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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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果洗完澡出来，他拿着浴巾擦着头发对余博文说：“你去洗洗吧。”水珠顺着他微湿的发梢滴落，在锁骨处停留片刻，又沿着肌肤的曲线滑入衣领。
余博文在床上烦躁地揉了揉头发，低声应了一句好。他走向浴室时步伐有些僵硬，像是背负着什么沉重的东西。浴室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勾勒出紧锁的眉头和抿成一条线的嘴唇。他此刻心里无比烦躁，不明白今晚为何会如此失控。温暖的水流划过他的身体，却冲不散心头的迷雾。水汽氤氲中，他问自己：真的喜欢上对方了吗？这个问题盘旋在脑海中，找不到出口。但有一点余博文无法否认——曾果对他而言，确实是特别的。
曾果躺在柔软的床上，手指机械地滑动着手机屏幕，视频内容却一点都没进入大脑。他在构思等下该怎么说，思来想去，觉得既然喜欢上了，就该大大方方地表达。这不是他一贯的风格，但面对余博文，很多事情似乎都在悄然改变。
余博文从浴室走出来时，只在下身裹了条浴巾。水珠从他结实的胸膛滑落，沿着腹肌的沟壑向下流淌。曾果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其中一滴水珠的轨迹，直到它隐入白色浴巾的边缘。余博文的短发几乎已经干了，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额前，让他平日里严肃的面容柔和了许多。曾果觉得这一刻的余博文，真的很好看。
当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时，曾果心中的最后一点犹豫消失了。他确定了自己喜欢对方。
余博文在与曾果对视的瞬间就瞥向了别处，声音有些发紧：“我们关灯睡觉吧。”曾果轻轻应了一声好。灯光熄灭后，余博文平躺在曾果身侧。两个人在昏暗的房间里都睁着眼睛望向天花板，虽然看不见彼此，却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沉重气氛。
余博文终于打破了沉默，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对不起今天晚上的事情，我没有和别人做过，没有病，你放心。你要是不放心，我明天起来买个四合一试纸测测。”他的语气太过正经，让曾果忍不住笑出声来。
曾果翻过身，面向余博文的方向，尽管在黑暗中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他笑着打趣：“我也没有做过，你放心。那我们明天早上买试纸测测，三百块先生。”
余博文小声回了一句好。片刻后，他慢慢地伸出手，试探性地抱住了曾果。温暖的体温让他慢慢放松下来，混乱的思绪终于回归平静。这一刻，他只想紧紧抱着对方，不想松开手。余博文心想，对方身上真的有某种魔力。
曾果也侧过身，回抱住对方。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我们可以做对象吗？三百块先生。”问题抛出后，他能感觉到余博文的身体微微僵硬了。
余博文沉默了几分钟，这几分钟对曾果来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我没有处对象的打算，就想找朋友。我们可以从朋友做起吗？”余博文说完就有点后悔了，莫名其妙地害怕对方会生气或不开心。但曾果只是抱着他，平静地说了一句好，没有任何负面情绪。余博文突然松了一口气。
曾果听了对方的回答，觉得这反应挺正常的。他自己也不确定对方是否真的喜欢自己，从朋友做起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窗帘没拉好，露出一小道缝隙，外面的光线渗进来，在黑暗的房间里划出一缕微弱的光带。两个人紧紧相拥，在舒适柔软的床上，思绪慢慢沉寂，缓缓陷入沉眠。
深夜，一声模糊的惊叫和身体的轻微抖动把曾果惊醒了。他慢慢拿起手机，屏幕的光亮显示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借着手机的光，曾果看清了余博文的脸——他还在睡觉，但眉头紧锁，表情不安。曾果关上手机，抱紧对方，用一只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他真的好奇对方做了什么噩梦，决定等明天睡醒了再问。
在曾果的安抚下，余博文很快再次陷入沉眠。曾果为他盖好被子，继续抱着他。还没完全清醒的曾果感到困意袭来，没过一会儿就又睡着了。
第二天九点多，曾果先醒了。他轻手轻脚地抽出被对方枕着的手臂，拿起手机把亮度和音量都调到最低，刷起了视频。过了十多分钟，他感觉到余博文突然紧紧抱住了他。“把你吵醒了？”曾果轻声问。
余博文迷迷糊糊地回了一句没有。曾果看得出他还没睡醒，便关上了手机，转过身面对面抱着对方。“我们继续睡一会儿吧。”曾果提议。在彼此温暖的怀抱中，不太清醒的余博文再次睡着。曾果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就这样想着想着，他也睡着了。
两个人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曾果按下窗帘开关，窗帘缓缓打开，阳光涌进来，让两个人都眯起了眼睛。光亮驱散了房间里的黑暗，也带来了新的一天。
余博文率先开口：“我们买两个试纸测测吧，让你放心。”曾果做了一个OK的手势，抱了抱对方。余博文打开手机，点开外卖软件挑选试纸。
曾果这时想起昨晚的事，好奇地问：“你昨天晚上做噩梦了？凌晨的时候你啊了一声，身体还在抖。”
余博文尴尬地挠挠头发：“是做了一个噩梦。”曾果觉得他这模样真的很好玩，笑着问道：“是因为我们昨天晚上做了那个吗？”余博文点了点头。
曾果在床上抱着余博文笑个不停，眼泪都快出来了。余博文看着他，也不自觉地笑了。曾果笑到肚子痛才停下来，问：“三百块先生，你到底做了一个怎样的噩梦？”
余博文回想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昨天晚上我梦到，我们做的时候，警察破门而入把我们抓了。”曾果听了对方的回答，笑着捶打对方的腹肌，这次真的把眼泪笑了出来。他把眼泪擦在对方身上，说：“你也太好玩了吧，三百块先生。”
余博文也被对方逗笑了，很不好意思地解释：“毕竟是第一次，而且是破戒了，所以可能做了这么一个梦。”曾果盯着对方不再笑了，他真的觉得余博文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太可爱了。
门铃响了，外卖到了。余博文穿上衣服说：“我去拿。”拿到后，两个人拆开包装，曾果拿起一次性扎针，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加速了。他在食指上面犹犹豫豫几分钟都没扎下去——他是真的怕这个。而这时余博文已经搞好了自己的部分。
余博文看着对方犹豫怕扎针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曾果最终决定让对方帮自己扎。“三百块先生可以帮我扎一下吗？我每次自己一个人都要犹豫好久才能下定决心扎下去，我是真的怕这个。”曾果看着余博文说。
余博文笑着过去帮曾果扎针。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那认真的模样让曾果觉得好帅。当针扎下去，挤血的时候，曾果才回过神来。微微的痛觉在他的指尖闪过，余博文温柔地做好了一切，最后把创可贴轻轻地贴在曾果的指头上。
当余博文抬头与曾果对视，曾果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喜欢。这一刻，他确定了对方也是喜欢他的。余博文有些尴尬地转过头去。
桌子上摆着两个人的试纸，曾果的试纸上液体混合着血液不断爬升，直到四个格子缓缓都出现一条杠。就像他们两个爬升的心，直到那名为爱意的鲜红条杠出现。
两个人看着结果都没有问题，相视一笑。余博文看着曾果说：“我请你吃个午饭吧，你想吃什么，真果粒先生？”曾果没有客气：“我们去吃费大厨吧。”
两个人收拾好东西，打车去了览秀城。今天人不多，不用排队。进去后，余博文就把菜单给了曾果让他点菜。曾果点了一道招牌辣椒炒肉和一道口味鸡爪——这是他在费大厨最喜欢的两道菜。
曾果笑着说：“最后一道素菜就交给你了，三百块先生。”余博文接过曾果递来的菜单，点了一个干锅手撕包菜。曾果觉得还少了一个汤，于是又加了一个海带苗肉丸汤。
点完菜，曾果问：“你大学学什么专业的？”余博文回答：“计算机。你呢？”曾果用热水烫着碗说：“汉语言文学。”
“你不住学校住自己家吗？”余博文问。曾果点了点头，顺手拿起余博文的碗也烫了烫。虽然费大厨的碗筷已经高温消毒过了，曾果还是喜欢在外面吃饭的时候烫碗筷。
曾果问对方：“你住学校吗？在哪个宿舍？”
余博文接过温热的碗说：“我住学校宿舍，在东升公寓。明年应该要搬到桃花公寓，你知道在哪吗？”曾果点了点头：“我知道在哪里。”
菜都上齐了，曾果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发到了四剑客群里。只有曾克林回了一个想吃的表情包，其他两个人在学校上课不能玩手机。
两个人吃到一半，曾果看见对方没怎么吃肉，就给对方碗里夹了一筷子辣椒炒肉和一个鸡爪，笑着说：“多吃点肉，别老是吃素。”余博文看着对方，笑着点了点头。
两个人吃到最后还是剩了很多菜，曾果叫来服务员打包，并说：“这顿饭我请你吧，你下次请我吃饭好了。”余博文想了想，说了一声好。
吃完饭，两个人坐了一会儿，曾果就把对方送去地铁站。隔着闸口，曾果笑着对对方说：“下次见，三百块先生。下次记得请我吃饭。”余博文笑着比了一个OK的手势。看着对方下了电梯，曾果突然有点舍不得他走。
曾果准备走回家再睡一会儿，昨天晚上没睡好。余博文上了地铁，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失落，似乎是因为对方的离开。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
曾果回到家后，不知道为什么睡不着了。回想着昨天晚上，他确定对方也是喜欢自己的，可为什么不和自己处对象呢？难道真的是因为太快了？他并不相信一见钟情，可觉得对方真的很特殊，好像见第一面就喜欢上对方了。曾果在床上用力夹着他的抱枕，越想越想不明白。在混乱的思绪下，疲惫的身体很快就睡着了。
此时在学校的余博文也在想对方，他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心思，索性就不想了。他摒弃杂念，在宿舍专心学习起来。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书桌上，也照在那个已经显示出结果的试纸上——四条红线，清晰而明确，如同某些正在变得清晰的情感。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