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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致命后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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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顶”俱乐部坐落于北京最寸土寸金的地段,顶层设计,360度环绕落地窗将帝都的璀璨夜景尽收眼底。此处私密性极佳,会员制,非邀勿入。
谢闫赫的座驾无声滑入门廊,训练有素的门童躬身拉开车门。他下车,整理了一下并无褶皱的西装外套,面色冷峻,步伐沉稳地走入大厅,仿佛不是来赴一场屈辱的“鸿门宴”,而是来巡视自己的领地。
早有侍者静立等候,无需多问,便恭敬地引他走向一部需要专属密钥才能启动的电梯,直达顶层。
电梯门无声滑开。
顶层是一个极其开阔的空间,设计风格是现代极简与东方禅意的结合,空旷而静谧。没有其他客人,只有远处落地窗前,傅安独自一人坐在一张宽大的沙发上,背对着电梯方向,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他手边放着一瓶开启的罗曼尼康帝,两只水晶杯。悠扬的爵士乐低回婉转。
听到脚步声,傅安并未立刻回头,只是晃动着杯中的酒液,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传来:“比我想象的来得快,谢总。看来那个港口项目,比那份专利更让你心疼。”
谢闫赫在他身后三米处站定,声音平静无波:“傅总煞费苦心布了这个局,我不来,岂不是辜负了你的表演?”
傅安这才缓缓转过身。
他依旧穿着那身休闲西装,领口微敞,桃花眼在昏暗的光线下流光溢彩,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玩味,上下打量着谢闫赫,仿佛在评估一件刚刚到手的珍贵猎物。
“表演?”傅安轻笑出声,他站起身,拿起另一只酒杯,朝谢闫赫走来,“不,这是商业。只是我的手段,恰好比你的更有效一点。”
他在谢闫赫面前站定,将酒杯递过去。
谢闫赫没有接。
傅安也不介意,自己抿了一口,目光始终锁在谢闫赫脸上:“现在,我们可以重新谈谈了吗?在没有拍卖槌干扰的情况下。”
“谈什么?”谢闫赫冷眼看他,“谈你如何用下作手段抢走我的项目?还是谈你如何得意洋洋地在这里向我炫耀?”
“下作?”傅安挑眉,向前逼近一步,两人距离瞬间缩短,空气变得稀薄起来,“商场如战场,谢闫赫,你第一天出来玩吗?兵不厌诈的道理,需要我教你?”
他目光落在谢闫赫紧抿的唇上,声音压低,带着蛊惑:“我更喜欢称之为……策略。而事实证明,我的策略比你更胜一筹。”
“所以?”谢闫赫毫不退缩地迎视着他的目光,两人之间的张力几乎凝成实质。
“所以,”傅安的笑容加深,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我现在手里不仅有谢氏娱乐的股份,掐着你科技公司的供应链,还拿走了你物流板块的核心项目。谢闫赫,你已经被我逼到墙角了。”
他伸出手,指尖几乎要触碰到谢闫赫的下颌,动作轻佻而充满占有欲。
“现在,乖乖认输,答应我之前的条件。陪我一段时间,我可以考虑把港口项目……分一杯羹给你。或者,你可以继续硬撑,看着谢家的股价明天一泻千里。”
这是最后的通牒,也是极致的羞辱。
谢闫赫看着近在咫尺的傅安,看着他眼中志在必得的狂妄,突然笑了。
那笑容极冷,也极艳,像冰原上骤然绽放的罂粟,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美感。
“傅安,”他缓缓开口,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字字清晰,“你是不是觉得,你已经吃定我了?”
傅安眼神微动。
谢闫赫猛地出手,不是推开他,而是快如闪电地一把攥住了傅安那只试图碰触他的手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傅安微微蹙眉。
“你以为截胡一个项目,就能让我谢闫赫跪地求饶?”谢闫赫逼近一步,反客为主,眼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你知不知道,为了应对你这种疯狗,我早就准备了后手?”
傅安试图挣脱,却发现谢闫赫的力气大得惊人,那常年练习跆拳道的力量此刻显露无疑。
“哦?后手?”傅安虽被制住,气势却不减,反而更添兴味,“说来听听?让我看看你还能怎么挣扎。”
“挣扎?”谢闫赫冷笑,“你傅氏集团在澳门的赌场生意,最近是不是异常‘顺利’?你名下那几只对冲基金,收益率是不是高得有点不合常理?”
傅安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谢闫赫继续道,声音如同淬毒的冰刃:“我不过是用了一点小手段,给你制造了点‘虚假繁荣’,让你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可以高枕无忧地来对付我。你猜,如果我现在把证据抛出去,你澳门赌场的牌照还能保得住吗?你那几只基金,会不会瞬间爆仓?”
傅安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试图从谢闫赫眼中找出虚张声势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冰冷的笃定。
谢闫赫猛地甩开他的手腕,如同甩开什么脏东西。
“想玩垮我?傅安,我们可以试试谁先死。”谢闫赫整理了一下袖口,姿态重新变得优雅而倨傲,“看看是你先吞下谢氏,还是我先把你傅家最赚钱的几条腿打断!”
他拿起桌上那杯傅安倒好的酒,手腕一倾,殷红的酒液尽数泼洒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
“你的酒,太脏,我喝不下。”
说完,他转身就走,背影决绝而挺拔,没有一丝犹豫。
傅安站在原地,手腕上还残留着被谢闫赫攥紧的痛感和温度。他看着地上泼洒的酒液,又看向谢闫赫消失在电梯口的背影,脸上最初的错愕和惊怒慢慢褪去。
一种极其复杂的神色浮现出来——有被反将一军的恼怒,有对谢闫赫竟然藏了如此致命后手的震惊,但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和灼热的光芒,几乎要从那双桃花眼里溢出来。
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在空旷的顶层回荡。
“太棒了……谢闫赫,你真是太棒了……”他喃喃自语,舔了舔嘴唇,仿佛品尝到了最刺激的美味。
原来不是温顺的猎物,而是藏着利爪和毒牙的豹子。
这场游戏,果然比他想象得还要有趣一千倍。
他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声音恢复了慵懒,却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计划有变。暂时停止对谢氏的所有动作……对,全部停止。”
“我要好好想想,该怎么驯服这头……漂亮的野兽。”
电话挂断,傅安再次望向窗外谢闫赫离开的方向,眼神幽深如夜。
较量,才刚刚进入真正精彩的阶段。而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