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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初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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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羊城依旧灯火通明。
霓虹在夜色中流淌，高楼外墙的LED屏闪烁着绚烂光影，珠江水面倒映着两岸璀璨灯火，仿佛整座城市浸在一片流动的金色海洋里。
蚜虫酱的直播间亮如白昼，是这座不夜城中一颗持续燃烧的星辰。
连续数小时带领“虫洞”军团在直播平台“野区”所向披靡，女王征伐的锐气犹在，但高强度输出的疲惫终究在精致的眉眼间刻下淡淡痕迹。薄妆下透出的倦意，让那份易碎感在强光下更加明显。
他指尖轻轻按压太阳穴，御姐音带着直播尾声特有的沙哑，却依旧掌控节奏：
“最后一把野区，打完下播。‘虫洞’的家人们，最后一战？”
【虫洞效应-野区拆迁办主任】：冲！跟着虫皇拆家去！战利品堆满仓！
【虫洞效应-颜控天花板】：虫酱辛苦了！最后一把必须赢得漂亮！守护我方神颜！（比心）
【虫洞效应-夜航掌舵手】：收到！虫皇发令，指哪打哪！（冲锋号）
鼠标轻点，随机连麦的旋涡无声转动。屏幕短暂分割，右侧画面在几秒的缓冲后定格。
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张沟壑纵横、眼窝深陷的脸——一位看上去至少六十岁的老奶奶。她穿着颜色鲜艳却略显花哨的老年针织衫，背景是普通的家居环境。
然而，当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时，却带着与外貌截然相反的、过分年轻甚至咋咋呼呼的活力：
“什么主播？小妹妹？”
声音清亮，语速偏快，尾音上扬，带着点审视的随意，与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形成了令人错愕的割裂。
蚜虫酱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在看清对方是女主播后切回本音，反而脸上迅速挂起一个标准的、带着距离感的营业微笑，御姐音甜美却透着一丝冷感：
“看不出来吗？”
他微微侧首，让灯光更清晰地勾勒出完美无瑕的侧颜线条，语气带着顶级颜值主播的理所当然。
说话间，他锐利的目光如同精密的探针，不动声色地扫过对面分屏。
镜头框住了那张“老奶奶”的脸和颈部以上。
仅此一瞥，蚜虫酱心底的警报瞬间拉响——脸部的皱纹走向生硬，肤色暗沉不匀，带着明显的特效涂抹感。更关键的是，暴露在镜头下的脖颈肌肤！紧致、光滑，富有年轻生命力的弹性光泽，与脸部那“老态龙钟”的松弛感形成了触目惊心的断层。颈部线条流畅有力，毫无岁月侵蚀的褶皱或松垂。
“特效。”
结论瞬间成型。蚜虫酱嘴角那抹营业微笑似乎加深了一分，眼底掠过一丝发现有趣猎物的精光。他维持着御姐音，静待对方出招。
“打的就是颜值主播！”
屏幕那头的“老奶奶”像是被点燃了某种奇怪的开关，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亢奋和挑衅：
“来不来？”
她动作豪迈地拿起桌上的水杯，仰头“咕咚”灌下一大口。
就在她吞咽的瞬间，蚜虫酱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她握着杯子的手——纤细修长，指甲干净圆润，指关节灵活，皮肤白皙光滑紧致，青筋脉络清晰可见，与那张“苍老”的脸形成了决定性的矛盾！
心底的笃定已达十成。蚜虫酱不动声色，御姐音平稳，带着一丝玩味：
“什么奖励？”
“老奶奶”端着水杯的手停在半空，声音里的轻慢和促狭毫不掩饰：
“你输了的话，奖励你——来段才艺展示！”
她把“奖励”和“才艺展示”说得格外重，尾音上扬，潜台词赤裸——在她预设的剧本里，靠脸吃饭的“颜值主播”就该在才艺环节出丑。
【虫洞效应-拱火大队长】：才艺？哈哈哈哈！对面老太太会挑！虫酱快答应！让她开开眼！
【管理-星轨养护员】：这奶奶声音和手也太嫩了吧？
【虫洞效应-冷面母皇的小饼干】：虫酱上！让她知道什么叫颜值与实力并存！（礼物刷起来）
蚜虫酱没有任何犹豫，唇角勾起一个带着锋利弧度的笑，御姐音斩钉截铁：
“可以。”
目光如炬，穿透屏幕锁定对方，一字一句清晰地抛出条件：
“我赢的话，你把特效摘了。”
对面的“老奶奶”身体明显一僵，那双被特效皱纹包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惊讶。短暂的沉默后，她将水杯彻底放回桌面，声音里的咋呼收敛了些，反而带上点被戳穿的兴奋：
“不错嘛，小妹妹~ 眼力够毒。”
她似乎并不慌张：
“来，5分钟，赢的人说话！”
“可以。”
蚜虫酱应得干脆，指尖轻点，PK倒计时瞬间启动。
他甚至无需动员，只是对着镜头，左手食指优雅地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嘴角噙着一抹睥睨而自信的笑意。那份从容，是无数次胜利淬炼出的绝对气场。
【虫洞效应-野区拆迁办主任】：拆！给我狠狠地拆！让老太太看看什么叫虫洞拆迁队！
【系统】"颜控天花板"赠送【流光梭×3】！
【系统】"夜航掌舵手"赠送【蝶语星屑×20】！
PK能量槽甫一出现，蚜虫酱这边的进度条便如同苏醒的巨龙，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轰然启动，以碾压的姿态向前狂飙！对面的能量槽也在顽强上涨，显然对方的粉丝基础相当扎实。但在巅峰时期“虫洞”军团那恐怖的凝聚力和女王陛下坐镇的无形威压下，对方的抵抗显得格外吃力。
蚜虫酱的直播间被狂热的礼物特效彻底淹没，弹幕滚成了沸腾的海洋。
蚜虫酱本人却异常沉静。他没有唱歌，也没有刻意调动，只是偶尔用御姐音简洁地感谢几个大额礼物。大部分时间都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平静地注视着对面分屏里那位仍在努力扮演老奶奶、试图力挽狂澜的主播。
他甚至敏锐地捕捉到对方因激动导致颈部特效边缘出现一丝细微的像素波动，几不可察地挑了挑眉。
五分钟的倒计时转瞬即逝。当能量槽最终定格，蚜虫酱这边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
“不愧是颜值主播，这么有分！”
屏幕那头的“老奶奶”发出惊叹，声音里的年轻感几乎冲破伪装的苍老，带着不甘，但更多的是被绝对实力碾压后的、带着新奇与探究的服气，甚至有一丝难以置信。
蚜虫酱身体微微前倾，靠近麦克风，御姐音清晰、平稳，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意味，目光锐利如刀：
“兑现吧。”
短暂的沉默。
分屏里，“老奶奶”似乎深吸了一口气。接着，传来几声操作手机的细微声响。
屏幕上的画面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那些深刻的皱纹、松弛的皮肤、花白的头发如同被无形之手抹去，迅速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年轻、鲜活、充满蓬勃朝气的脸庞！
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眉眼弯弯，鼻梁挺翘，嘴唇饱满红润，皮肤是健康的白皙，透着青春的光泽。浓密微卷的长发蓬松披散。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眼睛，明亮、灵动，此刻带着被打败的些许懊恼，但更多的是对眼前这个一眼看穿自己、并以绝对实力碾压自己的对手的强烈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那件花哨的老年针织衫，此刻衬着这张年轻的脸，反差感强烈到近乎荒诞又充满趣味。
“愿赌服输！”
她爽快承认，声音彻底恢复了本音——清亮、爽利，带着一股子野生的韧劲儿，与之前判若两人。
【虫洞效应-野区拆迁办主任】：卧槽！！！美女你哪位？！这变脸术牛逼！
【虫洞效应-颜控天花板】：啊啊啊！小姐姐好漂亮！这灵气！虫酱火眼金睛！（跪了）
【虫洞效应-拱火大队长】：虫皇牛逼！！！预判满分！这波拆迁拆出个宝藏！（赞爆）
【虫洞效应-声带收藏家】：这声音！爱了爱了！小姐姐报上名来！（星星眼）
【虫洞效应-人脸识别机】：颈部肤色检测通过！误差0.01%！虫酱神眼！
【路人甲】：这五官…好像和左边主播有点微妙的相似感？（揉眼睛）
蚜虫酱看着屏幕里那张完全展露出来的、带着小野性和蓬勃生命力的年轻脸庞，眼底深处那丝因胜利和识破而闪耀的锋芒悄然沉淀，化作一种纯粹的、近乎玩味的欣赏。
他放松地靠回椅背，左手随意地卷着垂落的一缕发尾，御姐音里带着一丝慵懒的调侃，锋芒尽敛。
“啧。”
他轻轻咂了下嘴，目光在对方脸上逡巡，仿佛在鉴赏一件意外的战利品：
“玩得挺花。下次记得，手和脖子…也得跟上‘剧情’。”
语气带着点过来人的了然，也有一丝对这份“奇思妙想”的微妙赞许。
他知道，今晚这场凌晨的“野区”终战，以一个充满戏剧张力和意外收获的方式落幕。而屏幕那头那个“变”出来的、分数不低又玩得起的年轻女孩，似乎…比想象中有趣。
【虫洞效应-美妆侦察兵】：虫皇在线教伪装课（笔记记爆）
【虫洞效应-冷面母皇的小饼干】：学到了！细节决定成败！（比心）
屏幕那端的年轻女孩——莓莓酱，正要开口说什么，蚜虫酱却已经抬手，利落地按下了结束连麦的按钮。分屏瞬间消失，只剩下他自己那张在灯光下略显疲惫却依旧精致的脸。
“好了。”
对着镜头，御姐音恢复了平日的温和，带着一丝真实的倦意：
“今日份的‘野区’扫荡结束。‘虫洞’的家人们，辛苦，晚安。”
话音落下，没有过多留恋，指尖轻点，直播画面干脆地陷入了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