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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   J大的校园很大,绿树成荫,道路纵横交错。应昔雾办完大部分手续,正有些恍惚地按照指示牌寻找自己宿舍楼的方向时,一个熟悉得让他心脏骤停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轻快和直接,从他侧后方响起:“嘿!前面那个同学!等一下!”
      应昔雾猛地顿住脚步,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间涌向了心脏,又迅速褪去,留下一种冰冷的麻意。他几乎不敢呼吸,慢慢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童迟就站在几步开外,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身上跳跃。他好像比高中时更成熟了一点,头发染成了更浅的栗色,穿着时尚的印花T恤和破洞牛仔裤,脸上挂着灿烂又略带惊艳的笑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应昔雾。
      他的目光直白而热烈,像扫描仪一样上下打量着应昔雾,最终定格在他脸上,眼睛里闪烁着那种应昔雾无比熟悉的、对极致美貌的纯粹欣赏和浓厚兴趣。
      “我的天……”童迟惊叹出声,几步就走了过来,笑容扩大,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你是新生吗?哪个学院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他的语气、他的眼神、他毫不掩饰的惊艳,都和高中那次在公告栏前的初遇,一模一样。
      甚至……更浓烈一些。因为眼前的应昔雾,确实比高中时更加出众。
      应昔雾的心脏疯狂地跳动着,几乎要撞出胸腔。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童迟看他的眼神,是彻头彻尾的看一个陌生人的眼神,带着发现新大陆般的新奇和兴奋。
      他……完全不记得自己了。
      这个认知像一根细小的针,精准地刺入应昔雾的心脏最深处,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两年来的念念不忘,拼尽全力的追赶,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可笑和一厢情愿。
      童迟显然并没有注意到应昔雾瞬间苍白的脸色和复杂的眼神,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眼前这张过分漂亮的脸吸引了。他像是遵循着某种本能,非常自然、甚至带着点迫不及待地,说出了那句应昔雾在脑海里预演过无数次的话:
      “你好漂亮,我喜欢你,”童迟的笑容灿烂夺目,带着他特有的天真和直接,“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这句话,如同魔咒。
      一瞬间,高中时那句温柔的“不可以”带来的无尽后悔,寒邱尽那绝望又偏执的眼神,这两年所有的艰辛和挣扎……所有的画面在应昔雾脑海里轰然炸开。
      他不能再犹豫了。
      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矜持、自尊、希望自己“不一样”的可笑念头……在可能再次失去这个人的风险面前,一文不值。
      几乎是在童迟话音落下的下一秒,没有任何迟疑,应昔雾听到了自己清晰而迅速的回答,声音甚至因为过度紧张和激动而微微发颤:
      “我愿意。”
      这三个字脱口而出,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和压抑了太久的渴望。
      童迟似乎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对方会答应得如此爽快迅速,随即笑得更加开心了,仿佛得到了一件心仪已久的漂亮礼物。
      “太好了!”他欢呼一声,立刻拿出手机,“加个微信!我叫童迟!你呢?” 他的微信头像是一个酷酷的卡通形象,昵称只有一个字:【迟】。
      应昔雾机械地拿出手机,扫了码,手指冰凉地发送了好友申请。他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失控。
      “应昔雾。”他低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心里带着一丝微弱的期盼,希望这个名字能唤起对方一点点的记忆。
      但童迟只是低头操作着手机,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嘴里念叨着:“应昔雾……真好听的名字,和你很配。” 语气里只有对“名字”这个符号的欣赏,没有任何熟悉的波动。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几个男生的喊声:“童迟!快点!社团招新要开始了!” “来了来了!”童迟抬头应了一声,然后对应昔雾匆匆说道,“我朋友叫我了,我先过去哈!晚点微信聊!记得等我消息!”
      他笑着对应昔雾挥了挥手,眼神明亮又纯粹,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成功的“搭讪”,然后便转身朝着朋友的方向跑去,很快融入了人群,消失不见。
      只留下应昔雾一个人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着刚刚添加成功的微信界面。
      联系人:【迟】
      他通过了…… 他答应了…… 他说了“我愿意”……
      巨大的、不真实的狂喜和一种更深沉的、冰冷的失落感交织在一起,冲击着应昔雾的四肢百骸。
      他成功了。他终于抓住了这次机会。
      可是,童迟的眼神,是看陌生人的眼神。他不记得他了。
      应昔雾缓缓低下头,看着那个“迟”字,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无论如何,他迈出了第一步。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放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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