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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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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安见南梵吃的差不多了，把钱放在桌上正欲离开，店小二突然兴冲冲地跑过来：“客官，蒂特兰先生指名要给你们桌免单呢！”南梵惊道：“有这好事？”李长安心知没有这么简单，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皱了皱眉：“条件是？”
店小二笑得谄媚：“蒂特兰先生希望与这位客官单独聊聊。”
南梵愣了下：“我？”
来芷嫣林的人十有八九都是求一个艳美的伴侣……
李长安刚要阻止：“我们不是来……”南梵却打断了他的话：“好啊。”
好啊。
好啊……
也是，南梵的样貌绝对称得上俊朗，在这样一个来者几乎都目的不纯的地方，有人看上他也很正常。况且自己是为寻师父记忆灵而来，但南梵不是啊，人家自始至终也没有说过要帮他之类的话吧，只是因为失忆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自己，所以暂且跟着而已，如果他希望找个伴侣，在这里安稳地过活一生，也不奇怪。
李长安退后一步：“那我就先走了，我还有事。”
南梵抓住他的手：“小长安，我现在不会任何法术哦。如果半个时辰以后我还没有出现，你能来找我吗？”
他在利用他的恻隐之心。
这任谁都心知肚明。
可偏偏李长安就是那传说中的小善神，他回头看着南梵，试图找出在那云淡风轻的眼神下埋藏着的更深层次的东西。
半晌，他“嗯”了一声，甩开了南梵的手。
店小二引着南梵走过长长的连廊，来到一个巨大的玻璃房前。
房子里站着那婀娜多姿的美人，金色的长发被半扎起来，碎发慵懒地披在肩头。
听见响声，蒂特兰转过身，妩媚地一笑。在耀眼的灯光下，南梵终于看清了他。蒂特兰身上的布料少的可怜，那精美的绸缎堪堪能遮住一些隐私部位，大片白皙的肌肤就这么裸/露着。
摆明了讲，就是在引/诱。
领到地方店小二就知趣地退下了，独留二人对立在玻璃房内。
“初次见面，小仙蒂特兰。”美人跺着步子，慢慢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南梵笑着迎上去：“南梵。”
蒂特兰的手指滑过南梵结实的胸膛：“你是魔物。”
南梵轻笑了声，按住那纤纤玉指，但并不躲闪：“是。怎么，后悔叫我来了？”
蒂特兰摸上南梵的脸：“怎么会，能和大名鼎鼎的魔尊睡上一次，小仙倍感荣幸啊……”突然间，那纤纤玉指化为尖刺，猛地朝南梵的脖颈处扎去！
南梵骤然转身，堪堪躲过那一刺，但脖子仍然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鲜血流淌，染红了衣领。
南梵抹了一把血，凑上去舔了一下：“既然要装，就好好做个柔弱的美人啊，动这么大气可不好。”
蒂特兰收了爪子：“你说的对，这种事情不是我擅长的，那么……”话音刚落，黑夜里冲出一道影子，南梵侧身滚到房间门口，肩膀上又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电闪雷鸣间，他看清了来人手里拿着的一把鱼骨短刀。
似乎是很疑惑为什么对方不用法术反击，蒂特兰对男人耳语了几句。随后露出了一个艳美却又让人感觉毛骨悚然的笑容。
“你……不会用法术了？哈哈哈哈哈哈……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好啊，今天就让我们替天行道，杀了你这个无恶不作的魔物！”
蒂特兰和男人一左一右夹击，南梵已无处可逃。
千钧一发之际，青冥剑挡在南梵身前，金属间猛烈的碰撞，发出“铛”的一声巨响，震得人呲牙咧嘴。
南梵睁眼，比自己矮了一头的小小身影就这么护在自己身前。
李长安收回青冥剑，握在手中，抬头瞪向蒂特兰：“你刚刚说要杀谁？”
男人刚要出手便被蒂特兰拦了下来：“行了特伐克，别欺负小朋友。”
特伐克竟真的停止了攻击，面带阴色地盯着蒂特兰。
李长安不明所以，紧握着剑，警惕得看着那两个人。
蒂特兰邪媚地笑说：“小兄弟，我和特伐克是好心提醒你，你护着的那个人，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大魔物。”
李长安和南梵俱是一愣。
这就说出来了？早知道刚刚就不装了，白挨那么多下。
南梵悄悄盯着李长安的背影，他应该……会离我而去吧。
就像千百年前，那个人一样。
虽然习惯了被抛弃，不安感还是渐渐浮现，蔓延至全身。
洁白的衣袖上浸满了鲜红的血液，与时间一同流淌。
滴答，滴答。
李长安突然开口：“我一开始就知道。”
这回轮到两个男人发愣了。
“师父从小便教于我，无论是仙族、凡人还是魔族，都有善恶之分。不可因其为魔族而乱诛，也不可因其为仙族而盲从。我有一位好友，其母也为魔族，但其性格淡泊，超然物外，比我见过的任何仙族都要安恬。魔族又不全为只知杀戮之徒，阁下的想法才是太过陕隘了。”他顺势攥住南梵的手腕，“两位若是没有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一步了。”说罢，也不待他们回答，拽着南梵便大踏步离开了。
蒂特兰啧啧称奇：“真是个奇特的小美人，只是我们到底没能揭露他是魔尊，法术尽失什么的也是作秀吧……”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锢住双腕抵到玻璃上了。
蒂特兰对上特伐克的眼神，噗地一笑：“这醋也吃？”
“他好看，我好看？”特伐克不饶他，大腿又用力顶了一下。
蒂特兰吃痛，又笑了下：“当然你好看。我错了，回去再罚，这儿全透明的，影响不好，嗯？”特伐克往他白皙的脖顿上咬了一口，泄愤似的。
后者低声骂了句“疯狗”，仰头又回赠了个吻。
一直到走出树林，李长安才撒开了南梵的手腕。
南梵垂眸看着他的背影，手腕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暖暖的。
李长安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才转过身来，盯着他的双眸：“受伤了没？”
在他出声前，南梵想了很多，也许会是质问他“魔尊”的事情，也许会是气他明知道有危险还拉自己下水，但那人轻飘飘的一句“受伤了没”好像一把比刚刚那柄鱼骨短刀更加锋利的匕首，在自己心脏上划下了不轻不重的一点痕迹。
不至于流血，但可能会留疤。
“好像是有一点。”南梵转过身来，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后背袒露在李长安面前。
李长安抬手，慢慢地疗愈那些伤口：“不怕我在背后给你一剑么？”
南梵乐了：“不是才发表了那么一些善恶有别的长篇大论吗？要杀刚刚你就不会救我，再说了，现在杀我你师父知道了一定会罚你的。”
“我师父已经仙逝了……”李长安顿了一下，“在那场仙魔大战中。”
南梵感受到背上的手有些颤抖，一时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突然他转过身，如变戏法一样从兜里掏出块桂花糕，塞进李长安嘴里。
“吃吧，干净的。”
南梵隐隐约约记得有谁跟他说过吃甜的会让人心情愉悦来着。
李长安嚼着桂花糕，没由来地有点想哭。
苦涩的，甜蜜的，交织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