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拜把子？ ...
-
谢奕转身从床头柜摸出手机按亮屏幕。
——七点十五分
屏幕上方跳出的时间让他指尖顿了顿，晚自习下课铃应该快响了。
“他们应该快下课了，走，吃饭去。”他把手机揣进裤兜，踢了踢床边的塑料凳。
齐昱言像装了弹簧似的从床上弹起来：“得嘞！饿死我了，网吧那两根肠早消化干净了”
“急什么。”谢奕扯住他后背的衣领，把人拽回来，“还是翻墙出去？”
“肯定不会！”齐昱言拍着胸脯保证，抓起外套胡乱套上，“再说食堂饭跟猪屎似的，打死我都不去吃。”
两人出宿舍时，宿舍楼走廊已经有了动静。
下晚自习的学生陆陆续续从教学楼往这边来，脚步声和说笑声响成一片。
谢奕和齐昱言贴墙根走，避开成群结队的同学，熟门熟路绕到后门围墙。
谢奕先翻了出去，齐昱言紧随其后，这次倒没摔，就是落地时重心不稳撞在墙上，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嘴硬：“看吧，我说不会摔！”
“闭嘴。”谢奕没理他，往马路走。
两人在老城区的巷子里溜达了十分钟，最终停在一家亮着灯牌的饭店前。
齐昱言熟稔地推开玻璃门，对着柜台喊：“张叔，还是老样子。”
“再加个拍黄瓜。”齐昱言又补充道。
谢奕拉开靠墙的塑料椅坐下。
等菜的功夫，齐昱言捧着手机刷游戏战绩，嘴里不停抱怨：“刚那局要是没被那群孙子打断，我绝对能吃鸡！下次再碰到他们，看我不把他们头拧下来。”
“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谢奕夹了一筷子刚上桌的拍黄瓜。
两人风卷残云吃完饭，谢奕结完账转身往巷口走，脚步却没往学校正门的方向拐。
齐昱言跟在后面，走了两步才发现不对：“老大，你走错路了吧？正门在那边。”
“绕个路。”谢奕盯着前方昏黄的路灯，眉头微蹙，“我总觉得老温会在校门口逮人。”
“卧槽，聪明啊！”齐昱言瞬间反应过来，竖了个大拇指，“老温肯定算准我们这时候回去，堵在门口等着收网呢！”
两人拐进一条更窄的小道，碎石子硌得鞋底发响。
刚走没几步，就听到前方传来打火机的咔嗒声。
齐昱言眯着眼睛往前看，借着月光看清那人的轮廓，突然扯了扯谢奕的胳膊：“哎，老大，那不你同桌嘛！”
谢奕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觉得那背影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是谁：“没印象。”
“不是吧？”齐昱言瞪大了眼睛，“黎肆啊！就是那个每次考试都霸榜年级第一的学神，跟你坐了快三个星期同桌了，你居然不认识？”
“真不认识。”谢奕实话实说。
他上课要么睡觉要么逃课，同桌长什么样都没仔细看过。
“开学两三个星期都没见过同桌，你也是神人了。”齐昱言还想再说，那边的黎肆已经转过身。
黎肆显然也看到了他们，收起打火机朝这边走过来，嘴角带着点笑意：“这不是我同桌嘛，兄弟，你们这是？”
“第一，又不是只允许你出来。”谢奕没等他说完就打断，语气冷硬，“第二，我跟你不熟，别乱认亲，谢谢。”
黎肆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齐昱言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悄悄往旁边挪了挪，小声嘀咕：“啧啧，这火药味。”
黎肆没开口，他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揽住谢奕的肩膀。
谢奕像被烫到似的猛地挣开，后退半步拉开距离：“别乱碰。”
齐昱言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黎肆收回手，倒也不生气，只是挑了挑眉：“不碰行了吧，话说回来，兄弟，你们怎么在这？”
“我还想问你呢。”谢奕瞥了眼他脚边的地面，刚才黎肆转身时，他清楚看到对方手里捏着根烟，见他们过来才慌忙丢在地上，现在还能看到一点没熄灭的火星，“你一个年级第一，大学霸，怎么也翻墙出来？”
“无聊而已，出来透透气。”黎肆说得轻描淡写，脚尖不动声色地碾过地上的烟蒂，把火星踩灭。
谢奕没戳破，只是扯了扯嘴角：“那可真闲。”
齐昱言感觉自己快被这两人的低气压冻住了，连忙打圆场：“老大，我们还回不回学校了？等会儿宿管该锁门了。”
“走呗，一起。”黎肆抢先接话，目光落在谢奕身上。
谢奕没反对，只是冷冷吐出两个字：“随便。”
三人往学校走，找了个隐蔽的围墙缺口翻进去。
谢奕动作依旧利落，黎肆落地时也稳稳当当，他看着谢奕的背影，忍不住夸了句：“同桌身手不赖嘛。”
“那可不！”齐昱言立刻接话，拍着谢奕的肩膀，“我谢老大这身手，在学校里没人能比！上次有几个校外的来找茬，被他三两下就撂倒了——”
“学霸，你现在去哪？”谢奕被他们一唱一和说得头疼，没好气地打断齐昱言的话。
“回宿舍，还能去哪。”黎肆指了指宿舍楼的方向。
“正好，我们也是！”齐昱言眼睛一亮，凑到黎肆身边。
谢奕跟在后面，静静地看着两人，走了几层楼梯，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干嘛一直跟着我们，回自己宿舍去。”
黎肆停下脚步，转头看他，一脸无辜：“没有啊，我宿舍在407，就在前面。”
“卧槽，这么巧！我们住408，就在你隔壁！”齐昱言更兴奋了，拉着黎肆就往宿舍楼走，“以后有事随时找我们，我跟老大保你，兄弟，咱们这缘分，简直是上天注定啊！”
齐昱言还在旁边咋咋呼呼，“要不咱们拜把子吧，以后在学校——”
“你们要拜把子就拜，别靠我这么近，行吗。”谢奕说完，转身推开408的宿舍门。
一进门就拿起换洗衣物进了卫生间，冷水从花洒里喷出来，浇在身上，才稍微压下心里莫名其妙的烦躁。
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洗完澡出来，谢奕擦着头发躺在床上，拿起手机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