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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贰拾捌 叛逆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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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相处下来,吴漾和兮兮互看不顺眼,经常在檀誉不知晓的情况下互殴。
准确来说,是兮兮单方面挨打。
吴漾念及这是大师姐的爱宠,没下过重手,只是这次她是真的忍无可忍了。
核心弟子院。
风吹叶响簌簌,倒也清净。
吴漾拎着裂玉,兴冲冲冲进檀誉的院子:“师姐!来切磋啊!我这裂玉最近可是又精进了!”
喊了两声没见人应,才想起大师姐一早说要去灵植园。
她撇撇嘴,把裂玉往廊下的柱子上一靠。
这鞭通体莹白,鞭节上嵌着细碎玉片,缠腰的墨色绳结磨得光滑,末端两颗墨玉珠垂着,一晃就发出脆生生的响,灵性得很。
“乖乖在这等着,我去把师姐喊回来,让你好好露一手!”吴漾拍了拍鞭身,转身就往灵植园跑,脚步蹬蹬响。
裂玉在柱子旁静静盘着,偶尔扭扭身子,玉片碰撞的声响在院子里传开,倒是安分。
没一会儿,厢房门槛下窸窸窣窣爬出个青白小身影。
兮兮午睡醒了,脑袋还耷拉着,眼神惺忪,可瞥见廊下那抹莹白时,眼睛一亮。
惊鸿一眼。
那流畅的曲线、莹润的光泽,还有身上隐隐飘来的灵力波动。
简直是蛇中极品!
它顿时忘了檀誉平日的叮嘱,扭着身子就往廊下爬,动作比平常快了三倍,还刻意把身子扭得妖娆,一副搭讪的模样。
裂玉早察觉到这只傻蛇的动静,心里嫌弃得不行。
主人最讨厌这滑溜溜的东西,它才懒得搭理。
见兮兮越爬越近,裂玉猛地一甩,莹白的鞭身带着风,“啪”地一下精准抽在兮兮身上。
兮兮被抽得一个趔趄,懵了两秒,非但没退,反倒更兴奋了。
这是在和它互动呢!
它晃了晃脑袋,又追了上去,一会儿用脑袋蹭蹭裂玉的鞭梢,一会儿盘成个圈挡在前面,想尽办法刷存在感。
裂玉被缠得没辙,只能拖着鞭身往院子另一头逃。
于是等檀誉和吴漾回来时,看到的就是离谱一幕:兮兮追得正欢,吐着信子,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在献殷勤。
裂玉则是慌不择路,在院子里绕着石桌打转,鞭身都快缠到石凳腿上了。
“我靠!”吴漾当场炸了,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这臭蛇敢欺负我的裂玉?!”
她太了解裂玉的性子,没有主人命令,向来不会主动招惹旁人,如今这副逃兵模样,定是被兮兮缠得没辙了。
吴漾火气上来,抬脚就想把兮兮踢飞,幸好檀誉反应快,伸手一把捞住兮兮,将它拎到怀里。
兮兮还没反应过来,脑袋还朝着裂玉的方向扭,尾巴尖兴奋地翘着。
“师姐你看它!”吴漾气得跳脚,指着兮兮骂,“我家裂玉多懂事,它倒好,追着裂玉不放,肯定是在欺负人!”
檀誉指尖摸着兮兮微凉的鳞片,能感觉到它各位雀跃,再看看它那盯着裂玉不放的模样,瞬间明白了大半。
她忍着笑,对吴漾道:“它约莫是把裂玉当成同类了,想跟裂玉亲近。”
“啥?!”吴漾眼睛瞪得溜圆,像是听到了匪夷所思的鬼话,“同类?它是蛇,裂玉是鞭!这蛇蠢得没边了我真没招了!能不能让它离我的裂玉远一点!”
她越想越气,伸手指着兮兮的脑袋:“告诉你,裂玉是我的宝贝,不许你再缠着它!再敢凑上去,我就抽你!”
兮兮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脑袋却还往裂玉那边探,吐了吐信子,像是在撒娇。
檀誉把兮兮放进怀里安抚了半天,又特意跟它说裂玉是法器,不是同类,可兮兮压根没听进去,眼睛还黏在裂玉身上,尾巴尖时不时往鞭身的方向扫。
——
打这以后,兮兮算是跟裂玉杠上了。只要一见到裂玉,就跟打了兴奋剂似的,立马精神抖擞,追着鞭身跑,一会儿用身子缠,一会儿用脑袋顶,想尽办法吸引注意。
吴漾赶了它无数次,甚至扬言要把它扔回雾林,檀誉也耐心劝了不知多少回,可兮兮就是死性不改。
裂玉后来学乖了,只要察觉到兮兮的动静,要么缠在吴漾手腕上不下来,要么就躲到檀誉的焚天后面,把自己盘成一团,死活不肯再给兮兮搭讪的机会。
这蛇与鞭的孽缘,倒成了弟子们的日常乐子。
路过的弟子常能看到,吴漾追着兮兮骂,檀誉抱着兮兮劝,裂玉则缩在一旁,墨玉珠晃来晃去,像是在看热闹。
吴漾每次见了都气得牙痒痒,却又碍于檀誉的面子不敢真下手收拾兮兮,只能天天对着裂玉念叨:“下次它再缠你,直接抽,不用给我面子!抽狠点!”
裂玉鞭似是应和,轻轻扭了扭鞭身,玉片碰撞出清脆的声音。
——
阎业等人后来听说这件事,觉得实在是乐的没边。
元天、皓月、许念念和阎业笑作一团,不过阎业总觉得少些什么。
“陆煜川今日又没来?”
“哦,他被李师兄丢飞出去了,估计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呢。”许念念抹了一把笑出来的眼泪。
“?扔飞……?”
“啊你不知道?”许念念一下子来劲了,“来来来,我给你讲。”
元天也凑过来:“我也来。”
皓月处于状况之外:“啥。”
许念念绘声绘色地开始描述起来:“还不是那只小白狐。”
“这事儿简直笑死人!”许念念清嗓子开讲,“陆煜川捡那小白狐回来没两天嘛,就发现是纯冰系灵根,美得不行,想把它培养成无敌冰狐,宝贝似的,走哪儿带哪儿。”
“可李师兄你也知道,打小就管着他,最烦他养这些乱七八糟的,觉得耽误修炼。”元天补了句,语气里全是看热闹的兴奋,“李师兄见他天天围着狐狸转,气不打一处来,趁陆煜川去上课,偷偷把小白狐拎着,扔到山门外十里地去了。”
阎业挑眉:“这狐狸还能自己跑回来?”
“包的呀!”许念念一拍大腿,“这小白狐看着纯良无害,其实精得很,当天傍晚就跑回陆煜川院子了,浑身沾着草叶,可怜巴巴蹭他手。陆煜川还以为它贪玩跑出去了,心疼得不行,压根没往李师兄身上想。”
元天接着说:“李师兄见扔了还能回来,气急败坏,隔三差五就趁陆煜川不在往外扔,远的近的换着地方扔,可那狐狸每次都能找回来,就是每次回来都蔫蔫的,看着累得快散架。”
这是装了GPS吗?阎业失笑。
“陆煜川还傻乎乎以为是狐狸精力旺盛,跑出去玩累的,还给它加灵肉补身子,半点没察觉是李师兄给他扔的。”许念念笑得不行,眼泪直流,“关键这小白狐记仇,知道是李师兄扔的它,转头就开始报复!”
阎业来了兴趣:“怎么报复的?”
“它趁李师兄出去办事,偷偷溜进他厢房,把整个屋子当成茅房!”许念念压低声音,憋笑憋得嗓音都变了,“床底下、书桌旁、书架缝里,到处都是它的杰作,尤其是李师兄的被子里,藏了好几坨,那味儿……咦呃。”
元天跟着点头:“听说李师兄晚上回来就寝,一掀被子,掀开被子,迎面而来的是烘臭的屎,脸立刻黑了!”
“结果陆煜川刚好回来,见李师兄黑着脸追着小白狐打,马上护在前面,还替狐狸说话!”许念念学着陆煜川的样子,梗着脖子喊,“师兄你干嘛打它?它就是只小狐狸,能懂什么?说不定是你自己弄的,这么大人了还憋不住,怎么还污蔑一只纯良的小狐狸!”
“他还说狐狸这是叛逆期,调皮点正常,让李师兄多担待!”元天补完,终于爆笑出声。
两个人自顾自笑成一团,皓月算是听懂了,跟着笑。
阎业听得嘴角抽搐。
陆煜川是真傻还是假傻,那狐狸纯良?能把李长风的厢房祸祸成那样,分明是只坏得流脓的小畜生。
“李师兄本来就烦这狐狸,再被陆煜川这么一说,忍无可忍,”许念念比划着,“一手拎着陆煜川的后领,一手揪着小白狐的尾巴,‘咻’地一下就给扔飞了。”
“李师兄当时就丢了一句话:‘本来就烦,叛逆期是吧?一起滚出去反省!’”元天模仿着李长风的冷脸,学得有模有样。
几人笑得正欢,就见两道身影跌跌撞撞跑过来。
前面的小白狐浑身炸毛,后面的陆煜川头发凌乱,领口歪到一边,脸上还沾着泥,一看就是刚跑回来的。
“阎业!许念念!你们还笑!”陆煜川一眼瞅见石桌上笑疯的几人,气得跳脚,“师兄太过分了!他至于把我们俩都扔出来吗?”
小白狐像是听懂了,跟着“嗷呜”叫了一声,往陆煜川怀里蹭,眼神却贼兮兮的,哪有半分纯良样。
许念念笑着问:“现在知道是李师兄扔的狐狸了?”
“哼!”陆煜川梗着脖子护着狐狸,“我看就是李师兄自己不讲卫生,还怪我家小狐狸!再说了,小狐狸叛逆期调皮点怎么了?他至于小题大做吗?”
阎业看着他这冥顽不灵的样子,忍不住笑。
陆煜川理直气壮,完全没察觉怀里的小白狐正偷偷冲他眨眼睛,一肚子坏水。
几人看着他这模样,笑得更欢了。
阎业算是懂了,这小白狐把陆煜川拿捏得死死的,借着他的庇护报复李长风,而陆煜川还被蒙在鼓里,一门心思觉得是师兄不讲理。
小白狐像是察觉到众人的笑意,往陆煜川怀里缩了缩,露出湿漉漉的眼睛装可怜,可阎业不管怎么看,都觉得这狐狸的坏心思,比陆煜川多八百倍。
“行了行了别气了。”许念念递了颗灵果给陆煜川,“你家狐狸这么厉害,以后真成无敌冰狐,让它吐冰刃冻住李师兄,看他还怎么管你!”
陆煜川眼睛一亮,立马点头:“那是自然!等我把它教好了,让它天天往李师兄房里跑,气死他!”
怀里的小白狐像是应和,又“嗷呜”叫了一声,尾巴轻轻扫着陆煜川的胳膊,眼底的狡黠更甚了。
阎业看着这一幕,无奈。
这一人一狐,一个傻得天真,一个坏得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