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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双双落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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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词目光跟着他的指尖从桌面转移到相机，又不由自主地去看他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心脏的节拍失去了原本的节奏，一时之间居然有点慌，只好又赶快把视线移开。
“我叫颂词。”
“颂词？”
“赞颂的颂，诗词的词。”
“嗯。”
然后便沉默了，颂词低着头等了一会，没声儿了，抬头发现余初声正看着自己，仿佛在等待什么。
想了一会，颂词试探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他大概是想自我介绍，但不想主动，颂词大胆猜测。
某人的回答好像是提前预备好的：“我叫余初声。初雾晨钟，余声袅袅。”
颂词偏头思索了一下，总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似的。
“为什么不喜欢拍照？”
余初声问这些问题的时候透着一股严肃的味道，和之前那位张嘴就来的没礼貌星人完全不一样。
“没，我只是有些不自在。”
他不想承认自从上次参加选秀被淘汰之后，面对镜头都有些说不出来的紧张感，也许真的是网络上的嘲笑声太大，导致他对自己也产生了怀疑，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很想躲避镜头。
“坦白来讲，你的条件很好，可以说是无可挑剔。要知道，像你这么适合镜头的脸是很少见的。”
颂词知道余初声这话多半是为了安慰自己而注了水的，但看他认真而笃定的神色，又好像这是什么无须验证的事实。
管他呢！
颂词催眠自己就这样相信他的话，骗骗自己也是好的。
余初声重新拿起了相机，指挥着他把椅子挪开，又叫他靠近背景布坐下，侧身对着自己。
颂词很别扭地坐下，一脸无助地望着余初声，像是一只饥肠辘辘地等待主人命令的小狗。
余初声扶了一下额头，颇有些无奈地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哄孩子似的对颂词说：“别紧张，你不要看我，听我说就好。想象一下，现在你是一个大学生，你坐在操场上躲懒，午后的阳光照在你身上，你闭上眼睛感受一下暖洋洋的阳光，很舒服，有点慵懒，渐渐有些困意。”
颂词正对面的方向布置了一盏灯，暖黄色的光照着，闭上眼睛之后还真的有种晒太阳的感觉。
余初声对着颂词的侧脸抓拍了几张，效果不错，但是他不满意。
颂词还是太紧张。
两个人在封闭的环境里独处，确实会增加颂词的心理压力。
颂词本以为自己会被他指责，但余初声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他取出一个背包，把机器放了进去：“咱们一会去拍外景，我让他们先来给你补个妆。”
“……”
颂词记得自己的套餐里没有外景来着，该不会让他加钱吧，他可没钱。
看他愣在原地一动没动，余初声思索了一会，说：“外景我送你，不加钱。”
这还差不多。
颂词马上拿起自己的羽绒外套跟上他：“那好吧。”
补完妆之后，颂词就跟着余初声出了影楼，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拍，就乖乖地跟在余初声后面走。
余初声虽然背着机器，但脚步很快，时不时地停下来等等他。
礼服师给颂词找的鞋子有些不合脚，他走得慢，一直落在余初声身后：“抱歉。”
余初声扫了一眼他脚上的白色球鞋，放慢了速度。
“怎么不换一双？”
“帮我找衣服的小兄弟给我找裤子找得满头大汗，不好意思再让他跑去找鞋子了，想着反正就拍几张照片，也不碍事。”
接下来的路程中，余初声没再说话，一直带着他穿过了三条街，来到了市第三中学。
三中是涑南唯一一所初中，也是颂词的母校。
现在正是年假期间，学校里没什么人。
余初声跟门口的保安大爷打了个招呼直接就带着颂词进了校门。
颂词记得以前三中的保安很难说话来着，好多毕业了的同学想再进去看看都不行：“你们影楼和三中还有合作？”
“没有。”
“他居然这么轻易就放咱们进来。”
余初声有些无语地瞥了他一眼：“三中保安队队长是化妆师阿凯二大爷。”
余初声带着颂词围着学校操场和教学楼转了一大圈，最后在跑道和足球场取景拍了几张，都不是很满意。
最后颂词提议：“要不我们去体育馆试试，那边有篮球场和游泳池。”
余初声欣然答应。
颂词个子高，初中的时候就是校篮球队的主力，篮球打得很不错。
一进篮球馆颂词就跟断线的风筝一样，抱着篮球就冲到篮下一个三步上篮，对着余初声各种展示运球技术，余初声看他玩得开心，也懒得打断他，就在球场边换了个镜头抓拍他，倒是也拍到很多生动的画面。
自己玩儿了有二十多分钟，颂词终于想起到篮球馆的正事，这才跑到余初声面前：“老师咱在哪里拍？”
余初声冲他扬了扬手里的机器：“已经拍好了，你刚才说的游泳馆在哪？”
颂词把篮球放回器材架上，领着余初声走篮球馆的后门出来。
游泳池是露天的，和篮球馆的后门连在一起，这两天气温回升，泳池已经被打扫过，清澈的水面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波纹。
余初声环顾四周，泳池不大，四面都贴着蓝色小方格的瓷砖，只一侧有阶梯可以下水，旁边还有一些用来放杂物和衣物的架子，架子上放着一些陈旧的救生圈和毛巾。陈设很有年代感，光线也不错。
“就这吧。”余初声很随意地把背包丢在置物架上，举起机器对着颂词拍了一张，又让他换了几个位置，最后选定让他站在泳池前面。
余初声让颂词把外套脱了，站在水池边正对着他拍了几张，感觉他面对镜头已经不太紧张，状态变得更好。
颂词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站在柔和的光芒里，身后是晃动的碧波，微风轻轻撩动他额前的金色碎发，露出一寸光洁的额头，少年感十足的样子。
很多人都说过颂词的眼睛漂亮，清透干净，他盯着你的时候，让人觉得世界忽而暗淡，只他一人周遭清亮。
素颜的时候明明是白开水一样的长相，化了妆之后就同日光一样耀眼。
余初声慢慢移开了镜头，用自己的眼睛去看颂词。
颂词察觉到了余初声的走神，冲他挥了挥手：“老师，这个角度可以吗？”
余初声顿了一秒，飞快地眨了眨眼睛：“嗯。”
颂词以为他是累了：“老师要休息一会吗？”
余初声不动声色：“不用，扣子再解开两颗。”
颂词的衬衣扣子本来已经解开了两颗，他又往下解开两颗之后，整个胸口已经完全露了出来，甚至还能隐约看见他结实的腹肌。
虽然这几天气温有所回升，但是毕竟是大冬天的，余初声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扣上吧。”
颂词不想显得自己矫情，马上摆摆手：“不冷不冷，你拍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忍不住在寒风里打了几个寒战。
余初声大概是担心真的把他冻感冒，加快了进度，站着的姿势拍了几张之后就让颂词坐下，手上的动作一刻不停。
颂词在泳池边坐下，感觉姿势有点别扭，就侧身靠在旁边的栏杆上。
余初声在镜头里看了一下，蹙着眉头让他调整姿势：“你左脚稍微往外一点，身子倾斜度高一些，稍微往右侧转一点，下巴收一收。”
颂词的鞋子本来就不合脚，又是坐在水池边，动作难免有些小心翼翼，只敢一点一点地往水池的方向侧身子，调整了几次都不得要领。
余初声只好把机器放在旁边的架子上，亲自过去给他调整动作。
颂词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不知怎么就特别想往后缩。
“别动。”余初声弯腰抓住了他的脚踝。
颂词脑子里那根弦“啪”的一声断了，变得好像被点了穴一样迟钝，木着脸呆坐在地上，余初声伸手抓住了他的脚踝，他的重心瞬间全都落在屁股上，赶紧伸手牢牢地握住了身侧的栏杆。
余初声很自然地伸手捏住他纤细的脚踝，把他的脚往前挪了挪，放到了合适的位置。
紧接着，又伸出手要去抓另一只。
不知道是怕痒还是什么，颂词快速地自己往前挪了挪脚。
可余初声好像有些不满意似的，还是用手抓住了他的另一只脚踝，稍微调整了一下位置。
就在颂词以为他已经调整好姿势要离开的时候，余初声忽然倾身靠近，以几乎是脸贴着脸的距离，靠在颂词耳边轻声说：“手别抓这么紧，我又不会推你下水。”
——好痒。
颂词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一下脖子，耳根子瞬间红了。
还没来得及反应，余初声就收回了贴在颂词耳边的脑袋，转而拉开一点点距离低头帮他整理衬衫的领口。
颂词的衬衣扣子几乎全被解开，余初声耐心地帮他扣上其中几颗，这样正好能看见颂词漂亮的锁骨，性感而精致。
余初声的动作很慢，手指偶尔会隔着薄薄的布料在他的皮肤上轻轻扫过，是有点痒又有点奇怪的感触，颂词几乎是一动都不敢动。他靠他那样近，颂词能看见余初声低落纤长的睫毛和鼻尖一颗小小的痣，两人浅浅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很快便频率一致。
“你在看什么？”
颂词呼吸一滞，顿时生出几分紧张，像是个被抓包的小贼：“没，没什么。”
总不能说我在看你鼻尖的痣吧，这也太……太羞耻了。
余初声此时是躬身向他的姿势，阳光将他的投影打在颂词的身上，好像一个现实与虚幻交织的抽象拥抱。
余初声抬眼望进颂词那双映着自己面庞的眸子：“你脸红了。”
颂词瞪大了眼睛，差点咬了舌头：“不是！”
余初声很快地笑了一下，又问：“冷吗？”
“……”颂词飞快地眨了眨眼睛：“还……还好。”
“我们加快进度。”
“哦……”
拍得快不快还不是你说了算。
颂词还想再说点什么，忽然听到自己身后响起一道尖利的金属弯折的声音。
噼啪——
年久失修的铁栏杆终于承受不住颂词的重量，在经年累月的风吹雨打之下迎来了寿终正寝的这一天。
颂词此时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在栏杆上，栏杆一断，他整个人完全不受控制地往水池的方向跌过去。
余初声眼疾手快地去抓他的衣领，但他本身就是弯腰的，不仅没把颂词捞回来，反而被颂词一把拉下了水。
只听“扑通”“扑通”两声，巨大的水花溅落一地，两人双双落了水。
正月里的露天游泳池虽然没结冰，但也是寒气逼人，况且颂词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衣。
掉进去的那一瞬间颂词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冰麻了，根本没有力气挣扎，狠狠地呛了两口水，喝了个透心凉。好在余初声一把把他捞了起来，拖到了岸上。
原本颂词放在泳池边的外套被他俩刚才溅起的水花淋透了。
颂词坐在地上冻得瑟瑟发抖，面色苍白。
余初声身上的羽绒服全湿透了，他也没脱，就这么浑身滴着水走到置物架前，从自己带来的背包里翻出来一件黑色的外套丢给颂词：“穿上。”
颂词太瘦了，根本不耐冻，打着寒战把外套披上，声音都在发抖：“你……你怎么办，你浑身都在滴水。”
余初声把机器装好背在身上：“架子上有毛巾，擦好了到体育馆门口等我，我去借辆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