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心生缱绻迷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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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氏集团的玻璃幕墙大厦矗立于城市核心商务区，犹如一颗切割精准的黑色钻石，在午后的阳光下折射出冷冽而耀眼的光芒。楼下车水马龙，人流如织，处处彰显着现代都市的繁华与效率。
“汤助，汤哥！这次真的只能拜托你了！”陈妙双手合十，眨着一双小鹿般湿漉漉的大眼睛，声音里带着软软的恳求，“这份策划案被陆总打回来三次了！他那个眼神……冷得能让我回去做三天噩梦！”
汤致远看着眼前泫然欲泣的小秘书，认命地叹了口气。他这位学弟老板，看似矜贵优雅，实则要求严苛到令人发指。接过那份沉甸甸的“死亡文件夹”，他深吸一口气，敲响了总裁办公室那扇厚重的胡桃木门，心里暗暗打鼓。直到里面传来一声低低的“进”，他才整理好表情推门而入。
陆谦的办公室宽敞而冷感，整面落地窗将城市天际线框成一幅动态画。黑檀木办公桌、满架的建筑专著和一幅冷色调的抽象画，无一不彰显着主人冷硬挑剔的品味。空气中弥漫着雪松与皮革交织的淡香。
此刻，陆谦正慵懒地靠在办公椅宽大舒适的真皮椅背里。午后的阳光透过洁净的落地窗，为他周身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
他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深灰色意大利高定西装，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宽阔平直的肩膀和紧实挺拔的轮廓。衬衫纽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系着一条深蓝色暗纹领带，领带夹上镶嵌着一颗小小的黑玛瑙，低调而奢华。手腕处佩戴着一块简约的黑色金属表带腕表，冷冽的哑光表面偶尔掠过一丝锐利光芒，与他整个人冷淡疏离的气场相得益彰。
他指间正把玩着一枚精致的、泛着哑光质感的纽扣——那是昨天从夏予铭衬衫上意外收获的“战利品”。那枚小小的纽扣在他冷白匀称的指间翻转摩挲，带着一种与他周身冷硬气质截然不同的、难以言喻的缱绻意味。
那双深邃的眼睛微垂着，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真实情绪。他的思绪，显然还停留在昨晚那个令人回味无穷的瞬间。少年那双迷离又泛着水光的眼睛，染上绯红的脸颊和耳尖，生涩却热情而诚实的回应，微微颤抖的睫毛，以及那细若蚊蚋的呢喃……那个少年，真的接纳了自己。想到这里，陆谦的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弧度，那极淡的笑意如同冰封湖面上乍现的一道涟漪，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柔和了许多。
“陆总？”汤致远将文件放在桌上，试探性地又叫了一声，心里暗暗称奇。他跟了陆谦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老板在办公时绝对的专注和高效，从未见过他在办公室这样明显走神的模样，更别说脸上还带着这么……温柔的表情？这简直比看到彗星扫地球还稀奇。
陆谦这才像是从某个甜蜜而私密的梦境中被唤醒，他抬起眼，眼底还有未能及时敛去的柔和，随即迅速恢复了平时的清明锐利。他接过文件，快速浏览了策划案。出乎汤致远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像前三次那样提出尖锐而一针见血的问题，只是用那支黑色的签字笔在尾页爽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就在汤致远如释重负地拿起文件准备退出去时，陆谦突然开口，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却让汤致远的脚步瞬间定在原地：“致远，我记得……你弟弟今年也是大一？”
汤致远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老板会突然关心起他的家事，连忙转过身道：“是的，陆总，在C大读计算机科学。刚入学没多久。”
“这个年纪的大学生……”陆谦状似随意地向后靠向椅背，手中的钢笔却在指间灵活地转了一圈，语气闲聊般问道，“平常都喜欢做些什么？除了学业之外。”
汤致远心里猛地一咯噔。他立刻想起了这几年来自己在陆谦的授意下，亲自运营的那个粉丝大V号——那个账号专注于收集和分享一切关于那个叫做夏予铭的少年的信息，收集他的每一次舞台剧演出片段、每一张公开照片，不动声色地汇聚着点点滴滴的喜爱，是夏予铭身后最大也最神秘的粉丝站。多年来，他对此心照不宣，默默执行。现在，那少年回国了，老板默默关注了这么多年，是终于要采取行动了？这番“闲聊”的真正用意在此刻彷佛昭然若揭。
“这个年纪的男孩嘛，”汤致远小心翼翼地斟酌着用词，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提供既真实又有价值的信息，“应该都喜欢打打游戏、看看电影，户外运动也挺受欢迎，比如篮球、骑行。哦对了，很多人也喜欢参加一些社团活动，扩大一下社交圈。”他顿了顿，观察了一下陆谦的神色，继续道，“我弟弟最近就老往他们学校和C影联合举办的话剧社跑，说是……呃，那边艺术学院的女生多，联谊活动特别多，挺有意思的，氛围也很活跃……”
“联谊？”陆谦轻声重复，语调平稳，指尖却无意识地收拢，将那枚纽扣攥入掌心。想到那些可能会围绕在夏予铭身边的、年轻而鲜活的、与他有着共同语言和青春气息的身影……一丝难以名状的不安悄然掠过心头。
汤致远跟随陆谦多年，敏锐地感知到他此刻的细微情绪变化。他立刻找补，语气更加谨慎：“不过陆总您放心，就是最普通的社团活动，认识新朋友，大学生都很有分寸，就是玩闹一下，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事……”
“知道了。”陆谦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波澜，却让汤致远无端感到一股压力，“去忙吧。”
“是，陆总。”汤致远如蒙大赦，立刻应声，拿着文件快步退出了办公室，轻轻带上了门。
门被轻轻合上，办公室里重归寂静，只剩下空调系统微弱的气流声。
陆谦向后靠在椅背上，捏了捏鼻梁，显露出一丝疲惫。他拿起手机，解锁屏幕，指尖温柔地摩挲着屏幕——上面是昨晚送夏予铭回家时，趁少年望着窗外发呆时偷拍的一张侧脸照。月光和路灯光透过车窗洒进来，柔和地勾勒着少年精致的面部线条，美好得不真实。像一只偶然停驻在他掌心的蝴蝶，让他心生无限迷恋与珍视，却又时刻担心握得太紧会伤了他脆弱美丽的翅膀，握得太松又会让他从指缝飞走，消失不见。
“联谊……”他轻声自语，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指尖微微收紧，将那枚微小的纽扣彻底握入掌心，仿佛如此便握住了那只轻盈的蝴蝶。
此刻，城市的另一端，夏予铭正待在爷爷奶奶那栋充满艺术气息的乳白色小洋楼里，享受着周末午后的静谧慵懒时光。
屋后的小花园是夏奶奶毕生心血的结晶，层次错落有致，色彩浓淡相宜，宛若一幅活生生的莫奈油画。秋日的绣球花团低垂，沉淀着绛紫与暗红的色调，在小径旁，波斯菊正随着微风轻盈起舞，粉白紫的花瓣如同星点闪烁。空气里浮动着金桂的甜香，与湿润的泥土气息交织，沁人肺腑。
花园一角的白色铁艺茶几上，一套青花瓷茶具静静摆放，两杯红茶仍袅袅升腾着热气。夏爷爷捧着线装古籍，却并未细读，而是含笑望着身旁的老伴。夏奶奶正戴着手套，仔细修剪一盆盘根错节的罗汉松，每一个动作都轻柔而熟练。
“你看这一枝，是不是留长了？”夏爷爷微微倾身，指着某一处细枝问道。
夏奶奶停下手，笑着看他一眼：“你呀，又假装懂行。”语气里满是亲昵的调侃。
阳光穿过枝叶间隙，洒落于他们花白的发间与交错的皱纹上，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温柔。茶香淡淡，他们相视一笑，无需多言，已是温情流转。
而与这片宁静祥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客厅里那个内心正掀起小小波澜、雀跃不安的少年。
夏予铭整个人深陷在宽大舒适的米白色主沙发里，一身柔软的燕麦色居家服，衬得他肌肤白皙，像只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慵懒猫咪。一只拖鞋半挂在白皙纤瘦的脚上，摇摇欲坠，却浑然不觉。
他腿边，真的窝着一只漂亮的布偶猫“C?lin”（卡琳，法语寓意“拥抱、亲昵”）。它揣着白白的手手，披着一身奶白蓬松的长毛，宛如一朵柔软的云，蓝宝石般的眼睛清澈透亮，带着天真无辜的神情，长尾尖偶尔悠闲地轻摆一下，扫过沙发面料。
夏予铭全神贯注地读着手中那本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初版英文《东方快车谋杀案》——陆谦昨晚送给他的独家礼物，扉页上还有作者的签名，他非常喜欢。他正读到大侦探波洛在餐车中逐一盘问十二位乘客，精妙地拆解他们看似天衣无缝的证词与不在场证明，逻辑严密，环环相扣。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完全沉浸于那个充满谎言与推理的世界，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书页上那段精彩的交锋描写，连C?lin用毛茸茸的脑袋撒娇似的蹭他的手背都没注意到。
就在这时，沙发扶手上的手机屏幕忽然轻轻一震，亮了起来，幽蓝的光映在他专注的侧脸上。
他的思绪瞬间从遥远的、风雪弥漫的东方快车上被拉回现实。只看了一眼屏幕上那个跳动的名字——那个昨晚才让他体验了初吻的悸动的名字——嘴角便无法抑制地向上扬起。他几乎瞬间从沙发上弹坐起来，心跳快了几拍，连那只半挂着的拖鞋都没顾上穿稳，光着一只脚就踩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心生缱绻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