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血色(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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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6
“徐启秋，男，57岁，曾经是罗戬的亲信，罗戬被捕时他恰好有事不在，再后来警方也没有找到直接指向他犯罪的证据，所以直到今天他依然逍遥法外。”程文钦从笔记本电脑前抬起头，设备上插着他找到的那枚U盘。U盘里相关信息很多，程文钦把电脑转过去给大家看。
客房里，警探们或倚墙站立，或坐在沙发上。有发现的人依次进行汇报，大家齐心汇总着一轮侦查下来的成果。
“关于这个徐启秋，我也有点了解。”一名警员抬手示意了一下。
众人看向他。
“我偷听到的，不清楚电话那头具体说了什么，所以只能猜测。”警员回忆道，“记得那个男人是阿陌吧，穿黑皮衣的。他接了个电话，称呼对方为阿楚或是阿初之类，还叫那头先稳住‘姓徐的’，不要透露他们的动向。我想……‘姓徐的’会不会就是徐启秋？”
“确实很有可能。”黎灼野点头，“不过听你这么说，罗彧的人对徐启秋似乎是相当不以为然啊……徐启秋以前不是罗戬的亲信吗，怎么双方会是这种态度？而且……稳住徐启秋，不要透露他们的动向是什么意思？”
奎子鉴面不改色回答他：“罗戬在罗彧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培养罗彧的领导能力，并且挑了一部分自己的人给他。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摩擦，两人的手下平素断绝来往，鲜有交集，这也是为什么当年罗戬落网，罗彧和他手下的人却几乎可以全身而退。”说到这，他明显一顿，皱了皱眉。
多年以前颠沛流离的时光又好似浮现了。
他没有详细透露过，在与阿然相处的时间里，发生了一件令他至今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而就在那件事发生后不久……在他和阿然之间产生裂隙却还没来得及修补的时侯，罗戬就把阿然从他身边调去了罗彧的手下。
奎子鉴勉强回过神：“罗戬已经倒台这么多年，徐启秋和罗彧这两拨人都是他的残余势力，一旦有无法调和的利益牵扯，必定会产生无法预估的矛盾。阿陌和罗彧一起长大，沆瀣一气，他们的态度，基本可以反应整个罗彧团队对徐启秋的态度。”
另一个警员表示不解：“可是罗戬被捕，对所有人来说都无疑是一场浩劫，残余势力一般微不足道。罗彧的人暴露少，偷偷发展势力还说得过去，但徐启秋这些年是怎么做到在警方眼皮子底下动作的？”
奎子鉴深黑的眼中有眸光闪过，他伸出一只手，指示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一条信息——“七年前，徐启秋出境，这几年他都在境外发展。罗彧此行，大概率是去找徐启秋。”
听到这，黎灼野怔了怔，看向程文钦：“七年前，那不就是……”
程文钦点点头：“嗯，那次车祸要置我于死地的，很有可能就是徐启秋雇的死士。不过他马上就销毁所有痕迹出境了，我们才一直找不到他。”
骆然坐在一旁看了看他们这边，沉思着什么，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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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餐吧都没有的话……”阿陌听着耳机，从一条走廊拐角走出，语气颇是不耐，一个男子跟在他身旁，“监控室电脑桌上是吗？行，我去看看。”
挂了电话，他头也不偏向身边人下令：“你去监控室看一眼，电脑桌上如果有牛皮纸袋的话就拿给我。”
男子点点头，向走廊尽头的监控室小跑过去。阿陌则脚尖一转，拉开了廊侧一间仓储间的门，走进去在一个架子上翻找了一气。
霉气扑面，阿陌挥手扇开，就这样翻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找到东西。他轻叹口气，退出仓储间。
门板阖上，忽地，阿陌眉心一拧。缓缓偏头，他的视线聚焦向走廊尽头……监控室里没有丝毫响动，房门就那样半开着，无声无息，和几分钟前别无二致。
阿陌眯起眼睛，只觉心头一跳。他默不作声收了视线，不再等待那显然不会走出监控室的同伴，扭头便走。
……
灯光昏暗的房间内。
一袭黑袍的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身着黑夹克衫、头戴鸭舌帽的阿冥候在一旁。
咚——咚——咚——咚咚。
阿冥听到敲门声，快步过去拉开门。阿陌迅速走进房间，将门摁上。
“罗哥，”他步履略显匆忙，径直走上前去附在男人耳边说了些什么。
阿陌话不长，男人闻言却睁开了眼。阿冥从善如流，等他话落才徐徐上前。
男人反应从来不激烈，他依旧镇静地坐在沙发上。阿陌感受到手心在微微冒汗，半晌，男人终于缓缓抬起眼。
目光波澜不惊，投向身旁的阿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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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整艘轮船陷入一阵诡异的死寂。一轮汇总过后，重新分散在船上各处的警探不约而同减缓移动，隐蔽起来，屏息留意敌人的情况。
就在这时，警探们在耳机里听到了来自罗彧团队内部频道的命令——
“船上有条子，我们已经暴露了，”阿陌的声音听来没有丝毫情绪，冷漠得叫人脊背发凉，“如若发现外来人员，就地围剿，处理干净，生死不论。”
所有警探怔住了。
不过此时，显然已经没有时间留给他们分析差错因由，此刻他们能做的，唯有果断出击。
突然——
“甲板！罗彧在甲板上！”
是谁说的根本不重要。所有耳机终端的警探和亡命之辈，都在同一时间，听到这声呼喊。
一时间，四面八方，脚步声起。
警探无需再刻意掩饰，令人悚然的响动刹那压榨掉原本静谧的空气，嘈杂仿佛被放大了，揉入每一声步伐，那非比寻常的坚定意味，听来荡气回肠。
他们的对手也马不停蹄，追赶着。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的地只有一个——
阳光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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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子鉴从顶层活动天幕一路往下，穿过舞厅和自助餐厅，走进二层客舱。
客舱里结构复杂，走廊曲折绵亘。奎子鉴凭着感觉和记忆在其中穿行，挂在他耳上的耳机里时不时传出嘈杂的动静，他一边注意着分辨有用讯息，一边勉强分了些心去留心环境。
因此当相隔一条长近10米的东西向走廊的那头逆向掠过了一个黑色身影时，奎子鉴还有一瞬的愣神。
电光火石间他马上反应了过来！
奎子鉴拔腿就追，只听那人也似乎跑了起来。他从形似“H”的走廊一端冲向另一端，自豁口而出时对方已经不在了，但他辨别着脚步声迅速拐进了另一条走廊。
男子一身黑夹克衫的身影在奎子鉴脑海中被无限放大。
——是阿冥！
这个时候他为什么走那个方向？他要去做什么？
“二层客舱出现新情况！”奎子鉴一边按住耳机一边奔跑着，“这里是二层客舱北向长廊，请支援！”
然而联络通路不知什么时候被切断了，奎子鉴很快放弃通讯。
他仔细捕捉着男子的方位，可以发现对方在设法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甩开他。地形这一块上奎子鉴显然不如对方，但他明显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对方阵脚，所以他打算借用一下这份措手不及的情绪。
奎子鉴反向制造了一小段动静，接着隐去脚步声撤藏到一处拐角后。男子果然来不及觉察他的意图，就已经带风逼近了他的陷阱……
男子从拐角出现的刹那，奎子鉴腿部一个发力，伸臂勾颈，一手直捣其腹，欺身欲要将他制下——
谁知男子反应奇快，抬臂一个精确的格挡，生受腹部一击后连顿都没打就拆了他下一招。奎子鉴心下一惊，一个转肩上手擒拿——男子毫不恋战，迅速与奎子鉴过招了一个来回，撤身而出扭头就跑……
奎子鉴想起刚刚捣在他腹部的那一拳几乎都陷进盆骨去了，几次肢体碰撞都像是没有缓冲地磕在了竹竿上，只觉这个男人身手与体格完全不成正比。
可就是这样一个他偷袭都没能拿下的、令人意外的练家子，现在居然把后背留了出来！
奎子鉴虽然心里奇怪，却没打算浪费机会，他迅速抽枪上膛，照着男子渐远的背影就要扣下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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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上，气氛已然引爆。
子弹在船上响成一片，俯仰之间，火花四溅，耀眼炫目而又万分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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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子弹出膛，却并不是来自奎子鉴的手枪。只听“啪”的一声，那颗横空而来的子弹直接打飞了奎子鉴手里的家伙！
——堪堪半寸。要是子弹偏了半寸，奎子鉴的手现在就废了。
然而，暗枪之下，奎子鉴根本无暇后怕。
他心里很快浮现出来一个念头，那就是更不能放他跑了。
奎子鉴顾不上因方才的冲击已经糊上鲜血的手掌，也顾不上偷袭者，他迅速撤开步子，奔向黑夹克衫男子逃跑的方向。
砰！
奎子鉴应声躲避翻滚在地——子弹擦着他的裤腿削了过去，扎扎实实钉入地板。来不及喘口气，奎子鉴就着惯性支肘起身，片刻不停拔腿就追。
对方越是阻挠，那个人问题越大。
终于，偷袭者意识到这样拦不住他了。几枪落后，偷袭者扭身绕过几段近道，终于在一处豁口从侧扑出来，截下狂奔的奎子鉴，两个人霎时间翻滚扭打作了一团。
混乱之中，奎子鉴接下对方一套进攻，趁隙摆脱了纠缠，才得以在中间挣开一端距离。
两个男人在狭长的走廊上对峙而立，后来者就这么毫不退让地挡在奎子鉴前面。
阿陌将枪口在黑皮衣上轻轻蹭了一下，他微眯着眼，眸间一抹散漫，却衬得那张脸愈发阴鸷了。旋即，他勾指抬了枪，瞄准奎子鉴。
“抱歉，此路不通。”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血色(十七)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