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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回云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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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哥，怎么突然回来了？这大半夜的。”董文博一脸没睡醒的模样背着龙斯年的包往上颠了颠，“你这包里装了什么？这么重。”
“你的作业。”龙斯年疲惫地往机场出口走，“你开车过来的还是打车？”
董文博还在想那句他的作业是什么意思，闻言说：“下着雨呢，打车过来的。”
“龙哥，什么叫我的作业啊？”董文博还是忍不住问。
黎县一中高三只放三天假，作业却多的一批，末了5江老师给龙斯年批假条的时候还多给了他五套试卷，请一天假全科一套。
淦！
龙斯年回来是跟龙朵朵缓和关系的，自然不可能去写这劳什子作业。
“我的作业，你帮我写下。”
“淦哦龙哥！”董文博哀嚎，“这也太多了！写一半行不行？”
龙斯年给了他一记眼刀，董文博闭嘴了。
“写就写嘛……”小胖子喃喃。
“记得多写错几道题，嗯……三分之一吧。”
董文博和自己不同，实打实的高材生，已经被国内top1学校提前录取了，一中试卷对他来说可能就是1+1这么简单。
刚参加完运动会又赶了一晚上路，龙斯年实在太困，在飞机上睡了个天昏地暗，现在走出机场才发现真的下雨了。
蒙蒙细雨散落在地上，带起水泥地板的灰尘，是云城的味道，是他熟悉的味道。
网约车上，董文博把书包扔老远，自己亲亲蜜蜜挨着龙斯年坐。
“龙哥，你今晚回你家还是我家啊？”
“你家。”龙斯年毫不犹豫地说。
龙朵朵睡觉轻，他怕打扰她。
“行，这大晚上的也别收拾了，咱俩一起睡得了。”
龙斯年点头，疲惫地闭上眼睛。
董文博挨得更紧了：“爱你哟龙哥。”
“滚。”
龙斯年没告诉董文博自己为什么回来，只在上飞机前一秒给他发了消息，说两小时后到。
董文博看着龙斯年疲惫的脸，心里叹口气，真是造孽，有这么个爹，同样是入赘，自己爹怎么就不这样呢？
唉。
回到董文博家的时候已经凌晨快四点了，两人都困得不行，衣服一脱直接躺床上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被一阵闹钟闹醒的时候，龙斯年还有些恍惚。
他摸出手机关掉闹钟，花了两分钟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快起来，别睡了。”
“嗯？龙哥，我再睡会儿。”
“把我家钥匙给我，我先回去。”
董文博一听就精神了，一个鲤鱼打挺……没挺起来。
“我跟你一起吧。”董文博掏出钥匙递给龙斯年。
龙朵朵是真狠，何志勇带着龙斯年走的第二天就把家里锁给换了。
龙斯年外公留了一把钥匙在董文博这里。
“不用。”龙斯年接过钥匙，“你先把我作业写完。”
董文博垮着张脸：“真写啊？”
“废话。走了啊，一会儿联系。”
所有人都以为董文博聪明成绩好理所当然爱学习，只有龙斯年知道这货是真纯聪明，至于对学习的热情……还比不上他这个耀华的学渣。
龙斯年提前回来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告诉外公外婆，所以当他出现在外公办公室的时候外公激动的签毁一份文件。
“不是说下午才回来？”龙清泉摘下老花镜快步走上前，把外孙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看了个仔细，最后心疼道：“都瘦了。”
“外公，我好想你。”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亲昵地抱着小老头撒娇，一点儿都不觉别扭。
龙清泉闻言更加心疼。
“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嗯。”龙斯年承认，“外婆呢？她还好吗？”
“好着呢，你妈也好。”
说完两人沉默了，龙朵朵好或不好都在剜龙斯年心。
“你妈她，唉，你别着急，再给她些时间吧。”
龙斯年懂了，龙朵朵还是不想见他。
“快过来跟我讲讲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还适应吗？交到朋友没有？”
龙清泉拉着龙斯年坐下，一连串问题抛出，爷孙两个好一番亲热聊天之后龙清泉实在有事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龙斯年失笑：“快去吧，我还在云城待好多天呢。”
龙清泉走后，龙斯年思来想去，还是想见龙朵朵一面，至于见到之后要说什么做什么，他没有头绪，只是十分迫切地想见她。
说见就见，龙斯年拿着钥匙对准钥匙孔拧开门的那一刻，忐忑了一天的心竟神奇地平静下来。
龙朵朵姿态随意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听见开门声只往门口瞟了一眼。
“滚。”她说。
龙斯年哽住，委屈的泪水在眼眶打转。
多久了？
两个月还是三个月？
龙斯年却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龙朵朵没有任何变化，两三个月的时间不足以让一个精致的女人留下任何岁月的痕迹。
龙斯年觉得苍老的是自己的心。
他很想质问龙朵朵，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她要这么对他，对亲儿子的爱难道比不过对一个渣男的恨吗？
他想质问，想抱怨，想斥责，但最后都化成一个委委屈屈的“妈。”
沙发上龙朵朵懒散的身形一顿，片刻后继续毫无波澜道：“我不想看到你，快滚。”
龙斯年上前一步，哽咽的语气诉说着他浓郁到化不开的委屈：“我好想你。”
龙朵朵没再说话，不耐烦地起身准备上楼。
龙斯年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用力抱住龙朵朵，把头埋在她的肩膀处，再忍不住放声痛哭。
龙朵朵一个娇小女性怎么都挣不开龙斯年的禁锢。
她已经过了歇斯底里的阶段，现在只对这个优柔寡断烂好人的儿子寒心。
等龙斯年哭够了，她问：“你回来干什么？”
龙斯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哭破个鼻涕泡粘在龙朵朵名贵的衣服上，但他还是没松手，继续死死抱着龙朵朵。
“我、我想你了啊。”
“哦，那现在见到，你可以滚了吗？”
龙斯年又要哭，龙朵朵额上青筋暴跳。
她了解自己儿子，知道怎么让他最难受。
同样，龙斯年也足够了解她，知道怎么让她最心软。
但龙朵朵这次是铁了心不原谅这父子俩，一个电话把别墅保安叫进来，强硬地把龙斯年丢了出去。
保安……
别墅区保安室里，保安们和龙斯年大眼对小眼。
何志勇出轨的事儿他们也略有耳闻，龙朵朵一点儿也不怕家丑外扬，几乎将何志勇的事件闹得别墅群住户人尽皆知。
住在这个别墅群里的大多都是附近开厂子的，大家多多少少有些业务或人情往来，这么一闹，何志勇是别想在这片生活了。
只是可怜了龙斯年，跟着这么个糟心爹白受罪。
“斯年啊，你看，要不等你妈妈消气了你再回来？”
保安比龙斯年大不了几岁，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儿，平时和龙斯年关系还不错。
一个保安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可乐递给龙斯年，并指指他开始红肿的眼睛，说：“凑合着用吧。”
龙斯年道谢接过。
几人继续坐在保安室休息室里大眼瞪小眼。
龙斯年是伤心的不想说话，几个保安是没成家也没孩子，不知道这时候要怎么安慰龙斯年。
好在不一会儿董文博就匆匆赶来。
“哎呦怎么了怎么了？龙哥你没事儿吧！”
董文博住隔壁小区，一在业主群里看到龙斯年被保安压着的照片就立马跑过来。
龙斯年抬头看他一眼，说：“没事。”
“小董来了啊。”一个保安起身给董文博让位置，下巴指指龙斯年，无声说，“你安慰安慰他。”
董文博点头坐下。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安慰人呢，龙斯年就把可乐递还给保安：“谢谢。”
然后对董文博说：“走吧。”
离开龙朵朵，龙斯年就不再哭唧唧，在董文博问起怎么回事的时候还能平静地跟他叙述一遍事情经过。
董文博重重叹息：“这事儿闹得，唉。阿姨要是能说一句为什么连你也一起……也好啊。现在咱是两眼一抹黑，哄也不知道怎么哄。”
董文博和龙斯年一起长大，对哄龙朵朵也颇有心得，但现在他也表示束手无策。
回到董文博家，董文博妈妈正坐在沙发上噼里啪啦敲手机。
听到开门声啪一下扔掉手机过来抱住龙斯年，心疼道：“哎呦斯年宝贝，受委屈了吧，阿姨抱抱。”
同龙朵朵一样，董丽女士也更疼龙斯年。
董丽也是在看到业主群消息后赶回来的，她还不知道龙斯年回来，后一想龙斯年这么早去找龙朵朵肯定是昨天就回来了。
昨天回来，他睡哪儿可想而知。
董丽给了自己儿子一巴掌，埋怨道：“斯年回来你也不告诉我一声。”
董文博哎呦一声：“痛！这不是没来及告诉你嘛，昨晚回来四点了都！”
“这么晚？！”董丽又是好一阵心疼。
吩咐住家阿姨给两个孩子做点东西吃后董丽拉着龙斯年坐下，替闺蜜解释：“斯年你也别怪你妈，她心里憋着气，你知道的，她不舒服，就非得让她不舒服的人也不舒服才行，再过一阵就好了。”
每一个人都这么说，再过一阵就好了。
可现在都过了快三个月了，一阵是多久？再三个月？还是半年？一年？
龙斯年受不了。
“阿姨，你能告诉我我妈到底在生什么气吗？”龙斯年问，他直觉肯定不单纯是何志勇出轨，而自己替何志勇说了话。
龙朵朵再任性妄为，她也会体谅自己作为儿子对父母抱有同样的爱戴的心。
董丽作为龙朵朵几十年的闺蜜，肯定知道原因。
董丽神色有一瞬的古怪，随后很快恢复正常。
她问：“你在那里，见过你爷爷了吗？”
“爷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