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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空白的凌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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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徊的视角）
我一直以为，高三过去之后，我的人生会进入某种轻松的阶段。可事实证明，大学并没有让我轻松，反而更累。只是这种累，不是来自课业，而是来自心里。
开学第一天，我提着行李走进宿舍，里面已经有人在打闹。几个男生一边拆零食，一边喊着：“兄弟，来来来，一起打游戏！”我笑了笑，把行李放下，和他们简单打了个招呼。大家看起来都很友善，很快就熟络起来。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像隔了一层玻璃。能听见他们的笑声，却很难融进去。
晚上宿舍熄灯后，大家躺在床上聊各自的高中趣事。我躺在上铺，盯着天花板，手机屏幕亮着。夏瑶知发来一句话：
“刚下课，好累啊。”
我立刻回了：“早点休息，别太拼。”可等了许久，屏幕那头没有再亮起来。她大概已经睡了。我把手机压在枕头下面，心口却莫名发紧。
大学课业对我来说并不算难。课程不算繁重，我也很快就找到了状态。老师们喜欢我这种安静、稳重的学生。连打篮球时，也常有人喊我去参加校队选拔。可在一片热闹的青春里，我却始终没什么笑声。大家说去聚餐，我总是推脱。有人打趣：“顾徊，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啊？”我淡淡笑了笑，不置可否。其实，我的心里确实有一个人。只是，她远在大洋彼岸。
每次手机震动，我几乎下意识就去看。可大多数时候，都是班群消息，或者无关紧要的推送。只有偶尔，会出现她的头像。她发来的照片里，有红枫、有雪、有陌生的街景。她笑着站在镜头前，看似适应得很好。可我总能看出，那笑容里藏着的疲惫。
我问她：“累吗？”
她回：“还好。”
后来熬夜成了我的习惯，常常是凌晨两三点，我一个人坐在宿舍的书桌前，盯着发出去却久久没有回复的消息。我会想象她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在教室里努力记笔记？是不是在食堂里小心翼翼地点自己能吃得惯的饭？是不是在走夜路时，缩着肩膀，像以前一样怕冷？我想象得越多，心里越酸。我多希望自己能在她身边，替她挡风，替她伸手。可我能做的，只是隔着时差发一句“注意安全”，这是第一次有了无力感。
有一次，我等她的消息等到睡着。醒来时手机屏幕上，她发来一句话：“刚回来，好累，睡了。”时间是凌晨四点。我盯着那句话很久，忽然觉得心口堵得慌。原来，不是她没有想起我，而是我们真的交错在了两个世界，可曾经的我们就在彼此身旁。
班上有个女生，总喜欢找我问问题。她笑起来甜甜的，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仰慕。别人开玩笑说她在追我，可每一次，她把笔递到我手边时，我的脑海里都会浮现出夏瑶知的影子。那一刻，我才更清楚地意识到：我心里已经没有别人容身的地方。只是，这样的执着，在夜深人静时，会变成一种折磨，其实我也怕自己坚持不下去。怕她在异国他乡，渐渐习惯了没有我的日子。
有时候，我甚至会生出一种荒唐的想法：如果有一天，她告诉我她不想回来了，那我是不是就永远失去了她？这个念头让我窒息。
我和她视频通话的次数并不多。大多数时候是因为时差。偶尔有空时，她也常常累得不行。
冬天的时候，学校操场下了第一场雪。宿舍里的兄弟们兴奋地跑出去打雪仗，我一个人坐在教室里，盯着窗外发呆。我想起她之前发来的照片：那是她在加拿大的第一场雪，街道被白雪覆盖，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对着镜头笑。我当时只回了四个字：“挺好看的。”可我没告诉她，我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一整夜。雪越下越大，我心里忽然荒凉的可怕。
原来，她的雪和我的雪，永远不会在同一个冬天里。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