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
-
我没有进公司去和萧迪会合，而是直接驱车去了恒远的股东会场。
车窗外的阳光明媚得刺眼，像是故意提醒我：不论我再怎么挣扎，这场会议的结果终究只会由股东们拍板。而我，不过是一个把结果包装成“成品”的执行者。
途中，我拨通了萧迪的电话。
“老公，我想在会议之前，先跟陆颐成再沟通一次。”我尽力让声音平稳，却还是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剩下他浅浅的呼吸声。
这沉默，比任何拒绝都更让我心慌。
“老公……”我终于忍不住，撒娇般轻声唤着，语调柔软到近乎哀求，“我只是想把工作做好，你别那么小气，好不好？不要用捆绑感情的方式，去限制我的专业。”
车厢安静得出奇，我屏住呼吸，直到听见他低低开口——
“那，我很快过去。”
话音一落，通话便被挂断。
我盯着渐渐黑掉的屏幕，心口骤然一紧。
他没有拒绝，却也没有完全答应。
那句“我很快过去”，究竟是妥协，还是警告？
转头，我还是忍不住给陆颐成发去了一条信息：
【我已经在来公司的路上。】
不到三秒，手机就震动起来。屏幕上那个名字，刺得我呼吸一窒。
我接起电话，还未来得及开口，他的声音就低低传来——
“李孟，路上小心，我在会议室等你。”
一如既往的优雅、沉稳，像是随口的关心，却在我心底轻轻搅起涟漪。
我紧握方向盘，指节微微发白。
短短的一句话，却让我瞬间想起那夜：网球场边的简餐，甜得过分的布朗尼，他眼底若有若无的笑意……
若不是萧迪及时出现，也许我和他之间的界限，早已模糊不清。
他懂得分寸，却总能在我快要忘记时，恰到好处地提醒我——曾经差点开始的暧昧。
“好。”我低声应着，喉咙发紧，像是藏着太多不敢说的情绪。
电话挂断的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
如果不是陆颐成的出现，萧迪和我……或许不会这么早结婚。
会议室里，我将准备好的三个方案3D影片投射在大屏幕上。
光影交错间，我专注地解说，而陆颐成则安静地听着。
目光一寸不移地落在我身上。
认真、专注，却在某个瞬间，眼神深处忽然闪过一种陌生的暧昧。
好几次，我与他视线相触。
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不再只是工作上的认可与赞许，竟还有一丝被压抑已久的温柔与……深情。
我心口一颤，竟然有那么一瞬间，呼吸都乱了。
不可以。
我告诫自己，我已婚！
——我是萧迪的太太。
可即便如此，那一丝不合时宜的酸涩与伤感，还是不可避免地蔓延开来——
我是不是，已经伤害到了陆颐成？
寂静中，他忽然开口，声音沉稳，却带着探究：
“李孟，那晚……萧迪说你是他未婚妻。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他目光灼灼，话锋一转，低声问：“他……有强迫你吗？”
“是的，陆总，李孟是我的太太”萧迪不知什么时间突然走了进来。
空气里残留着萧迪气息的压迫感。
——我被他压着的肩膀紧绷到发疼，却不敢乱动。
——是吗，那是强迫吗？
——又能怎样，一切都已经是木已成舟！
陆颐成目光深深地落在我脸上，捕捉到那一瞬间的慌乱。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抹苦涩，随即压下，唇角勾出一抹浅浅的笑，仿佛妥协般开口：
“李副总讲的很细致。我大致也有了自己的定夺，等董事会一致通过，就可以执行了。辛苦你们了。”
他说得平静，甚至客气。
可那种平静，却像是海面被刻意压下的风暴。
我听得心里一紧，仿佛明白——他在退让的不是工作，而是……我。
萧迪淡淡地挑了挑眉，搂着我的手臂却更紧了一分。
“李孟很认真在做这个这个方案。”
陆颐成眸色暗了暗，却只是点头，转身，语气一样保持的优雅：
“董事会马上开始了，两位也请入席吧。”
董事会。
各位股东端坐在长桌两侧，会议室里的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我将最终定稿的方案一一展示，理性、专业，几乎挑不出瑕疵。
可到最后投票环节，屏幕上定格的名字，却还是——第一个方案
陆颐成最后一个投下赞成票。
【跨界融合与品牌调性兼顾策略】一锤定音。
陆颐成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掠过我，语气平淡：“我们最终选择姜氏姜总做代言人，她年轻，话题度高，能为恒远带来快速的市场爆破力。更重要的是，她的个人形象足够多变，可以适配恒远新品的多重定位。”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却偏偏让我听得一清二楚：
“更何况……她很适合和萧氏的资源产生联动。”
董事会纷纷点头。姜维维的名字，迅速成为唯一的选择。
会场短暂的寂静后，响起稀疏掌声。
我微微僵硬，
明明知道她的形象确实能带来话题度，可我的心底却忍不住泛起一丝凉意。
我要尽快真实的找到这种文化的违和感，针对不同国家的推广做不同的主题。
萧迪的目光冷冷扫过陆颐成，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看来陆总很看重姜小姐。”
陆颐成迎上他的眼神，语气依旧优雅淡定：
“只是选择最合适的人而已。”
可我心底却明白——这绝不是单纯的商业选择。
这更像是一场隐秘的博弈。
姜维维的代言，不仅仅是为了恒远的广告。
她的出现，或许也是陆颐成，给萧迪递出的另一道暗棋。
而我，被夹在这两道锋芒之间，进退维谷。
陆颐成微笑着看着我，
众人走远，他才低声唤我：“李孟，辛苦你了”
我回头的瞬间，他的目光恰好落在我无名指上。
或许他已经看到萧迪手指上的那枚婚戒。
而我的婚戒，仍静静躺在置物箱里——素白指节，却赤裸得令人心虚。
我没有戴上那枚婚戒。并不是因为我抗拒萧迪，恰恰相反，我太在意了。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内定”的。不是我主动选择，而是某种必然。
我选择隐婚——我想知道，在没有婚戒的注视、没有外界的捆绑下，我是不是依旧会心甘情愿地，爱上萧迪。
可真正可怕的，不是我没有爱，而是我越来越分不清，我爱的，是萧迪，还是“命定的萧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