了个懒腰,连宋跃的嘲笑都显得格外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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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课后的数学课和英语课,对江凛来说成了漫长的煎熬。他一会儿盯着温昭清瘦挺拔的背影和认真记笔记的侧脸,心里像被小猫爪子挠一样痒痒的;一会儿又烦躁地趴回桌子上,用额头抵着冰凉的桌面,试图给过热的大脑降温。
亲都亲了。
还是他先撩的。
我也明确表示很喜欢这种“哄”法了。
那为什么……
还不能算是我的?
这个问题像魔咒一样盘旋在他脑海里。他盯着温昭的后脑勺,恨不得用目光把人圈起来,打上专属标签。
是我的。
必须是。
迟早是。
他暗自握了握拳,下定了某种决心。
下课铃一响,还没等江凛组织好语言凑过去,沈谙就像一阵小旋风似的跑了过来,语气轻快:“昭昭,走了,去吃饭!今天星眠和陈序说和我们一起。”
温昭几乎是立刻合上课本站起来,速度之快仿佛生怕慢一秒就会被谁逮住:“好。”他应了一声,自始至终没看江凛一眼,跟着沈谙就快步走出了教室。
江凛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无情无义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酸溜溜地冒泡。
又跑!
跟沈谙吃饭就那么积极?
他郁闷地啧了一声,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哟,望夫石啊?”程遂欠揍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搂着谢栀一的肩膀,笑嘻嘻地看着江凛,“怎么,被你家班长抛弃了?”
谢栀一温柔地笑了笑,轻轻拍了下程遂的手臂:“别闹。”然后对江凛说,“一起吃饭吗?”
江凛正愁没人陪,没好气地瞪了程遂一眼,站起身:“走。”
校外餐厅。
程遂熟门熟路地点了几个菜,和谢栀一低声说笑。江凛则有些心不在焉,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碗里的米饭,眼神放空,显然还在纠结那个“名分”问题。
“至于吗凛哥?”程遂看他这副样子,忍不住调侃,“魂都被温昭勾走了?饭都不吃了?”
谢栀一好奇地小声问:“温昭同学……和江凛……?”
程遂冲她眨眨眼:“小孩没娘,说来话长。总之咱们凛哥现在是深陷情网,无法自拔。”
江凛懒得理他,刚想反驳,目光随意地扫过餐厅角落,猛地顿住了——
靠窗的位置,温昭、沈谙、路星眠,还有那个碍眼的陈序,正坐在一起吃饭!
温昭背对着他这个方向,正低头喝着汤,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沈谙和路星眠不知道在说什么,笑得开心。陈序则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手里玩着打火机,目光时不时落在路星眠身上。
江凛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他们居然也在这里!
程遂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乐了:“嘿,真巧!要不要过去拼个桌?”
“不去。”江凛硬邦邦地拒绝,语气酸得能蘸饺子,“没看人家吃得好好的?”
他才不要过去看陈序那个家伙和温昭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尤其是温昭现在还躲着他的情况下!
程遂和谢栀一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笑意。
江凛干脆转过身,眼不见心不烦,但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试图捕捉那边传来的任何一丝动静。
他听见路星眠清脆的笑声,听见沈谙温软的说话声,甚至能隐约听到汤勺碰到碗边的轻微声响……就是听不见温昭的声音。
他为什么不说话?
是胃口不好吗?
还是……也在想刚才的事?
江凛越想越心烦意乱,面前的饭菜彻底没了吸引力。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无形绳索拴住的大型犬,绳子的另一端牢牢攥在窗边那个安静喝汤的人手里。对方只是轻轻一动,就能牵扯得他坐立难安。
妈的。
江凛狠狠扒了一口饭,味同嚼蜡。
必须得想个办法。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