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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萧知微坦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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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溯礼其实想说的是,你这种姿势不累吗。
  奈何这小姑娘预判自己要说话,提前承认自己的企图。
  他摸住萧知微趴在自己胸口的头,扬唇笑起来:
  “好,这回很诚实。”
  萧知微等他摸够了,灰溜溜德火速爬下床去换衣服。
  简单的梳洗一番后,萧知微和沈溯礼恰好碰到一起准备吃早膳。
  “陛下批了我半个月的婚假,明日我便要回去上朝。”
  “好,听闻父亲最近忙碌,明日你和他一起上朝吗?”
  自她嫁过来,就从未见过沈呈铮。
  “他最近因公外出,自八月以来便开始忙起来,具体是什么事我尚未查明。”
  八月。是萧府被抄家的月份。
  不怪她猜测,萧知微嫁入沈府就是知道萧敬山在八月以前和沈家有过秘密往来,而且看遍整个燕京,能掣肘萧府的只有沈府。
  “好,那我待会叫丫鬟早些给你上早膳。”
  沈溯礼放下碗筷,然后看着萧知微用膳:
  “你不必跟着我起早,睡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起。”
  萧知微自上次给孙氏敬茶后再也没去过她的院子,估计以后也很少会去。
  如果去,就是萧知微给她找麻烦了。
  早膳过后沈溯礼有事外出,萧知微准备去看看白露和韩霜。
  萧知微不知道她们说的话有几分是真的,无论如何,她们也算不上什么坏人。
  沈溯礼的偏远打扫的很干净,只是比主院找一些,萧知微过来的时候她们还在用膳。
  “少夫人。”
  二人见状上前行了一个别扭的礼。
  她们现在无名无分,在这里白吃白喝实属觉得愧疚。
  “我和二少爷的态度很明朗了,虽然让你们暂时在这里住下来,但毕竟是暂时的,昨日我和夫君商量许久,决定让你们在五日后离府。”
  萧知微只需要告诉她怎么安排即可,其他的她们不需要知道。
  “可是,我们若无缘无故离府,恐怕主母会怪罪下来,我们亲人的病还……”
  “无需担忧。我已经为你们铺好后路,走后就别再回来。”
  白露见萧知微都已经这么说了,识趣地拽着韩霜的衣角,二人纷纷下跪表示感谢:
  “谢少夫人宅心仁厚,您放心,我们走后一定再也不回来。”
  “祝您和沈少爷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三人明明年纪相仿,萧知微却总有当妈的为孩子操碎心的感觉。
  回到屋子里,萧知微一个人躺在榻上,思索着过几天该如何做。
  脑中突然闪过沈呈铮的名字。
  他是萧知微唯一能知道的线索,但冥冥之中,仿佛有个东西隔着她,阻止她寻找真相。
  ——
  沈溯礼准时在天黑之前回来,据他所说,所谓的病症会在每月的十五发作,萧知微没见过他发病,不清楚怎么治疗。
  为防范未然,萧知微还是去库房里找出来一套针灸工具,如果沈溯礼太过痛苦,她还能为他缓解一二。
  “夫人去哪里了,我一回来就不见你身影。”
  沈溯礼刚脱下一半衣裳,就见萧知微抱着一卷东西回屋子。
  萧知微的双脚在她看见沈溯礼脱下衣服时铸在原地。
  男人腰腹肌肉之间的沟壑深邃,人鱼线排列整齐切入腰侧,块块分明的肌肉充满着紧绷感,他似乎是剧烈运动过,腹肌还泛着水光,浓烈的侵略性迎面而来。
  萧知微听不见任何声音,除了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
  她不知道是往外走还是往里去。
  沈溯礼知道萧知微已经上钩了,他装作什么也没发现似的,把衣服扔到竹筒里,穿着亵裤迈开腿坐在榻上。
  萧知微:人生头一回。
  他歪歪头,向萧知微招手:
  “夫人,过来。”
  眼看着就要看到放大版的腹肌,萧知微心一横,低着头凭感觉往前走。
  “夫人低着头做什么?”
  “害羞了吗?”
  “夫人……”
  萧知微现在真的很想锤墙痛批并警告他:
  你现在是发病不是发情!
  她无声的挣扎并没有让沈溯礼放过她,等她一靠近,沈溯礼反应极快地拽住她的手臂,往自己怀里一扔。
  扔完还不忘自顾自的宽慰道:
  “我知道夫人爱看,没关系,你我夫妻之间尚且不必讲究那些,想摸便摸罢。”
  沈溯礼说这话一本正经,像是在办什么公事,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嘴角上翘。
  “我……”
  萧知微实在没招了,她如果说想,那就承认了她的确是个好色之人,如果说不想,那她盯着人家半天算什么。
  算她眼神好?
  沈溯礼知道萧知微没有这胆子上手摸她,那他便成人之美,布满青筋的手掌覆在她的手上,抓住它从上往下摸。
  指尖划过的每一处都跟着滚烫起来。
  萧知微闭着眼,脸红成了柿子。
  沈溯礼也觉得差不多,不再逗她,松开她的手,看向她的眼神充满着无辜。
  “每次发病时都会出很多的汗,正好我这屋子里平日不会有外人,所以干脆什么也不穿。”
  沈溯礼的意思是说,因为你来了我才穿上的亵裤。
  萧知微觉得自己怎么哪哪都不占理。
  “那我,谢谢夫君?”
  她真的要被他绕进去了。
  “嗯,不用谢,夫妻之间应该的。”
  每次他都是假正经的模样,说什么不苟言笑,实际上除了大婚之日,之后再也没正经几回。
  窗外已经彻底黑下来,虽然沈溯礼没说什么但萧知微知道他即将面临着巨大的痛苦。
  随着蜡烛一点点燃尽,萧知微发现沈溯礼的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
  她拿起一旁的手帕,仔细地帮他把汗擦干净。
  萧知微手里攥着帕子,旁边就是银针,她准备再好好观察沈溯礼的病症后给他施针。
  萧知微曾猜测沈溯礼是她少时救过的一个人,如果那个人的确是沈溯礼……
  当时哪怕手臂上的伤深可见骨,他也没皱一下眉,仿佛受伤的不是他一样。
  她看得出来沈溯礼已经在极力克制着自己,他不会说痛,只是动作间表露出忍耐的痛苦。
  沈溯礼由原本坐着的姿势变为躺在榻上,蜷缩着,不停地发颤。
  “夫君,哪里疼?”
  房间只有他们二人,沈溯礼却像是好不容易才听到她询问一样,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脑袋……像有虫子在啃食,四肢也像……像有人在挖我的骨髓,心跳的很快……”
  萧知微原本舒展的眉听到这句话后开始聚敛起来,她脸色凝重,心也跟着揪起来。
  最好不是她想的那样。
  她展开布袋,指尖在各种银针间流转,最后选择了一根较为粗的银针。
  沈溯礼痛的几乎听不清她说的话了。
  汗水浸透床单,萧知微怕不能够按住他,直接脱下外衫垮坐在他腰上,多用了五成力气才让他不乱动弹。
  “夫君,我知道现在让你控制很难,但还是请你配合我一下,很快的。”
  她不知道沈溯礼能不能听懂她说的话。
  萧知微的胸口因耗费大量力气而剧烈起伏,等沈溯礼稍微缓一点点,抓住机会看准穴位,直接一针扎下去,再缓慢往里推。
  沈溯礼先是停住一会儿,在银针往里推后,终于一口瘀血吐出来,状况极为惨烈。
  血渍溅了萧知微一脸,她没有丝毫的嫌弃,来不及抹去,抽出手又拿出一根银针对准穴位再次扎下去。
  期间她不停安抚着沈溯礼:
  “这一针之后你的脑袋会很疼,但四肢有所缓解,忍住。”
  萧知微此时已经顾不得医术这个问题了,她知道有些病人会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咬舌自尽,她怕沈溯礼控制不住,又怕给他塞手帕而窒息。
  再三思索后,她将左手放进冷水几秒钟,然后右手掐住他的嘴,逼着他在混沌中张开嘴,左手三根手指顺势放进去。
  “痛就咬我的手指头,不要咬舌头。”
  沈溯礼怎么会真的敢咬她,哪怕他疼的痛不欲生,潜意识也在告诉他,不能伤了萧知微。
  “半个时辰,再等半个时辰就好,乖一些。”
  沈溯礼紧闭着双眼,双手攥着被褥一角,汗水打湿他的额发,利率头发松散下来,落到他耳边。
  萧知微替他把头发捋到耳后,又给他一遍一遍的擦拭身体以减轻他的痛苦。
  不出半个小时,沈溯礼果然逐渐平稳下来,萧知微听到他的心跳终于恢复正常后才松懈下来。
  原本这种病发作是要疼一整个晚上的,在萧知微的帮助下,沈溯礼只痛了一个半时辰。
  随着他呼吸逐渐平稳,萧知微才将银针收起来。
  她将银针火烧一遍后放回布袋,又简单一洗把脸,搬出小板凳坐在塌前。
  接下来她需要每隔一个时辰就给沈溯礼把脉,直至天亮。
  为了避免自己中途睡着,萧知微翻箱底找出了几个画本子,挑一个封面还算顺眼的开始翻阅起来。
  就这样来来回回直至天明,萧知微终于得空休息,不管什么姿势,她趴在塌边就睡起来,整个人大半部分坐在凳子上,蜷成一团。
  窗外的鸟儿又开始缱绻地叫起来,太阳斜射进一缕阳光,沈溯礼在一个好梦中醒过来。
  他反应过来昨天晚上是萧知微帮他施针,又帮他擦身体,顿时心里觉得更加愧疚。
  说好的让他来报答她,这一次又让她救下。
  萧知微还没醒,沈溯礼想抱着她回塌上睡,想到被单还未更换,又快速找到新的换上去。
  忙活一阵,没来得及抱她去床上睡,萧知微已经悠悠转醒。
  她腰发酸,手忍不住去按,还不忘关切地问候沈溯礼:
  “好些了吗?”
  “嗯,多谢夫人不分昼夜的照顾。”
  萧知微拉起沈溯礼的袖口,问:
  “夫君,平时哪只手用力气多?”
  “左手。”
  萧知微撸起沈溯礼左手的袖子,然后握住手腕翻过来——一条明显的红色根脉从手腕处延伸至手臂。
  “我知道第二天都会出现这种状况,但找了许多大夫,都没有办法。”
  萧知微知道这是什么。
  跟着师父学习的那几年,她特意多了解了几种罕见的毒,其中一种名为蚕心毒,中毒者就会出现沈溯礼这种状况。
  “沈溯礼,把衣服脱掉。”
  沈溯礼乖乖的把衣服脱下来,没有注意到萧知微叫他全名。
  果然,那根红色的脉络已经到肩周处,马上就要汇集到胸口。
  她估摸着,最多还能撑三年。
  “沈溯礼,如果你还不医治这个病,你还有……三年可活。”
  “我早料到如此,她不会放过我的。”
  沈溯礼也无计可施,他能做的,第一是为萧知微铺好路,第二是再寻找能医好他的大夫。
  萧知微第三次呼唤他的名字,选择坦白:
  “沈溯礼,我不是柳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