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一声低沉的嗡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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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则的电脑和公司服务器有高级加密。”顾琛晃着酒杯走过来，看着屏幕上滚动的代码。
物理入侵风险太高，也不符合我们的身份。”谢知遥否定得很快，“从外部攻破。他们为了融资，肯定向多家投资机构开放了部分后台数据端口，虽然经过脱敏，但留了访问日志和缓存痕迹。我可以写个脚本，伪装成尽职调查的流量，抓取他们数据接口的元信息和响应模式，反向构造请求，尝试拖库……”
他说着一些顾琛不太完全明白的技术术语，但核心意思很清楚：他能黑进去，而且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顾琛挑眉：“需要多久？”
“顺利的话，天亮之前。”谢知遥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同时，你那边需要开始接触萧则科技A轮的投资人，尤其是那几个跟萧则关系已经开始出现裂痕的。”
“明白。”顾琛放下酒杯，拿出手机，“‘星火创投’的李总，上次打高尔夫时，他就暗示过对萧则烧钱速度的不满。‘经纬中国’的王董，他的LP（有限合伙人）最近在施加压力，要求提前见到回报。我可以先从他们那里吹风，暗示萧则科技的数据可能有问题，深蓝资本的尽调可能会非常严格……恐惧是最好的催化剂。”
他走到窗边，开始拨打电话，脸上重新挂起了那种完美无缺的、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声音变得低沉而富有磁性：“李总？是我，顾琛。没打扰您休息吧？有个小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关于萧则科技那边……”
谢知遥则完全沉浸在了代码的世界里，外接屏幕上绿色的字符瀑布般流泻，映着他毫无表情的侧脸和金丝眼镜的冷光。
时间在寂静中飞速流逝。
窗外，城市的灯火逐渐稀疏，天际线泛起一丝微弱的灰白。
顾琛结束了第四通电话，声音略显沙哑，却带着一丝满意的疲惫。他走回书房，看到谢知遥正对着屏幕上一份刚刚解密出来的庞大数据文件，眼神锐利如鹰隼。
“找到了。”谢知遥的声音带着通宵后的干涩，却异常清晰，“用户数据灌水比例超过65%，其中三成是直接购买的僵尸账号。现金贷数据来源涉及多次转卖，严重违规。还有……他们核心算法的测试错误率，隐藏了一份真实报告，高达34%，远高于对外宣称的5%。”
顾琛凑过去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和图表，嘴角的冷笑加深：“足够了。这些足够让深蓝资本掉头就走，让现在的投资人发律师函了。”
他直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我这边也铺垫得差不多了。李总已经表示会密切关注深蓝的尽调进展，王董则暗示，如果有确凿证据，他们不排除联合其他投资人要求萧则提前回购股份。”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影。新的一天开始了。
顾琛和谢知遥站在晨曦微光中，看着彼此一夜未眠、略显疲惫却眼神锐利的脸。
庞大的金融绞杀机器，已经悄然启动，齿轮缓缓咬合，发出了第一声低沉的嗡鸣。
“第一步，”顾琛拿起手机，调出了萧则的号码，脸上露出一个冰冷而残忍的微笑，“该给他打个电话了。毕竟——是好‘兄弟’嘛。”
谢知遥推了推眼镜，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顾琛按下拨号键。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传来萧则带着浓浓睡意和不耐烦的声音：“喂？谁啊……顾琛？这么早什么事？”背景里还有女人的嘟囔声。
顾琛的声音瞬间切换成热情又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急切和担忧：“萧则，不好意思吵醒你，出事了。我刚听到一个消息，深蓝资本那边对你的数据模型好像有些疑问，他们的尽调团队明天就要进场，据说带了顶级的 forensic accounting（法务会计）专家！你赶紧准备一下，千万别出纰漏啊！”
电话那头的萧则瞬间清醒了，声音拔高，透出明显的慌乱：“什么？！怎么可能？他们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哪个王八蛋在背后搞我？！”
顾琛对着话筒，语气无比真诚：“我也不知道啊兄弟！就是偶然听圈里朋友提了一嘴，赶紧告诉你！你可一定要稳住，赶紧把可能有问题的地方都处理干净！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
“TM的……我知道了！谢了兄弟！回头请你吃饭！”萧则的声音慌慌张张，夹杂着窸窸窣窣穿衣服和催促女人的声音，随即挂断了电话。
顾琛放下手机，脸上的担忧瞬间消失无踪，只剩下冰冷的嘲讽。
“他现在一定像热锅上的蚂蚁，开始手忙脚乱地‘处理’证据了。”顾琛轻声道，“越是慌乱，留下的破绽……就越多。”
谢知遥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落回屏幕上的数据：“正好。我的脚本，可以捕捉到他所有‘处理’痕迹的指令日志。这将成为他意图欺诈的直接证据。”
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猎人看着猎物一步步踏入陷阱的冷静和残酷。
复仇的棋局，已经布下。而毫不知情的萧则，正按照他们设计的剧本，走向万劫不复的第一步。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一声低沉的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