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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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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地打量了一圈,燕归的视线最终落在了桌花上。
桌上摆着的是鲜花,但燕归认不出来几朵,只能笼统称之为花,最多加上赤橙蓝紫的颜色用作区分。
人为打造的花团锦簇,红红绿绿的也很难不漂亮。
闲来无事,燕归想画点什么。左顾右盼了一圈,甚至没能找到张餐巾纸。
“找什么呢?”江行贴着他问。
“纸。”燕归答。
江行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叠得工工整整的纸,递给了燕归,悄声说着,“不过你待会儿要记得还我。”
燕归不明所以地点头,在拿到纸的第一时间,就是打开看看这张纸上写了什么。
“这是你写的获奖词?”燕归忽的觉得这纸有些烫手。
“还有一半是空白的,你可以用另外半边。”江行指了指空着的半张纸。
“那你有笔吗?”燕归继续问着。
百宝袋一样的口袋,居然真的变出了一只笔。通体银色的金属质感。
“这是钢笔?”直到发现笔盖需要拧开,燕归才发现这件事情,又重新摸着笔盖,去看上面印着的白色字花。KAW……花体的英文字,在昏暗的场馆里看不清,是不认识的牌子。
“你用就好了。”江行也不觉得有什么必要去在意牌子,当初也只是因为小巧方便才买的。
“这个时代还用钢笔,真的很老派诶你。”燕归拿着笔在纸上随意画着线条,试验着笔是否出墨,只要能出墨就可以。
随意的落笔,勾勒出粗糙模糊的轮廓。
每朵花的形状都不一样,百合和蔷薇更是天差地别。填充细节是个精细活,燕归也并不是专业的画手,只是能做到画出来有个六成像,能认出是什么东西就好。
当纸被放回江行面前的时候,江行拿起笔在边上画了个异形蝴蝶结,和燕归脖子上的像个五分。
“你们玩什么呢?”吴徇凑着脑袋看过来,看清纸上的内容他想到了件好玩的,“下不下棋?九宫格的那种。”
“就这一张纸,待会儿江行还要用。”燕归把纸叠好,彻底还给了江行,还把钢笔拧好盖子,卡在江行的上衣口袋里。
“干啥用?获奖感言他还能不会背?就算让他临场发言也不带怕的。”吴徇没带手机,摇头晃脑坐了半天,耐心快被耗尽了。
“快走完了,别急。”江行出口安抚开始坐不住的吴徇,四处看了看现场的入座情况,空位只剩下寥寥几个。
出场顺序他提前看过,Triangle是倒数第二个,压轴的是国民度极高的当红花旦。现在大概走到了倒数第三个。
可就抱着这样的想法,十几分钟内始终没人再进场入座。
“几点了?”江行偏向沈炆的方向,今天他戴了手表,想确认一下时间。
沈炆没说话,只是把表盘伸到江行眼睛底下,让他自己看。
七点四十八。距离晚上八点只有十二分钟,还有三组人没有入场。
他们六个都没有带手机,一是怕放身上手机有厚度破坏造型,二是内场到处都是摄像头,从各方面考虑,玩手机都不太好。他们就这样不明真相地继续坐着,在三分钟后等到了入场的Triangle三个人。
被压毯了,是江行的第一反应。
五分钟后薛明尧入场。压轴的当红花旦也踩着八点的准点,入场落座。
这就像是一个小插曲,接下来一切如常,按程序推进。所有人把提前写好的词,现场一板一眼地念一遍,再走个过场罢了。
怪不得圈子里谁都可以当演员,毕竟演戏是他们的日常生活,没什么好奇怪的。
脱下社交面具的瞬间,是商务车门关上的那一刻。
江行翻开自己的手机,这个手机上日常登录的都是一个小号。不发言不评论也不点赞的小号。热搜上的东西倒是干干净净,无非是关于红毯造型以及领奖的奖项,即使是网友们都看出来的分猪肉又怎样呢?粉丝需要,艺人也需要。
本来只是想看一眼Triangle的相关新闻,不受控制的视线却被榜上挂着的#燕归蝴蝶结领带#吸引了目光。
出图拼的就是速度。
有些还是相机预览就被匆匆放出,就是为了抢时间抢热点,等晚点修好图就会被替换成精修图。
江行不确定公司有没有买热搜买营销,点进去存了两张图也就退出了。
关于压毯的事情,倒是没看到什么水花,榜上简直一派祥和。
不过换个搜索方式还是能看到的。江行点进Triangle的超话,第一条就是关于后台流出的出场顺序图,控诉着薛明尧抢番位,顺便肯定Triangle在十五分钟的空场后出来救场的行为。顺着几条挂黑的账户主页,江行又看到了完全相反的言论。先是质疑出场图的真实性,后是认为薛明尧又不是抢压轴,没必要和Triangle抢这个顺序,最后表示薛明尧无妄之灾。
江行压了压眉心,退出后又看了眼主榜。
词条上上下下浮动得很快,当红小花和小生各种比美营销也如约而至。
好热闹的日子。
这样热闹的日子也总会落到他们头上。
绝大多数情况下,粉丝之间的战争是一触即发的。在所谓正主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爆发到难以制止的地步。
在Saturnus出道第二年拿下“年度歌曲”和“年度新人歌手”双料奖杯的那天,爆发了一场他们不曾预料的骂战。
“什么时候音乐的评奖是按照流量数据来算的了?”
“这奖也真是一个敢给一个敢拿”
“日事通什么时候手眼通天能买下这个奖了?也没见为三角这么努力过,上次红毯都能被人压。这奖用来捧新人不会适得其反吗”
“给我看笑了”
“做过数据的都知道粉丝发的那些数字是怎么来的,注水肉就别上桌充国宴了”
“欺负李靖歌粉年纪大不会做数据呗,人家的国民度是这几个糊咖拍马也赶不上的”
“六张整容脸,一个个尖嘴猴腮的。恋丑癖也是病,记得去医院治治眼睛”
“全平台数据实打实霸榜!Saturnus拿下年歌当之无愧!”
“这奖含金量一年比一年水了”
“小圆们都先冷静点!不要回黑!最重要的事情是把广场控住!多给自家帖子点赞评论!不要给黑子热度,你越回复热度越高!直接点举报!”
“不要回黑!我们当之无愧!”
“我们粉丝只是老了不是死了,但凡有点审美的都知道谁的歌好听”
“乐坛也真是完了”
“江行还有脸笑?脸真大,tmd长得跟个鹌鹑一样,有一点人样吗”
“就这颁奖能把李天王请来才是真的给它脸了”
“没黑幕我是不信的”
“沈炆也正是的,他家背景那么厚,怎么不给自己儿子买个个人奖?和一群拎包小弟凑在一起玩啥呢?”
“他爸谁啊?”
“不可说”
“谁不知道江行那歌抄袭缝合,音乐裁缝来的”
“彳亍嗤畜”
“说抄袭你有证据吗?空口鉴炒”
“水货4000+”
“这奖到底是个什么评选标准?如果按流量热度的话,那有太多口水歌更应该拿奖,怎么也轮不到他们吧”
“嗤畜粉别乱吠,李靖的粉是老了不是死了,欺负人家玩不懂打榜这一套是吧”
“搭在空中的楼迟早会塌”
“当乐坛出现新的原创歌手,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并不应该用苛责排斥的态度对待,请给创作人多一些包容。谁都有年轻的时候,李靖年轻的时候不也是被骂歌曲风格不伦不类吗?一代又一代的流行,是现在的市场和听众选择了他们。”
“原创歌手?偶像不是就卖唱卖跳的吗?哪来的回哪去,别来这侮辱原创”
“他们的粉丝都多大啊?都一帮未成年吧……还是假太多了,等上学了就安静了”
“控评删评的我都截图了,大众正常发声也要被遏制吗?饭圈是互联网□□吗?扫黑除恶迟早扫你们头上”
“年纪大了就早点睡吧大妈”
“这几个男的女的乍一眼都分不清,一点男人样都没有,恶心不恶心”
“就你阳刚,家暴出轨piao娼一样不落”
“Saturnus年度歌曲奖!Saturnus年度新人歌手奖!平均年龄19岁的新人男团组合在出道两年内斩获两项重要奖项,未来可期!让我们给他们一些时间,期待未来走向更大的舞台!”
“Saturnus未来可期!”
“Saturnus未来可期!”
“Saturnus未来可期!”
……
事情最后是怎样解决的呢?
那当然是不解决。这是两代人观念的碰撞,甚至和两代偶像本人的关系都不见得有多深。粉丝群体谁也不愿意让谁,又有谁能插嘴呢?
路过的狗都得被扇一巴掌。
翻了大概半小时的评论。江行把手机一关,丢在了被子上,就连生气也是这样软绵绵的。
他还没有卸妆,头发上也全是发胶,站起身长叹一声,就算是出了口恶气吧。
他知道大家在骂什么。
他的歌好听得太大众也太简单,旋律简单,歌词简单,没有对生活的批判,也没有对艺术的升华。太阳光,阳光得不深刻。也太讨好了。尽管这也根本不是江行真实的想法,但实实在在是他的创作偏好。
艺术一定要是堕落糜烂的吗?
洗完澡、吹完头发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江行径直坐在了书桌前,翻开自己的随记本,任由自己的思绪信马由缰。
笔尖划过纸张沙沙作响,情绪是创作者的养料,是灵感之源。写完整页纸后江行又开始庆幸,为自己充沛的表达欲而庆幸。
“今天不看书了吗?”燕归仰躺着,把小腿支起,将腰彻底放平,颈椎以一种极其扭曲的角度折叠,倒望向坐在书桌前的江行。
“不看了,休息一天。”江行轻叹一声。
“我就说看书不是休息吧,你之前还不承认。”燕归把头摆正,盯着天花板,被顶光晃得一阵眩晕。
“现在真的没有时间去看书了,每天只能翻几页,连完整的一个下午都抽不出来。读完就忘,又要翻回去回忆前面的内容,反反复复的,读了忘,忘了读。好烦。”
这话听起来,倒像是在烦另一件事。
江行啪一声把房间的灯关了,就留了盏夜灯,站起身,双手举过头顶向上拉伸。
“江行你知道,你每天在房间里面写日记,日记本还这样随意放在桌上,是一件极其考验人性的行为吗?”燕归问。
“你不会看的。”江行笃定。
“但是我会想看。因为我也会好奇你这样的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样的人是怎样的人?”江行问。
“像水。”
江行看向依旧躺在床上晃着腿的燕归,并没有太意外。以为他也会说一些包容、柔和之类的形容词加以注解,就像其他人对他的评价那样。
“太会伪装。其他人就像是容器,你遇到什么容器就会变成什么形状。平时是常温的水,无害纯净。必要的社交场合有时也会沸腾,一旦停止加热就会迅速冷却。等再了解你一些,就会发现水面下藏着的其实是冰,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般温柔似水。”
被评价的当事人愣在了原地,一时没有动作。
燕归没等到回答,眼珠子转了一圈,突然把腿放平了,双手朝上举起,命令着,“拉我起来。”
接收到命令的江行走到燕归的床边,握着对方的手,模拟拔萝卜的姿势将人从床上拔了起来。两个人离得近,身上是一样的沐浴露香味。
“很晚了,睡觉吧。”江行松开了握着燕归的手。
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他们却还没有入眠。
“诶,江行你日记能给我看一眼吗?”燕归轻轻踢了踢江行的小腿,仰头问他。
“我日记里没写什么,就是一些心情感悟。”江行垂头看向燕归贴在他小腿的脚,眸光闪了闪,看回燕归眼睛的那刻又恢复如常。
“你这人大部分时候还和水一样,寡淡!无味!”燕归双手向后撑着,歪着头追加评价,“我可跟你提前打好招呼,你这日记如果还这样放着,说不定哪一天我就忍不住翻开了,然后就发现了你的小秘密。到时候你可不能指责我翻你日记。”
“我日记里不记人。”江行说。
“每次都岔开话题……那你这意思我就当你默认了。默认我可以翻你日记了。”
江行沉默。
“今天拿奖了,开心点。如果今天都不开心,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让你开心。”燕归彻底躺了回去,把被子一卷只露了个脑袋。
“我今天没有不开心。”江行淡淡反驳着。
“但是也没有开心。”燕归懒懒续上了江行没说完的半句话。
江行见燕归打了个哈欠,鼻头跟着一阵泛酸,最后也只是说了一句晚安。
今天的日记,2018年12月21日,江行写到:衣服口袋有和没有的区别就在于——有和没有。今天的奖就像是女装的口袋,只是装饰但不能装,不像男装,能看又能装。没办法解释的时候,那就不解释。有口袋总比没口袋好。
夜灯也彻底熄了。
在夜里,什么也不想的时候人就能睡着了。
日子就这样过着,即使是当明星的生活,过久了也就那样。
演出、综艺、采访、商务,这些工作内容总结起来就是面对镜头。就连私人的生活,也总有些窥伺的镜头大张旗鼓地对准他们。
燕归说他像只鸟,在天上的日子比陆地上的还长。
江行按着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被提醒的燕归抬起头,看了眼机舱四周举起的手机,不做任何掩饰地直接对准他们。狗仔都知道躲一躲。他低头没再说些什么。
坐在前排的秦素阳把帽衫的绳子抽紧,将整张脸都藏进了帽子里。飞机起飞的轰鸣声让他耳膜发胀,即使微微张嘴也依旧不舒服。
这个世界好复杂,是秦素阳总挂在嘴边的抱怨。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女孩,要追着他喊妹妹、老婆、女儿;也不明白为什么他送线下来看他的粉丝礼物,会被骂媚私生;也不明白那些他笑着打招呼的视频配着的标题是什么意思,“÷fo”是什么他又错过的热梗吗?
这些问题江行不止一次提醒过秦素阳,在私下面对镜头不要总是笑,也不要什么信都接,不要有求必应给别人签名,要学会保持沉默。
沈炆也说很多人来这里并不全是因为爱,还为了钱。
可秦素阳,好像还是无法在别人喊他名字的时候不回头,因为这不礼貌。
后来燕归说,礼貌是给那些对你礼貌的人,这是一件相互的事情,所以被不礼貌对待的时候也不需要礼貌。这之后,他才学会了忽视不礼貌的人。
出道之后,事情和所有人想象的都不太一样。
他们有各种综艺邀约,好多好多的杂志和广告拍摄,还有连轴转的采访,唯独舞台少之又少。
李秉说有工作总比没有来得好,他们要好好把握机会。所以他总是跑综艺,每次站在一堆陌生的艺人之间大声自我介绍——我是Saturnus的李秉。
沈炆和秦素阳是同年的,可他们也没有太多的话题。沈炆话少,平时不是录音室就是练习室,他和江行的共同爱好多,算是顺路的上班搭子。
秦素阳则是喜欢窝在房间看剧,口味不忌,所有新上映的电影都能看个遍。
不过现在江行因为上学,和燕归在一起的时间总是更长的。
燕归是个怎样的人?和他的穿着保持着高度一致。大面积的暗色系衣服却会搭配高饱和度的饰品,手上的戒指从来不会低于两个。
有天休息,右耳出门前还是好好的,回来时就已经钉上了三枚耳环。
吴徇第一时间开口质问,问他cos索隆怎么不喊自己。
于是第二天燕归就领着吴徇出门,第二只拥有三枚耳洞的耳朵出现在了吴徇身上。
后来是逃不开的耳洞发炎,红肿流脓,都是江行帮着上的药。毕竟他是有打耳洞经验的过来人。这个事情秦素阳觉得自己做不来,他怕疼。
秦素阳一晕就开始犯困,想打个哈欠也是急忙捂上嘴。上次李秉上综艺的动态丑图,直接被做成了表情包。
不过他们几个没有一个没有表情包,每次粉丝吵起来更是丑图大比拼,还有些不堪入目的,更是直接发在了他们的私信里。
原先秦素阳还挺喜欢看私信的,但是刷到几次被P的遗照、黄图、断头图甚至更恶劣的图之后,他就很少会打开私信了。
可关了私信,那些照片还会从短信里钻出来。
在飞机上,除了睡觉又能干什么呢?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睡觉打呼都怕被拍下来。
秦素阳拉了拉沈炆的衣服,贴着他的耳朵悄声说,如果我打呼噜了你记得叫醒我。
沈炆点了点头,把自己的耳机摘了下来,又将正在播放的未公开demo调成了静音。把清洁袋翻出来,准备写一下自己想到的歌词梗概,一个关于白日做梦的故事。
梦之所以是梦,是因为总有清醒的一天。
2019年2月2日,何承走了。
他谁也没说,只带走了一个行李箱和一个背包。
自此A组出道后,留下来的练习生依旧是练习生,又过回了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道的日子。每天不是等就是盼,蹉跎着怎样活都会很精彩的青春。
真正的变故都是毫无征兆的。
出道的人,其实并没有太多时间待在公司,他们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在跑行程的路上,只看到何承留下的一封信。
就连这封信,也是陈淮拍照发给A组的他们的。
朋友们:
本来应该当面和你们告别的,但是当逃兵实在算不上是光彩的事情,所以就这样和大家说一声再见吧。
15年末我进公司,到今年满打满算3年。学到了很多东西,我很知足。为什么没有坚持下去呢?其实这个问题早就有答案了。
人嘛,既然认清现实了,就该活得现实些。我实在算不上有天赋,长相也不出彩,年纪也大。不过刚进公司的时候,我可不会承认这件事情。但人是不能对比的。
当初节目总共出过四次排名,最后一名每次都是我,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想过要不要放弃了。节目录制期间真的很恐怖,所有人都是拼了命地练,当努力被拉平的时候,天赋的差距就开始显现了。
我真的不想承认自己没有天赋,或者比不上你们有天赋,但是所有人都在告诉我这件事情。那我是不是,也该放下捂住耳朵的手听一听真相呢?
可是我又坚持了半年。
公司新招进来的练习生都是初中生,你们可能都想不到我的第一反应是什么。我居然在想,幸好他们不住宿!要不然我这个寝室要一下子住进来三个小孩子,那我怎么办啊。万一以后他们都出道了,我还留在这里怎么办啊?我是练习生里年纪最大的,这个事实在看到他们的每一眼都会被我想起来。
可是我也才20岁啊!好残忍啊。
我想,或许该好好享受一下,我这刚起步的人生了。我的未来还有太多的可能,只不过不是那个站上舞台的可能了。
不过,还是希望以后能看到你们在舞台上的样子,我会为你们鼓掌的。
最后,你们也要为勇敢作出这个决定的我鼓掌!
不遗憾,不后悔。
——何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