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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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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坦诚还是隐瞒?我心思转了两圈,还是决定坦白,毕竟以仙人的高傲,是容不下隐瞒,虽然坦白认错人也是在挑战他们的自尊,更何况是沈澹宁这样虚伪的人,但这样总归是要比隐瞒要稍好一点。
我轻微叹口气,讲述道:“仙君莫怪,我在凡间早已成亲,仙君的怀抱着实温暖,让我忆起故人。”
沈澹宁神色一僵,像是为刚刚自己错误判断而懊恼,不,应该说是,因为我一介凡人,让他处于尴尬境地。
沈澹宁很快恢复原来的神色,他顺着我的话说:“那你夫君呢?”
我一副伤心欲绝、无法回答模样,只是说出两个字就忍不住掩面而泣:“已经……”
我不敢说明夫君可能仍活于世,凡人怎可与仙人作斗争?仙人大手轻轻一挥,就能让凡人消失,万一沈澹宁恼羞成怒,要去凡间杀了夫君也是极有可能的,我不能让夫君的一丝存活的可能性毁于一旦。
沈澹宁明白我未完的话语,已经在那天的灾祸中死亡了。
“没事,之后我来代替他。”沈澹宁移到床上,和我挨在一起,握紧我的手给予我承诺,“玉棠,你莫哭了,当心眼睛。”
沈澹宁的手很热,但我的心却莫名发冷。
我泪眼朦胧地看着沈澹宁,我不明白为何他一修士要执意与我一个已经成亲的凡人结契,明明他盛名在外,想与他成亲的修士应是过江之鲫啊。
我不敢细想里面的可能,轻轻挣开沈澹宁紧握的手,跪趴在床上,垂下我的颈子:“仙君救我于灾祸中,我深表感激,但我一介凡人,又已成亲,怎好厚脸皮,挟恩成为仙君道侣?”
“……”
半晌没有任何动静,我视线之中只有被我泪水浸湿的衣服和我倾洒在床的长发。
蓦然,我感觉到我脖颈上突然一片温热,是沈澹宁用手触碰上我的脖颈,他仅仅用一只手便圈住了,再是慢慢收紧,我身子难以抑制恐惧而颤抖,嗓子也像被东西堵住了,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要杀了我,沈澹宁是要杀了我?!
但沈澹宁的手只是微微下移,狎昵的、慢慢的移到我的脊背、尾椎骨,最后停留在我的……臀,甚至还要继续下移,或者说是往里的趋势。
好恶心好恶心。
我身体僵硬不已,心里却忍不住作呕,好一派匡扶正义、坚守正道的修士,实则内里道貌岸然、腐烂不堪,如今竟然在这里对我这弱小的凡人做出这样……令人不齿的事来!
可我不敢有一丝发怒的迹象,我没有一点灵力,对上沈澹宁毫无胜算,沈澹宁心有不顺便可以杀了我。
是我错了,我不该三番五次拒绝,我怎么忘了沈澹宁是高高在上的仙君呢?
“很害怕?”沈澹宁臂力惊人,他直接一手托住臀部,将我抱起,我的双腿被迫分开,悬空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被强硬地搭在他的肩膀上,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姿势,我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好在我暂时无心做出任何反应,一是因为我心里一直以来对修士的信念崩塌,二是我好像有些发不出声音了。
没等到我的回答,沈澹宁深深看着我的脸,伸手用法术抚去了我脸上的泪水,只是红痕不太好消解,让他有些苦恼:“玉棠面皮好薄,流了两滴眼泪脸上便染了粉,这以后可怎么办呢?”
我怔然地看向沈澹宁,有些不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不在意玉棠之前和人成亲的事情,玉棠以后也不许再说拒绝结契的事了。”沈澹宁沉浸把玩着我的手指,像是我的手指与旁人有什么不同之处,他又说,“我们结契的日子,我也看好了,下月中旬。”
我半天无法做出反映,沈澹宁捏我手的力度,用力了几分,又喊我的名字:“玉棠?”
“嗯。”我不得不发出气音应答,虽然声音很小,但我知道他听到了。
沈澹宁嘴角翘起一个弧度,看样子对我的顺从很是满意,果然虚伪至极,我垂下眸子。
“今天让瑾煜送过来的婚服不喜欢么,看你好像没有试呢?也不知晓到底合身与否。”沈澹宁手上把玩的动作停止,他的手慢慢插入我指缝中,像是要十指相扣,他扭头看向我,要我给一个回答。
我喉咙滑动几息,才说道:“仙君,我……”
一开口才发现我嗓音颤抖地不成样子。
“刚刚才说了,马上都是要和我结契的人了,玉棠,我们还要这般生疏吗?”沈澹宁笑容变淡。
我眨动双眼,要让我叫沈澹宁夫君,我是万般不能接受的,毕竟夫君只是失踪了,又不是死了,我还要去寻他。
“澹宁……”我艰难吐出两个字。
“嗯。”沈澹宁慢条斯理等待我的解释。
“瑾煜今天送过来时,我还在种花苗,手上沾泥,怕污了婚服。”我小心翼翼抬头看沈澹宁一眼,一下和他的目光相撞,我心里一颤,忙移开视线,我害怕沈澹宁因此发难。
“嗯,明天试试,不合适再换,玉棠,如果不舒服的话要告诉我。”
沈澹宁将我抱得更紧了,他的声音从胸腔传来,我无路可逃,只能依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有些难过地想,难道我的不舒服不是他引起的吗?
即使沈澹宁身上并未有什么难闻的气味,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好闻,我还是不适应在他怀里和他如此亲密。
我强迫自己快快入睡,睡着了情况应该就会好了,是吧?
终于,像是见我睡着了,我感觉到沈澹宁把我放在床上,又给我添了床被子。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我知道沈澹宁还在床边,没有离开,但我太过难受,分不出心思给他,只期望他快走。
烛火熄灭,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动静愈加明显,我不由将自己蜷缩起来,捂住嘴巴,不让声音泄出,泪水却直接从眼角渗出,床上一片湿润。
沈澹宁难道今天要在这里歇息吗?可我好像也没有理由可以拒绝他。
动静停下,沈澹宁弯腰探进来,我呼吸一滞,却也不敢睁开眼睛。
他轻轻挥手,床上重新变得干燥:“好好休息。”
脚步声逐渐变远,直至听不见,室内才恢复安静,我知道沈澹宁应该是去内室了,那是他修炼的地方。
这时,我才敢松开手,断断续续哭出声来,我拔下头上有些年岁的玉棠木簪,它是夫君在做木匠时,给我打的簪子,现在在夫君赠予我的物品里,唯余它了。我紧紧握在手里,连把手心按出红印也不为所动,我闭上眼睛,喃喃自语:“夫君,为什么要离开我?”
我不知道这座山峰属于沈澹宁,所有一草一木的动向他都能够得知,所以他自然也是知道在离开后我的动静。
哭过后心情便好很多了,我伴着对夫君的想念沉沉睡去,一觉便睡到日上三竿。
我起身突然看到桌上摆放了一摞书,将青玉借我的那本地理志压在最下面,显示出几分可怜的意味来。
我简单翻看了几本,有凡间风土人情,也有话本,还有修仙者编写的故事。
我想着等洗漱后再看,便将这些搁置一边。
本以为这时候沈澹宁早已出门,没想到在我对镜挽发时,他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铜镜之中。
“……澹宁。”我心口一跳,抬眼看他。
“醒了?”沈澹宁却伸手夺过了我手中样式简单的簪子,随意置于桌上,我默默收回放于我衣袖中。
沈澹宁从储物袋里翻找了一只水蓝色簪子,我看不懂材质,但看着成色极好,价值不可估量,他轻轻别在我头发上。
“这太贵重了,澹宁。”我摇摇头,想取下还给沈澹宁。
“正好衬你,这个簪子我加了两道剑气,如果遇到危险,像这样一划可以防身。”沈澹宁说。
我比划着姿势,扭头看他,如果对着沈澹宁用这剑气,会伤到他吗?
应该是不行,要不他怎可能这样放心直接将破绽交给我。
沈澹宁挑挑拣拣,又找出一对月白坠子和项链,粗看没什么,仔细看上面还带着流动的彩色,熠熠生辉,我看着沈澹宁将其他未挑中的全部放在铜镜下的匣子里,他叮嘱我说:“日后,你直接使用这些首饰即可。”
我知道他不会听我的,只点点头,但心里打算再也不拿出来。
我看沈澹宁在那里比划,心有不安,我没有穿过耳洞,那串耳坠就不需要戴吧……
“我不想戴耳坠。”我抬眼看他,又问,“澹宁,可以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是很想戴项链,但依照沈澹宁的意思,两个都拒绝,应该是不行的。
“可以,我说过的,玉棠,你可以把不舒服的说出来。”沈澹宁表情像是愉悦,但他又转了话头,“不过这和这条项链是成套的,那这样的话,换一条吧。”
我没什么异议,起码项链大部分藏于我衣服下,不像耳坠那样显眼。
沈澹宁又找了另外一条蓝色项链,将它挂在我脖子上,骤然接触,我被冰了个激灵,没忍住瑟缩一下,但整个人被沈澹宁圈在怀里,根本没有地方让我可躲。
当沈澹宁将项链扣上的那一刻,蓦然我心里有些难受,这感觉我无法形容,只觉我的一举一动都能够被沈澹宁察觉,是错觉吗,应该是吧。
“有点难受吗?或许是这条项链是最精纯的矿石所制,你身体有些受不住。”
沈澹宁不知又施了什么法术,刚刚那种感觉少了很多,我低头看向它闪出的蓝色光芒,没来由感觉有些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