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捋眉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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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云清尘亲口承认了“志同道合”的关系，铁铁走在宗门里，感觉腰杆都比以往挺得直了些。虽然她依旧不太明白“道侣”和“最好同伴”之间那微妙的区别，但道君认可了，这就够了！
然而，这份“认可”带来的不全是便利，还有那么一点小小的、甜蜜的烦恼。
这日，云清尘需前往藏经阁顶层查阅一些关于上古禁制的孤本典籍。铁铁自然是如同小尾巴一般，紧随其后。
藏经阁的执事长老见到云清尘，恭敬行礼，目光扫过紧跟在他身后、正好奇打量四周高大书架的铁铁时，脸上露出了一个了然又和善的笑容：“道君，石师侄，请随我来。”
通往顶层的楼梯口设有一道无形的灵力屏障，需以特定法诀或足够深厚的修为方能通过。执事长老正要施展法诀，却见云清尘脚步未停，那道足以拦住绝大多数内门弟子的屏障，在他面前如同温顺的水波，自动向两侧分开。
铁铁想也没想，跟着就往里走。
“嗡——”一声轻响，那屏障感受到她身上那迥异于灵力的磅礴气血，瞬间变得凝实，一股柔和却坚定的推力传来。
铁铁猝不及防，被推得向后一个趔趄。
“哎哟！”她低呼一声，下意识就想用蛮力顶回去。
“别动。”走在前面的云清尘头也未回，却仿佛脑后长了眼睛，清冷的声音及时响起。同时，他袍袖似是无意地向后轻轻一拂。
一股精纯柔和的灵力瞬间包裹住铁铁，那凝实的屏障如同遇到了克星，再次化开，铁铁只觉得身子一轻，顺利穿了过去。
执事长老在一旁看得分明，眼中讶色一闪而过。道君竟如此随意地分神护持？这石师侄在他心中的分量，只怕比传闻中更重。
藏经阁顶层空旷而安静，弥漫着古老书卷和灵木特有的沉香。巨大的书架直抵穹顶，上面陈列的并非玉简，而是一卷卷以特殊兽皮或灵帛制成的实物卷轴，其上灵光隐现，显然都设有禁制。
云清尘径直走向一个标注着“地脉古禁”的区域，开始专注地查阅起来。他修长的手指拂过那些古老的卷轴，神情专注而沉静，仿佛外界一切皆与他无关。
铁铁不敢打扰他，乖乖地站在不远处。起初她还好奇地东张西望，但这里太过安静，道君看书的样子又太过好看，她看着看着，注意力就全跑到了云清尘身上。
阳光从高处的琉璃窗洒落，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圈柔和的光晕。他微垂着眼睫，长而密，在白皙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偶尔看到关键处，他会微微蹙眉，那眉头轻蹙的样子，让铁铁莫名觉得，比自己掰不开的硬骨头还让人犯愁。
她看着看着，就觉得手有点痒。好想……好想帮他把那点皱褶抚平。
这个念头一起，就像藤蔓一样疯长。她悄悄往前挪了一小步，又挪了一小步，屏住呼吸，伸出一根手指，慢慢地、慢慢地朝云清尘的额头凑过去。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肌肤的前一瞬，云清尘忽然抬起眼帘。
四目相对。
铁铁的手僵在半空，做贼心虚，脸颊“唰”地红了。
云清尘的目光从她尴尬的手指，移到她泛红的脸颊，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疑惑：“何事？”
“没、没事！”铁铁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收回手，藏在身后，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就是……就是看道君您眉头皱着，是不是……是不是这里书味道不好闻？” 她急中生智，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云清尘沉默地看了她片刻，直看得铁铁头皮发麻，以为自己那点“不敬”的小心思被看穿了，他才缓缓收回目光，重新落回卷轴上，语气平淡无波：“无妨。你若觉得无趣，可去楼下等候。”
“不不不！有趣！这里特别有趣！”铁铁连忙表态，生怕被赶走。她不敢再乱看，也不敢再乱动，像根柱子一样杵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
云清尘眼角的余光扫过她那一副“我知错了”的乖巧站姿，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这丫头，心思全都写在脸上，藏都藏不住。
他不再理会她，继续专注于手中的卷轴。只是那原本微蹙的眉头，不知何时已悄然舒展。
一个时辰后，云清尘查阅完毕，带着铁铁离开藏经阁。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几位正好也从藏经阁出来的内门弟子。他们见到云清尘，纷纷恭敬行礼，目光却忍不住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铁铁身上打了个转。
其中一位胆子稍大的弟子，笑着开口道：“道君，石师姐，真是巧啊。”
云清尘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那弟子又看向铁铁，语气带着几分熟稔的打趣：“石师姐如今可是我们宗门的名人了，与道君真是形影不离啊。”
铁铁听着这话，觉得是在夸她和道君关系好，立刻与有荣焉地挺起胸膛，响亮地回答：“那当然！道君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几位弟子都笑了起来，气氛融洽。
云清尘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冷意，似乎淡去了些许。他没有斥责铁铁的“口无遮拦”，也没有对弟子们的打趣表示不悦，只是淡淡道：“回去吧。”
“是，道君！”铁铁欢快地应道，像个得胜归将军的小兵，昂首挺胸地跟在他身后。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那几个弟子互相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看来，传言非虚啊……”
“道君他……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回到小院，铁铁还在为今天顺利跟着道君去了“高级地方”而兴奋。她围着云清尘叽叽喳喳：“道君，以后您去哪都带着我吧！我保证不捣乱！我还能帮您拿东西！谁要是敢打扰您，我帮您拦着！”
云清尘坐在石凳上，接过清风奉上的清茶，听着她在一旁表决心，忽然问了一句：“今日在藏经阁，你想做什么？”
“啊？”铁铁一愣，随即想起自己那未遂的“壮举”，脸又红了，支支吾吾道，“我……我就是看您皱眉……想……想帮您捋捋顺……”
越说声音越小，脑袋也耷拉下去。
云清尘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唇边，静默了片刻。
就在铁铁以为要挨训时，却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响起：“下次，可直接说。”
铁铁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溜圆：“可、可以直接说？”
“嗯。”
“那……那我说了，您能让捋吗？”她得寸进尺地问，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云清尘：“……”
他放下茶杯，站起身，什么也没说，径直回了静室。
铁铁看着他的背影，挠了挠头。道君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啊？
不过，道君没生气，还说了“下次可以直接说”！
她觉得，自己好像……又发现了道君的一个小秘密。道君他，好像不喜欢别人碰他，但是……对她好像有点不一样？
这个发现，让铁铁心里比吃了十颗朱玉果还甜。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捋眉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