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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屠龙者 ...

  •   按照曾经在那个已经废弃的横滨里的记忆,玛修领着乱步走到滨海的路上,不过这个固有结界里当然没有海,取而代之的容纳物是像泥浆一样粘稠的漆黑物质。乱步和玛修看了一眼就感到浑身恶寒,纷纷退出三米以外的距离,不肯再走在海边。

      玛修原本想依照记忆里横滨的灵脉汇集点,尝试制作召唤阵看看能不能联系上迦勒底,但结果非常令人沮丧。这里毕竟是心象风景而不是真实的都市,当然不会有灵脉。

      乱步一开始就明白这一点,他没有阻止玛修这样尝试的原因是,他打算再次来到太宰治曾经使用的据点,看看这个地方原本的样子。

      熟悉的海滨路,熟悉的三岔路口,熟悉的砖红色大楼。一楼那间咖啡馆这次还好好挂着招牌,名字是“漩涡咖啡馆”。乱步推开门走进去,挂在顶上的风铃发出声音,原本应该有招待员的前台空无一人,但是台面上却摆放着刚做好的咖啡以及咖喱饭。其他的桌子上也摆放着各式餐品,有的甚至吃了一半,盛有气泡水的杯子里,塑料吸管慢腾腾地打转。

      一切看起来停留在了某一个瞬间,然后又有一部分存在被简单粗暴地剔除。乱步趴在柜台边上好奇地打量那杯咖啡,伸手触碰杯壁,甚至还是热的,“小茄子君,你说这些我能吃吗?”

      玛修吓得赶紧把乱步拉回来,“还是不要乱吃东西比较好吧?!”

      乱步当然知道这一点,只是这种甜美的诱惑很难抵抗什么的……他满眼遗憾,一步三回头地看向那些没办法被人享用的美食,直到视线完全被楼梯间的天花板挡住。

      他们来到四楼,这里只有一条走廊,只通向一个房间。厚重古朴的大门上方悬挂“武装侦探社”的牌匾,推开门走进侦探社,迎面看见的是左右两排办公桌,和正对门口的唯一一张单人工作桌。

      乱步自顾自地走到那张单人工作桌前坐下,懒洋洋地倚靠在宽阔的皮革椅上,顺手摸其桌面上的报纸和一些案件报告开始阅读。他的动作相当自然,玛修看得一愣一愣。

      但是那些报纸和案件报告并没有什么有意义的内容。看似有字,实际上全是随机乱打的乱码一样的版面。乱步有些遗憾地放下手里的纸张,看来这固有结界也没能完全还原到丝毫不差的程度。

      除了大厅以外,侦探社还有其他房间,不过走过去按下门把手——按不下去,门也推不开,看来是锁上了。

      “真作弊!”乱步大声嚷嚷,因为没办法还原房间里面的内容所以直接把门锁上不让进,太偷懒了!

      玛修也有些遗憾,毕竟是太宰治先生生前工作过的地点,还没好好参观过呢。

      总而言之虽然还原出了基本的外观,但是并没有具体内容。是固有结界的主人对这个地方不熟悉,还是说受制于“规模”?毕竟如果是完全等比还原这么大的城市,所需要的魔力量大概是一个非常吓人的数字。因此城市中的还原只需要一个大概。

      “看完了,走吧。”乱步和玛修离开侦探社,重新回到大街上,然而没走出去多远,整座城市忽然发生异动。

      地面开裂,楼房倒塌,地块极速抬升或沉降,玛修试图扛起乱步跳到高处,可在地面和墙体的缝隙中,居然爬出来非常多骸骨兵!玛修只好先殴打这些骸骨兵,它们的单体能力并不强,但是数量太多了!根本不知道它们是从哪里来的,如果从缝隙中出现的话,那么在那些缝隙下面,到底还藏有多少?

      “小茄子君,不要在这里浪费魔力。”乱步提醒,固有结界的空气里也有魔力,但是那是由敌人供给的魔力,对于乱步和玛修来说都不是能够转化为自己所用的成分。没办法从大气中获取魔力补充,他们能使用的能量就只剩自己身体里的储备,那些魔力更要省着花,至少不应该浪费在无穷无尽的杂兵清理中。

      玛修只好扛起御主往高处跳,但是现在横滨的路面四分五裂,到处是高矮不一的断裂带,随时都有一只骸骨兵从缝隙里跳出来偷袭。玛修有点疲于应付车轮战:“前辈,有办法结束现在的状态吗?”

      乱步看了看五栋摩天大楼的方向,指向海上大桥的方向:“往那边靠近吧。”

      两人移动,快走到桥下时,艳红的钢结构大桥上方由远及近传来尖锐的呼啸声,像是某种高速运转的引擎制造的轰鸣声。乱步勾唇一笑:“来了。”

      玛修拉着乱步直奔大桥入口,周遭追上来形成包围圈的骸骨兵多到能直接把他们两人淹死,从道路的前方看向桥面的另一头,一个亮光笔直地正冲着乱步和玛修的位置冲来。

      清亮声线所说出口的一句爆呵如雷鸣响彻玛修和乱步耳畔:“喂,小鬼们,躲开点!”

      红色流星拖着绚烂的火焰尾巴一闪而过,从乱步和玛修的眼前略过,然后重重地砸进骸骨兵的包围圈,下一秒,从流星坠落的地方为圆心向四周扩散的十米,无论是地面还是骸骨兵全部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到,一瞬间向下压缩、碾压,足足砸出一个半弧形的深坑。

      等那携带雷霆之姿降临的助力停下,玛修才发现那颗红色流星是一架全身喷涂红漆的重型机车,骑在车上的车手身穿深蓝色牛仔裤和黑色皮衣夹克,脚踩一双长筒马丁靴,褚红秀发在后颈处扎起一个小辫子,在刚才的高速移动和重量登场后,那顶黑色的礼帽仍然稳稳地戴在他的头顶。

      车手毫不在意自己车轮地下被压成粉末的碎骨,他慢悠悠回头,湛蓝的眼睛锐利明亮,探究地打量乱步和玛修,“从者?”

      乱步一脸灿烂地向他招手:“呀,全部都交给你了哦~”

      玛修也欣喜地笑:“中原中也先生!”

      被叫破真名的中原中也皱眉,有些不爽地啧声,不过那两位一看就非常明显的未成年,用一种非常信赖和欣喜的态度面对他……好吧,也还行。

      中原中也挑眉:“你们认识我?”

      玛修思考,“从横滨开始讲起吧……”

      而乱步则是非常不见外地跑到中原中也身边,好奇地打量他的机车,甚至直接爬上机车的后座试图感受一下。然后被中原中也领着衣领提下来。

      中原中也面色不善地和乱步对视,“小鬼,没人教过你礼貌吗?”

      “中原先生!我们没有恶意,这位是我的御主,他只是性格有些天真烂漫,还请宽容一下。”玛修欲哭无泪地上前解救被捏住命运后颈皮的御主。

      乱步倒是不怕,始终保持笑眯眯的样子,还反过来安慰玛修:“不用这么紧张,小茄子君。诗人君会很好说话的。”

      他伸出手背,鲜红的令咒在中原中也的眼前晃了晃。

      作为被人理召唤出来的从者,中原中也当然被塞了当前法兰西的常识,也认出了这是属于御主的令咒。他的态度变得和缓(虽然一开始也没有很严厉),暂时容忍了御主坐在他的爱车后座。

      “居然是有御主的从者。虽然你们看起来认识我,但我还是介绍一下自己好了。我是中原中也,但不是文豪,仅仅是一介黑手党份子,以骑兵(Rider)的职阶被召唤。”中也看向乱步,“所以别叫我诗人。”

      乱步撇嘴:“好吧,帽子君。”

      “……”中原中也看在未成年人的份上,忍了。

      玛修很有礼貌地鞠躬:“您好,我们是来自未来的迦勒底,我是玛修,是与英灵融合的亚从者,这位是我的御主,江户川乱步。”

      中原中也很酷地点头,看似冷淡道:“说说你们知道的情报吧。”

      然后他听到了一个神奇的横滨的圣杯战争的故事。

      “圣杯战争,芥川,太宰,失去理智的我,还有爱丽丝……好吧,我明白了,你们确实是真货。”中原中也有些嫌恶地皱眉,貌似是对于自己毫无发挥完全沦为敌人的武器这一点很不满。

      乱步打量中也的神情,怀疑地摸摸自己的下巴,“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全新的从者,但现在看来……你其实是在那个横滨的基础之上形成的从者啊。”

      玛修有些不解地提问:“前辈说的是什么?中也先生——我是说作为被凭依的那个□□本人,不就是横滨人吗?”

      乱步摇摇头,正色道:“我指的基础是横滨的圣杯战争。无论是之前那个加班君,还是诗人君,你们作为从者的灵基基础本身里居然是记录了圣杯战争的。”

      “不行吗?”中原中也反而有些奇怪地反问,“你们以为横滨的圣杯战争是特异点?不是哦,横滨圣杯战争是被记录下来、被人理承认的事件,也是我们横滨系从者的存在证明。真正的分歧是‘圣杯战争是如何开启的’,太宰跟你们说他开启了圣杯战争?但是我的记录里,开启的人是福地樱痴。”

      乱步震惊:“这是谁?”

      “是指福地源一郎吗?”玛修为乱步介绍,“这位是日本明治时期的重要人物,兼具政治家、文学家和记者的身份。他参与了日本与奥斯曼帝国的首次正式接触,并在文学上首创了‘小说传奇’等译词,为日本现代文学的发展奠定了基础。他在政治上也积极参与,曾是立宪帝政党的发起人之一,推动了日本的政治改革。”

      “也就是说,这样的人物也凭依到了横滨的某位魔术师身上吗?”

      中原中也点头,“在我们的横滨,那家伙原本就是军方特种部队的头子,在全球都很有声望。但谁知道他是个极端反战分子,为了彻底根除世界战争,想通过‘圣杯战争’许愿。幸好最后其他人阻止了他。而之后,我那边的圣杯被回收,凭依状态的英灵都被遣返回英灵座,我也回归了我的正常生活。”

      “唔。”乱步皱着眉头啃咬手指,“原本就是被承认的事件,得以解决的结局,居然是Happy Ending……想不明白,证据不足啊!”

      乱步抓狂地大叫一声,把中原中也和玛修都吓了一跳,“不管了这些事先放一边。总之来解决一下我们目前的最大问题。我们怎么从这个固有结界里出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屠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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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去写小乱生贺了,这边随缘更新(但其实貌似也没人看估计也没人关心;p),总之挂一下说明。 祝大家中秋快乐~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