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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放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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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东城走进隔壁的审讯室，看见唐禹微仰着头，背靠在椅子上。他的脖子因为他后仰的动作呈现一个好看的弧度。他衬衣扣子的前两颗散开着，上面有一些浅浅的吻痕。想起刚才唐禹和沈易互相亲吻的样子，郑东城心里浮现一种怪异的感觉。有一点莫名地酸涩和不甘心。他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有这样陌生的情绪出现。
“唐禹，你做完笔录已经可以回去了，要不我送你？”
唐禹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缓缓走到他面前，就这样看了他一会儿。
“不是说要送我进监狱吗？”
“唐禹，你别耍脾气。”
他看到唐禹背后若隐若现的血迹，才发现他似乎也伤得不轻，“我送你去医院处理伤口。”
“沈易呢？”唐禹却答非所问。
“我们正在提审他。”
“他要坐多久牢？”
“这个要看他具体情节和认罪态度。”郑东城拉住他说道，“走吧，去医院。”
谁知，唐禹一把甩开他的手说道：“你别碰我，滚。”
郑东城看着他的眼睛，想着，该来的总是会来，所幸唐禹不用坐牢，只是冲他发发脾气而已。但是，唐禹对他来说，却越来越陌生。他有什么背景，他一点儿也不知道。
在他眼里，唐禹就是一个别扭又霸道的男人。
但他们在一起的这几年，却温暖如春。
他叹了口气说道：“唐禹，对不起，我不该跟踪你，我向你道歉。”
“哼.......”郑东城望向唐禹，发现他的眼睛猝不及防地微微泛红，“连你也骗我，为什么？”
好像夏日里的落雪，还没到地面，已在半空融化成水汽。
蒸发在阳光里，消失不见。
郑东城的心里像被针一下下刺着，泛起微小却浓密的疼痛感。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他也能感受到唐禹的伤心。
“唐禹，对不起。我不想骗你，但我是警察。”
一字一句，无比认真。
唐禹发现，原来这就是自己和郑东城最大的不同之处。因为郑东城勇敢正直，心里的是非曲折清晰无比，他像他的职业般捍卫法律。但自己不同，在他心里，感情才是第一位的，只要是他认为重要的人，哪怕对方杀人放火，他也会坚定地站在对方身边。
法律和正义对他来说，微不足道。
他们两个人之间，始终隔着深深的鸿沟，多么讽刺。
“唐禹，听话，不去医院的话我带你回家消毒包扎。”
可郑东城对他的好，却让他不想放手。
他不甘心。
“我不回去，除非......你让郝卫平来接我回去。”
“你说什么？”郑东城吃了一惊，唐禹不止直呼局长的名字，还提出这样过分的要求，“唐禹，你别胡闹。”
“我没胡闹，我是认真的。”
“你......”
郑东城望着唐禹，唐禹也望着他，谁也不肯让步。
“咚咚......”冯建却在此时敲敲门走了进来，“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刚才碰巧听到你们的对话，我已经打电话请示局长了。”
“冯建，你......”明显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郑东城瞪了他一眼，问道：“局长怎么说？”
“局长说他一会儿就到。”
“什么？”
冯建撇了撇嘴，好像在说，就是这样咯。
他也很好奇会发生什么。
接下来，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唐禹靠在椅子上，轻轻地闭上眼睛，感觉疲倦排山倒海般袭来。烧还没有完全退，刚才又打了一架，此刻放松下来，全身像散了架似的难受。
郑东城似乎看出他的不适，问道：“唐禹，你怎么样？”
唐禹没有看他，只是低低地闷声答道：“我没事，不用你管。”
郑东城看着他逞强的脸，因为冯建在场拼命克制自己想拉起他回家然后按到床上强迫他休息的冲动，不再说话。
半个小时后，黑子走进来说：“冯队，郑队，郝局到了。”
俩人忙起身，出门迎接。
只有唐禹还是一动不动地靠在椅子上，让警局的所有人觉得他傲慢无礼，不可一世。
唐禹也顾不上这些，此刻他是真的没什么力气。
直到郑东城、冯建和郝局的声音越来越近，才强迫自己睁开眼睛，他不想让人看出一丝的虚弱，强撑着站起身。
“唐禹，郝局到了，你没事吧？”
郑东城看着唐禹苍白的脸色，明知此刻不该问出口，却还是问了。
“我没事。”
他看向郝局，唇角扬起一丝不屑：“郝卫平，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阴魂不散啊！”
“唐禹，你嘴巴放干净点。”
谁也没想到，唐禹一出口就这么冲，冯建忍不住骂了回去。
他看了看局长大人的脸色，也是青紫一片，但片刻便又换上了笑脸：“哈哈，唐家小少爷还真是幽默，听说你急着想见我，我也不敢不来呐。要不，我让郑队长先送你去医院处理伤口？”
“不牢你费心。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我警告你，撤了你的人，别一天到晚跟着我，跟苍蝇似的。”
郑东城心里一沉，听唐禹的意思，他一直被郝局监控，那自己不也顺带着被监控了？他却丝毫没有察觉，太大意了。
“唐少爷，你多心了，我可没有派人跟着你。”
“放屁。”
“就算有，也不是我说了算的。”
“好，那我下次见一个打一个。”
“年轻人别那么大脾气，论辈分你也得叫我一声郝叔叔，要不我跟你单独聊聊？”
“我没什么跟你说的，你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