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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乡村之旅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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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我睡得格外沉静。
清晨，我是被窗外清脆的鸟鸣声唤醒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老式木窗棂和窗外泛着鱼肚白的天空。空气中弥漫着清凉潮湿的草木香气，与城市里汽车尾气和空调的味道截然不同。
我起身推开木窗，深深吸了一口气，沁人心脾。院里的花草叶片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远处的水塘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晨雾中，宛如仙境。
大川和於倏似乎还没醒，院子里静悄悄的。我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想到处走走。
清晨的乡村仿佛还未完全苏醒，一切都带着静谧的美好。我沿着屋后的小路慢慢散步，看着露水打湿我的鞋尖，听着不知名的鸟儿在枝头歌唱。
路过水塘边时，我看到於倏昨天摘覆盆子的那片灌木丛，晨露下的果实显得更加鲜嫩诱人。我忍不住也摘了几颗，放入口中，冰凉清甜的汁液瞬间唤醒所有感官。
散步回来，看到大川已经起来了，正打着哈欠在院子里打太极拳。而於倏，则蹲在工作室的门口，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正对着初升的太阳仔细看着。
我走近一看，他手里拿着的，是一块巴掌大小的普通木料，和他平时用的精致食材截然不同。他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刻刀，正在木料上小心翼翼地划着什么，神情专注得如同在对待一件顶级食材。
“在做什么？”我好奇地问。
他抬起头，看到是我，露出一个带着晨露般清新的笑容：“早啊。醒了？我看大川这儿工具挺全，手痒，想随便刻点东西。”
我在他身边蹲下，看着他手下那块粗糙的木料渐渐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似乎是一个圆润的、带着翅膀的小生物，但具体是什么，还看不太出来。
“刻什么？”
“保密。”他狡黠地笑了笑，手下刻刀的动作不停，“刻得好就送你，刻得不好就扔灶膛里当柴烧。”
他的手指灵活地操控着刻刀，木屑簌簌落下。阳光照在他专注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这一刻，他不像个甜品师，倒像个真正的匠人。
大川打完拳，凑过来看了一眼，啧啧两声：“行啊老於，这手法，改行跟我学木雕算了。”
於倏头也不抬：“那不行，我的烤箱会伤心到哭的。”
我们都笑了起来。
早餐是大川熬的粥，就着自家腌的咸菜，简单却熨帖肠胃。
饭后，大川接到个电话，说是有急事要他过去一趟，可能要下午才回来。他连连道歉，让我们千万把这儿当自己家，随意就好。
于是，院子里又只剩下我和於倏两人。
阳光渐渐变得明亮温暖，晒得人懒洋洋的。
我们谁也没提要不要提前回去，似乎都心照不宣地想延长这意外的假期。
於倏继续跟他的木雕较劲，我则搬了把竹椅坐在廊下，拿出那本植物图鉴随意翻看。偶尔抬头，就能看到於倏皱着眉头认真雕刻的样子，或者他遇到难题时下意识咬嘴唇的小动作。
空气中只有刻刀划过木头的沙沙声，鸟鸣声，风吹过树叶的哗哗声。我们各做各的事，互不打扰，却有一种异常和谐安宁的气氛在流淌。
中途，我起身去屋里倒了两杯水，递给他一杯。他接过去，仰头喝了大半，喉结滚动，额角有细小的汗珠。我下意识地伸手，用指尖替他擦了一下。
动作做完，我们两人都愣住了。
我的指尖还残留着他皮肤微湿的触感。他的眼睛看着我，瞳孔里清晰地映出我的样子，带着一丝惊讶，和某种更深沉的情绪。
我好像懂了……又似乎没有。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周围的声音似乎都远去了。
然后，他率先移开目光，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低声说了句：“谢谢。”
我也有些不自然地收回手，感觉自己的脸颊也有些发烫。“不客气。”我转身走回我的竹椅，心跳莫名地快了几拍。
我重新拿起图鉴，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廊下的空气似乎变得有些微妙，安静中潜藏着某种躁动。
於倏也低下头，更加专注于手里的刻刀，只是那动作，似乎比之前更用力了些。
我们没再交谈。但那种无形的、柔软的张力，却一直弥漫在午前的阳光里，直到大川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