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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晚自习的星光与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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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的铃声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校园里漾开层层涟漪。高二(3)班的教室里，大多数同学早已沉浸在题海中，只有偶尔传来的翻书声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证明着时间的流动。
沈郁盯着眼前的数学试卷，最后一道压轴题的图形在他眼中逐渐清晰起来。作为年级第一，他的思路一向敏捷，但这道题的辅助线似乎总是差那么一点。
“卡在辅助线上了？”旁边传来牧渊带着笑意的声音。牧渊的练习册已经写了大半，字迹工整而有力。
沈郁抬起了头，无所谓地笑了笑：“嗯，这道题的辅助线怎么画都觉得不对。”
牧渊放下了笔，身体微微向他倾斜过来。他身上有淡淡的皂角香，混合着窗外飘进来的槐花香，萦绕在沈郁鼻尖。
“你看这里，”他用红笔在图形上轻轻画了一条线，“从这个顶点向对边作高，然后……”
他的声音清冷，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的清晰。沈郁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他握着笔的手指吸引，那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此刻正灵活地在纸上写写画画。
暖黄的灯光从头顶洒下，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沈郁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发干。他慌忙移开视线，重新看向试卷，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
“听懂了吗？”牧渊的声音将他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啊？哦，听懂了，谢谢你。”沈郁有些语无伦次地回答。
牧渊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耳根，眼底闪过了一丝笑意，但他却没有点破，只是把自己的练习册推得更靠近他了一些：“还有不会的题可以随时问我。”
“嗯。”沈郁轻轻应了一声，拿起笔，却发现自己的手有些抖。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题目上，可眼角的余光却总是不受控制地飘向旁边的牧渊。
他们都是年级的风云人物，成绩不相上下，经常在各种竞赛中一决高下。可沈郁知道，自己对牧渊的感情，从再次见到他的那一刻起，早就超出了“竞争对手”的范畴。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牧渊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疑惑。
“没……没什么，就是在想这道题的另一种解法。”沈郁随便找了个借口，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画着。
牧渊没有再追问，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他读不懂的温柔。
晚自习的时间过得很快，当铃声再次响起时，大部分学生都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了。沈郁也开始整理书包，却发现自己的数学笔记本不见了。
“我的笔记本呢？”他有些着急地翻找着，“明明刚才还在的……”
“是不是落在座位上了？”牧渊问道，同时也帮他一起寻找。
“没有啊，我刚才明明放在书包里了……”沈郁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哭腔。那个笔记本上记满了他的错题和思路，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牧渊忽然“啊”了一声，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个蓝色封面的笔记本：“是不是这个？刚才我看到它掉在你座位旁边了，就帮你捡起来了。”
沈郁接过了笔记本，如获至宝地抱在了怀里，感激地看着牧渊：“谢谢你了！要是丢了它，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关系。”牧渊笑了笑，“快走吧，太晚回家不安全。”
两人一起走出了教学楼，盛夏夜晚的风很凉爽，吹在身上很舒服。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偶尔会重叠在一起。
“对了，”牧渊忽然开口，“这周末学校槐花园的槐花应该要开了，一起去看看吧？”
沈郁的脚步顿了一下，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槐花园是他们儿时经常去的地方，每年春天都会开满白色的槐花，香气扑鼻。
“我……”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怎么了？不方便吗？”牧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失落。
“不是，”沈郁连忙摇头，“我只是……怕耽误你下周的物理竞赛。”
“放心，耽误不了，”牧渊笑了笑，“而且，我也想和你一起去看看。”
他的直白让沈郁的脸颊更烫了。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轻轻“嗯”了一声。
“那说定了，”牧渊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我在槐花园的入口等你。”
“好。”
告别牧渊后，沈郁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夜晚的风吹拂着他的头发，也吹散了他心中的烦恼。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觉得它们似乎比平时更加的明亮。
周末很快就到了。沈郁特意换了件干净的白衬衫，对着镜子整理了半天衣领，直到确认自己看起来清爽利落，才背着黑色单肩包出了门。
槐花园离学校不远，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还没走进花园，就闻到了浓郁的槐花香。沈郁深吸了一口气，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他远远的就看到牧渊站在了入口处，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衫，手里拿着一个相机，正四处张望着。阳光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看起来格外耀眼。
“牧渊！”沈郁快步走了过去。
牧渊听到声音，立刻转过身，看到他时，眼睛亮了起来：“你来了！快进来吧，里面的花开得可好看了。”
两人并肩走进槐花园，白色的槐花挂满了枝头，微风吹过，花瓣簌簌落下，像一场浪漫的花雨。
“真漂亮。”沈郁忍不住感叹道。
“是啊，”牧渊举起了相机，对着一棵开满花的槐树拍了一张，“出国前的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来这里拍照。”
“你很喜欢摄影？”沈郁有些惊讶地问道。他认识牧渊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知道他有这个爱好。
“嗯，算是吧，业余爱好而已。”牧渊笑了笑，“对了，你帮我拍几张吧。”
他把相机递给了沈郁，然后走到一棵槐树下，摆了几个姿势。沈郁拿起相机，透过取景框看着他，觉得他比周围的槐花还要好看。
“好了吗？”牧渊笑着问。
“好了好了。”沈郁连忙放下相机，脸颊有些发烫。他刚才只顾着看他，差点忘记按快门。
两人在槐花园里逛了很久，牧渊不停地拍照，沈郁则在一旁给他当模特，或者帮他寻找最佳的拍摄角度。偶尔，他们会停下来，坐在长椅上休息，聊聊学习，聊聊生活。
“沈郁，”牧渊忽然看着他，眼神很认真，“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考哪个大学？”
沈郁愣了一下，摇摇头：“还没想好呢，不过我想考去北京，那里有很多好学校。”
“我也是。”牧渊眼睛一亮，“那我们一起努力，争取都考上北京的大学。”
沈郁看着他眼中闪烁的光芒，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以他们的成绩，这个目标并非遥不可及。
“好啊，”沈郁微笑着说道，“那就一起加油吧。”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更多的槐花瓣落了下来，有几片恰好落在了沈郁的头发上。
牧渊看着他，忽然伸出手，轻轻帮他把头发上的花瓣摘了下来。他的指尖不经意地触到了沈郁的脸颊，带来一阵微麻的痒意。
沈郁的心跳瞬间加速，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脸颊滚烫。
牧渊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举动有些唐突，尴尬地笑了笑：“对不起，我……”
“没……没关系。”沈郁连忙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笑声，几个学生模样的人走了过来。看到他们，其中一个男生笑着打招呼：“牧渊，沈郁，你们也来逛槐花园啊？”
“嗯，是啊。”牧渊笑着回答，刚才的尴尬似乎也被这阵笑声驱散了。
“你们俩真是形影不离啊，学习上还是竞争对手呢。”另一个男生打趣道。
沈郁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连忙解释道：“我们只是……只是好朋友。”
牧渊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那几个同学又聊了几句，就笑着离开了。
“我们也走吧。”沈郁提议道。
“好。”牧渊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很沉默，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和偶尔传来的鸟鸣。
快到学校门口时，牧渊忽然停下脚步，看着沈郁：“沈郁，我们一定要一起考上北京的大学，好吗？”
沈郁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脏漏了一拍，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好，一定。”
他们都知道，这个约定将成为他们高中生活中最重要的目标，也是他们友谊中最珍贵的承诺。
自从槐花园的约定之后，沈郁和牧渊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微妙的变化。他们依旧是年级的尖子生，在各种考试和竞赛中你追我赶，但在学习之外，他们的交流似乎多了些什么。
这天晚自习，沈郁正在攻克一道物理难题。作为年级物理竞赛的种子选手，他很少遇到真正让他头疼的题目，但这道题确实有些棘手。
“这道题你也卡住了？”牧渊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沈郁抬起头，有些惊讶：“你也不会？”
“会是会，”牧渊笑了笑，“但我想看看你会用什么方法解。”
沈郁这才意识到，牧渊是在给他展示自己解题思路的机会。他微微一笑，开始在草稿纸上写下自己的解法。
几分钟后，沈郁完成了解答。牧渊看完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思路很独特，比我的方法更简洁。”
“彼此彼此，”沈郁谦虚地说，“你的解法也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不是吗。”
他们就这样在互相切磋中不断进步，成为了彼此最好的学习伙伴。
“对了，”沈郁忽然想起什么，“下周末有个物理竞赛，你报名了吗？”
“报了，”牧渊点了点头，“你呢？”
“当然报了，”沈郁笑着说，“这次我一定会超过你的。”
“那就各凭本事了，”牧渊也笑了，“不过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会一起去北京。”
沈郁看着他眼中的坚定，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无论在学习上竞争多么激烈，他们始终是最了解彼此的朋友。
竞赛的日子终于到了。考场外，很多学生都在紧张地复习着。作为年级的尖子生，沈郁和牧渊却显得格外镇定。
“准备好了吗？”牧渊问道。
“当然，”沈郁微笑着说，“今天就让我们公平竞争吧。”
“好，公平竞争。”牧渊伸出了手。
沈郁回握住了他的手，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走进考场的那一刻，沈郁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无论结果如何，这将是他们友谊中又一段难忘的经历。
考试结束后，两人并肩走出了考场。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为这段青春岁月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不管结果如何，”牧渊看着沈郁说，“我们都要一起去北京。”
“一定，”沈郁坚定地回答，“我们是彼此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强的对手。”
他们都知道，这份超越友谊的感情正在悄然滋长，但在高考之前，他们都会将这份心意深藏心底，化作彼此前进的动力。
晚自习的星光依旧明亮，照亮着他们通往北京的道路，也照亮着他们心中那份不敢言说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