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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   第二天课间操的哨声还没吹响,祝衿安就踹开椅子,阴沉着脸往外走。林亦欢在后面喊他,他都没搭理,脑子里就一件事——找纪晒川那孙子算账。

      他一路横冲直撞,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条道。最后在教学楼后面那个堆放体育器材的死胡同里,把正叼着烟跟几个小弟吹牛逼的纪晒川堵了个正着。

      纪晒川看见他,眼睛一亮,刚想张嘴调侃,祝衿安已经几步冲上前,二话不说,抬脚就踹!

      纪晒川吓了一跳,下意识往旁边一闪。祝衿安没真踹他肚子,脚底板擦着他腰侧过去,狠狠蹬在他身后的水泥墙上,发出“哐”一声闷响。另一条腿紧跟着卡进他两腿之间,膝盖抵着墙,把他整个人牢牢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我操!安子你他妈来真的啊!”纪晒川后背撞墙上,疼得龇牙咧嘴,手里的烟都吓掉了。旁边几个小弟一看这架势,面面相觑,没一个敢上前。

      祝衿安一条腿压着他,胳膊肘撑在膝盖上,俯下身,脸几乎怼到纪晒川脸上,蓝色的眼睛里冒着火,声音压得低低,从牙缝里挤出来:“照片呢?”

      纪晒川被他这煞气腾腾的样子镇住了半秒,随即又嬉皮笑脸起来,试图伸手推他:“哎哟喂,多大点事儿啊,不就一张照片嘛……哎你别压着我,喘不过气了……”

      祝衿安膝盖又往前顶了顶,纪晒川立刻哎哟一声,老实了。

      “删了没?”祝衿安盯着他,语气冷得能冻死人。

      “删了删了!早就删了!”纪晒川赶紧举手投降,眼睛却滴溜溜地转,明显在撒谎,“我哪儿敢留您黑历史啊……哎,你先放开,腿……腿麻了……”

      祝衿安眯着眼,打量着他那副油嘴滑舌的德行,根本不信。他保持着压制的姿势,空着的那只手摸向自己裤兜,掏出烟盒,抖出一根叼在嘴里,又摸出打火机。

      咔哒一声,火苗窜起,映亮他没什么表情却绷得紧紧的下颌线。他偏头点燃烟,深吸了一口,灰白色的烟雾缓缓吐出,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绪。

      “纪晒川,”他咬着烟蒂,声音有点含混,却带着清晰的威胁,“你最好真删了。要是让我发现你备份了,或者发给别人了……”他顿了顿,烟头往下,几乎要烫到纪晒川的衣领,“老子把你扒光了挂校门口旗杆上。”

      纪晒川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烟头,咽了口唾沫,脸上那点嬉笑终于收敛了些:“至于吗安哥?一张照片……哎,你跟沈时序……真那什么了?”他还是忍不住八卦,眼睛贼亮。

      祝衿安没回答,只是又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看他,烟雾从鼻腔里慢悠悠地飘出来。

      纪晒川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缩了缩脖子:“行行行,我不问,不问行了吧?您老先把尊脚挪开?真麻了……”

      祝衿安盯着他看了几秒,像是确认他暂时老实了,这才慢吞吞地把压着他的腿放了下来,站直身体,靠在另一边墙上,继续抽烟。没再看纪晒川。

      纪晒川龇牙咧嘴地活动着发麻的腿脚,凑过来,贱兮兮地笑:“欸,说真的,沈时序那冰山……技术怎么样?能伺候好我们安哥吗?”

      祝衿安夹着烟的手指顿了一下,烟灰簌簌落下。他扭头,冷冷地瞥了纪晒川一眼。

      纪晒川立刻举手做投降状:“得,当我放屁。”他自己也摸出根烟点上,靠在祝衿安旁边的墙上,歪着头打量他,“不过说真的,你俩这……太魔幻了。他怎么就盯上你了?因为你比较野?难搞?”

      祝衿安吐出一口烟圈,没吭声。他也不知道。沈时序那人,心思比海还深。

      “不过也好,”纪晒川自顾自地说下去,撞了下他肩膀,“省得你一天天阴着个脸,跟全世界都欠你钱似的。有人管着也好……”

      “谁他妈要他管。”祝衿安低声骂了一句,把烟头扔地上,用脚尖碾灭。

      “是是是,您不需要,”纪晒川从善如流,又凑近点,压低声音,“那……照片真没了。我发誓。”他眼神飘忽了一下,“就是……不小心……手滑……发了一张给某人……然后立刻撤回了!真的!他肯定没看见!”

      祝衿安猛地转头,眼神像刀子一样剐着他。

      纪晒川赶紧往后跳开一步:“骗你的骗你的!没发!谁都没发!就我自个儿留着……欣赏!”说完他转身就想跑。

      祝衿安一把揪住他后衣领子把人拽回来,拳头捏得嘎吱响。

      “错了错了!安哥!爹!真错了!”纪晒川秒怂,哇哇乱叫,“真没发!我要是发了就让我一辈子找不到女朋友!玩游戏永远连跪!吃泡面没有调料包!”

      祝衿安盯着他看了半晌,才松开手,没好气地推开他:“滚蛋。”

      纪晒川如蒙大赦,揉着脖子,嘿嘿笑着:“那……这事儿算过去了?”

      祝衿安没理他,又从烟盒里磕出一根烟点上,深吸了一口,看着远处操场上跑动的人影,眉头皱着。

      纪晒川看他这样,也没再闹,陪着他抽了会儿烟,才收起嬉皮笑脸,难得正经了点:“欸,说真的,不管怎么样,好好的就行。有事吱声。”

      祝衿安叼着烟,含糊地嗯了一声。

      上课预备铃尖锐地响了起来。

      纪晒川把烟头一扔:“走了走了,老班的课!”

      他跑出两步,又回头冲祝衿安喊:“对了!下午网吧开黑!来不来?给你留位置!”

      祝衿安挥挥手,示意他快滚。

      纪晒川嘿嘿一笑,跑没影了。

      胡同里只剩下祝衿安一个人。他靠着墙,慢慢把剩下的烟抽完。尼古丁的味道压下了心里那点莫名的烦躁,却压不下另一张冷冰冰的脸。

      他拿出手机,点开和沈时序的聊天界面——空荡荡的,只有最开始系统自动生成的那条好友验证消息。

      他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手指动了动,想发点什么,又不知道该发什么。最后烦躁地锁了屏,把手机塞回裤兜。

      操。

      他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也朝着教学楼走去。

      脚步比来时慢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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