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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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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道道黑影从裂缝汹涌而出,落地变成形态各异魔族,妖族,甚至还有鬼魂。
“不好!”
钰绝只觉头皮发麻,转头就跑。
然而一手持巨斧的魁梧魔族已然发现了她。
“这有个修士!”不等其他妖魔反应,他低喝一声将巨斧朝钰绝抛掷而去。
钰绝身形一晃,原先立足之地被劈出一道深坑。
而魔族张手一抓,巨斧又倒飞回到他手中。
一击不中,更多妖魔也行动了。一只长着翅膀的妖族一个闪现便已至她身前。利爪只取钰绝脖颈
钰绝剑随身走,后发而至,一贴一引,剑锋粘着利爪划出半弧,妖物身上血线迸现,迅速染红全身。
“看我的,呱!”一只蟾蜍妖鼓起腮帮,喷出一股带着浓重腥味的绿色毒物。
钰绝剑舞如轮,剑气回漩将那团毒气倒卷回去扩散开来。
妖物本尊自是不畏,身侧的妖魔遭了殃。“蠢货!想死啊你!”“臭死了!”
趁此间隙,那魔族挥舞着巨斧朝她劈来。钰绝不敢怠慢,双手握剑,横剑硬架,“铛——”。巨大的力量让她双腿在地上犁出两道沟壑。
梵雀不用去买牛了,她今天就能把地犁好。
钰绝想。
灵气疯狂灌入剑身,随之上挑,逼得魔将有后倾趋势。钰绝趁此机会,指间符箓迅猛的往魔将身上一贴“定!”。
亮光一闪,魔将身形一滞。
“缠住她!”裂缝旁的鬼修尖声指挥。
话音刚落,几只鬼手自钰绝脚下阴影中探出,缠上她的脚踝。而眼前妖魔再度合围。
钰绝一时难以挣脱。扭腰躲过一击后,当机立断把剑身半插入地,“青莲诀!”
长剑在地上爆发出璀璨光华,如青莲扩散,恶鬼发出凄厉惨嚎,瞬间被净化消融。
“快去禀报!”那指挥的鬼修催促身旁妖族。
“凭什么不是你去?”妖族不满。
“我去就我去!”鬼修骂了一句,身形化作一缕灰烟便欲钻回裂缝。
更多妖魔已蜂拥而至。钰绝深吸一口气,脚下掠影惊鸿步全力施展,身影在方寸之地化作数道难以捕捉的残影。
妖魔一时找不到真身,胡乱攻击。然而它们数量实在太多,总有几下落在钰绝身上。
看准空隙,她身剑合一,从两名魔族的夹缝中穿过。就在以为能脱身的刹那,那被定住的魔族竟然挣脱了束缚,挥舞着斧头就向她袭来。
钰绝用剑阻挡住他的攻击,喉头一甜,连退数步。
该死该死!
她心中暗骂,此前有多庆幸此地无法传送通讯,此刻就有多懊恼。
“画地为牢,困!”眼见魔将再次举起巨斧,钰绝把心一横,甩出一张珍贵的困阵符箓。
半透明的结界瞬间张开,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魔族暂时困住。
趁此间隙,她全力施展身法,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禁地范围。
边跑边丢符箓,不管是什么,能晃他们眼多拖几秒也好。
“魔族从裂缝跑出来了!”她对着灵讯符怒吼,不等回应,就收起来全力奔跑。
禁地出来一个人也没遇见。
该死的典狱使怎么都跑正殿去了。
终于,山道间出现一个年轻的典狱使,她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对方的胳膊,“快!快报信!魔族从禁地出来了!”
那年轻典狱使被她吓了一跳,眉头紧锁,想把她推开,“胡说什么!禁地有梵雀在……”
话音未落,手持巨斧的魔族已追至身后。
钰绝把典狱使往后一推,摆出点剑式,喝到“快点,我先拦住他们!”
年轻典狱使猛地回神,瞬间捏碎腰间玉符,尖锐的啸音直冲云霄!“禁地失守!魔族破封!”
钰绝已与魔族战作一团,典狱使挥棍加入战局。
“这样下去不行。”钰绝格开巨斧,“我们得去求援。”
年轻典狱使挥舞着棍,和钰绝背靠背且战且退,“去主殿!”
“走!”钰绝嫌他跑得慢,索性一把扯住他衣领疾退。
而年轻典狱使很有灵性的对着追兵挥舞棍子,将攻击尽数拦下。
接近正殿广场时,远远便看见那里灵光魔气交织闪烁,轰鸣爆炸声不绝于耳,一场惨烈的混战正在进行。
“怎么会这样!”看到满地尸体,年轻典狱使目眦欲裂。这些人都是他的同伴,他这两年才来典狱司,是这些前辈带着他成长的,“李师姐!顾师兄!”
“别叫,快点打啊。”钰绝一剑刺穿魔族,一脚踢开,把倒地的长发典狱使拉了起来。
那浑身是血的长发典狱使被她拉了起来,嘶哑吼道:“是唐朝!他勾结魔族,把我们骗到这里围起来杀!”
一个时辰前,禁地深处。
梵雀站在裂缝旁,垂在两边的手止不住微颤。
寒意从骨髓深处漫延。
她能感觉到,另一股与她同源的力量正被强行催化,强势的抽取她的灵力,加速她的衰亡。
按这个速度,三日之内她必将灵力枯竭。
上之界神仙无能,连幼雀被哄骗下界都未能察觉。还是她感知到灵力流速有异,通知上之界,他们才发现幼雀失踪。御灵台接手此事已过七日,却毫无进展。
“一群废物!”
她没时间等待了,虽然有人用秘法隔绝了她与幼雀的同族感应。
但普天之下,要说还有谁能找到幼雀,那只有她了。
然而禁地不可无人镇守。所幸这段时间下之界还算安分,没什么大规模的冲击裂缝之举。交给典狱司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处被设下强大禁制,隔绝一切通讯和传送法宝,唯一的例外,是梵雀和典狱司司长的单向灵契。她启动灵契,发出召唤。
不久,唐朝的身影自迷雾而来,对着梵雀恭敬行礼,“不知大人有何事吩咐?”
梵雀背对着他,声音平静,“我有事离开,裂缝暂由典狱司守护。你立刻加派人手,严守裂缝,不得有误!”
唐朝微微躬身,“谨遵大人谕令。我这就调派精锐,确保禁地万无一失,静待大人归来。”
梵雀挥挥手让他退下。强硬的背影终于松懈,腿一软险些跌倒。
唐朝回到正殿最高层,屏退左右。“大人,您怎么了?”手下见他气息不如往常,不免担心。
“我很好,不会再更好了。”他顿了顿,露出一个惯常的笑,“没事,你先下去,让我一个人待会。”
厚重的殿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将外界最后一丝光线与声响隔绝。
死寂中,他低头,反复摸着自己日常办公的桌角。
小而精的小眼睛先是快速转动,确定安全后,脸上惯常的温顺的表情,一点点剥落,嘴角开始无法自控的向上抽动两下,露出一个扭曲的笑。
“呵呵...”混合着气音的笑声,从他喉咙挤了出来。
“终于...等到今天了。”
他和魔族筹划了百年只为今天。
李贯之,丁秀,还有所有瞧不起他,把他踩在脚底下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他从小就是个不甘人下的,毫不犹豫的抛下养育他的小门派,投身典狱司,寻求更多的机会。但在这,他依然时个不起眼的角色。
但这并不影响,在无人看到的角落里,他的野心和欲望疯狂滋生。
直到眼中幽光被人察觉,换来一顿毫不留情的胖揍。
“呸!什么东西,也敢妄想掌令之位?”那人在他脸上啐了一口。
他擦擦嘴上的血,将眼里的光隐藏的更好了。事后,还主动去道歉,将态度低到尘埃里。
至于那个人几个月后在押送魔族时意外死了...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也就是那时,魔族找上了他。都不用画饼,他就同意了。
抛弃良知就是这么轻松。或许他根本没有那东西。
他在魔族的帮助下快速变强,悄无声息地杀了原本的明察掌令,甚至没有人怀疑到他,毕竟他是那么无能、软弱。
当然,他不能骗过所有人。那就让他们去死好了。
司长?一个无为的老头罢了。司长的位置他坐了几百年,也该换人来当了。
挑动他内心的欲望,要挟他,然后送他去死。对方不可置信的表情是多么美妙,死了还瞪着他,好像在问“怎么是你。”
而他则熟练的把司长的眼睛合上,调整了一下表情,挤出害怕又无助的叫喊,“来人啊,司长死了!”
他冷眼旁观,挑动内部争权,看着那些自诩强大的修士互相撕咬。最后,司长之位空悬。
而他,这个在大家看来最没野心、最不起眼的人,终于站到了权力巅峰的巢穴,坐到了代行司长的位置。
回忆如毒药般流窜四肢,带来战栗的快感。
他坐在象征权力的座位上,对镜子调整表情,镜中还是那张油腻卑微的脸。
李贯之曾当众嘲笑他,“大男人成天照镜子像什么样子。”他当时只是嘿嘿笑着应付。
没有人知道,他每天都对镜子练习几百次,直到那种恰到好处的卑微。
正如他现在这样。
他毫不犹豫,立刻以代行掌令的最高权限,像所有典狱使发出指令。
“诸位,请速到典狱司正殿广场集合,有要事宣布!”
很快,灵讯符震动,传来李贯之不耐烦的声音:“唐朝!有什么事为什么不先通知我?你在搞什么名堂!”
唐朝声音却更加诚恳,“抱歉啊贯之,这、这是梵雀大人的指令,我不得不保密…请你在广场前等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