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赤焰妖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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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云初雪跪在玄天殿中央，后颈的符文被特制锁灵扣遮住。她能感觉到十二位长老的目光在自己背上刮来刮去，而重伤未愈的谢无尘居然还倚在柱子上喝酒。
"天机阁使者到！"
殿外传来九声钟响。所有人齐齐起身，连掌门都整理了下衣冠。云初雪偷偷抬眼，看见三道身影踏着日光走进大殿，为首者戴着纯白无相面具，黑袍上绣着星河图案。
"百年未见，无尘道友。"面具人声音雌雄莫辨，"听说你收了位有趣的徒弟？"
谢无尘把酒葫芦往腰间一挂："天机阁消息倒是灵通。"
"毕竟事关混沌蚀。"使者突然转向云初雪，"小姑娘，焚天镜给你看了什么？"
殿内温度骤降。云初雪感到有股力量在强行撬开自己神识，她本能地抵抗，后颈符文突然发烫——
"啊！"使者猛地后退两步，面具裂开细缝，"竟然已经认主了？"
满殿哗然。刑堂长老直接拔剑："神器认主必有大劫！掌门，此女留不得！"
"闭嘴。"谢无尘的冰晶小剑钉在刑堂长老脚前，"再往前半步，断的就不是地板了。"
使者却大笑起来，笑声中面具彻底碎裂，露出布满星纹的脸："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他突然掐指一算，"午时三刻，东南方三百里，有你要找的轮回盘线索。"
云初雪一怔："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是注定的轨迹。"星纹脸凑近她，瞳孔里倒映出五个旋转的光点，"混沌蚀还有七年降临，而你是唯一能同时驱使五神器的人——天机瞳的继承者。"
谢无尘突然闪到两人之间："说完了就滚。"
"别急。"使者退后两步，袖中飞出一卷竹简，"阁主让我带给你的——百年前那场占卜的完整记录。"
竹简展开的刹那，云初雪看见谢无尘的手抖了一下。上面只有一行朱砂小字：
【解铃还须系铃人】
......
孤悬峰的夜色被篝火映红。
云初雪翻动着烤鱼，偷瞄正在读竹简的谢无尘。自从天机阁使者离开后，他就再没说过话，只是反复查看她后颈的符文。
"师尊。"她递过烤鱼，"'系铃人'是指苏师伯吗？"
谢无尘手腕一颤，竹简掉进火堆。火焰突然变成蓝色，浮现出模糊画面：年轻的苏映雪站在天机碑前，眼中流下血泪。
"师姐当年用天机瞳看到了两件事。"谢无尘突然开口，"一是混沌蚀的降临，二是..."他盯着云初雪的眼睛，"阻止它需要牺牲玄冰魄的宿主。"
鱼竿突然断裂。云初雪这才发现自己在不自觉释放寒气："所以您收我为徒...是为了献祭？"
"一开始是。"谢无尘伸手拂去她发间雪粒，"现在..."
他的话被突然出现的传讯符打断。符纸燃烧后浮现一行血字：
【轮回盘在赤焰谷，速来——药堂陈】
云初雪刚站起身，整座孤悬峰突然震动！护山大阵发出刺耳鸣响，东南方的夜空被火光染成血色。
"调虎离山。"谢无尘冷笑，"陈师兄出事了。"
他甩出冰晶小剑，剑身却在中途突然坠地。云初雪这才发现他心口的霜花又开始蔓延，白衣下摆已经结满冰晶。
"您不能去。"她捡起佩剑，"我去赤焰谷。"
谢无尘抓住她手腕："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幽冥教、天机阁、甚至玄天宗...所有人都在等你集齐五神器。"
"那就让他们等。"云初雪解下梅花玉佩还给他，"等我带回轮回盘，您再告诉我百年前的全部真相。"
她转身走向悬崖，听见谢无尘在身后咳嗽。犹豫片刻，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就这一眼让她浑身血液冻结。
谢无尘的白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而那双总是冰冷的眼睛，此刻竟泛着她熟悉的蓝灰色。
"玄冰魄...会转移？"云初雪声音发颤。
"同心契的副作用。"谢无尘抹去唇边血迹，"快去快回，在你眼睛完全变成黑色之前。"
云初雪还想追问，东南方突然传来惊天爆炸。她最后看了眼谢无尘渐变的发色，纵身跃入云海。
夜风中飘来他最后的传音："记住，无论看到什么...别相信镜中的自己。"
赤焰谷的夜风裹挟着硫磺气息，吹得云初雪眼眶发烫。
她蹲在断崖边，天机瞳穿透层层雾气，看见谷底错落的岩浆河中矗立着一座青铜祭坛。祭坛中央悬浮着半块轮状器物，每次旋转都会在空气中留下金色残影——那应该就是轮回盘的碎片。
"药堂陈长老会在这种地方？"
云初雪摩挲着腰间的冰晶小剑，这是临行前谢无尘强行塞给她的，剑柄传来的寒意勉强抵消周遭高温。正当她准备御剑下谷时，耳畔突然响起一声轻笑：
"小丫头，再往前可是妖族的领地了。"
声音近在咫尺！云初雪旋身后撤，剑尖划过空气发出爆鸣。三丈外的岩浆池边，不知何时多了个红衣女子，正用赤足拨弄着岩浆玩。
"反应不错。"女子抬起脸，露出一双竖瞳，"玄天宗什么时候开始收半妖做弟子了？"
云初雪这才注意到自己倒影——蓝灰眼瞳边缘已经浮现出淡金色妖纹，这是玄冰魄异变的征兆。她暗暗心惊，表面却不动声色："我来找药堂陈长老。"
"那个玩火的糟老头子啊。"红衣女子突然舔了舔嘴唇，"味道还不错。"
岩浆突然暴起化作巨蟒！云初雪挥剑斩断火蟒，却发现剑锋上的冰霜正在急速融化。女子鬼魅般贴近她后背，炽热呼吸喷在耳畔：
"你的血...有焚天镜的味道..."
剧痛从肩胛传来。云初雪反手一剑刺穿女子腹部，却见对方伤口处涌出的是岩浆而非鲜血。更糟的是，她发现自己的剑招里混入了陌生技巧——那是谢无尘绝不会教的阴毒路数。
"有意思。"女子退后几步，腹部伤口迅速愈合，"你身体里还住着别人？"
云初雪突然头痛欲裂。恍惚间看见自己站在镜前，镜中人有着同样的蓝灰眼瞳，却在对她冷笑。谢无尘的警告在脑海中炸响：【别相信镜中的自己】
"滚出去！"她抱头跪地，天机瞳不受控制地迸发金光。
红衣女子突然脸色大变："天机瞳？！"她瞬间退到十丈外，"你和苏映雪什么关系？"
这个名字像钥匙般打开了某个闸门。云初雪脑海中闪过陌生画面：百年前的赤焰谷，苏映雪与红衣女子对坐饮酒，两人中间放着完整的轮回盘...
"你认识苏师伯。"云初雪摇摇晃晃站起来，"她当年来过这里。"
岩浆突然静止。红衣女子表情变得复杂："原来如此...你是她的..."
话未说完，谷底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轮回盘所在祭坛升起血色光柱，光中隐约可见数个黑袍人正在布阵。
"幽冥教！"红衣女子化作火光冲向谷底，"敢动姑奶奶的轮回盘！"
云初雪正要跟上，双脚突然陷入地面——不知何时蔓延来的黑雾正将她往地下拖！她挥剑斩向黑雾，却在雾气散开的刹那看见张熟悉的脸。
"陈长老？"
奄奄一息的老者被铁链锁在岩缝中，胸口插着半截血莲匕首。云初雪砍断锁链，老者却抓住她手腕："快走...这是陷阱...他们要用轮回盘唤醒你体内的..."
黑雾突然暴涌。云初雪只来得及将陈长老推出危险区域，自己却被拖入地底！坠落过程中，她看见岩壁上刻满与焚天镜边缘相同的符文，而最下方是个巨大的血池。
"欢迎来到葬魂渊。"
幽冥教主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云初雪跌入血池的刹那，轮回盘碎片突然出现在头顶，投下诡异的金光。她惊恐地发现，自己正在读取轮回盘中封存的记忆——
那是三百年前的场景：谢无尘与幽冥教主并肩而立，而苏映雪正将天机瞳的力量注入轮回盘...
"终于想起来了？"一道女声传来。
血水沸腾。云初雪挣扎着想要逃离，却见血池中升起无数镜子碎片，每块碎片里都映出她不同时期的模样。最可怕的是，所有镜像都在同步开口：
"我们注定要成为混沌蚀的容器。"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赤焰妖踪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