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师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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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一周便在紧锣密鼓的彩排中溜过，节目录制的日子已近在眼前。
说是“彩排”，更像是一场彼此隔绝的“预备役训练”——为防节目播出后露出半分刻意设计的破绽，九十名选手被安排在各自独立的空间里，别说见着同行的竞争者，就连远远打个照面的机会都没有。倒是这几日里，和节目组各个区域的负责人打了不少交道，从场务到统筹，名字记了一长串，倒也摸熟了几分录制场地的门道。由于节目机制更偏向于唱跳全能型选手，所以在这一周池煜祺找了形体老师和比较厉害的舞蹈老师给他的歌配了舞。
第一期的录制流程，和市面上常见的竞技类节目大差不差，都是从选手入园开始拍起。按惯例，几个粉丝基数早就破百万的网红身边，打从一开始就跟着专属的移动摄像机，镜头寸步不离地追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池煜祺原本是没这份“待遇”的。他就一张脸和那首虽说在十天里攒了六十万播放量的原创歌，算得上火过一阵，可比起那些动辄千万粉丝的网红，实在算不得什么。直到今早，导演拿着一份密密麻麻的分析表反复斟酌——除了粉丝数，大概还掂量了些别的潜在价值，最终还是让人把一台移动摄像机推到了他面前。
冰凉的镜头突然怼到脸前时，池煜祺愣了足有三四秒，眼神都有些发直。正尴尬着，身旁忽然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
“别慌，”搭话的男生声音挺亮，带着点自来熟的热乎劲儿，“这摄像机是专门跟拍你们这种网红的。不过说起来，我看你眼生得很，是那种不露脸的歌手？”
池煜祺这才回过神，转头对男生投去感激的目光。他知道有专属跟拍会惹来旁人羡慕，也懒得去猜这男生搭话是出于好奇还是别的什么，单是这份在窘迫时递来的台阶，就足够让他心生暖意了。
“我叫池煜祺，”他微微颔首，语气实在，“应该不算网红吧，就之前发过一首原创，运气好小火了一下而已。”
“……”
——十天六十万播放量的“小火”
男生蹙着眉想了想，半晌也没在记忆里搜着这号人，倒也干脆，直愣愣地做了自我介绍：“我叫米舟，大米的米，轻舟的舟，谐音就是吃的那个米粥，你叫我小米粥就行。对了，我叫你煜祺成不？嗯……听着总让我想起‘鱼鳍’，还挺顺口。”
池煜祺被这直白的联想逗得微怔，随即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索性把自己那个藏了许久的小名也说了：“你好啊小米粥。我小名叫有有，你这么叫我更自在些。”
米舟本就觉得池煜祺这张脸生得清冷，眉眼淡得像水墨画，透着股生人勿近的禁欲感，冷不丁听见“有有”这么软乎乎的小名，反差感一下子撞过来，心尖都被萌得颤了颤，当即拍着胸脯应道：“好嘞有有！那以后咱就是朋友了！”
——
后来两人跟着大部队坐大巴去节目组的训练大楼时，米舟还一路凑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说了不少话，倒把池煜祺那点对着镜头的拘谨冲淡了大半。
训练大楼比池煜祺想象中要气派些。一层是挑高的大厅，瓷砖擦得亮堂堂的，能映出人影；二三层分了区域，工作人员、导师的食堂在二楼，选手食堂在三楼，隔着楼梯都能隐约闻见饭菜香；从四楼到七楼是实打实的“练功区”，一间间练习室并排排着，隔音门紧闭着，偶尔能听见里头飘出几句试唱的调子，录音棚和乐器室也挨在这几层，走过去时能看见有人抱着吉他往里钻。
七楼以上就是宿舍。米舟手脚快，抢着报了两个挨着的床位，拉着池煜祺直奔八楼。进宿舍时，里头已经有两个人在收拾行李了——一个长得高，身形挺拔，后脑勺留着一撮狼尾，看着野气；另一个是寸头，眉骨上打了个银亮的眉钉，透着股桀骜劲儿。
米舟看见狼尾男乐呵呵的笑起来，向池煜祺介绍起来：“这个狼尾辫和我一个公司的，本来说好组团表演来着，结果初舞台要求solo我俩就没拼上团。”他又指着池煜祺对狼尾辫说“这是我刚认识的朋友，叫池煜祺，你可以叫他有有。”
两个新室友风格看着像，一开口才知道路数差得远。狼尾的叫林野，是玩爵士的，说话时总带着点韵律感，向池煜祺点了点头表示招呼；寸头的是周兴奇，说唱歌手，一张嘴语速快得像打机关枪，他本来没打算来这节目，架不住偶像陆燃要来当导师，干脆拎着行李就来了：“既能跟着陆燃学东西，又能离偶像近点，这不血赚？”
池煜祺听着，也跟着弯了弯眼。
眼看快到晚餐时间，九十名选手陆续收拾好东西往楼下走。池煜祺跟着林野和周兴奇往外挪，路过窗边时，瞥见楼下有片挺大的空地，光秃秃的没种东西，正想转头问问林野那是做什么的，楼下忽然传来米舟扯着嗓子喊的声音，又亮又急：
“有有！林野！周兴奇！快下来——导师们来了！”
——
声音穿透楼道传上来，池煜祺脚步一顿，下意识往楼下望了眼，心里莫名紧了紧。
选手食堂的白炽灯洒在锃亮的不锈钢餐桌上，餐盘碰撞的脆响还没完全消散，角落的舞台就已经搭起了简易背景板 —— 浅灰色幕布上印着节目 logo，暖黄射灯打在台边的绿植上，倒比寻常食堂多了几分仪式感。
米舟拽着背包带快步穿过人群，眼尖地瞥见靠窗的四人位还空着，忙朝身后的池煜祺、林野和周兴奇挥手：“快！那儿能看见舞台！”
四人刚挨着坐下，池煜祺指尖还没碰到冰凉的桌面，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压抑的抽气声。他顺着众人的目光抬眼。
只见舞台台阶上依次走上三个人 —— 沈砚之穿着熨帖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间细巧的银表；温棠则是一身浅杏色连衣裙，手里攥着个帆布包，模样透着点邻家女孩的温和；而走在最后的陆燃，黑色工装裤配着亮色卫衣，鸭舌帽反戴在头上，刚踏上舞台就冲台下比了个随性的手势。
“嚯，陆燃居然来了。” 林野托着下巴嘀咕，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周兴奇用气音尖叫：“是陆老师！他本人比舞台上还帅！” 池煜祺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笑，指尖在桌沿轻轻敲了敲，目光掠过身旁微微绷紧肩膀的米舟，眼底漫开点笑意 —— 这躁动的阵仗，倒比预期热闹多了。
场上的议论声渐渐低下去，沈砚之从导演手里接过话筒，指腹蹭过冰凉的金属网面，清润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食堂：“大家好，我对你们来说，应该不算陌生。”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一张张带着紧张的年轻脸庞，语速不急不缓，“我是沈砚之，这次节目的主导师，主要负责vocal部分。在座的都是抱着歌手梦来的，我相信咱们能少点磨合，多些共鸣 —— 往后互相包容，一起成长，谢谢各位。”
话音落时，台下响起零星的掌声。沈砚之抬手虚按了下，目光转向身边的两位导师，又补充道：“咱们这次四位导师，大家应该都提前了解过了。黎聿老师负责你们的舞台质量和主持，今晚的见面会用不上他 —— 毕竟是大影帝，日程排得满，各位也能理解。” 他笑着偏了偏头，“不过别着急，明天初舞台，你们就能见到他了。”
话筒递到温棠手里时，她指尖微微蜷了下，先是朝台下弯了弯腰，才轻声开口：“大家好，我是温棠。这次主要负责的是你们的跳舞和编舞，我个人对于自己的资质有数，在座的大家肯定也有比我强很多的 —— 我也就只比你们多在圈子里待了两年。” 她垂眸笑了笑，耳尖有点泛红，“往后的训练日子，还请大家多关照，也希望能和你们交流创作的想法。”
“嘿 bro！” 陆燃一把接过话筒，声音里带着说唱歌手特有的利落劲儿，“我是谁，不用我多介绍了吧？大声点，让我听听你们的声音！”
话音刚落，食堂里瞬间炸开了锅 ——“陆燃！”“陆老师！” 的喊声此起彼伏，连靠窗的林野都忍不住跟着喊了一嗓子，喊完还拍了拍池煜祺的胳膊：“这氛围，也就陆燃能调动得这么快！”
等欢呼声渐渐平息，林野才凑到三人中间，压低声音叹道：“可惜啊，本来还想看看黎影帝现实长啥样。我平时不怎么看剧，但架不住身边人都聊他，总觉得见着大人物能沾点气场。” 他说着摇了摇头，指尖戳了戳空餐盘，“这下好了，得等到明天才能见着。”
米舟刚要接话，就听见舞台上的陆燃清了清嗓子，语气里带着点狡黠：“各位，有个重要消息要宣布 —— 从今天起，训练期间每天七点起床，八点半必须在各组练习室集合。”
“啊？七点？”“也太早了吧！” 抱怨声瞬间涌起来，前排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举着手喊道：“陆老师！那我们怎么分组啊？”
陆燃朝着男生的方向竖了个大拇指，眼底闪着笑：“这个弟弟问得好！不过分组规则和具体情况，我就留个悬念。” 他故意顿了顿，看着台下瞬间垮下来的表情，才接着说：“明天初舞台结束后，会一一跟大家说明。所以今晚别熬夜琢磨了，早点休息，明天咱们在演出场见！”
话音落时，台下又响起一阵夹杂着无奈和期待的笑声，餐盘碰撞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每个人的脸上都多了几分对明天的期待 —— 毕竟，不仅有初舞台，还有那位神秘的黎影帝等着见面呢。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