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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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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优，咱俩得喝一个，你算我俩媒人了！” 准新郎段兴朝一脸红光，直接搂住李优的脖子，差点把他手里的啤酒杯怼到脸上。
包厢里弥漫着香水、酒精和果盘的甜味，空气厚重得像能切开。霓虹灯在每张脸上投下怪异的光，歌声、骰子声、笑闹声像隔了层水一样嗡嗡作响。
李优笑骂着推开段兴朝的胳膊：“滚蛋，你泡走了我们班最漂亮的女生就拿啤的来打发我们？”
“对啊！这才哪到哪啊！上白的！”旁边有人起哄着跟段兴朝去换酒。
李优靠在沙发角落里，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凉的啤酒瓶上划过。他脸上带着惯常的懒散笑容，锋利的嘴巴是他最好的社交武器。这样的场面，他待得久了反而觉得累。他松了松领口，目光随意扫过人群……
门口的光线闪了闪，又亮了。几个人围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李优瞬间僵住，心脏猛地一停。
那个人……
即使光线昏暗，四年没见，李优还是一下就认出来了。
他好像高了些，肩膀宽了，穿着合体的西装，不再是记忆中的校服。那张曾经清冷的脸，多了些成熟的棱角，但那股疏离的气质却没有变，甚至更强烈，像冰块一样冷，和这热闹的地方格格不入。
李优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冷手猛地抓住，然后又甩开，血液涌上耳朵，盖住了周围的一切。李优慌乱地低下头，抿了一口酒，眼前一片空白，过去那个人的笑容像幻影一样闪过。
路程，怎么会在这……
他身边有个打扮精致的女生，微微偏着头在和他说话。路程低头，面带微笑。
“阿优，愣着干嘛呢？”旁边的朋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眼睛一亮，“帅吧？帅也别想了！那女孩是陈梦的发小……呃，那帅哥好像是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听说他刚回国，就硬拉来了。啧，真帅得有点距离感。”
李优猛地灌了一口酒，冰冷的液体滑下喉咙，带起一阵灼烧。他扯了扯嘴角，努力让语气轻松：“是吗？相亲对象？挺般配的。”声音不大，但足够穿透整个包厢。
路程的脚步微微停了一下。他抬起头，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捕捉到了李优。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停滞，周围的喧嚣远去，光影凝固。
路程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像是和久未见面的同学打招呼，疏远又客气。然后，他跟着身边的人走向了另一边的座位。
李优收回目光，指尖冰凉。他低头看着桌上的酒渍，脑袋一片空白，只有心跳在胸腔里疯狂撞击。
四年了。
他以为早已经放下，早已能把那段混乱又炙热的青春深埋在心底。
可是，只要一个眼神，一切就崩塌了。
音乐切换到下一首，李优的手指微微颤抖。是那首《真相是真》，高中的时候，他曾经在班会上唱过这首歌，特意改了歌词，惹得全班起哄，都以为他在撩拨哪个女生，只有路程低着头，耳根却红得不行。
现在点歌屏上显示的是原版，可李优拿起话筒时，还是不自觉地唱出了自己改过的那几句：
“我没熬夜陪你打游戏，没在操场偷偷看你”
“没被老师点名一起罚站，没故意讨你嫌弃”
“没在毕业册写再见，没在机场哭到窒息”
“所以谁也别说明星荧荧，不如你眼中星星…”
他唱得随意，甚至有点玩笑的意味，但始终看着远处的路程。路程正低头和旁边的女生说话，侧脸线条冷硬，好像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直到那句“没在毕业册写再见，没在机场哭到窒息”，李优才清楚地看到，路程握着酒杯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原来，也没有那么云淡风轻啊，路程。
歌结束后，有人起哄叫好。李优放下话筒，笑了笑，正准备拿酒，却看到路程突然站起来，直接朝这边走来。
包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路程，一步步走向他，眼神深沉。李优靠在沙发上，喉咙有些干。他想说点什么调侃的话，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路程站定，两人之间隔着一个茶几。他身上那股雪松香气，压过了酒味和烟味，熟悉又陌生。
“李优。” 路程开口，声音低沉了不少，依然冷静，“好久不见。”
李优勉强扬起一个玩世不恭的笑：“是啊，路程，好久不见。怎么，听我唱歌唱得太动情了？”
路程没笑，只是一直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看穿。许久，他才轻轻地说：“你唱歌还是这么跑调。”
那句话轻飘飘的，却像刀子一样直击李优的心脏，面上的轻松再也无力维持。
就在这时，路程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眉头微皱，对李优点了点头：“失陪一下。”
他转身离开，那个女生立刻跟了上去，顺手挽住了他的手臂。
李优看着他们的背影，感觉刚才的自己像个笑话。他抓起桌上的酒瓶，仰头灌了一大口。
烈酒烧喉，他却只觉得冷。
他低头看着桌上的酒渍，模糊的水光像扭曲了时光，突然把他带回了那个夏末秋初的午后……
阳光透过高二教室的窗户，在弥漫着粉笔灰和少年汗味的空气里投下明亮的光斑。
开学刚分班，就算是尖子班教室里也有点闹哄哄的。“对不起哈！老师”李优顶着班主任不满的目光，嬉皮笑脸地走进教室。他看了一圈，最后排靠窗还有个空位，同桌已经坐下了。一个穿着干净白衬衫的男生，正垂着眼，用湿纸巾擦拭着桌面。侧脸线条清俊，睫毛很长，看着文文静静的像个女孩子。
新同桌长得还挺好看的嘛，李优心里吹了声口哨。他大大咧咧地走过去，把书包往桌肚里一塞，一屁股坐下，带起的风掀动了路程刚铺平的试卷一角。
路程擦拭的动作停了，微微蹙眉，看了过来。
李优立刻送上一个大大的、灿烂得过分的笑容， “嗨，新同桌？你好呀！我叫李优，优秀的优。”
路程看着他，轻轻点了下头，“路程。”然后，他收回目光，继续擦拭桌面，仿佛旁边只是多了团空气。
李优心中冷哼，呵，还挺高冷的，死装哥。他也不觉尴尬，歪着头打量他这个新同桌。不过确实长得挺好看的，啧，怪不得这么高冷。
他眼珠一转，摸出一枚硬币，在指间灵活地翻转。
“喂，路程，”他凑近一点，压低声音，带着点狡黠的意味，“你猜一下硬币在哪只手？猜对了请你喝水？”
“啊？”路程再次转过头，有点木讷的看着李优，不能理解怎么会有人这么自来熟。他看着李优笑得灿烂的脸，目光最后落在他那双骨节分明、正快速动作的手上。
就在李优以为他不会搭理时，路程却忽然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左手手腕。微凉的触感一掠而过。
“这只。”路程的声音很平淡。
李优一愣，摊开左手，硬币果然安静地躺在掌心。
“哇靠！神了！”李优夸张地叫起来，“你怎么知道的啊？你看到了？”
路程看着他，微微笑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你左手小拇指会不自觉地翘起来一点。”。说完他转回头，继续整理自己的东西。
李优呆住了。妈的，他听见自己心脏猛地、不规律地跳动了一下，这人笑起来更好看了。
那天的阳光格外明亮，落在路程低垂的眼睫上，投下一小片温柔的阴影。窗外传来篮球撞击地面的砰砰声和遥远的蝉鸣。
“当~当~当当~....”下课铃声响起
“走了，走了，说了要请你喝水的！”李优拉着路程朝外面走去，“不，不用了。”路程脸有点红，有点不习惯和别人这么亲密。“你爱喝什么呀？我跟你说.....”李优才不管那些，已经开始滔滔不绝地跟路程聊起来了。
“你原来就在这个班的吗？”
“这班是不是都特别卷啊？”
“我才考上来，不过估计一年后就又下去了...”
李优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砸向路程。
“嗯”
“还好”
“不会的”
路程尽力的在路程说话间隙回答他，心里想着这人话真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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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下午放学，李优已经把能问的差不多都问了，路程觉得他一天喝2L水可能都不够，他不累吗？
“哎，你怎么回去啊？”李优趴在桌子上有点无精打采，“司机来接”路程边收拾东西边回答。“唉，少爷啊！你家都这么有钱了，你怎么学习还这么好啊！还让不让人活了？”“没...没有，你别这样说。”路程慌乱地打断他，“也别叫我...少爷”李优看着他有点红的脸，这人也太TMD可爱了，“好好好，不这样叫你了。”他盯着路程不禁想逗逗他“那叫你什么呀？小路？程程？”
“你叫我路程就行。”闻言路程那张好看的脸更红了。
“啊！这也太普通了，好吧那就先叫你路程吧。”李优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朝外走去“我先走了，我妈估计已经在外面等我了。”说完他扭过头对着路程说“明天见，路程。”
头顶的灯照着他的笑脸，眼睛亮晶晶的，路程一时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说不上来，就是很突然的涌了上来。怎么会有人眼睛这么亮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