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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雇佣兵男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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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娜不敢有一刻时间松懈，夜执澜和她轮流开车，她总是不放心，坐在副驾驶，只见夜执澜一边单手开车一边对她耍帅。
“怎么样，帅不帅?”
夜执澜自动屏蔽掉行动不便的孟泽语，自动脑补自己的英姿，殊不知在外多日，他胡子拉碴不修边幅，观感上毫无美感。
要不是在避难所洗过，他身上还有那种他自己都要吐的味道。
“嗯，还行吧。”
夜执澜不太满意这个答案，“还行？我明明超帅。”
孟泽语开口：“你抬头看看自己吧。”
夜执澜看着后视镜里自己憔悴沧桑的样子，出城到现在，才一个多月，他就成了这个样子。
“也还行，收拾收拾依旧光彩夺目。”
孟泽语很想让夜执澜把自信分给更有需要的人。
姚娜也看着那后视镜。
她都忘记她曾经的样子，也许她以前的眼睛更加明亮柔和。她以前更活泼，有单纯的灵气，但那些都不重要了。
“威尔斯城……”姚娜收回看向后视镜的目光，看着一路肃静凄杀，风声像是有人在哭泣呼喊，“你在呼唤我，对吗……”
夜执澜握着方向盘，听姚娜说威尔斯城，他便开始畅想拿回血清的场景。
到时候，表面奉承他的人，将会发自内心的敬佩他。到时候，他就不是某某城主的儿子，而是拿回血清的英雄。
他想要更多人的认同。
“夜执澜少爷，你竟然做到了！哦！你竟然真的拿回了血清……姚娜，我一想到他们会发自内心的称赞我，我就开心得要命。”
姚娜轻笑，“你成功了一半，我们已经到这里了。”
“我只是一腔热血。你知道吗？当短信弹出时，我以为是个无聊的玩笑。”
“那你为什么出城?”姚娜没想到夜执澜这么性情，从不相信，到单枪匹马去找血清。
“我活到这么大没有什么大成就。”夜执澜耸了耸肩，“名垂千古的机会我为什么要错过。”
“你只是想名垂千古?”
“哪个男人不想?当然，我也是为了人类。”
“……”
姚娜哦了一声，出发点也算好，她不能过多评判什么，毕竟她和夜执澜又不长一个脑子。
孟泽语听他们说话，没有发表任何观点，也没有说自己去威尔斯城找血清的原因或者动机。
姚娜不想和夜执澜聊怎么名垂千古，她扭头看着孟泽语。
“小孟，你为了什么?”
“可能是钱吧。”孟泽语敷衍的回答。
提起钱，姚娜想起了柳宿，柳宿就是为了钱去威尔斯城找血清的雇佣兵，血清确实能换很多钱，但拿到血清不应该上交国家吗？国家并没有高价购买血清啊。
柳宿在黑市接的单吗？把血清卖给私人之类的……
“小孟，你要把血清拿去卖钱吗？”姚娜想了想还是出声问。
“血清有多少?”孟泽语反问。
姚娜也不知道，可能有一个实验室那么多，或者刚好填满一个手提箱，她不知道，也可能之前有很多，现在只有一管。
“我不知道……”
“那我们怎么分呢。”孟泽语轻轻笑了笑。
夜执澜不理解，“分什么分，直接拿回去呗。”
“拿去你的城市，还是我的城市。”
夜执澜想都没想，“当然是我的城市了。”
姚娜想了想，“拿到哪个城市都一样，因为我们城市的诉求是一样的。”
“那可不一定。”
“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坏。”夜执澜嘚瑟的开口，“就你一肚子坏水，我们可是好人。”
孟泽语收了笑，看着夜执澜的样子深感无语。
“自诩好人，其实周围的人都没有你坏。”
“你说什么！”
夜执澜又不乐意，姚娜也深感无力，她知道和夜执澜说话就像对牛弹琴，便看向孟泽语，希望他不要再引战。
“小孟，别说了……”
“你扪心自问，夜执澜，你从小到大享受的待遇殊荣，哪一样不是吸着人血。”
夜执澜彻底暴怒，他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姚娜没想到此情此景，孟泽语会说出这种话，先不论对错，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完全就是自杀式解体。
“孟泽语，你还在因为打架的事生气吗？夜执澜，你把人打伤的那么严重，道歉吧……”
姚娜非常想缓解两个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这次刚手术后几天，又要打起来的样子。
孟泽语没有服软，没有一点示弱和妥协。
“我说，你别自诩好人了，恶心。”
夜执澜没想到人这么善变又无耻。
“我恶心！?这他妈是我的车，所有东西是我的，你有什么！一条烂命！我不是好人早让你滚下去了！天天什么也不干就知道找茬！柳宿把你带到车上我就该把你们两个一起扔下去！好不容易走了个柳宿又来一个你！——你现在就给我从这车上滚下去！”
姚娜明白夜执澜说了什么后已经来不及，那吼声依旧震得她耳鸣，她感觉天晕地转。
虽然被吼的不是她，她却想替孟泽语哭，她看着孟泽语时，孟泽语也看着她，那眼底的深谭是那么平静，没有因为夜执澜的话掀起一丝波澜。
“这是你的心里话吗，我知道了。”
孟泽语平淡开口，然后推门下了车。
夜执澜又砸了一下方向盘，姚娜一惊，她回过神，此时车上只有她和夜执澜。
她不想和夜执澜待在一辆车上，更何况夜执澜情绪不稳定。
她刚迈腿朝车门，就听见夜执澜带有威胁意味的话。
“你要是下去，也别上来了。”
姚娜脚一顿，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夜执澜。
这就是真正的夜执澜吗？还是因为生气才变成这样?姚娜已经不想去想了。
“我正想下车呢。”姚娜下了车。
“谢谢你的车，它比你的人有用。”
姚娜说完就开始跑，夜执澜和孟泽语，她都不喜欢。
孟泽语为什么说这种会让夜执澜暴怒的话?明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却像是故意一样。
姚娜大口呼吸着外面的空气，转头发现孟泽语就在前方等着她，她慢慢走过去。
“为什么要哭丧着脸?”
“那你为什么激怒他?”
“他是个成年人了，会被轻易激怒是他的问题。”
“你有什么好处?”
“远离了他，”孟泽语勾了勾唇，“还带着你。”
“现在没有车，没有食物没有水，我们怎么到威尔斯城?”姚娜没好气的开口。
“看来你还没有休息够，脑袋有些糊涂。”孟泽语声音愉悦，他对姚娜挥手。
“跟我上来。”
姚娜不明所以，却也跟上去，视线顺着孟泽语的手指看向不远处城市的轮廓。
孟泽语的声音同风一起飘进她耳朵。
“威尔斯城不就在那里吗。”
姚娜回过神，“可我们拿到了血清，怎么回去?从废城找车辆吗?”
孟泽语笑笑不说话。
“?”
姚娜不知孟泽语在打什么主意，但她把注意力全部放在那可见的城市废墟上，眼里闪闪发光。
“终于到了……威尔斯城……”
“要和我一起找血清吗？”孟泽语抛出了橄榄枝，姚娜短暂想了想答应了下来。
他们一前一后朝威尔斯城推进。
废弃的威尔斯城没有活口，丧尸本不该在此聚集，可这里就像一个巢穴，丧尸密密麻麻像一窝蚂蚁。
姚娜和孟泽语蹲在城外的一棵树后，离他们不远的裸露岩石旁徘徊着一个丧尸。
“……”
姚娜看着大开的城门，她能看到城里的高塔，她压低声音，“那座塔就是人类曙光，最顶尖的研究就在那里面……”
孟泽语嗯了一声。
姚娜也不知道说什么，他们两个人手无缚鸡之力，越过这么多丧尸到曙光塔的可能性为零。
“我尽量把丧尸引开，你去曙光塔。”孟泽语突然开口，他从后腰摸出两把藏起来的枪。
姚娜拿着那把手枪有些错愕，她一把拉住孟泽语，“不行，你出去就是送死！”
“总要有人把城门口的丧尸引开。”孟泽语打开保险栓，“我相信你，姚娜，找到血清。”
“可是……”
“为我祈祷吧。”
孟泽语举枪对着不远处的丧尸。
“我会去找你的。”
砰的一声枪响，孟泽语从树后闪出，他对着城门的丧尸连开几枪，丧尸短暂徘徊了一阵，慢慢朝孟泽语的方向走去。
孟泽语看着那一批朝他走来的丧尸。
还不够。
仍有群丧尸在门口。
孟泽语想了一秒，咬牙朝自己的肩膀打了一枪。
新鲜血液的味道瞬间让所有丧尸奔涌而来。
孟泽语简单扎住伤口，朝远离门口的方向跑去。
姚娜有些发抖，那空荡荡的城门在对她招手，她的心脏在砰砰砰跳的飞快，于是紧紧握着手里的枪。
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做，她也必须做好牺牲一切的准备。
姚娜朝城门跑去，她盯着曙光塔，恨不得下一秒就瞬移到里面，可刚进城门没多久她就急刹车。
她眼前是十几个在外城区游荡的丧尸，他们并没有被血腥味吸引，像这座废城尽职尽责的守卫，没有离开半步。
姚娜看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曙光塔，就在城中心，她却不能一头冲进去。
万幸那些家伙没有脑子，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姚娜在心里默数着那些丧尸，她又打开弹匣，心一点点泛凉。
不够，就十五发子弹。
侥幸把这些丧尸一击毙命，后面再遇到丧尸怎么办?
姚娜四下看着，想找到有用的东西。威尔斯城不像她居住的城市，外城不是密密麻麻排列的楼房，而是商业区，姚娜看到好几个招牌。
她蹲着，慢慢朝一家粮油店走去，门店里面蒙着厚厚的一层尘，店门也不知所踪。姚娜蹑手蹑脚翻找着她想要的东西，准备就绪后，她走出粮油店，朝一个丧尸打出一枪。
为了确保这十几个丧尸都跟着她去到粮油店，姚娜铤而走险，好几次跑到丧尸面前。
她不敢慢一点，喘着粗气带着那些丧尸进了粮油店。
姚娜用力搬起一袋面粉朝跟着她的丧尸砸去，她一边跑一边抖着面粉，后门越来越近，姚娜从口袋掏出翻到的火机，扔向裹满面粉的丧尸。
火机消失在面粉雾中，姚娜咬牙拔枪，额头流下冷汗。
只要能射中火机……
只要能射中……
“保佑我吧……”
剧烈的爆炸把姚娜也掀飞，粮油店瞬间成了一片火海。
姚娜感觉脸上和手臂都火辣辣的疼，她经过了短暂的昏迷，火焰的热度烘烤着她，迫使她睁开眼睛。
姚娜从地上爬起来。
外城区的丧尸应该解决了，她要处理好伤再向内城推进。
姚娜有些踉跄的朝药店走去，她从那蒙尘的玻璃橱窗上看到了脸上的烧伤，手臂的伤口也在渗血渗液。
她收了视线，推开门进了药店，蹲下找着能用的东西。
柳宿站在曙光塔的塔顶，看着脚下乌泱泱的丧尸，对一旁的秦牧开口。
“我有这么多情敌?”
“……”
【你去挂个脑科看看吧！】1396看着被秦牧吸引来的丧尸，【明明是人家丧尸之母感觉受到了威胁，派小兵要把秦牧撕碎。】
柳宿干脆坐在曙光塔上，他拍了拍旁边的地方示意秦牧也坐下。
“丧尸病毒的母体就在这曙光塔里咯？”
【嗯，而且唯一的血清，就在母体怀里。】
柳宿闻言挑了挑眉，看着外城的方向。
“女主正在赶来呢，你觉得，她能不能安全到这里?”
1396狐疑的开口。
【你在问我?】
“不是你是谁。”
“能。”秦牧说了一个字，见柳宿没有理他，把嘴巴又闭上了。
1396见秦牧那存在感极低的样子，恨其不争。
柳宿折腾秦牧就不会折腾她了。
【你对人家忽冷忽热干什么?又不理他，你多和人家说话行不行……】
柳宿扬起招牌笑容，但并没有那么和善，“1396，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不太可能。】
“不太可能啊，”柳宿恍然大悟般，眼神也命令起来，衬得笑容熠熠生辉，“那你去帮她吧。”
【……你为什么不去！你是男二，正好大显身手，为什么是我去?】
1396就知道柳宿没憋好屁，她不满意的抗议道。
“你不是让我和秦牧多说话嘛，我当然在这里和他说话了。”
1396没办法，她和柳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整体。
柳宿不愿意去，就只能她去“英雄救美”了。
【最后一次，下不为例。】
“谢谢～”
柳宿听不见1396的声音后，也没有说话，他看着脚下密密麻麻的丧尸，心情平静的像无风拂过的湖泊。
柳宿将脑袋靠在了秦牧的肩膀上，秦牧身子有些僵硬，却很快放松下来。
柳宿不想去找什么话题，他甚至连你看这高处的风景好不好看都说不出来。
他被通缉的事并不足以让他紧张，他有心理准备，通缉积分比他想象的低，他甚至比以往还放松。
可这并不是真正的放松，在脑袋落地前，他喘的每一口气注定要费力，从他拾起那个面具起……
秦牧有些惊讶于柳宿也会有心事，可一想，自己也是心事重重，甚至自己的处境也进退两难。
说着他是谁也替代不了的存在，一点点剥夺了他拥有的权利，他有记忆起，就在为他准备的白色囚笼里，除了偶尔的去随机世界视察，扮演一个无关紧要的角色。
如果他不再是主神，他又是谁?一个……可以被替代的任何人?
秦牧慢慢抬手，他有些许踟蹰，却还是伸手，搂住了柳宿。
“?”
柳宿回过神，等秦牧发表行动感言。
秦牧感受到了柳宿的视线，他开始紧张起来。
“你不说说为什么突然搂我吗？”
秦牧收回手，不知道怎么说。
他觉得他们的关系可以搂，这样说有些自作多情。
“你不喜欢吗……”
“没有，我很喜欢。”柳宿见秦牧畏手畏脚的样子想笑，他往秦牧怀里又靠了靠。
秦牧感觉嘴角在不受控制的上扬，塔下有多么喧嚣他也听不见了，眼前的残墟他也看不见，只能感觉到靠在他身上的温暖的体温。
“你好瘦，”柳宿突然开口，把脑袋从秦牧肩膀上拿开，“硌到我了。”
爱情来的快去的快，秦牧只恨自己身上没有肉，正在伤心之际，柳宿把他搂住，下一秒，他的脸贴上了柳宿的胸口。
“不硌吧。”
秦牧听见了柳宿有力跳动的心脏，自己的心脏却跳动的没有那么规律。
胸口是软的……
秦牧一下子从柳宿怀里挣扎出来，面红耳赤，大脑缺氧般，又像喝醉酒一样，支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柳宿知道秦牧会有反应，但他没想到反应这么大，他才不会见好就收，反而变本加厉。
“怎么？不舒服吗？”
秦牧无法在这个空间待下去了，他只会越来越羞愧难堪，他还不能处理好这方面的事情，于是从曙光塔上跳了下去。
柳宿笑收了一分，又扬起两分，在曙光塔上一直笑。
姚娜把上过药的伤口贴上辅料，她找了个包，把可能用得到的东西都装进去，丧尸的规模越来越大，看得她头皮发麻。
“为什么……这么多丧尸聚集在这里……”就像这里有什么需要他们保护的东西一样……
姚娜晃了晃脑袋，她深呼吸，看向曙光塔，近距离一看她便陷入绝望。
整个塔都被丧尸围着水泄不通。
怎么可能冲破这些丧尸进到塔里……
肩膀被人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姚娜条件反射直接抓起那个胳膊来了个过肩摔。
“唔！”
一声痛呼，姚娜回过神，这也是个人，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女人。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在这里……”姚娜刚想道歉就见你女人摆手。
“没事，你也是去威尔斯城的先锋队吧，我也是。”
姚娜看着这个女人，这个人看上去不像历经千辛万苦到这里的人，她警惕的开口。
“你来自哪个城?”
“我来自哪个城不重要，重要的事我也要进到曙光塔里。”女人从随身背着的小包里掏出一个大炮。
姚娜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炮弹就在曙光塔外的丧尸堆里炸开。
姚娜:“……?”
“跟着我走，咱们冲进去。”
“这……”对吗？
夜执澜听到了爆炸声，接着又是炮弹声，他打着方向盘，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看到城市的轮廓他才发现，那就是他要找的威尔斯城。
“真服了又迷路……他们不会已经进到威尔斯城里了吧……”
孟泽语站在还在烧的店面前，被烧成焦炭的人形还能在火光中隐约看见，他不说话朝曙光塔走去。
“开车来的男主，外城区的反派，被1396拉着到曙光塔外围的女主，塔里的病毒母体与血清，对母体也威胁的丧尸，以及大难不死的男二……都到齐了呢。”
柳宿用手撑着下巴，看着徒手爬上来的秦牧。
“好戏要开场了。”
柳宿伸出手，秦牧握上。
“咬我一下。”柳宿露出手臂，秦牧一愣，却还是一口咬上柳宿的小臂。
丧尸的尖牙刺进皮肤，柳宿嘶了一声，将袖子撸下，简单缠了几圈，他踢碎曙光塔的玻璃，带着秦牧进入到曙光塔内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