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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P-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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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勇敢？
这就叫勇敢。
梁章明目张胆的示爱，很快就被台上的少年赶了下去，有些愠怒的夺回了话筒，连连和酒吧的工作人员道着歉。
但陆衿年却从迷蒙的视线里看到梁章冲他投过来一个得逞的笑容，以及那少年有些泛红的脖颈。
不知道喝了多久，只是他似乎听见了调酒师“哎呦哎呦”的叫着，下一秒他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身侧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味道，然后是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了他的肩膀，迫使他抬起了头。
陆衿年强睁开眼皮，往外瞅了一眼，有些眼熟。
“温故。”
他想也没想，这个名字就脱口而出。
“走，回去。”温故声音很冷，和他平时不太一样，表情似乎也淡淡的，也有些冷。
温故何时对他露出过这种脸色，陆衿年一下来了脾气，“你要干什么，我才不跟你回去。”
原本他现在就很不想见到温故，更别提是现在这种情况。
陆衿年自己扶着大理石台子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去，只是眼前东西似乎一直在转，乱七八糟，一切都换了位置，他凭着记忆往门口走过去，却?的一下撞上了玻璃。
不疼。
陆衿年抬起手摸了摸，这玻璃居然是软的，还有温度。
身后传来温故极轻的一声叹息，紧接着他整个人就被打横抱了起来，“走吧。”
陆衿年本来就有些无力发晕，此刻倒在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里，一下就卸掉了全身的防备，下意识朝着温暖的来源凑过去。
温故忍着脖颈的痒意，动了动喉结说：“你别离我这么近。”
“为什么？”陆衿年抬起头，额头撞到他的下巴，疼的温故“嘶”了一声。
“你有女朋友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我好讨厌你...”陆衿年不自觉的低声嘟囔着。
温故还没顾得上下巴的疼，先被他这句话气笑了，“谁跟你说我有女朋友的？”
“他们都这么说啊！又不是一个人…”陆衿年忽然有些委屈，声音大了一些，“你有女朋友还离我这么近，你知不知道我……”
后半段他没说出口，就算是在并不清醒的状态下，就算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不是温故的状态下，他也不想把自己放在被动的位置。
他总觉得谁先动心，谁先说喜欢，谁就输了。
“知道什么？”温故抱着他往外走，出了酒吧，耳边一下安静了下来，温故低沉磁性的声音几乎震的他胸腔有些发麻。
陆衿年却没有说话了，沉默的把脑袋垂在了怀里，温故低头看了一眼，不禁有些无奈。
睡的这么快。
夜风凉丝丝的吹在身上，冲淡了室内的那股燥热，陆衿年似是察觉到凉意，下意识的往温暖源缩了缩。
温故抱的更紧了一些，“马上就回去，再等一下。”
走了几步，转了个弯，似乎是个风口，迎面的风一下大了起来，呼呼的直往脸上吹。
温故转了个身，把陆衿年搂在自己怀里，低头看了一眼，却看到他正深深的看着自己，那目光似乎要看透他心底的一切，长久而沉寂。
温故似乎听见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只是那声音，好像从自己的身体深处传来。
陆衿年被冷风一吹，头没那么晕了，渐渐反应过来，抬手轻轻在温故胸口推了一下，笑了笑，“是不是很重？”
温故喉结动了动，很慢的摇了摇头，“没有，你…挺瘦的，多吃点。”
话这样说着，他还是慢慢把陆衿年放了下来。
陆衿年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酒意泛上来他现在只想倒头就睡，只觉头重脚轻，四肢无力。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不过....”陆衿年看了看四周，“你怎么会在这？”
“你喝多了，酒吧的工作人员拿你的手机给最近联系人打了电话。”
陆衿年皱了皱眉，虽然他现在不太清醒，但也记得来酒吧之前和温故闹得不太愉快，俩人也没有联系过，怎么会……
“他打给了沈肆，沈肆不在临川，就联系我过来接你。”温故看着陆衿年的反应，连忙补充道。
“麻烦你了，”陆衿年有些站不稳，扶了下墙，风灌进袖口领口，直吹的他皮肤发麻，“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学长......”温故声音很轻。
陆衿年没有回头，依然单手扶着墙，头垂下来。
“你能不能，看我一眼。”温故说。
陆衿年有些反应不及，呆呆的偏头看了他一眼。
“你和宋泽在一起了吗？”
宋泽。
陆衿年反应了一会，弯唇笑了笑，“那你呢？”
“我？”温故指了指自己，“现在不是在说你吗？”
这个姿势久了，陆衿年胳膊有些麻了，索性直接站直背靠着墙，抱着臂挑眉看着他的方向，目光有些迷蒙，似乎毫无落点。
“我听说，你有女朋友啊，”陆衿年弯起眼睛笑了笑，“跟我还藏着掖着，这么久了没听你说过，我还是听别人说的。”
“谁说的？宋泽？”温故眯了眯眼睛。
“哎，你别管我从哪里知道的了，怎么，真有啊？”
温故看着他那抹笑，却越看越觉得心底刺痛。
“没有，我没有女朋友，之前没有，之后……也不会有。”
风有些大，把他最后一句话吹散了，陆衿年没听清，但他不想问了，有些事，点到即止就好，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也不必咄咄逼人。
冷风吹了这么久，酒意散了一半，后知后觉的开始头痛起来。
“行，信你了，也很晚了，我先回去了，不然宿舍就要锁门了。”陆衿年说着就要起身，只是目光依然停在他身上。
温故直直的看着他，忽然大步走近，两只手把他圈到了自己和墙面之间。
那股小苍兰的味道再次充斥了他的鼻尖，淡淡的，却很温暖，令人无法忽视。
“我的问题回答了，那你呢？学长，我看到宋泽和你表白了，你们还一起吃饭了，你们在一起了吗？”
温故难得没有笑着看他，表情居然带上了一些攻击性，颇有些咄咄逼人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势头。
陆衿年无奈，“没有，我不喜欢他。”
“你喜欢谁？”温故几乎接着他的话立刻就问，“你喜欢什么样的？”
陆衿年迟来的觉得那股刚消的酒意似乎又浮了上来。
脸有些热，脖子也有热。
看来以后真的不能乱喝酒了，喝酒误事啊。
他强迫自己直视着温故的目光，淡笑着：“很重要吗？我喜欢什么，好像一直都没什么关系。”
从来没有人关注他喜欢什么，为什么你要问呢？
不要继续问了。
陆衿年心里默念着。
求你，就这样。
他想，今天走了，他以后就再也不会自作多情，再也不会越界半步。
“陆衿年，你在逃避什么？”温故一字一顿的说。
这是认识以来，他第一次没有叫自己学长，从前那个没有攻击性热情开朗的形象好像一夜之间天翻地覆，露出了锋利的爪牙。
陆衿年忽然有些看不清他了，从前是装的，还是现在是装的呢？
或者，都不是，只是自己从来没有看清过他而已。
“你呢，你又想得到什么答案，”陆衿年敛起笑意，“你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对你那么好，还是想知道，为什么我拒绝宋泽。”
温故没有回答。
陆衿年轻笑了声，眨了眨眼，“你不是同性恋吧，你不知道，我不怪你，但你也别执着要什么答案了，我不也没有追问你的事吗？”
陆衿年声音很轻，听起来格外柔和，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几乎是祈求的姿态。
希望温故不要靠他太近，如果不喜欢他，如果是直的，就永远不要给他任何希望。
下一秒，嘴唇贴上另一片微凉的唇。
那人笨拙的，青涩的，却极尽用力的啃噬着他的一切，掠夺着他口腔内全部的呼吸。
陆衿年顿了一下，手上用了点力，推了好几下才把他推开。
他用拇指擦了下唇角，气喘吁吁的看着温故，没说话，但表情明显有些怒意。
温故被推开也不恼，再次扑了上来，重新把他圈在了墙壁间，这次距离更近，陆衿年几乎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脸上。
热的，粗重的，像捕食猎物的野兽，气势汹汹。
“我不是同性恋。”
温故看着他。
“我只是恰好喜欢你。”
那一瞬间，陆衿年只觉得天上落下了一道滚滚天雷，猛的劈在了他身上。
那点酒意烟消云散了，连魂魄也全在这风中消散了，只顾着扑向那温暖的怀抱。
一时间他手脚都有些发麻，心跳声快如乱麻，交织着响在耳边，像身体内部发生了一场小型的地震，震的他五脏六腑都错了位，才会错听这句话。
他还没反应过来，温故继续补充道，“你看不出来吗，其实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不管你在哪里，我都想和你靠近，我想无时无刻见到你，我想你在我身边看着我笑，做什么都行。”
“我不知道为什么宋泽和你站在一起，我会那么生气，我也不知道我在生气什么，明明我该祝福你，可我就是没办法劝自己。”
“沈肆给我打电话叫我过来酒吧接你，一路上我都在忐忑，我怕你有什么事，怕见到你和宋泽一起，怕看到你受伤，又怕看到你们会做什么。”
“我觉得我病了，对好朋友的占有欲好像不是这样，”温故扯起嘴角笑了笑，“原来你和我说，男人和男人也能恋爱，跟男人和女人没什么不同，都是爱情。”
“什么是爱，我一直不懂，不过，我唯一能确定的是，我不想你和宋泽在一起，或许更过分一点，我不想你和任何除我以外的人走的太近，我都会不开心。”
“但就在刚才那一瞬间，我好像突然明白了。”
“这就是爱，原来，我不是病了，我只是喜欢了一个人，我只是喜欢你，仅此而已。”
爱，本就是一场查不出原因的病，没有处方，没有结果。
因为唯有对方，是你唯一的良药。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