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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我今晚根本没去你房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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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梁徊序的点拨,段吹厌信心满满。
结果还未等他抽出时间来练器,就又被夜间那人扰了心神。
他就算硬撑着不睡,也会糊里糊涂失去意识。
平日里更是劳累的打不起精神。
段吹厌已经快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了。
即使那人也没真正对他做些什么,但以他尚未成熟的心智,实在难以承受连日的欺辱。
随着考察期将近,段吹厌崩溃的情绪终于达到了顶峰。
尤其是今天他又没抢到食堂的鸡腿!
他发疯一般,冲到后山甩起碧影砍毁了好几颗树木。
仙树有灵,在被他劈倒的那一刻,绿叶仿佛被抽干水分一般,瞬间枯萎。
待段吹厌清醒过来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他紧握手中的碧影,要不是碧影认主,早嵌入他血肉当中。
他怎么会……怎么会变的如此暴戾?
段吹厌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恐惧,愧疚地跑了。
在他之后,梁徊序从暗处走出,手指一挥,被段吹厌砍倒的树木又接回原处恢复勃勃生机。
段吹厌回到房中,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都有些希望那个男人快点过来将他迷晕算了。
至少睡过去之后就不用考虑那么多事情了。
他现在感觉脑子都要炸掉了。
这么一想,段吹厌整个人就彻底瘫软在床榻上。
也算是如他所愿了。
梁徊序轻柔地抱着他,揉着他紧皱的眉心:“今日又是为了何事忧心?”
段吹厌:“没吃到鸡腿……”
就这?
梁徊序按着他节节分明脊骨。
太瘦了。
这要是辟了谷,岂不是更吃不胖了?
日上三竿。
在一片浓郁的香气中,段吹厌悠悠转醒。
他桌子上怎么全是烤鸡!
他使劲揉揉眼睛:怎么还在?
确认再三之后,他叫来了君不器还有弘于泽。
君不器围着桌子转圈:“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烤鸡?你有背包放吗你?”
段吹厌撕下两只鸡腿给他们:“吃吧。”
两人接过,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大快朵颐。
段吹厌:“好吃吗?”
两人:“好吃!”
段吹厌:“有毒吗?”
两人:!
君不器咽了咽嘴里的肉:“这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被毒死。”
“看你俩这样,应该没事。”
段吹厌说着拔了只鸡腿塞进嘴里。
吧唧吧唧的。
弘于泽:“所以这些烤鸡都是从哪里来的?”
段吹厌:“不知道,可能又是那个采花贼留下的。”
君不器:“他这是什么目的?把你肚子搞大?”
“……”
那是搞的挺大的哈。
“掌门,你说师父为什么突然叫我去跟食堂要三十只烤鸡啊?”
萧作意毫无歉意地打扰正在处理公务的燕为。
燕为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萧作意摸摸下巴:“他向来不贪口腹之欲……”
事出反常,必有蹊跷!
燕为将手中册子摔在桌面上:“肯定是被你气的暴饮暴食了呗,师叔,你能不能成熟点?”
“我哪里不成熟了?”
他居然还能被自己师侄这样教育!
“不是我阻止你追求爱情,要是那妖女真有其他心思,到时候害我乖乖弟子们出事了,我就跟你拼了。”
燕为握起拳头哈了口气。
萧作意撅嘴道:“她也是可怜,再说了,我都封了她妖力了,能出什么事?”
燕为一拍手:“嘿,你还别说,这种桥段我见多了,什么女主是妖族卧底,男主是正派仙君,女主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爱上男主,然后因为各种各样都理由,不得以对男主下手……”
“这只是话本内容吧?”
“对男主下手也就算了,还要牵连其他人!可恶!你自己作死可别带上我们。”
萧作意被他说的额头冒虚汗:“好了好了,我会注意的。”
几日后。
空荡荡的瓷瓶磕在墙角,发出一声脆响。
养元膏用完了,段吹厌身体上的疲惫感更加难以痊愈。
他有些怀疑最近那采花贼是不是变本加厉了。
不足一月,掌门就要检验修为了,达不到要求,连参加考核的资格到没有。
无奈叹了口气后,趁着傍晚,他又来到那条温泉河,沿着河岸散步。
他现在都不怕迷路了,反正不管走到哪儿,男人都会把他带回去。
骤然间,段吹厌毛骨悚然。
他怎么可以对一个随时可以侵害自己的人产生依赖感?
他加快脚步,低头走着。
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师祖?”
他怎么总是能莫名其妙跟师祖撞上啊!
梁徊序一手扶着他的小臂:“这么晚了,跑出来做什么?”
段吹厌唉声叹气:“快到考察期了,我就是压力有些大。”
“那更应该好好歇着。”
“我最近……晚上总是休息不好……”
梁徊序思索一下,确实,他出入人家房间过于频繁。
把人弄的这样担惊受怕,确实是他不对。
要是段吹厌考察期真没过,那他要怎么将人合理的留下来?
思索过后,梁徊序道:“有什么需要的,你都可以找我。”
段吹厌欲言又止,最后深吸口气,将自己的遭遇和盘托出。
——
梁徊序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守株待自己。
他原本想的是,段吹厌缺什么,他就给人补什么,没想到段吹厌直接让他帮忙抓“采花贼”。
梁徊序当时就僵住了,还要演下去:“怎会发生如此恶劣之事?”
段吹厌苦着脸:“我也不知道啊,我已经好久没睡好觉了,白天还要上课真的好难受。”
于是梁徊序现在就这样直挺挺躺在他身旁,忍的辛苦。
段吹厌倒是勾着嘴角睡的踏实了。
自这日一连几晚,梁徊序都毫无越界之举地守着段吹厌。
一向主张清修的梁徊序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会被心魔所困了。
近在眼前却得不到,才是最令人抓心饶肝。
好不容易熬到白日,梁徊序掀开被子就往山峰上跑,不练个几千招剑式根本平复不了心绪。
另一头的段吹厌则满意极了,有师祖睡在他身边,简直安全感满满!
他现在上实践课挥舞起碧影都愈发有力了。
云平仙君还狠狠夸他了,说他进步很大。
美中不足的是,师祖自身作息方式有些严苛,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
回到宿舍门口,段吹厌见梁徊序已经在门外等他了。
腆着脸询问道:“师祖今晚还能和我一起睡吗?”
梁徊序虽然真的很不忍拒绝,还是装出一副神色不耐的模样:“我没空陪你耗费这些心思了。”
再这样下去,他就真的忍不住撕下伪装了。
段吹厌心脏突的一跳:“啊?”
梁徊序神色严肃:“这几日我并未察觉到周围有人接近。”
段吹厌猜想道:“是不是因为他知道你在?”
所以才不敢靠近。
梁徊序:“我隐了身形。”
“可是之前真的……”
他明白梁徊序话里话外是不信任他的意思,于是试图解释。
却被梁徊序打断:“那人并未对你造成什么伤害不是吗?他最多也就触碰了下你,这又有什么?待你真的失身了,再来找我吧。”
这说的是什么话!
还未迎上他震惊失落的眼神,梁徊序便将目光移开了。
擦身自他身旁而过。
段吹厌眼神空洞地走进屋内。
设了个隔音结界后,甩手将桌上的茶具摔在地上,盆景也被他打砸的烂了一地。
那人的确没有对他造成实质性伤害,但他就要一直硬生生忍下来吗?
他怎么能这样任人凌辱?
可师祖都不愿意信他……
他想起了身边这些人同他说的,什么那人只是亲了他而已、那人又没有伤他……
说到底,他的问题在他们眼里不过是无关紧要罢了。
对啊,只事情严重了,这件事就会被重视起来。
一路疾跑到后山的神木林中,段吹厌拽下发带,又将自己衣襟扯开。
而后御剑而起,飞至高空。
月黑风高,即使是在仙宗内,这片暗林也透着一股阴森气息。
他低头看了眼脚下,仿佛在估算距离。
抬头咽了咽唾沫,他鼓起勇气,闭眼跳了下去。
——
在岸边打坐的梁徊序觉察到有人靠近。
他睁开眼。
段吹厌旋即浮出水面,呛声咳嗽,艰难地想爬上岸。
梁徊序发觉了他身上的异样,伸手将他捞了出来。
他衣服上透着血渍,额角也破了相。
查看之下,梁徊序发现他的双腿不正常的向外扭曲。
梁徊序眼中愠色浓烈:“谁做的!”
谁敢这样欺负他的人!
因着这个谎撒的有点大,段吹厌脸上发烫,眼泪不自觉滚落:“就是……我说的……总在夜里欺负我的那个人……我好疼啊……师祖……”
怎么可能!
梁徊序终于是凶相毕露:“我今晚根本没去你房间!”
除了他还能有谁!
段吹厌完全没意识到梁徊序话里的问题:“就是因为您没来……他……他就把我给……”
他趴到梁徊序身上,嘶哑着吐露自己的难堪。
梁徊序掰开他的腿,欲查看伤势。
他疼的止不住打颤,伸手阻止梁徊序的动作:“别碰!我的腿被他掰折了……”
段吹厌下身的惨状令梁徊序不得不接受现实。
有人捷足先登了……真正碰了他一直肖想的人……
他抱起段吹厌,又将他推回水中。
语气不悦道:“洗干净。”
段吹厌喉口一涩。
师祖这是嫌他脏了……
梁徊序伸手:“把衣服脱了,这泉水能温养伤处。”
他只好当着梁徊序的面将衣物脱下,递到梁徊序手中。
但要当着师祖的面沐浴实在是有些羞赫。
段吹厌转身,背对梁徊序,轻轻搓洗身体。
肩头上是大片的青紫,抬手间一牵扯,令他疼的倒吸口凉气。
还是给自己摔的太狠了。
“我去拿衣物。”
梁徊序沉声说完便走了。
段吹厌神色渐于平和。
泡的久了些,疼痛是缓解了不少。
待梁徊序归来,他就又被捞了出去,但这次是被赤身托上来的。
他根本没来得及阻止,就坦诚的与梁徊序面对面了。
身上水痕被烘干,梁徊序小心翼翼地为他披上衣裳。
在为段吹厌腰间系上衣带时,梁徊序克制不住指间的慌乱,好一阵,才勉强为其打了个松垮的草结
他刚刚去了段吹厌的住处,发现那畜牲竟然没留下一丝气息,唯余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原本整洁的屋内,具是一片狼藉。
摆设几乎零零散散碎了一地,连同那盆他已经赏腻了的风雨兰,蔫吧着紧贴肮脏的地面。
如此激烈的惨状,令梁徊序不忍细想。
他越看越是心惊,屏着呼吸,他恨不得将这间屋子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