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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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圆朝窗户扑过去，他看见熟悉的奔驰停在楼下。林恺就站在车外面，抬起头朝他摆了摆手，又低头指了指手机。
秦圆看着手机上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林老板【早上好，我家乖球儿。】
秦圆嘴一撇看见这行字就开始掉眼泪，其实他真的不爱哭。但是遇见林恺之后，那些委屈啊眼泪啊就跟摸到家门了一样止不住地冒出来。
林老板【不要哭，我们见一面好吗？】
秦圆手指摸在窗户上，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要不要见面，就算见面了能改变什么呢，他还是要面对不理想的高考分数和阴阳怪气的老师们，他走不了，这是他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生父母，是虽然早已变面目全非的人，但却是他的家人。
秦圆是独生子，他走不掉的。
林老板【好，我在附近找个地方住，有什么事就告诉我好吗？我陪着你呢，混球儿。】
混球儿【不上班了吗？】
林恺笑了一下，心都没了上个狗屁班呢。哪怕是回去被齐沈放在烧烤架上烤了，他这会儿也要留在秦圆身边。
林老板【不上了，等着倒闭呢。】
混球儿【呸呸呸。】
林恺见秦圆乐了一下，就收起手机坐进车里寻找附近的酒店。秦圆老家这块几乎已经完全被开发成景区了，酒店民宿随处可见，林恺找了家评分高的看起来也比较好的酒店就办理了入住。
“先生，您好。请问您办理多久的入住呢？”
林恺犹豫了一下，“半个月吧。”
接过前台递给他的房卡后，他就拿手机拍了张照发给秦圆。
【我就在这，什么时候想见我了就来这找我?】
秦圆回复的很快。
【感觉跟偷情一样。】
林恺笑了一下，刷了卡进入电梯。可不是吗，他这会跟秦圆的地下情人有什么区别呢。他苦笑了一下，期盼着和秦圆的相见。
秦圆收起笑容，揣着手机走出房门。这会儿父母也已经起来了，坐在客厅里叹气，整个家的氛围都处在一种岌岌可危将塌不塌之中，秦圆走到餐桌边，倒了一杯水。
“你今天去学校吧。”老爸开口。
秦圆愣了一下。
“今天你们班第一那位也要去，你去...你去问问学习方法学习笔记什么的，兴许人家会给你。”老爸叹了口气，仿佛在说什么难以开口的不耻之事。
老妈突然站了起来，眼睛很红，眼下一片乌青，一眼就能看出昨晚没睡好或者没睡。她走到秦圆身边，抓着秦圆胳膊，“小圆，妈妈知道这次只是你的失误，没关系的，只要你再努力一点点就好了。”母亲语气态度诚恳，丝毫不见昨晚的凶狠，她又变成了小时候记忆中最温柔的女人。
秦圆听出来了，他们想让他复读。
六百一十八分，对他们而言是拿不出手的成绩，但是仅仅当做一个高考成绩来看，已经是很优秀的分数了。
“喂？爹，咱家隔壁的那个小孩是不是今年也高考来着？”林恺躺在床上，给林老爹打过去电话。
“对，怎么了？”老爹问。
“嗯...你知道他考了多少分吗？”
老爹激动的讲：“五百一十几呢，人爸妈拉了个横幅在小区里，这会挨家挨户发喜糖呢，刚刚才给你妈拿了一盒。”
“乖乖！”老妈一听见和老爹打电话的是林恺，面膜一揭冲到手机边大喊一句。
“哎，妈。”
“嘿嘿，小圆是不是也出分了？怎么样？你们要不要回家呀，我们给小圆庆祝庆祝？”老妈兴奋地说，哪怕不知道秦圆的成绩，他们一家也想给秦圆庆祝一场。
“六百一十八。”林恺回答。
“我嘞个乖乖啊！六百多分呢！隔壁那爹说能考上六百的家里祖坟都能冒青烟了！”老爹彻底震撼秦圆的成绩，跟文曲星似的。
“他爸妈觉得不太好，我这会儿陪他在老家。”林恺撑着坐起来，靠在床头。酒店里就只有他一个人，秦圆又没什么动静，心里总归是不踏实。
“他爸妈是不是有病啊，这还不满意，自己上去考考呢，能考二百吗？”老妈说话丝毫不客气。
“哈哈哈哈，你给人留点面吧，好歹...”好歹以后是亲家呢。林恺想。
“真讨厌真讨厌！”老妈飞快地讲，林恺光从她的语气都能听出来对秦圆爸妈的嫌弃，“不说了，我休息会。”林恺挂掉电话。
林恺扭过头看着落地窗外的风景，景色宜人，山清水秀的宝地。他找酒店的时候，看到很多看着和秦圆差不多大的同学，三个五个结伴而行，准备爬山。高考之后就是疯狂玩耍的时候，他家秦圆又是忙直播又是被抓回来批评教育，这让林恺很不爽。
草。
林恺这会儿巴不得是秦圆爹呢，买上个大蛋糕，批发一堆瓜子糖果，见一个发一个，还要大喊：“我家祖坟冒青烟呢，出了个秀才。”
“复读好吗？”老妈捏着秦圆手腕的指节紧了紧，箍的秦圆有些疼。
秦圆没点头也没摇头，就那样沉默的站着。凭什么，为什么？秦圆不想复读，这分足够他在本地上个好学校了，他没有想出省的心，为什么要复读。
“小圆，算妈妈求求你了好不好？我们再读一年，再努努力，一定能考上好大学的。”老妈表情苦涩，眼睛含着泪，秦圆不答应的话，那些泪就要冲出来了。
“洛大不算好大学吗？”洛大就在洛北，是省里唯一的985。
“洛大？洛大都能入你的眼了？”老爸一拍桌子站起来，呵斥他。
秦圆没说话，他实在不想和父母继续争辩了。
“小圆。”妈妈抬手撩了撩他额头的碎头发，“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我是秦圆，圆满的圆。”这句话是小时候总被长辈们拉去自我介绍时候，母亲教的话。
“圆满的圆，小圆，别给自己，别给这个家留下遗憾好吗？”老妈这话一出，秦圆下意识抖了一下，躲开她抚摸的手。
“我书还在学校，我一会先回学校看看。”秦圆放下水杯，抬起头看着妈妈回答。他抬起胳膊拍了拍妈妈的肩膀，“对不起，妈妈。”
老妈趴在秦圆怀里，一边流泪一边捶他。拳头一下一下砸在秦圆身上，他一点都感受不到疼痛，只有无尽的...失望。
他对这个家也挺失望的。
重新回到卧室里，秦圆翻开书架上的练习册。练习册里面的纸张皱皱巴巴，每一页的边角都是上卷着，他指腹轻轻摸过刷过无数次的题目。
这会儿，他脑袋里什么都不知道。难道...真的是他不够优秀吗。
“叮—”，刚闭上眼睛就听到床头手机响了一下。
林恺迅速抓过手机，点开消息，是秦圆发来的。
混球儿【我下午去学校。】
林恺秒回，【我送你？】
【好。】
林恺钻进浴室，透过镜子看了一眼憔悴的自己，他脱了衣服，丢进洗衣机烘干机里，光着脚走到花洒下，彻彻底底洗了个澡。等对着镜子把胡渣刮干净的时候，烘干机滴滴响，他走过去从里面拿出衣服套在自己的身上，洗过澡后，连带着心里都稍微舒服些，不再有块大石头压着的感觉。
他稍微休息了一会，过了午饭点，就下楼开车到秦圆家附近的路口，把车停在路边的树荫下，等着秦圆出来。
过了好一会，林恺又在车上闭着眼睛睡着的时候，秦圆来了。他打开车门惊醒了林恺，林恺猛地睁眼就看见穿着长袖长裤的秦圆正伏低身子准备坐上车。
林恺伸手接过他的书包扔在后面车座上，“大夏天的，穿这么厚干嘛？”他捏了捏秦圆的手，很烫。
林恺皱了皱眉，又抬起胳膊碰上他额头，“是不是发烧了？”他手指溜到秦圆耳垂后面，也是烫烫的感觉。
“没有。”秦圆转了转头，把他手从自己身上摘下去。
林恺觉得不对劲，此地不宜久留，他要了秦圆学校地址就启动车往那边赶。
秦圆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闭着眼睛靠在副驾驶座上。林恺在一个路口右拐，把车停到路边，他拍了拍秦圆肩膀，“来哥哥怀里哭。”
秦圆趴在他肩膀上哇得一声哭出来。不同于刚出分时候的痛哭，现在跟个小孩子一样哭得撕心裂肺，一边哭一边掐着自己手心肉。林恺拽开他的手心，把自己的指头塞进去，秦圆就使劲合拢五指，骨头疼得硌人，谁都不好受。
林恺跟哄小孩一样，摸摸他后脑勺，捏捏他脖子，搓搓他头发。
等发泄彻底了之后，秦圆才从他怀里退出来，红着眼睛说：“林恺，我要复读了。”说完，两滴眼泪又挂在睫毛上。
复读？为什么。
林恺不知道要怎么说话，他顿了顿，“你想复读吗？”
秦圆摇了摇头。
“那就不复读。”
秦圆还是摇了摇头。
林恺叹了口气，“你决定吧，反正我都支持你，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咱俩一伙的。”
“嗯。”秦圆笑了一下，抓了把自己的头发，“心里烦呐。”
“烦着吧。”林恺重新发动车辆，“烦完了记得给哥说声。”
“神经啊，烦还有开关呢，结束了通知到人啊。”秦圆歪着头笑得发抖，林恺这人有种魅力，特招笑。
把秦圆送到学校门口，林恺瞄了一眼，很气派的学校，门口挂了一横幅，庆祝今年的市状元花落本校。秦圆跟没看到似的，直接开门下了车，林恺看着他走了几步，就唰地冲过去。
林恺一下拽着他胳膊，怒气冲冲的问:“你挨打了？”
秦圆右腿走路有些不对劲。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22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