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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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设灵堂，二不办国丧，三不立碑，秘密发丧。
这是纵横四个朝代、素有“定国大将军”之称的于凯峰，对后事做出的交代。
他老人家自然清楚他的离世在这个时候，会给所有水星人带来怎样的“不安全感”，这是金星发射核炸弹的第三个月，水星正面是金星威胁，背面是厄斯不服，正是岌岌可危、腹背受敌的时刻，他不愿自己的离世，给总统和总司令制造麻烦。
可这样轰动而悲恸的消息，又岂能摁住，很快便传了开来，举国震动。
葬礼庄重而肃穆地举行，虽然李若希总统宣告大将军遗志，国丧时间仅仅半天，但整个星球仍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按下了暂停键，往日的喧嚣与欢乐消逝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人们的无限哀伤。
于凯峰本不用立碑，人们早在心底，为他竖起了丰碑。他虽叮嘱“一切从简”，但亲朋好友、昔日故交，乃至众多子孙后代在接到消息后，皆不分日夜，从各个星球纷纷赶来。
只听葬礼现场，那高耸的Art军旗在凛冽的寒风中铮铮震动，灵柩被放置在高台之上，四周摆满了洁白如雪的花朵，跪在下面抚着棺木，哀痛不已的人，正是于凯峰那来迟的小儿子，尹瀚洋。
“爸！我来晚了……”尹瀚洋跪在地上，泪流不止，他的胞兄于浩海不住低声劝慰，拍了拍他的肩膀。尹瀚洋旁边那装束奇异的海盗夫人索明月，则陪在丈夫身边，眼中闪烁着泪光，静静地伫立着。
“尹瀚洋知道消息赶过来，仅仅用了三天，”章楠坐在青羚身边，低声盘算着，“那盼盼什么时候到？”
“先告诉的是瀚洋，水星没找到他们，总统向外发布的讣告。”青羚回答道，“盼盼他们随后就到了，是皓南通知的。”
正说着，外面急匆匆奔来一位举止优雅、相貌文秀的中年男士，手握着方帕，呜咽而至。
“爷爷！”
方盼盼到了。
他的丈夫和儿子丁一翼与丁天仇紧随其后，三人跪倒在于凯峰的灵前。
“他们是后到的，”章楠皱了皱眉，“也就是说……”
“火星到咱们水星，比厄斯到水星距离要近？”青羚问道。
“不，您想，当日王宇行带方缇逃跑，是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比厄斯要远得多。”章楠忧虑道，“舜香说过，火星距离水星，比水星距离厄斯要远上三倍，来回往返是要十几天，可现在……”
尹瀚洋索明月夫夫竟比丁一翼方盼盼夫夫先到一步。
……那岂不是证明，火星的飞碟要比水星的更快？
章楠沉默了，青羚则望着灵堂上方，于凯峰的遗像，而静静地发呆。
属于他们“赢”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而后人又能否紧握住命运的转盘，屹立风口浪尖而不倒，谁也不清楚，不知道。
他们只是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在门厅里迎来送往，负责接待亲朋好友、各个军中将士的于皓南，不住在心里祈祷，愿这位军区总司令，能够守得住江山。
“奶奶，你，你还好吗？”
灵堂后面的侧室里，时不时有哭声，尹桐抚着一个年轻人的俊秀脸庞，温柔而慈祥。
“奶奶很好，小葡萄，你不要哭啦，我和你爷爷该说的话，早都说尽了，他要我多留几年，要多陪陪你们，他会老老实实在前面等着。你爷爷啊，最后还挂念你呢。”
“他说什么了？”方缇雪白的脸庞被泪水濡湿，吸了吸红红的鼻子。
“要你多回家看看，”尹桐叹道，“不养儿女，终不知父母恩，我听说你也有了孩子，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感悟？”
“嗯。”方缇点了点头。
门外有人敲门，方盼盼来了，跟尹桐互诉衷肠，抱着他痛哭，又跟方缇互道近况，尹桐听到外面有Art后辈哭着前来吊唁，让他们俩在屋里，先行推门，走了出去。
“听说爷爷最后还念叨你。”方盼盼哭道。
“是我不好，”方缇面露哀戚，“是我不孝。”
“不，不是那么说的，”方盼盼握住他的手，“你有你的难处，我理解，只是父亲们岁数大了，身体也是时好时坏，并不算安康，你若有空，得了时间，如果可以的话……”
“我明白。”方缇连连点头。
俩人正轻言细语，伴随着眼泪，互诉分别以来的种种，忽然，角落里一只黑色的飞行员行李包自行动了动，系带的盖子猛地被从里向外打开，挤出来一颗圆圆的金色的头，伴随着一声“憋死我啦”。
方盼盼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前去，护在方缇身前：“你是什么？！”
“什么什么的？”那小生物左右转了转头，用行李包的身体试图往前走，没走一步，跌倒在地，“哎呦！疼死爹了！”
“贝儿？！”方缇惊叫一声，几步走了过去，将他的包身扶起，给他额头上弹了一记，“你怎么在这里？！”
“快把我放出来好吗，我好热。”那小孩皱巴着小脸哀求道。
方缇解开了他脖颈上的系带，不住埋怨：“你把我飞行伞扔哪儿去了，一会儿我坐什么回去？还有你怎么跟来了，你爸呢，你哥呢？！”
“我啥都不知道啊，看到你哭着跑走了，以为你要跑路，爸爸说了，不能让你跑了……”
那小娃儿伸出胖胖胳膊和粗粗的腿儿，从包里蹦了出来，看到方盼盼张着嘴呈一“o”型看着他，又朝他挥了挥圆圆肉肉的手。
“你好，美丽的夫人。”还鞠了一躬。
“啊，这小孩，这小孩是你家的……”
“小崽，排行老二，”方缇扒拉了几下孩子凌乱飞起的黄毛，“名叫凯凌那。”
“你又生了一个？这么大了，有三岁了吗宝宝？”方盼盼蹲在了地上，眼中满是欣喜地看着他。
“3岁3个月8天零11小时12分……03秒。”凯凌抬起小手，低头审视着他的天才手表。
“天哪天哪，太可爱了吧！这么小，还会报时！”方盼盼捧着脸惊叹道，“还报得这么准！”
这下换成凯凌那小脸疑惑了：“……我是小，可我不傻啊。”
“啧！没礼貌！”方缇拍了一下他的头，“大人说话你小孩不准插嘴！”
凯凌那不服气地皱着眉，在他身旁时而立正，时而稍息，接收到爸爸严厉的眼神时，又马上立正，一双小手背好。
“我记得你说他不想要老二的。”
“是的，”方缇点头，“这是个意外。”
十年前，他们一家三口举家搬迁到了火星，面对的是古老的国度，残暴的法制，还有一穷二白落后的民族。
王宇行在一个月内成功篡权、上位，花费三年时间推翻旧王朝，改立新国度，在众多死侍拥趸下，坐上了火星国王的位置。
然而，登基大典的规格却不及向世人宣告王妃身份的“结婚大典”那般隆重。为了筹办这场盛大的宴席，三年前，王宇行不惜耗费大量的金钱人力与物力，从遥远的星系运来珍稀的珠宝与华美的装饰，打造一座名为爱的城堡，只为给方缇一个永生难忘的婚礼。
婚礼当天，整个火星都沉浸在一片欢乐与祥和之中，他们的儿子王帅作为花童之首，挺着小胸脯，骄傲地走在人们中间，为父亲们献上祝福，而火星世人，也纷纷庆祝这位来自水星的omega先生，坐他们的王妃，辅佐国王，带领他们走向更加光明与富饶的未来。
婚礼结束后，王宇行携妻带儿，开始了长达半年的宇宙漫步旅行，去到世界各个地方游玩。
方缇对地球上闻名遐迩的“迪士尼”大型乐园情有独钟，尤其痴迷于一个名为“玲娜贝儿”的粉色人偶。每次前往，他都会规规矩矩地排队等候，只为与这个心爱的角色亲密接触不到三分钟。
他喜欢贝儿，儿子王帅当然也喜欢了，俩人常常大手牵着小手在里面排队，王宇行只能无奈地双手插兜，跟在老婆孩子身后。
一次一次又一次，待到不知道第多少回，王宇行终于受不了了，这次轮到他跟粉色人偶互动时，他不再像以前一样，把自己的时间让给方缇，而是掏出了厚厚的钱包。
“你开个价吧，”他眼皮都不抬，把钱全掏了出来，唰唰作响，“你这身皮脱下来，卖给我，多少钱？无论多少钱我都给你。”
只见玲娜贝儿愣住了，随即双手捂住耳朵，不敢想象自己听到了什么。
而身前身后的群众更是群情沸腾，议论纷纷，这竟然跑来了一个疯子，要剥玲娜贝儿的皮！
“你干嘛呀？！”方缇无语至极，连连推搡他的肩膀，“你胡说八道啥啊你！”
“我寻思不就那么几个动作，摇手甩尾晃脑袋，我穿上它回家跟你互动呗！”王宇行疑惑不解。
“哎呀你可别说了，真是的！”方缇抓着他的胳膊往僻静处走。
“爸爸你真是啥都不懂，”王帅啧啧摇头，“这是唐突的行为！你看贝儿都不高兴了！”
玲娜贝儿果真抱住了自己胖胖的胳膊，裹紧了自己的皮，警惕地瞪着王宇行。
“啥就唐突了，买东西不行啊？”
王宇行在一众骂骂咧咧的声讨中，被方缇拽出了乐园。
而在当晚下榻的酒店里，王宇行走进了方缇的卧室，穿着不知道从哪儿搞的盗版的玲娜贝儿的皮。
双手叉着腰，冷冷地瞪着他。
“什么啊，吓我一跳！”
方缇震惊之后，连忙笑着逃跑：“你这是什么丑八怪，根本不是它，你快走开！”
“你必须喜欢我，只喜欢我，什么贝儿都不能取代我！”
王宇行扑向了他。
长达半年的蜜月之心终于结束了，他们从地球返回了火星。
只是三个人去的，四个人回的，凯凌那这小崽，就这么意外地揣在了方缇腹中。
“凯凌那，那就是玲娜贝儿的玲娜了？”
“不是，是凌厉的凌，刹那的那，”方缇道，“我本来希望是个小公主来着，就叫凯瑟琳，可惜是个小男孩，不太适合，就改了字。”
“真好，很适合他。”方盼盼见这小孩跟洋娃娃一样精致，也就是弟弟和“那个人”，才能诞出这样漂亮的孩子。
“爸爸，我听完了，我能出去玩了吗？”凯凌那在一旁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装老实孩子终于装够了，待不住了。
“不行……”
“啊，”方盼盼忽然想起什么，打断了方缇的话，“不好，这孩子……这孩子不能在这儿。”
“怎么了？”方缇紧张地站了起来。
“爷爷的遗言，”方盼盼皱眉道，“不让你的丈夫和孩子们降落水星！”
方缇猛地怔住，一时慌了神，连忙勒着凯凌那的一双小胳膊，将他高高举了起来。
“那这样行吗？没降落地上！”
“这，这不是长久之计啊！”方盼盼也站了起来，看到方缇慌不择路，连忙安抚，“别急，去找总统，把孩子交给他！”
“对！”
忽然外面一声豪迈问询：“小老三回来了？！”
却是青羚的声音。
方缇眼瞅偷溜不了，只得把孩子放到地上，连连拍他的小屁股，叮嘱道：“你等没人的时候，偷溜出去，找那美人叔叔！你记得吗？跟爸爸视频的那个……”
“记得，是李大漂亮！”
方缇点头，牵住方盼盼的手，一齐走了出去。
“这行吗？”方盼盼不安地回头看，“他那样小。”
“他很机灵。”方缇道。
这一天待到了下午，短暂的丧期就已宣告结束。
于浩海和方倾疲惫地走出灵堂，心情沉重地往地下车库走去。
“爸爸还好。”方倾说道。
尹桐出奇的安静和沉稳，让他们心里都松了口气。
“这种死亡预演，从我爸得病那年就开始了，”于浩海道，“爸爸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嗯。”方倾点了点头，挽着于浩海的手臂。
“……不多待会儿？”于浩海一步比一步走得慢，“孩子回来了。”
他说的是方缇，方倾明白。
“不见。”
“……嗯。”
方倾对方缇有怨言，那是在五年前，于凯峰得了急病，方缇第一次从火星回来。
待到于凯峰病情稳定后才走，青羚忍不住追了过去。
“老三！你给我站住！”他气不打一处来，被他的冷漠伤到，“你就真的不要我们了，跟着他走了！难道你也信他那套说辞，什么‘为祖母抱屈伸冤’，难道你也信他是正义之师，不是起兵造反？！”
“我信，”方缇转过身来，看着他，缓缓说道，“因为我也有奶奶。如果我奶奶如你，被人挟持侮辱，不管是真是假，我也会为你报仇！”
他撂下这句话后，就急匆匆地走了。
可这句话的杀伤力不亚于一记回旋镖，狠狠地打中了青羚的眉心。
当日他挟持玛格列特大公主，不惜让艾兰假扮Alpha意图强/暴，为的只是能够逼退凯文逊，让他撤离文煜岛，撤下核武器。
可从这件事发生开始，伤害就发生了。无论是凯文逊王宇行父子，还是玛格列特公主本人，都被彻底伤害了。
一贯能言善辩、口齿伶俐的青羚，被小孙子噎得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就此卧床不起，大病了一场。
“……一报还一报啊。”他在病床上垂泪，想起他此生情敌、仇敌，与死敌，玛格列特。
这记插在胸口上的刀，由小孙子方缇亲自插进来，疼得他站不起来，喘不上气。
“大公主，你孙子还是替你报仇了！”
后来，方匀方倾联手医治，妙手回春，才在第二年年底，让青羚才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可就此不能受风，不能着凉，身体每况愈下。
方倾再也不见方缇了。
而方缇也从来不自讨没趣。
他们本来缘分就不多。
何况青羚都没有记恨孩子，还时常从李若希那里侧面打听方缇的消息，担心他好不好。
也许，老人对于孩子的深厚牵挂，就像一场彻头彻尾的单恋吧。
“你这车里……”方倾把视线从车窗外收回，看向脚边右侧，“还放了一个板凳？”
“什么？”于浩海在前面开车，没听懂他的意思。
方倾漠然地看着那一短短的四条腿，胖乎乎的拱桥。
牛仔板凳？
家里的小孙子们，早就过了要坐儿童座椅的年龄了。
方倾一脚把它踢翻，那板凳“哎呦”叫了一声，站立起来，生气地皱着眉，瞪着他，挠了挠屁股被踢痛的地方，一脑门子火。
于浩海回头瞄了一眼，看到方倾手里抓住一个活蹦乱跳的东西到眼前，连忙停下了车！
“什么东西？！”
“问你呢？”方倾一手抓着它的牛仔背带裤，将它提了起来，仰着头，冷静地问这孩子，“你是哪来的，什么东西？”
“我是人啊，你真不懂礼貌！”凯凌那生气道，“快把我放下！你敢踢老子我……哎呦！”
脑瓜被方倾弯起的中指指背，清脆地弹了一下，手法干脆利落稳准狠，竟跟爸爸一模一样！
“呜——”凯凌那发出了颤抖哭音，双手抱头，防止被打，委委屈屈，“我是凯凌那啊！”
“是个小孩，给我。”于浩海从前面驾驶位上接过方倾手里的孩子，转过脸来，看了又看。
随即笑了，又惊又喜。
“这孩子……真像你生的。”
“哦？”方倾轻笑道，“你能认出我生的孩子了？”
“是啊，这猫圆脸，大眼睛，还有这蓝色瞳孔，活脱脱的是……”于浩海恍然明了，“咪咪，咪咪！我知道了，这是方缇的孩子！”
“你再看这黄毛，你看有多黄……”他手上并不想使劲儿，可无奈Alpha天生力气大，这倒腾凯凌那的头发时，手指就把孩子给弄痛了。
“你真没礼貌！我跟你熟吗你就拽我头发！”凯凌那生气了，脸蛋发红，抱住他的手腕就张着嘴追着咬。
三岁小孩就那几颗牙，方倾一看，连年龄都看了出来。
“凯凌那，哼，”方倾冷嗤了一声，“凌那是什么意思。”
“玲娜贝儿呗，迪斯尼乐园当家花旦粉色人偶，你这小老头咋啥都不知道。”
只见方倾又弯起了手指，他不禁面露胆怯，抿了抿小嘴，忍辱负重。
“玲娜贝儿，那贝儿是什么？”
“贝儿是我小名呗。”
“这不着调的人，起的名字也不正经。”
“那有的人叫咪咪，也没见多正经啊。”凯凌那不屑道。
于浩海忍不住笑了，方倾一听他牙尖嘴利丝毫不输三岁方缇，不禁忆起往事，恶从心中起，又要弹他脑门。
于浩海连忙拦住：“哎哎，好好教，别打他。”
他此刻心中充满了感激，上天怜悯，竟在失去父亲的时候，让他们夫妻俩再次拥有了小方缇！
“凯、凌、那，你为什么姓凯啊？”方倾却刨根问底，继续冷飕飕地问，“凯是哪个凯？”
“当然是，是……”小孩儿大眼珠子叽里咕噜地转着，“当然是水星定国大将军，于凯峰的凯！”
“好！”于浩海笑着为他鼓起了掌。
方倾抱臂看着他。
没有节操。
要是方缇，估计被打死也不会这么说。
当年差点儿就被枪毙了，也没改口说不爱王宇行。
也不像那个人，当年差点儿被毒死、打死，也没交出核密码。
糟糕。
都说歹竹出不了好笋，何况那俩人，又能生出什么好孩子来？
凯凌那隐隐感觉到了方倾眼底的风暴，连忙向后退去，紧紧抓住了于浩海的手臂：“我要抱抱。”
于浩海笑着拎起他的手，将他从后座托了过去：“哎呀，真胖。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方葡萄。”凯凌那乖乖的。
“另一个爸爸呢？”
“国王名号，你不配知道。”
“哈哈，”于浩海笑着问，“那你有兄弟姐妹吗？”
“有个哥哥，”凯凌那道，“叫王大帅。”
“噢！那他多大了啊？”
“比我大十岁，他是二宝，我是家里小宝。”
“那谁是家里大宝啊？”
“方葡萄。”
他们爷孙儿你来我往有问有答，就这么把车停在了马路边。
不多时，后面一连几辆军车，都赶了过来。
驾驶位上竟坐着总统李若希，后面是方盼盼和他的儿子丁天仇，副驾驶位上那人踉跄地跳下车时，几乎摔倒，站立后定睛一看，却是方缇。
方缇的目光，只落在凯凌那身上，随后望向方倾，面色惨白。
“爸爸！快来救我！这里有一个老头要杀我！”凯凌那忽然看到了亲人，连忙张着手臂大叫。
“哎呦！”
……随即又被方倾毫不客气地弹了一下头。
“这什么情况啊我的天，”丁天仇莫名其妙被方盼盼拉上车，当救兵，可看到的就是眼前的情况，“哎呦我去，那孩子头发焦黄，可不得了……黄毛不能来水星。”
“爸，”方缇一步步走向方倾，“那是我的孩子，我们家老二。”
“谁说的，”方倾紧紧攥住凯凌那的背带裤，“这是我的孩子，我生的。”
……
凯凌那只到方倾膝盖位置，听到这话都替他感到害臊，而于浩海偏头想看夫人一眼，半道硬生生停住了。
“……是我生的，”方缇纠正，胆怯地伸出手，“我知道他不该来，我马上给送走。”
“多余了。”方倾扭头提着孩子就走。
“爸，您让我来，我送他们回去！”李若希连忙出声道。
方倾置若罔闻，仿若没听到，只是冷漠地看着方缇。
方缇，我要让你尝尝孩子被迫离开你的滋味。
转身和于浩海带着凯凌那，开着车，扬长而去，不知所踪。
孩子被扣住了。
方缇只得孤身回到火星的家，撒谎说是“小崽在水星旅游”，可王宇行是什么人，岂能看不出他的欲言又止和隐隐的委屈？
很快，王氏父子气势汹汹地来要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