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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被抓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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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燎陷入了深刻的自我怀疑,莫非是跟楚天川太熟,擦不出火花?还是……火力不够猛?
不行,严谨的科研精神要求控制变量,他需要一个更陌生更标准的实验样本。
于是,段王爷豪气干云地大手一挥,召唤了夜店经理,他一点没不好意思,对着满脸堆笑的经理,声音洪亮地宣布:“给爷找两个男模来,要……要那种最标准的。”
经理瞬间露出一个我完全懂您的资深笑容:“明白,段少放心,包您满意。”那眼神带着点终于等到有品位的了的赞许,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卡座。
祁冕、楚天川、孟达三人面面相觑,彻底石化。
祁冕手一抖,酒杯差点摔地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爹啊!爹!!以前是没见你正经交过女朋友,但你……你这也转性转得太快太猛了吧?真准备改赛道了?!”
楚天川猛地想起了清水镇见到的那位清冷如谪仙的虞清宴,再看看眼前这位画风突变的好哥们,脑中瞬间勾勒出一幅极其不可描述的深山绮恋画面,他推了推眼镜,眼神变得意味深长:“看来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某些精彩纷呈的小故事啊……”
猛达则直接蹦了起来,凑近段燎猛瞧:“卧槽!儿砸!你来真的啊?你要现场给我们直播生命大和谐吗?这尺度有点大啊喂!”
“哇哦,哇哦,咱爹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王铁柱这次终于被这边的巨大动静吸引了,他茫然地转回头,看着站着的三个男模预备役,憨憨地问:“段哥,咱们要组队打游戏了吗?新队员?”
“都给我闭嘴。”段燎被这群损友吵得脑仁疼,没好气地吼了一嗓子,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思,他指着那三个风格各异、已经在经理示意下带着职业微笑走过来的男模,“你们,排好队,一个一个来,按顺序。”
实验对象A:肌肉猛男型。
这位兄弟穿着紧身黑背心,露出古铜色的夸张大胸肌和鼓鼓的二头肌,头发抹得油光锃亮,一过来就露出一个邪魅狂狷的笑容,他不等段燎发话,直接一屁股紧挨着段燎坐下,那健硕的大腿有意无意地蹭着段燎的腿。
“弟弟一个人多寂寞啊~让哥哥好好陪陪你呗?”肌肉男声音低沉磁性,边说边伸出手臂,非常自然地环过段燎的肩膀,那只布满健身痕迹的手掌顺势下滑,就在段燎胸前结实的肌肉上揉捏了一把,另一只手还试图去摸段燎的脸。
“我!!操!!!”
段燎整个人瞬间从沙发里弹射起步,噌地站起来,脸都气黑了,他指着那表情凝固在脸上的肌肉男,怒不可遏:“滚滚滚滚滚!!!你他妈干什么呢?把我当什么了?女人啊?老子再怎么着也是上面那个!!!懂不懂规矩啊??滚蛋!”他一边吼一边嫌恶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肌位置。
肌肉男一脸错愕加委屈,嘟囔着,“老板您要求真奇怪……我也不是不可以在下面啊......”被经理赶紧眼神示意退下了。
实验对象B:温柔体贴型。
这位穿着质地柔软的浅色休闲衬衫,发型清爽,眼神带着点无辜和小心翼翼,笑容温文尔雅,他吸取了前车之鉴,没有贸然靠近,在段燎面前站定,保持着安全距离,声音温和得能滴出水来:“您好,我是阿南”他顿了顿,露出一个略显腼腆但绝对标准的微笑,“您看起来心情不太好?要不要放松一下?您喜欢什么……我可以……”他的目光柔和地在段燎脸上逡巡,身体微微前倾,指尖优雅地指向段燎手边的空酒杯,“帮您再点一杯?或者…我们聊聊天?”那眼神专注又带着点引诱的暗示。
段燎眯着眼,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这位温柔帅哥的脸,嗯,眉眼精致,皮肤白皙,气质斯文……够帅,标准偶像剧男二脸。
楚天川、祁冕、猛达也屏住呼吸,眼神在两人之间疯狂切换,充满了看科幻片的期待感。
段燎沉默了好几秒,看着那温柔帅哥带着标准微笑等待回应,又看了看对方微微前倾、试图营造亲密感的姿势……
忽然,段燎的眉头狠狠拧在了一起,嘴角向下撇出一个极其不自然的弧度,他猛地别开脸,对着沙发扶手干呕了一下,不是生理反应,纯粹是被这种刻意营造的匠气十足的温柔暧昧氛围给恶心到了。
“呕,不行不行!”段燎连连摆手,像赶苍蝇,“太假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感觉像是在演三流偶像剧,走开走开,下一个。”他搓着自己的胳膊,试图把那点不适感搓掉。
温柔男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到底哪里没做好?”的自我怀疑。
实验对象C:懵懂可爱型,俗称小奶狗。
这位登场就极具特色。穿一身浅色宽松卫衣,栗色微卷的头发,露出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脸颊带着点软乎乎的婴儿肥,活脱脱一个人畜无害的邻家弟弟。
他怯生生地一小步一小步挪到段燎面前,还没开口,脸先红了,声音又轻又软还带点小奶音:“哥……哥哥?我……我第一次见到像你这么帅的哥哥……”他抬起湿漉漉的大眼睛,用一种近乎崇拜又带着点紧张宛如小鹿的眼神看着段燎。
段燎发誓他看到那层粉底的痕迹了。
楚天川、祁冕、猛达三人交换了一个“卧槽?这什么风格?反差萌?”的兴奋眼神,吃瓜热情空前高涨。
小奶狗见段燎没立刻赶他走,胆子似乎大了点,他扭扭捏捏地又挪近半步,然后就是猛地一个饿虎扑食。
他竟然直接扑了上来,双手紧紧搂住了段燎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了段燎身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还在段燎肩膀和脖子连接处蹭啊蹭,像只撒娇的小狗,用那种掐得出水的能把钢铁都融化的夹子音撒着娇:“哥哥你别不开心嘛,有什么心事跟我说说好不好~我给你讲笑话呀,要不……我唱歌给你听?你别推开我嘛~~”
全场寂静,连震耳欲聋的音乐都仿佛被按了暂停键。
段燎的瞳孔瞬间扩张到了极限,他整个人像是被石化加冰冻加电击三连击,浑身的肌肉绷得比刚才那个肌肉男还硬,血液轰的一声直冲天灵盖。
他清晰地感觉到那条奶狗手臂紧箍在脖子上沉甸甸的重量,那毛茸茸的头发蹭在脖子和耳根带来的诡异痒意,更要命的是那刻意放软放嗲的能让人酥掉半边骨头的撒娇……额,像是一盆冰水混合着硫酸泼在了他身上。
段燎虎躯一震:“我操了啊!!!!!”
一声撕心裂肺响彻卡座的咆哮从段燎喉咙里爆发出来。
段燎像是被鬼缠身一样,使出吃奶的劲儿疯狂地扭动身体,试图甩掉这个人形挂件:“放手!!你给我放手!!!你TM放开老子!!!!!我恐奶!!我过敏!!!救命啊!!!”他手忙脚乱地去扒拉脖子上的手臂,又怕用力太大真把对方甩飞出去,场面狼狈至极。
小奶狗被他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吓了一跳,但职业素养让他抱得更紧了:“哥哥你好坏哦,你都弄疼人家了,你安静点嘛~还不好拉~~”
“啦你个头啊啦!!!滚!!!”段燎彻底炸毛了。
正当段燎在小奶狗的臂弯里疯狂挣扎,上演着大型人类清除奶狗现场,祁冕三人早已笑到缺氧、东倒西歪、疯狂捶打着沙发、眼泪狂飙的时候。
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却又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清冷声音,穿透了震耳的音乐和段燎的咆哮,就落在段燎挣扎的耳畔:“在忙?”
简单两个字,带着点平时没有的极其微妙的温度。
段燎所有的挣扎动作瞬间定格,脖子还被奶狗抱着,脑袋僵硬地、一点一点地、极其艰难地转向声音的源头。
就在他们卡座的通道入口,站着一个身影。
一身黑色西装白衬衣打着领带,墨色的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露出清隽绝伦的侧脸,他背着光。
不是虞清宴还能是谁?
此刻,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墨色眼瞳,正平静无波地穿透昏暗迷离的光线,落在段燎那被小奶狗亲密搂抱惊恐扭曲脸上,那双眼睛里的神色很淡,似乎只是出于通知目的的询问,但段燎感觉自己的灵魂在这一瞬间,已经被那视线钉穿了,钉在了酒吧天花板上,钉在了变态的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虞清宴??????完蛋!!!
段燎脑子里轰然炸裂,只剩下这两个加粗带下划线的血红大字在无限循环播放,他的表情彻底凝固成了一个完美的、混合着极致惊恐、灵魂出窍、以及,让我原地灰飞烟灭式绝望的世界名画《被抓奸》啊呸,不对,是被《被抓包》。
旁边祁冕、楚天川、孟达的笑声也像是被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只剩下抽气声,整个世界只剩下背景音乐和挂件小奶狗不明所以的懵逼嘀咕:“哥哥……那个帅哥哥是谁呀?”
而虞清宴,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似乎还在耐心地等着段燎的回答,一个关于他是否在忙的回答。
王铁柱刚刚上完洗手间挤了回来,看到虞清宴:“清宴哥,来了啊。”
“嗯,正好要去隔壁等人,王婶担心你,让我过来看看你。”
“嗨,我没事,我妈就是瞎操心,要不要坐一会儿。”
“不了,朋友快到了,我先过去了。”
场面一度混乱又尴尬得让人脚趾抠地,直到虞清宴的身影消失在人群,段燎那被冻结的血液才仿佛重新开始流动,但随之而来的是更猛烈的几乎要把他烤干的羞耻和恐慌。
他猛地一个激灵,使出洪荒之力把还懵然搂着他脖子眨巴着无辜大眼睛的小奶狗给吧唧一下扒拉了下来:“滚滚滚滚滚!赶紧走!都给我走!”他几乎是咆哮着赶人,动作粗鲁得让那小奶狗一个趔趄,委屈巴巴地被经理赶紧带走了。
段燎完全顾不上理会旁边还处于爆笑中断,表情石化状态的祁冕、楚天川和孟达,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了刚刚从洗手间挤回来、正一脸憨厚地抹着手上水渍的王铁柱身边,一把将他按坐在沙发最里侧,自己则像寻求庇护的小鸡仔一样紧紧挨着,眼神里还带着未散的惊恐:“胖胖!胖胖!”段燎压低声音,急得差点把王铁柱的肩膀摇散架,“怎么回事?虞清宴!他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刚刚他说什么了?!”他语速快得像扫射的机枪。
王铁柱被他晃得有点晕,憨憨地答道:“哦,清宴哥啊?不是跟你说了嘛,我都出来两天没回去了,我妈天天刷我朋友圈看我到处吃吃喝喝,担心得很呐,正好清宴哥昨天也回市里来了,我妈就他让他顺便来看看我,怕我在外面吃亏啥的,那我就把咱这儿的位置发给清宴哥了呗。”王铁柱一脸多正常啊的表情,还补充了一句,“我妈真是瞎操心。”
“那他……他刚才说去隔壁等人?!”
“是啊,”王铁柱很肯定地点头,“他说朋友快到了,去隔壁等,咋啦段哥?有啥不对吗?”他疑惑地看了看段燎惨白又泛红的脸色。
“朋友?!什么朋友?!”段燎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是男是女?高矮胖瘦?什么关系?聚餐?谈事?还是……约会?
“造孽啊!!!!”段燎心里哀嚎一声,巨大的危机感和一种混合着醋意和好奇和强烈窥探欲的复杂情绪瞬间冲垮了刚刚的羞耻。
他猛地站起来,那副世界崩塌我最大的架势瞬间收起,换上了一脸哥去办正事的肃穆,他双手用力按在王铁柱宽阔的肩膀上,用一种托孤般沉重的语气交代:“川子,你们照顾好铁柱,他今晚的吃喝玩乐算我的,务必让他玩高兴了,不准冷落!”他点着另外三个还在懵逼状态的死党的名,“铁柱兄弟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了,我去……我去看看外面……透透气,马上回来。”
说完,根本不给那几人任何反应和追问的机会,段燎猫着腰,像一道离弦的箭,还是一只炸了毛的箭,以与酒吧慢摇氛围格格不入的冲刺速度,嗖地一下绕过混乱的人堆,朝着刚才虞清宴消失的走廊方向就追了过去。
卡座瞬间一片寂静。
祁冕、孟达、王铁柱三人面面相觑,脸上全是刚刚发生了什么?的茫然问号。
祁冕眨眨眼:“段……段爹他……去透……透气?用得着跟抢银行似的冲刺吗?”
孟达挠挠后脑勺:“我怎么感觉他像是去抓奸……”
王铁柱憨憨傻笑:“嘿嘿,肯定是隔壁有啥好吃的急了吧?段哥跑得真快!”
只有楚天川,手里慢慢捻着一颗果盘里的葡萄,眼神在王铁柱和段燎消失的走廊口来回扫了两眼,嘴角缓缓勾起一个高深莫测、洞悉一切的了然弧度,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慢悠悠地拿起骰子晃了晃,对着还处于石化状态的祁冕和猛达喊道:“傻愣着干啥?来来来!继续玩咱们的!输了罚酒!铁柱兄弟,别客气,你段哥请客!”
王铁柱立刻乐呵呵地凑了过去:“好嘞,玩筛子,这个我懂一点。”
祁冕和猛达虽然还是满肚子问号,但看到楚天川那副少问多看戏的表情,也心照不宣地嗷嗷叫着加入了战局,音乐重新轰鸣,卡座再次陷入喧闹,只有楚天川眼底那点戏谑的光芒,昭示着他内心的精彩弹幕已经刷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