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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庙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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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祖光约了冷露声一家一起吃年夜饭，温知新也就不忙着张罗年夜饭的事，而是开车带冷露声和妈妈去逛庙会。
冷露声在边境待了几年，好不容易回了内地，行动又不方便，没怎么逛过街，难得到人多的场合，多少有点不自在，双手乖乖放在腿上盖着的毯子上，任凭温知新推着他。人群在冷露声周边形成一个圈，冷露声知道这是礼让、是照顾，但他还是抬不起头。
范敏却已经开始和一个摊主寒暄起来，摊主喊着“范老师”，开始捡摊子上的关东煮给范敏。冷露声不太认识范敏的学生，范敏的学生却有不少认识冷露声的，当年冷朝阳从忙得顾不上家到牺牲，冷露声几乎是范敏自己带大的，很小的时候就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听课。冷露声长相过于突出，即使和小时候没那么像了，也很容易推断出和范敏在一起的漂亮年轻人就是冷露声。
冷露声摸了一下轮圈，温知新默契松手，冷露声自己划轮椅到妈妈身边，范敏冲冷露声介绍：“露声，你还记得李飞哥哥吗？他们家就是在学校门口卖关东煮的，生意好得不得了。”
李飞摸摸头，好奇冷露声怎么坐上了轮椅，又不好意思问，只好憨笑：“小本买卖，我爸妈还在老地方，老师、师弟有空去玩，我是哪里有活动去哪里的。”
李飞说着，把捡好的关东煮递给范敏，范敏笑着接了，冷露声看着李飞挂着的价目表，算了一下，扫了钱给李飞。
李飞见冷露声付钱，赶紧说：“师弟这是干什么？我请老师吃点东西还不行了？又不值什么钱。”
冷露声笑着说：“你也辛苦，大过年的还要做生意。再说，人民警察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嘛。”
李飞让老婆照应着摊子，走到外面和冷露声说话：“师弟现在在哪里高就？”
冷露声抬头看他：“就在水街派出所。”
李飞下意识地掏了烟让给冷露声：“我们学校就在你们辖区嘛，以后有事找冷警官咯。”
冷露声摆手示意自己不抽烟，笑道：“找我只能办户口，别的事你大概也没有。不打扰你做生意了，我们去别的地方逛逛。”
李飞看着冷露声姿势有些别扭地转着轮圈，抬头和范敏说话，心里有些酸楚，范敏家里的事学生们都略知一二，李飞想着，冷露声瘫痪得很严重的样子，又是警察，那大概率是差点走了范老师爱人的老路了，这么年轻就出了事，不过还好没死，不然范老师只怕也活不下去了。
温知新平时管冷露声的饮食管得严，这次也是有意给冷露声放放风，所以并不在意冷露声买了什么吃的，甚至主动去买了饮料。当然以冷露声的食量，也吃不了什么，每样东西吃一两口罢了，也吃不了几样，还要温知新吃他剩下的。
路过一个打枪的摊位，温知新指给冷露声看，冷露声失笑：“我只上了两年警校，本来就没怎么练射击呢，又在外面五年没摸过枪，哪里还会打？”
温知新不置可否，带冷露声去套圈。谁知冷露声投篮可以，套圈却不行，二十块钱下去，什么也没套到，还是老板看不过去，给了他一个小玩具。
庙会开在一个大型公园里，中午的时候游神，温知新也没做攻略，没提前去占前排位置，等到发现人群聚集的时候已经不敢再让冷露声去挤了。于是温知新干脆带着冷露声和妈妈走远了一些，找了个地势高些的地方看。
周围渐渐也有些人，挡住了冷露声的视线，冷露声双手撑着轮椅护板，把自己撑起来，伸长了脖子，却依旧看不到什么。冷露声颓然坐回轮椅，低着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腿。温知新看了看旁边抱着孩子的男人，弯下腰，用肩膀抵住冷露声的胸口，托着他的屁股把他竖着抱了起来。悬空的感觉让冷露声吓了一跳，马上紧紧抓住了温知新的肩膀，温知新又把冷露声往上颠了一下。
用温知新的身体撑着，冷露声勉强撑起上半身，看着各色人物晃晃悠悠地走过。其实也没什么，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干什么都好。
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突然排众而出，跪在了扮关公的演员面前，大家都看到，孩子的帽子下面有白色纱布露出。关公愣了一瞬，然后拿起大刀在母子头上比划着，仿佛在斩杀邪祟。在场的有人沉默，有人叫好。
冷露声看了一眼妈妈，示意温知新把他放下来。温知新放下冷露声，回头看了一眼游神的地方，也去看范敏。
冷露声拉了拉妈妈的手，范敏回神，说：“为了孩子，妈妈什么都愿意做的。”
冷露声笑意温柔：“不用的，妈妈首先是自己。”若是求神拜佛有用，世上哪来这么多病人？
冷露声回头看向温知新，发现温知新也在看他，相视而笑，阳光温柔，扫尽冬日萧瑟。
吃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三个人也不饿，继续在公园闲逛。温知新让范敏坐在公园里石材做的长凳上休息，冷露声好奇，也转移了上去坐着，推开了轮椅，招呼温知新给他和妈妈拍张照。
照片不尽如冷露声的意，虽然轮椅没有入镜，但他的腿不受控制地歪向两边，既不雅观，也凸显了无力。冷露声试图摆正双腿，却忘记了长凳没有靠背，一个没坐稳，后仰倒地，只有两条长腿挂在石凳上。
温知新和范敏赶紧去扶，长凳后面是草地，冷露声倒是没摔坏，只是非常伤自尊，他竖起三根手指：“我今天摔了三次。”
温知新想笑又不敢笑：你少折腾点，能避免绝大部分的摔跤。不过这话说出来冷露声也不会听的，所以温知新干脆不说，直接把冷露声抱上轮椅，打手语：“今天没有我的允许，不能离开轮椅。”
“是是是，管家公。”冷露声翻了个白眼，习惯性地调整坐姿。“不会走就算了，坐也不会，太没用了。”
范敏忍不住吐槽：“这不是小嘴叭叭的吗？怎么没用呢？”
冷露声就算煮熟了，嘴都是硬的。温知新想着，露出了八颗牙齿。
冷露声扯温知新的衣服：“你嘲笑我！”
温知新连忙扶住冷露声，使劲摇头，唇边却是压不住的笑意，范敏也笑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