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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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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悄悄心动
后半夜的月光比睡前更亮些，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银带。子榆翻了个身，怀里的单词本早就滑到了床尾，意识却异常清醒——大概是睡前和阳轩争床位的劲儿还没散，又或许是心里总惦记着早上要给那个小女孩打电话，辗转了好一会儿都没睡着。
他侧过身朝上铺看，借着月光能模糊看见阳轩的轮廓：被子被踢得只剩一角搭在腰上，脑袋歪着靠在枕头上，嘴角还微微翘着，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好事。白天打球时沾在发梢的汗味早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洗发水清香，和他自己用的是同一个牌子，是阳轩妈妈上次一起买的。
子榆盯着他的发旋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想起下午合奏《卡农》时，阳轩弹到高潮部分手指不小心滑了个音，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桃子，还嘴硬说是琴键沾了灰。又想起刚才在球场投篮，阳轩为了抢篮板差点摔一跤，还是自己伸手拉了他一把，当时触到他胳膊上温热的汗湿感，现在好像还留在指尖。
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小兔子，跳得越来越快。子榆悄悄坐起身，踮着脚踩在地板上，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他仰着头看上铺的阳轩，月光刚好落在对方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浅浅的阴影，长而密，像两把小扇子。
“睡得真沉。”子榆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伸手轻轻拽了拽阳轩垂在床边的衣角，对方没反应，只是咂了咂嘴，翻了个身面朝外侧，离床边更近了些。
这个姿势让子榆的心跳更快了。他犹豫了几秒，还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撑着梯子最下面的横杆，踮起脚尖往上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阳轩的脸颊，能清晰地闻到他呼吸里带着的牛奶味——是睡前两人一起热着喝的那杯。
子榆闭了闭眼，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飞快地在阳轩的脸颊上啄了一下。那触感软软的、暖暖的，像碰了一下刚出炉的小面包，他瞬间红了耳根，连呼吸都屏住了。
阳轩还是没醒，只是皱了皱眉，含糊地咕哝了一句“物理题……不难”，又沉沉睡了过去。
子榆吓得心脏差点跳出来，连忙缩回手，踮着脚往后退了两步，后背都惊出了一层薄汗。他不敢再多待，转身就往自己的下铺跑，钻进被子里时还因为太急，差点把枕头撞掉。
他蒙在被子里，手捂着发烫的脸，耳朵里全是自己“咚咚”的心跳声。刚才那一下轻得像羽毛拂过，可他却觉得脸颊上还残留着阳轩的温度，连呼吸都带着点甜意。
“疯了吧……”子榆埋在枕头里小声骂自己，可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往上扬。他偷偷掀开被子一角，朝上铺看了一眼，阳轩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睡得安稳极了。
子榆松了口气，又有点莫名的失落——这家伙睡得也太死了，居然一点都没察觉。他重新躺好，把被子拉到下巴，闭上眼睛，可脑海里全是刚才那个轻轻的触碰，翻来覆去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带着一丝窃喜和紧张，慢慢沉入了梦乡。
上铺的阳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在梦里咂了咂嘴，往被子里缩了缩，嘴角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不知道是不是梦见自己赢了明天的床位之争，还是别的什么甜滋滋的事。
月光依旧静静地洒在卧室里，上下铺的呼吸声渐渐变得一致，只有枕头底下那本翻开的物理错题集，还停留在下午那道被反复演算的电磁感应题上，像是在默默守护着深夜里这份悄悄萌发的、甜得发颤的小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