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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楔子·夜宴羞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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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溢彩的宴会厅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水晶吊灯将金色的光芒碎落在昂贵的香槟塔上,折射出整个上流社会的浮华与喧嚣。鹿晚穿着一身并不算起眼的淡紫色小礼裙,安静地站在略显偏僻的廊柱旁,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会场中央那个众星捧月的男人——夜霆琛。
夜氏集团如今的掌舵人,也是她偷偷喜欢了整整三年的人。今晚的夜氏周年庆,她本是没资格来的,是白依依,她最好的闺蜜,千方百计为她弄来了邀请函,说一定要让她见见世面,或许……还能有机会靠近他。
想到白依依的鼓励,鹿晚深吸一口气,指尖微微颤抖地拿起一杯侍者托盘中的橙汁,轻轻抿了一口,试图压下心中的紧张和那份隐秘的期待。果汁冰凉,划过喉咙,却带来一丝奇异的涩味,但她并未多想,只当是太过紧张的缘故。
然而,几分钟后,那点异样感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迅速扩大。一股莫名的燥热从胃里升起,飞快地窜向四肢百骸,她的脑袋开始发沉,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周遭的谈笑声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玻璃,变得遥远而不真切。
“晚晚,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红,是不是不舒服?”白依依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语气充满了关切,恰到好处地扶住了她微微摇晃的身体。
鹿晚想开口,却发现喉咙干涩,发出的声音细若蚊蝇:“依依……我……我头好晕……”
“肯定是这里太闷了,我扶你上去休息一下好了,我刚好在楼上开了个房间让你补妆的。”白依依的声音温柔又体贴,几乎是半抱着将她带离了喧嚣的宴会厅。
鹿晚浑身无力,所有的重量都倚靠在了白依依身上,意识在滚烫的浪潮里浮沉。她只觉得电梯上升的失重感让她更加难受,走廊的地毯柔软得让她脚步虚浮。她依稀感觉自己被扶进了一个房间,房门咔哒一声轻响,世界便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她自己粗重而滚烫的呼吸。
总统套房的奢华此刻在她眼里只剩下模糊的重影。她瘫软在极致柔软的大床上,身体里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又热又痒,难耐地扭动着,昂贵的丝绸床单被她揪得一团糟。理智在彻底崩断的边缘徘徊,只剩下本能的难受与无助的呜咽。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片混沌的灼热中,一具带着清凉气息的男性躯体靠近。像沙漠中濒死的旅人遇到了甘泉,她遵循着本能,无意识地贴近那片凉爽,寻求着片刻的舒缓……陌生的、带着淡淡雪松气息的拥抱,霸道而强势,暂时驱散了她体内的燥热,却也带来了更深沉的迷失。
……
翌日清晨。
刺目的阳光透过厚重窗帘的缝隙,精准地打在鹿晚的眼皮上。
她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剧烈的头痛和全身像是被拆散重组般的酸软瞬间袭来,尤其是某处难以启齿的隐秘疼痛,让她瞬间彻底清醒!
陌生的房间,极致奢华却冰冷陌生。身下是凌乱不堪的床单,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暧昧又令人不安的气息。
以及……身边均匀而沉稳的呼吸声!
鹿晚猛地弹坐起来,心脏骤停,血液仿佛瞬间逆流,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她惊恐万分地侧头看向身旁——一张俊美得如同雕琢般的侧脸映入眼帘,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即便是睡着,也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峻气场。
夜霆琛?!
怎么会是他?!
恐慌如同无数冰冷的细针,密密麻麻地刺入她的心脏,瞬间将她淹没。昨晚那些零碎、羞耻、混乱的画面疯狂地冲进脑海——中药后的无力,陌生的房间,滚烫的触碰,激烈的纠缠……每一个片段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她的神经上!
她怎么会和夜霆琛……发生了这种关系?!
就在她大脑一片空白,被无边的恐惧和羞耻攫住,不知所措之时——
“砰!!”
套房的门被毫无征兆地猛地推开!力道之大,让厚重的实木门板狠狠砸在墙壁上,发出沉闷又令人心惊肉跳的巨响。
刺目的光线汹涌而入,瞬间将房间里的一切照得无所遁形,也照亮了门口那群不速之客。
为首的男人,正是刚刚还躺在她身边的夜霆琛。他已穿戴整齐,墨色的高定西装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衬得他身姿挺拔,气场强大,只是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寒霜,深邃的眼眸里先是闪过一丝刚被惊醒的愠怒,随即在看清房内状况后,迅速被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种被触犯领地的滔天怒意所取代。
他的身后,跟着几位衣着讲究、面色铁青、不怒自威的夜家长辈,他们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房间,最后定格在床上的鹿晚身上,充满了审视、鄙夷和毫不掩饰的厌恶。
而站在夜霆琛身侧,用手紧紧掩着嘴,一双美眸瞪得极大,一副受到极大惊吓、摇摇欲坠模样的,正是她最好的闺蜜——白依依。
“天、天啊!!”白依依的惊呼声尖锐地划破了房间内死寂到令人窒息的空气,她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污秽不堪、颠覆她认知的画面,手指颤抖地指向那凌乱的大床,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比的“痛心”,“那、那是什么……晚晚,你……你和霆琛哥……你们……这、这床单上……”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瞬间聚焦于白色床单上那抹突兀的、刺眼的、仿佛象征着某种“铁证”的暗红色痕迹上。
那痕迹,像是一记滚烫而屈辱的烙印,狠狠地烫在了鹿晚的眼里,也深深地烙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认知里。
夜家长辈们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看向鹿晚的眼神不再是鄙夷,更像是看着一件急于甩脱的垃圾。
鹿晚的脸血色尽失,比身下雪白的床单还要苍白透明。她下意识地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赤裸的身体,浑身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她张了张嘴,干涩的喉咙像是被粗糙的砂纸磨过,想要解释,想要尖叫,想说她是被设计的,想说她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证据“确凿”,现场“抓奸”,她最好的闺蜜“亲眼目睹”,她倾慕的男人眼中尽是厌恶。所有的语言在此刻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她就像是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囚徒,任何辩解都只会引来更多的嘲讽和唾弃。
夜霆琛的目光从床单上那抹刺目的红缓缓移开,最终落在她惨白如纸、写满了惊慌与绝望的脸上。那眼神,冰冷、锐利,像是在看一件极其肮脏的东西,充满了被算计、被玷污的暴怒,以及……毫不掩饰的、深入骨髓的厌恶。
他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字音清晰冰冷,不带一丝温度,却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鹿晚的心口,瞬间将她的灵魂都冻结、撕裂:
“恶心。”
这两个字,轻而易举地彻底击溃了鹿晚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百口莫辩。
绝望如同最深最冷的冰海海水,灭顶而来,将她彻底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