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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卷壹:【锦书瓷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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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修洞府内,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唯有煞气如潮汐般涌动,伴随着玉简信息涌入脑海的细微嗡鸣,以及殷无妄偶尔捣鼓他那些“小发明”时发出的窸窣声响。我彻底沉浸在了修炼与知识的海洋中。那几枚从古修遗骸储物戒中得到的玉简,对我而言,价值远超那些灵石法器。
一枚玉简详细记录了《万煞噬灵诀》从炼气期到筑基期的完整功法,其中多了许多精妙的运用法门和煞气凝练之术,让我对自身力量的掌控更上一层楼。另一枚则是一部名为《幽冥鬼箓》的残卷,专门记载各种阴魂厉鬼的御使、培养乃至炼制之法,与我手中的简化版阴魂幡正好互补。还有一枚杂学玉简,包罗万象,涉及阵法、毒术、蛊术等偏门左道,虽不精深,却大大开阔了我的眼界。
我如饥似渴地吸收着这些知识,结合洞府内浓郁的精纯煞气,修为一日千里。不过半月功夫,便水到渠成地突破到了炼气期三层,并且根基稳固,煞气凝练程度远超同阶。
期间,我也尝试炼制《幽冥鬼箓》中记载的一种更低阶、但更实用的“阴魂梭”。此物以阴木或兽骨为材,铭刻摄魂符文,能瞬间爆发,直刺对手神魂,虽不如秽心针那般阴毒持久,却胜在发动迅捷,令人防不胜防。我用洞府内找到的几根不知名妖兽的肋骨,成功炼制出了三枚,黑漆漆的骨梭表面符文流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殷无妄也没闲着。他瓜分了大批灵石和那几件品相不错的魔道法器,整日不是抱着灵石修炼,就是研究那几件法器的用法,偶尔还试图将他的“晦气弹”与某面能召唤鬼火的魔幡结合起来,美其名曰“地狱火莲”,结果差点把洞府一角给点着了,被我冷着脸用煞气强行扑灭。
“失误,纯属失误!”殷无妄顶着一头被燎焦的刘海,讪讪笑道,“科研总是需要一点代价的嘛……”
我懒得理他,继续打磨自己的术法。我能感觉到,自己与之前相比,已然脱胎换骨。不仅仅是修为的提升,更是一种心态上的转变。曾经的怨恨与疯狂,逐渐沉淀为一种冰冷而坚定的杀意,如同被千锤百炼的寒铁。
我知道,顾长风和苏清月迟早会找到这里。那天命就像一条无形的线,总会将他们引向“机缘”所在。而我,要做的就是在这里,以逸待劳,给他们准备一份“大礼”。
这一日,我正在参悟《幽冥鬼箓》中一个名为“百鬼夜行”的简易阵法,虽不能真的召唤百鬼,但能引动地煞,制造幻象,扰乱心神,正适合在这煞气浓郁的洞府布置。突然,我放置在洞口用于警戒的一枚微缩版秽心针传来了极其细微的波动——有人触动了外围的警戒线!
来了!
我猛地睁开双眼,眸中煞气一闪而逝。我看向一旁的殷无妄,对方也立刻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对我点了点头。两人默契地收敛气息,如同融入阴影,悄无声息地潜至洞口附近,透过藤蔓的缝隙向外望去。只见洞口外的空地上,站着两道风尘仆仆却难掩出众气质的身影,正是顾长风和苏清月!比起在黑风山外围时的狼狈,此刻的顾长风脸色似乎好了一些,但眼神深处依旧残留着一丝惊惶与脆弱,气息也远未恢复到全盛时期。苏清月则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疲惫与刻骨的寒意,她手中持着一方罗盘般的法器,指针正死死指向洞口方向。
“就是这里了。”苏清月收起罗盘,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被藤蔓遮掩的洞口,神识如同水银泻地般蔓延开来,“洞府残留的禁制已被破除,有人捷足先登了!”顾长风闻言,脸色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是……她吗?”
苏清月没有回答,但冰冷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她上前一步,袖袍一挥,一股柔和的灵力如同清风般拂过,将洞口遮掩的藤蔓尽数斩断清理,露出了黑黢黢的入口。“小心些,跟紧我。”苏清月叮嘱了一句,率先迈入洞中。顾长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与复杂情绪,紧随其后。
洞内光线昏暗,煞气扑面而来。两人都十分警惕,苏清月更是撑起了一个淡青色的灵力护罩,将她和顾长风笼罩其中,隔绝着煞气的侵蚀。
他们沿着狭窄的通道小心翼翼地向内探索,很快便来到了那座巨大的石窟之中。当看到石窟中央干涸的池子、四周刻满符文的石壁,以及最深处石台上那具穿着黑袍的遗骸时,苏清月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失望。
“果然是一处古修坐化之地……但看来,机缘已被人取走了。”她神识扫过整个石窟,除了残留的浓郁煞气和那具遗骸,再无他物。
顾长风的目光则落在了那具遗骸上,看着那空洞的眼窝和身前地面上那几个充满恨意的刻字,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心悸。“天道不公……”他喃喃念出那四个字,心中竟生出一丝莫名的共鸣。曾几何时,他也觉得自己是天之骄子,命运眷顾,可如今……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带着几分戏谑的女声,突兀地在空旷的石窟中响起,回荡在每一个角落:“看来,两位对我这‘新家’,还算满意?”
顾长风浑身一颤,猛地抬头,只见石窟一侧的阴影中,缓缓走出了两个人。为首的,正是林小晚
。她依旧穿着那身素净的布衣,但周身气质已截然不同。不再是那个温婉柔顺的凡间女子,也不是最初那个绝望疯狂的弃妇,而是如同一柄出鞘的魔刃,散发着冰冷、锐利而危险的气息。她眼神平静,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漠然,仿佛在看两个无关紧要的蝼蚁。在她身旁,则是那个穿着骚包紫袍、笑得一脸欠揍的殷无妄。
“顾道友,苏仙子,别来无恙啊?”殷无妄笑嘻嘻地打着招呼,仿佛见到了老朋友,“看二位这风尘仆仆的样子,一路找来辛苦了!要不要先坐下来,喝口茶?虽然我们这儿只有煞气,管够!”
苏清月眼神瞬间冰寒如刀,死死锁定我:“果然是你!林小晚,你窃取此地机缘,堕入魔道,如今还敢现身?!”
“窃取?”我轻轻重复了一遍,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苏仙子这话说的可笑。无主之物,自然是先到先得。难道这天下的机缘,都该刻上你二位的名字不成?” 我目光转向脸色苍白、眼神躲闪的顾长风,声音愈发冰冷:“至于堕入魔道……顾长风,这不正是你们逼我的吗?用我的十几年安稳,换你们的仙路铺陈?这买卖,你们觉得划算,我可觉得……亏大了。”
顾长风被我目光刺得一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在我冰冷的注视下,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下满心的羞愧、恐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刺痛。
“冥顽不灵!”苏清月厉喝一声,她看出我修为大进,已至炼气三层,虽仍不及自己,但那身凝练的煞气和诡异的平静,让她感到了一丝威胁。她不再多言,玉手一翻,一柄寒气森森的玉尺出现在手中,尺身灵光流转——正是她的本命法器“玄冰尺”!“今日,便替天行道,除了你这祸害!”话音未落,苏清月身形一动,化作一道白影,玄冰尺带着凛冽的寒意和磅礴的灵力,直刺我面门!她一出手便是杀招,显然不想再有任何意外发生!
面对筑基修士的含怒一击,我瞳孔微缩,却并未后退。“百鬼夜行,起!”我心中默念,脚下猛地一跺!早已布置在石窟地面的简易阵法瞬间被激活!浓郁的地煞之气被引动,化作无数扭曲、凄厉的鬼影幻象,伴随着刺耳的魂啸,蜂拥扑向苏清月!同时,我袖中乌光连闪,三枚阴魂梭成品字形,无声无息地射向苏清月周身要害!速度之快,宛若鬼魅!而一旁的殷无妄,也没闲着。他怪叫一声:“以多欺少啊?不讲武德!看小爷的——鬼火燎原幡!”
他祭出那面新得的、能召唤幽冥鬼火的黑色小幡,用力一挥!霎时间,数十团碧绿色的鬼火呼啸而出,并非攻向苏清月,而是绕着她和顾长风疯狂旋转,灼烧着他们的灵力护罩,散发出干扰心神的阴冷气息!
苏清月没料到我竟能瞬间引动如此规模的煞气幻阵,更没料到对方还有帮手施展如此难缠的鬼火。玄冰尺的攻势被鬼影幻象和阴魂梭稍稍阻滞,灵力护罩在鬼火的灼烧下也泛起涟漪。她冷哼一声,筑基期的雄厚灵力爆发开来,玄冰尺光芒大盛,瞬间冻结了扑到近前的几只鬼影,尺风扫过,将三枚阴魂梭也震飞出去。那些鬼火更是被她的灵压直接压灭大半。
境界的差距,依旧巨大。
但就在她化解第一波攻击,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一直静立未动的我,眼中赤芒一闪,一直悬于腰后的简化版阴魂幡猛地展开!“吼——!”一道凝实了数倍、面目狰狞、散发着强烈怨念的主魂,如同来自九幽的恶鬼,发出震人心魄的咆哮,携带着滚滚黑烟煞气,张牙舞爪地扑向苏清月!这是我用《幽冥鬼箓》中的法门,结合洞府煞气,精心培养强化的幡中主魂!这主魂的威势,已然接近炼气后期!
苏清月脸色微变,不得不再次运转灵力,玄冰尺横挡身前,与那主魂硬撼一记!“轰!”气劲四溢,煞气与冰灵力碰撞,发出沉闷的巨响。苏清月身形一晃,竟被震退半步!而那主魂则发出一声哀嚎,魂体黯淡了几分,倒飞回阴魂幡中。
虽然击退了主魂,但苏清月的灵力消耗不小,气息也出现了一丝紊乱。她看向我的目光,终于带上了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悸。这才多久?这女人不仅修为提升飞快,竟还掌握了如此难缠的魔道手段!
而就在苏清月被主魂牵制的刹那,一直躲在后面的殷无妄,眼中精光一闪,悄无声息地对着脸色惨白、试图运转灵力帮忙却牵动伤势、咳嗽不止的顾长风,弹出了一颗毫不起眼的、米粒大小的粉色药丸。那药丸并非攻击之物,却在靠近顾长风护体灵光时,“噗”的一声轻响,化作一团淡淡的、带着奇异甜香的粉色雾气,瞬间透过灵光缝隙,钻入了顾长风口鼻之中。顾长风身体猛地一僵,随即眼神变得迷离起来,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看向苏清月的目光,突然变得炽热而……充满占有欲。
“清月……仙子……”他喃喃着,竟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伸手似乎想要去抓苏清月的衣袖。
苏清月刚化解了主魂攻击,察觉到顾长风的异常,回头一看,见他这副模样,先是一愣,随即感受到那粉色雾气中蕴含的**、放大人内心欲望的诡异药力,顿时气得浑身发抖!“无耻魔头!你们对他做了什么?!”她又惊又怒,既要应对虎视眈眈的林小晚,又要分心照顾明显中了暗算、神志不清的顾长风,一时间竟有些手忙脚乱。
殷无妄躲在后面,叉腰大笑:“哈哈哈!没什么!就是请顾道友尝尝我特制的‘真情流露散’!让他面对苏仙子你的时候,能更坦诚一点!不用谢我!”
我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苏清月的惊怒,顾长风的失态,殷无妄的奸笑……心中一片冰冷的平静。我缓缓抬起手,新的秽心针在指尖凝聚,煞气如同黑色的火焰在我周身燃烧。
“苏清月。”我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对方耳中,带着一种宣告般的决绝。“这,只是开始。”
“你们欠我的,我会亲手,连本带利,一一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