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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得哄老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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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毯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带,不偏不倚的照出墙壁上那个刺眼的凹痕和散落了一地的水晶碎渣。
秦燕州猛地惊醒,昨晚破碎的记忆片段般疯狂涌入脑海——思念的烦躁,对霍敬予用强的意图,以及随后那场完全出乎意料、堪称恐怖的反击,再往后是霍敬予委屈的坐地痛哭,他不知餍足的要他……
秦燕州下意识地摸向嘴角,结痂的伤口传来刺痛,提醒他一切都是真的。
他立刻转头看向身边,霍敬予背对着他,侧卧在宽大的床上,被子只盖到腰际,露出线条优美的背部和大片白皙的肌肤,上面随处可见暧昧的红痕和清晰的指印。
秦燕州知道,这些印记并不都来自于夫夫间的欢愉,有许多是霍敬予承受不住与他厮打时留下的伤痕。
暴虐与反抗,欲望与伤害,以一种扭曲的方式同时呈现在这片肌肤上,无声地诉说着昨晚的混乱与不堪。
明明知道他今天还有会议,明明说过昨夜会对他温柔……可他最后又都做了什么……
秦燕州喉咙发干,一种混合着后怕、愧疚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在他体内冲撞,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几乎要触碰到那些痕迹时,却又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
他害怕了,是真的害怕,害怕这个睡梦中看起来安静无害的人,下一秒又会露出那双冰冷骇人的眼睛。
就在这时,霍敬予的身体轻微地动了一下,然后缓缓转过身来。
再次四目相对。
霍敬予的眼神初时还有些朦胧,但几乎是在聚焦到秦燕州脸上的瞬间,立刻变得清晰、冰冷,充满了警惕和疏离,像是一只受惊后竖起所有尖刺的刺猬。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拉高被子,将自己遮得更严实了些,连下巴都埋了进去,只露出一双冷静得过分的眼睛,盯着秦燕州。
这个下意识的防卫动作,像一根针,扎的秦燕州心里生疼。
“我……”秦燕州喉结滚动,试图说点什么,却发现词汇匮乏得可怜。
道歉?显得虚伪。
解释?苍白无力。
询问?有点不敢。
最终还是霍敬予先开了口,沙哑的声音透过被子,显得有些闷,却异常平静,听不出喜怒:“抱歉,昨晚没让秦少尽兴。”
这声“秦少”叫得极其疏远,带着明显的讽刺。
看着霍敬予起身,赤脚踩在地毯上走向浴室,背影单薄却挺直,秦燕州心里那股混合着恐惧和渴望的情绪再次翻涌。
“霍敬予!”他猛地叫住他。
霍敬予脚步停住,却没有回头。
“昨晚……”秦燕州攥紧了拳头,声音有些发涩,“……对不起。”
浴室的门被轻轻关上,隔绝了他的道歉,也隔绝了他的视线,秦燕州颓然地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心里乱成一团麻。
早餐是在一种极其压抑的沉默中度过的。
送餐的服务生显然感受到了这诡异的气氛,摆好餐点后便迅速退了出去。
霍敬予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举止优雅,却从头到尾没看秦燕州一眼,完全把他当成了空气。
秦燕州食不知味,几次想开口,都被对方那无形的冰墙挡了回来。
这是他没遇到的难题,秦燕州拿出手机,开始疯狂搜索:怎么哄老婆。
最终,还是霍敬予用完了早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目光终于落在了秦燕州身上,公事公办的口吻:“我今天还有两个后续会议要开。秦少自便。”
说完,他便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秦燕州也立刻站起来,“我……我跟你一起去!”
霍敬予终于正眼看他,眉头微蹙:“你去做什么?想在会议室里强上我?”
“老婆……我没有……我……我就是想跟你学习!”秦燕州搜肠刮肚地想理由,“大哥不是让我跟你学吗?这么好的机会……”
霍敬予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审视,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实性。
秦燕州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努力表现出诚恳。
半晌,霍敬予摘下眼镜,一边用真丝眼镜布轻轻擦拭,一边淡淡开口:“今天的谈判,事关霍氏集团未来几十年的发展路径,你跟着可以,但不准插话,不准乱看,不准给我惹麻烦。”
“保证不会!”秦燕州立刻保证。
接下来的半天,秦燕州像个巨大的影子一样,亦步亦趋地跟着霍敬予。看着他与德尔佩克的团队进行细节磋商;看着他与自己的律师团队敲定最终合同条款;看着他用流利的法语与合作方沟通后续落地事宜……
秦燕州前所未有的安静和专注,虽然听不懂,但他很努力地去听,试着去理解霍敬予每一个决策背后的逻辑,去感受他处理问题时那种举重若轻、却又掌控一切的气场。
越看,他心里的那份震撼就越深,霍敬予对他的吸引就越强。同时,那份愧疚感和想要弥补他、靠近他的冲动就越强烈……
茶歇时,霍敬予靠在走廊的窗边喝水,他一手握杯,一手略显疲惫地按着太阳穴。
今天他在外人看来的好状态,都是他强撑出来的。
其实他很不好,全身都是酸的,后面更是热辣辣的疼。
昨天晚上为了能好好休息,霍敬予把自己的意识封的很深,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从他今天这具残破的身体来看,一定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早上问秦小号,秦小号先是一言不发,然后开始疯狂的组织语言,最后恶狠狠的说【他再敢这么胡来两次,等我元神归位的那第一天,我一定自己先把自己给阉了。】
……
从霍敬予出去喝水,秦燕州的目光就一直追着他,他犹豫再三,在霍敬予放下杯子的那一刻走了过去,递出一颗薄荷糖。
这糖是他从家里带来的,霍敬予思考时很喜欢嚼这个,他也不管人愿不愿意,经常强势的把人搂到怀里,讨一个薄荷味的吻。
那晚他心里燥的很,一颗一颗往嘴里塞,临走时还往兜里揣了一把。
霍敬予愣了一下,看了看他手里的糖,又看了看他有些紧张的表情,最终还是接了过去,低声说了句:“谢谢。”
剥开糖纸的声音细微清脆,秦燕州看着他垂眸的侧脸,心跳开始不争气地加速,他鼓起勇气,声音放得很轻:“那里……疼吗?”
霍敬予动作一顿,自然明白他问的是什么。他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将薄荷糖放入口中。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硬邦邦的商务椅,一坐就是连续几个小时……秦燕州心里一沉,更加懊悔。
下午的会议结束得比预期早,回到套房,霍敬予终于卸下了防备,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秦燕州磨磨蹭蹭地挪过去,坐在他侧面的单人沙发上,深吸一口气,干巴巴地开口:“那个……你今天……很厉害。”
霍敬予眼皮都没抬一下。
秦燕州有点慌,继续搜刮词汇:“就……跟那个法国佬谈的时候,那句关于‘神经中枢’的比喻,挺……挺绝的。”
霍敬予终于缓缓睁开眼,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你听懂了?”
“大概……懂了一点。”秦燕州老实回答,“就是……很牛逼的意思。”
这粗俗又直白的总结,让霍敬予弯了下唇角。
虽然只是个极度细微的变化,却被一直盯着霍敬予看的秦燕州瞬间就捕捉到了!他顿时像受到了莫大的鼓励,身体不自觉地往前倾了倾,眼神也亮了起来:“真的!我没骗你!还有你用法语跟他们聊天的时候,虽然我听不懂,但是感觉……感觉特别不一样!”
他笨拙地试图描述那种感觉:“就……好像变了一个人,特别……特别的……”他卡壳了,找不到合适的词。
“什么?”霍敬予难得地接了一句。
秦燕州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带劲!”
“……”霍敬予无语地看了他一眼,重新闭上眼睛,似乎懒得再理他。
终究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性格,当秦燕州感到霍敬予的态度缓和了一丝丝,他的胆子就大了远不只一点点,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霍敬予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背。
霍敬予的手指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但没有抽走。
秦燕州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不敢再做更多,只是让指尖那么轻轻地贴着,感受着对方皮肤微凉的温度。
时间一点点流逝。
就在秦燕州以为对方默许了这种接触时,霍敬予突然抽回了手,随即站起身:“我累了,休息一下,晚饭不用叫我。”
霍敬予的语气恢复如初,但尾音的软糯不见了,不带一丝情绪的走向卧室。
秦燕州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刚刚升起的那点微光又黯淡了下去。
然而,就在霍敬予的手握住卧室门把手时,他突然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进了秦燕州的耳朵里:“书单我发你邮箱了,看不看随你。”
说完,他拧开门把手,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秦燕州愣在原地,足足过了好几秒,巨大的狂喜才猛地炸开!
老婆没有彻底拒绝我!
老婆还愿意教我!
老婆好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