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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软软澜妃 ...


  •   他倚在楼船栏杆上看操练,衣袖被江风掀起,露出腕间一抹玉色,那是孙策硬塞给他的暖玉,说他总穿得太单薄。可澜自己知道,不是衣裳薄,是他这人天生就带着股子水做的柔劲,连握刀的指节都比寻常男子纤细些,发力时绷起的青筋都像春江里游弋的细鱼,透着股旁人学不来的媚。

      “又在偷懒?”

      周瑜的声音带着墨香飘过来,手里的兵书还卷着角。澜回头时发带松了,几缕湿发贴在颈侧,被江风一吹微微颤动,倒比营里新得的白鹦鹉更惹人眼。

      “周都督。”他轻声应着,抬手想将发带系好,指尖刚触到玉扣,就被周瑜按住了手。

      “别动。”周瑜的指腹擦过他颈间的碎发,带着书卷气的指尖有些凉,“昨日孙策说要教你骑射,怎的没去?”

      澜垂下眼睫,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浅影:“我怕摔了马,给将军添麻烦。”

      他说话时尾音轻轻扬着,像羽毛搔在人心尖上。周瑜看着他泛红的耳垂,喉结微动,终究只是替他系好了发带:“你啊……”

      话没说完,营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是斥候来报,说北境峡谷有异动,暗影主宰的气息比往日更盛,连河水都泛着黑。

      澜的指尖猛地攥紧了栏杆,指节泛白。他总觉得那片峡谷藏着什么,夜里总做些光怪陆离的梦,梦里有双巨大的、覆着暗纹的手,将他困在滚烫的黑暗里,那气息霸道又熟悉,让他既恐惧又莫名心悸。

      “我同伯符去看看。”周瑜收回目光,语气沉了几分,“你在营中待着,别乱跑。”

      澜点点头,看着周瑜转身时,瞥见他腰间的玉佩晃了晃——那是块和自己腕间同款的暖玉,孙策说凑成一对才好看。他摸着自己腕上的玉,忽然觉得心口有些发闷,像有什么东西要从水底钻出来。

      三日后,澜还是跟着去了峡谷。

      孙策说他水性好,探路时能派上用场,周瑜虽不赞同,却被他一句“我想帮都督”堵得没了话。他穿了身便于行动的短打,靛蓝色的衣料紧贴着身子,勾勒出清瘦却柔韧的线条,跑动时衣带翻飞,倒比林中的鹿更灵动。

      可峡谷里的气氛比想象中压抑。黑雾弥漫在石缝间,连阳光都透不进来,草丛里的野怪见了他们都缩着不敢动,像是在怕什么更可怕的东西。

      “不对劲。”孙策握紧了长枪,“主宰的气息……好像在盯着我们。”

      澜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往周瑜身后躲了躲。他总觉得那道目光不是来自某个方向,而是无处不在,像张无形的网,正一点点收紧。

      忽然,前方传来队友的惊呼。是敌方的射手在推塔,守约的狙击箭擦着岩壁飞过,眼看就要射中残血的辅助。澜想也没想,握紧腰间的短刃便冲了出去。

      他的身法快得像道水箭,带起的水花在黑雾里划出银线。队友喊着“澜别冲”,可他已经蓄好了力,周身泛起淡蓝色的水光,那是他最擅长的突进技,能瞬间冲到敌人面前——

      “轰隆!”

      地面突然震颤起来,黑雾中伸出一只巨大的手,骨节分明的指缝间淌着暗紫色的光,精准地扣住了他的腰。

      那力道大得惊人,却又奇异地没伤着他,只是将他整个人拎在了半空。澜的大招被硬生生打断,水光散去时,他看清了那只手的主人。

      黑雾缭绕中,暗影主宰的轮廓若隐若现,巨大的身躯遮天蔽日,唯有那双金色的竖瞳,正死死盯着他,像盯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你……”澜的声音发颤,不是因为怕,而是因为那双眼太熟悉了,熟悉到让他膝盖发软,只想往对方怀里钻。

      “跑什么?”

      暗影主宰的声音像从深渊里传来,震得他耳膜发麻。那只手微微收紧,将他往黑雾里带,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粗糙的指腹擦过他颤抖的睫毛。

      “放开他!”孙策的枪尖带着破空声刺来,却被一道暗紫色的屏障弹开。

      暗影主宰连眼都没眨,只是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澜的短打被风吹得凌乱,露出锁骨处淡粉色的印记——那是昨夜他自己挠出来的,此刻在黑雾里却像朵含苞的花。

      “他们碰你了?”主宰的声音沉了几分,指尖碾过他的锁骨,力道重得让澜闷哼一声。

      “不……没有……”澜急得眼眶发红,他想解释,可被那熟悉的气息包裹着,浑身都软了,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暗影主宰忽然低笑起来,那笑声震得黑雾翻滚:“记起来了?”

      记起来什么?记起梦里那滚烫的黑暗?记起那双将他按在巨石上的手?记起自己哭着求饶,却被吻得喘不过气?

      澜的脸瞬间烧得通红,眼泪不受控制地滚下来,砸在主宰的手背上,像滴进油锅的水,瞬间激起更烈的火。

      “别……别在这里……”他哽咽着,尾音又软又媚,连自己都没察觉。

      暗影主宰低头,巨大的头颅凑近他,金色的瞳孔里映着他泛红的眼角:“哪里都一样。”

      他的指尖撕开澜的衣襟,指腹抚过他后背的旧伤——那是很久以前,他为了救澜,亲手留下的印记。黑雾突然收紧,将所有人隔绝在外,只剩下他们两个。

      澜被按在冰冷的岩壁上,却觉得浑身滚烫。主宰的吻落下来,带着峡谷泥土的腥气和不容拒绝的霸道,他想躲,却被箍得更紧,腰后的手带着灼热的温度,烫得他几乎要化在对方怀里。

      “主宰……”他迷迷糊糊地唤着,像唤一个刻在骨血里的名字。

      “嗯。”暗影主宰应着,声音里带着满足的喟叹,“我的漪儿,终于回来了。”

      黑雾外,孙策和周瑜的攻击还在继续,可黑雾里的人已经听不见了。澜的哭声混着喘息,被风吹散在峡谷深处,像一江春水,终于流回了属于它的海洋。

      澜再次醒来时,躺在一片柔软的绒垫上。

      黑雾散去了些,能看清周围是个巨大的巢穴,岩壁上嵌着会发光的晶石,将一切照得朦胧。暗影主宰就卧在他身边,巨大的身躯蜷缩着,像头温顺的巨兽,只有那双金色的眼睛还醒着,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醒了?”主宰的声音放柔了些,伸出指尖碰了碰他的脸颊,“疼吗?”

      澜摇摇头,又点点头。浑身都酸,像被拆过重组,可心口那处空落落的地方,却被填得满满的。他想起梦里的事,那些破碎的片段突然变得清晰——

      前世,他是条修行千年的水妖,化为人形时总带着股子媚态,被峡谷里的妖怪觊觎。是暗影主宰将他护在巢穴里,不许任何人碰。他那时不懂事,总嫌主宰太霸道,趁他沉睡时偷偷跑出去,结果被几个妖精抓住,差点丢了性命。

      是主宰冲进来,杀了所有妖精,却也因为动了怒火,失手伤了他。他弥留之际,看着主宰金色瞳孔里的痛苦,才知道自己早已离不开这头看似凶狠的巨兽。

      “对不起……”澜伸出手,轻轻抚上主宰的脸颊,那里的皮肤坚硬如石,却带着熟悉的温度。

      暗影主宰闭上眼睛,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心,像只撒娇的大型犬:“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他不该在他转世后放任他留在外面,让那些凡夫俗子觊觎他的宝贝。孙策?周瑜?不过是些觊觎不属于自己东西的蝼蚁。

      澜看着他眼底的占有欲,心里却甜丝丝的。他知道主宰的性子,霸道又偏执,可那份爱也是真的,真到愿意为他毁天灭地。

      “我不走了。”澜往他怀里缩了缩,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就在这里陪你。”

      暗影主宰猛地睁开眼,金色的瞳孔里闪过狂喜,他小心翼翼地将澜搂进怀里,力道轻得像怕碰碎了瓷娃娃:“真的?”

      “嗯。”澜抬头,吻了吻他的唇角,“以后,只对你一个人好。”

      主宰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像头终于找到归宿的野兽。他低头,吻住澜的唇,这次的吻不再霸道,而是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细细密密地落在他的眉眼、鼻尖、唇角。

      澜闭上眼,任由自己沉溺在这熟悉的温柔里。他知道,从被那双大手抓住的瞬间起,他就再也跑不掉了。也好,他本就不想跑。

      峡谷外的风还在吹,可巢穴里却温暖如春。澜窝在主宰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终于明白了那句“哪里都一样”——只要身边是他,地狱也是天堂。

      安稳日子没过几天,峡谷里又起了风波。

      不知是谁传出去,说暗影主宰掳走了吴国的美人,引得各路英雄都想来“英雄救美”。澜趴在主宰的手心里,听着外面刀剑相击的声音,忍不住叹气:“都怪你,把事情闹这么大。”

      暗影主宰懒洋洋地晃了晃手指,指尖的暗紫色光芒一闪,外面就传来一声惨叫:“吵到你了?”

      “没有。”澜揪着他手指上的鳞片玩,“就是觉得,他们好可怜。”

      主宰低笑起来,震得巢穴顶上的晶石簌簌作响:“可怜?他们觊觎我的人,就该有觉悟。”

      澜知道劝不动他,只好乖乖待着。可他越是安分,外面的人就越觉得他受了委屈。这天,李白提着酒壶闯了进来,剑气逼得黑雾都退了三分:“主宰!放开那美人!”

      澜抬头看了看李白,又看了看脸色沉下来的主宰,赶紧开口:“我没有被欺负,是我自己愿意留下的。”

      李白显然不信,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主宰一尾巴扫了出去,撞在岩壁上昏了过去。

      “你看,”澜戳了戳主宰的手背,“都说了别这么凶。”

      主宰哼了一声,将他往怀里拢了拢:“不凶点,他们还以为我好欺负。”

      他低头,吻了吻澜的发顶:“以后不许看别人,尤其是那些小白脸。”

      澜被他霸道的样子逗笑了,踮起脚尖回吻他的下巴:“只看你,行不行?”

      主宰这才满意了,用巨大的身躯将他圈起来,像筑起一座密不透风的堡垒。澜靠在他怀里,听着外面渐渐平息的打斗声,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被人这样放在心尖上宠着,就算霸道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峡谷里的人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暗影主宰有了个心尖上的宝贝,是个叫澜的美人,媚得像水,软得像云,谁也抢不走。

      澜偶尔会跟着主宰去峡谷里散步,主宰会用巨大的手掌托着他,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尖锐的石头。他会摘下路边的野花,插在主宰的耳朵上,惹得对方低笑连连;也会在主宰睡着时,偷偷数他背上的鳞片,数着数着就趴在他背上睡着了。

      有一次,孙策和周瑜打上门来,却被澜拦在了黑雾外。

      “伯符,公瑾,”澜站在主宰的手心里,对着外面的两人笑了笑,“我在这里很好,你们回去吧。”

      孙策看着他脸上幸福的笑容,张了张嘴,终究只是叹了口气:“你……照顾好自己。”

      周瑜也点了点头,拉着孙策转身离开了。他们知道,澜找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归宿,就算不舍,也该祝福。

      澜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难过,却更多的是温暖。他回头,对主宰笑了笑:“我们回家吧。”

      主宰嗯了一声,托着他往巢穴走去。夕阳的余晖透过黑雾,在他们身上洒下一层金色的光晕。

      “主宰,”澜忽然开口,“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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