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医务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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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人连忙去扶。
夏之年率先反应过来，第一个跑过去。
“没事吧？”
顾今余摇了摇头。
周围的一个女老师连忙上前：“摔到哪里了没？快把裤子拉上去，我看看你膝盖。”
顾今余拒绝了：“老师我没事。”
夏之年立马接话道：“老师我带他去医务室买点药喷喷。”
那老师看了看现场，跳高组还没结束，不能抽身：“那行，你带他去医务室看看，我还要负责女子组跳高……”
“老师您忙您忙，我带他去就行。”
夏之年无视了钱樊，扶着顾今余笔直地穿过了人群，外围的人自觉给他们让出一条道。
“肯定是钱樊那货干的。”夏之年突然开口。
“为什么？”顾今余问。
“他之前和我一个学校一个班的，每天不是寻衅滋事就是找茬打架的，考试逼别人给他作弊不帮就收拾他，在家里也不知道怎么无法无天，他爷爷在我们学校垃圾站工作，每天从垃圾里捡纸壳子买的钱都被他要出去花天酒地去了。”
夏之年想起来钱樊就没有好话，他那样一个好脾气的人都能生气，可见钱樊真的是很贱了。
但是顾今余觉得，夏之年的语气里不全是痛恨厌恶，还有一丝无奈和可惜。
“但是他其实本性不坏的，只是从小缺乏父母的关爱，后面自己就长歪了。”
顾今余侧脸看着他。
夏之年好像在回忆一些事情，他说：“小时候我有一次荨麻疹犯了，脸上都是痘痘，当时刚好流行一首歌叫丑八怪，我在回家的路上走着，有几个小孩不懂事，骑着车从我身边经过就在那唱丑八怪，还是钱樊替我削了他们一顿呢。”
这些事顾今余从不知道，他没参与的那几年里夏之年的事情他都不知道。
“所以你，这次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追究他了好吗？”夏之年颇没有底气，声音比平常小了一倍，也不敢看顾今余的眼神。
顾今余故意逗他：“是谁说‘要敢伤害他我绝不轻饶’的？”
夏之年：“……”
顾今余大笑。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放心，这次确实也是我自己摔地的，跟别人没有关系。”顾今余说。
两人刚好走到医务室门口，夏之年扶着顾今余走了进去。
“哎，这是怎么了？”医务室里只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头发花白，不过一看他的长相就是宽厚慈祥的那种。
“他跳高给腿摔伤了，叔叔您给看看。”夏之年说。
郝医生和蔼地笑了：“我这年纪都能当你爷爷了——哎呦，这蹭了好大一片，不过倒是没伤筋动骨，拿瓶云南白药喷个几天就行。”
郝医生起身拿药，
夏之年从兜里掏出钱。
“你别再破费了，我有钱。”顾今余无奈。
“等你好了请我吃饭。”夏之年朝顾今余wink了一下。
“哎，好，要不就现在在这喷一次吧，刚好这有个床，还可以坐着。”郝医生说。
“那你们在这顺便看着门，我出去打个球去啊。”
“好……不是，啊、啊？”夏之年惊讶。
“我出去打球啊，嘿，篮球只许你们年轻人玩，我老头玩不了？”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您去吧去吧，我一定给你把门看得牢牢的。”夏之年说。
“也不会监守自盗的。”顾今余补充道。
郝医生脱下白大褂，哼着小曲就出去了。
“感觉现在我们学生还没有大爷有活力，”郝医生刚走，夏之年一边扶着顾今余往床的方向去一边笑着说，“上学都忙的没空打球了。”
“高中三年结束就好了。”顾今余说。
“哎，就是不知道这三年怎么熬过去啊。”夏之年叹息道。
“没有三年了。”顾今余提醒。
“哦，那不知道这两年零十个月怎么熬过去啊。”夏之年改口道。
顾今余认真地说：“时间总是以相同的速度流失的，一秒，一小时，一天，一个月，一年，不管是运动会，还是考试，实质上时间的速度都是一样的，所以也不存在什么熬时间的话，时间不需要我们去熬，它自己就会走动，什么事情都会随着时间走动而过去的。”
顾今余这一席话很有哲理，然而夏之年是个嘴上热闹很多的，特意当没听懂，逗他说：“我就觉得数学课比语文课要漫长的多。”
顾今余说：“那是因为你不喜欢啊，没有投入进去，上课老看墙上的表，一分钟恨不得看个60次，当然漫长了。”
夏之年装作受教的模样：“哦。”
“哎你把裤腿撩上去，我给你喷喷雾。”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顾今余说。
“快点快点，少啰嗦。”
顾今余依顺地把自己的裤腿拉了上去。
现在刚开学，选定的校服还没有下发，大家都自己穿着自己的衣服，顾今余也真是个扛冷的，十几度的天气，只穿了个薄薄的休闲裤。
夏之年一边喷一边嘟囔：“外面的树都穿上衣服了，你不冷啊你。”
顾今余道：“冷。”
“冷你怎么不……”
“冷点使人清醒，我怕会像我同桌一样上课睡觉。”
“你还有怕的啊……不是，你同桌才上课睡觉呢！这几天我都有收敛的好不好！”
顾今余声音里带着笑意：“对啊，我同桌才上课睡觉。”
谁知自己的手却突然被一双温暖的手握住，夏之年摸着顾今余冰凉的手，幽幽道：“为了上课不犯困就冻着自己……你可真是个狠心的人。”
顾今余愣了一秒，夏之年手早已经抽回，顾今余讪讪地握了一下手心：“逗你的，我回去就多穿点。”
只是手心仍然留有余温。
接下来几天果真像夏之年想地那样，过得飞快无比，简直像放了倍速一样。不过自从听了顾今余的话以后，夏之年也不再对“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而悲伤的日子总是漫长的”持狠狠点头态度了，毕竟时间是客观的，不以任何人的主观意愿为转移。
很快就到了运动会最后一天，也是夏之年2000米长跑的那一天。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