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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某个高档公寓的昏暗房间内。
      柏渔的意识沉浮在一片混沌的黑暗里。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行政楼的楼梯口,周璟和李泽那不怀好意的脸,以及……其中一个人突然拿出一块毛巾,强行捂在他口鼻上……一股刺鼻又怪异的气味涌入……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装修奢靡却透着冷感的房间里,手脚有些发软,头脑昏沉沉的,像是发了高烧一样。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锁在了床头围栏上,而自己的身上只穿着一件明显不属于自己的丝质睡袍!宽大的领口滑落,露出大片泛着粉色的皮肤。
      这个发现让他瞬间惊恐万状,血液都快要冻结!
      “醒了?”一个轻佻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柏渔猛地转头,看到周璟和李长泽就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手里晃着酒杯,正用一种令人作呕的、打量商品般的眼神看着他。另外两个陌生的Alpha则靠在墙边,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你、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柏渔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哭腔,因为挣扎,手腕上的锁链发出尖锐的碰撞声。
      “别怕嘛。”李长泽笑着站起身,一步步靠近,“就是让你好好‘休息’了一下。药效还没完全过吧?是不是觉得浑身没力气,还有点……热?”
      他话语里的暗示让柏渔如坠冰窟!
      周璟也走过来,眼神贪婪地在他裸露的皮肤上流连:“啧,真是比Omega还带劲……放心吧,好东西当然要留着自己慢慢享用,顺便……拍点更精彩的照片留念。”
      李长泽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摄像头对准了惊恐失措的柏渔。
      “不……不要!求、求求你们……”柏渔绝望地哀求,眼泪汹涌而出,身体因为恐惧和药效的双重作用而剧烈颤抖。
      就在周璟的手即将触碰到他,李长泽的摄像头闪烁着红灯的时刻——
      “砰!!!”
      一声巨响!公寓坚固的防盗门猛地向内爆开!巨大的声响和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房间内所有人骇然变色!
      李长泽吓得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周璟和另外两个Alpha也猛地站起身,惊疑不定地看向门口。
      烟尘弥漫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陆少哲高大挺拔、散发着冰冷戾气的身影。他金丝眼镜后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床上瑟瑟发抖的柏渔,看到他衣衫不整、泪痕满面的模样,手腕因为挣扎勒出红痕时,周身的气压骤降,几乎凝成实质!
      然而,更让周璟等人胆寒的是,在陆少哲的身后,还跟着四名同样神情冷峻的男人,以及气喘吁吁、满脸惊怒的陈默!
      “教、教授……?!”周璟和李长泽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们没想到陆少哲不仅找到了这里,还带了人来!这种阵仗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陆少哲根本无视他们的存在,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柏渔身上,声音冷得掉冰渣:“处理干净。”
      他一声令下,身后那四名黑衣男人立刻行动,速度快得惊人!
      一人直接上前,目标明确地夺下周璟手里的手机,另一人则迅速扫视房间,精准地找到了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以及散落的几个U盘和移动硬盘,还有两个直接按下了房间里的人。
      “你们干什么?!那是我的东西!”周璟惊恐地想阻止,却被对方一个冰冷的眼神和看似随意的一挡就推搡到一边,摔倒在地,毫无反抗之力。
      李长泽和另外两个Alpha也想动手,但在训练有素的男人面前,他们就像小鸡仔一样,轻易就被制住,只能眼睁睁看着。
      拿着手机和电子设备的男人毫不犹豫,用力将手机砸向墙角!“啪嚓”一声,屏幕碎裂,零件飞溅!接着,笔记本电脑被猛地合上,徒手掰断!U盘和硬盘被扔在地上,用坚硬的鞋底狠狠碾碎!
      另一人则开始快速搜查房间的其他角落,抽屉、柜子、床底……所有可能藏匿备份或照片的地方都被翻查,任何可疑的存储设备都被第一时间物理销毁。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充满了专业和冷酷的效率。
      周璟等人看着他们精心准备的“筹码”在几秒钟内化为齑粉,脸上血色尽失,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他们最后的倚仗,没了!
      一个黑衣人从李长泽的口袋里找到了手铐钥匙,递给了陆少哲。
      陆少哲大步走到床边,解开柏渔手腕上的锁链,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地将意识模糊的柏渔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然后打横抱起。
      柏渔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安全气息,本能地往他怀里缩了缩。
      陆少哲抱着他的手臂收得更紧。
      他抱着柏渔,转身就向外走去,对身后的狼藉和瘫软在地的周璟等人,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陈默跟在后面,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充满了震撼。陆教授的手段……太干脆,太彻底了!
      走到门口,陆少哲脚步微顿,对其中一名黑衣男人丢下一句:“后续处理干净。”
      “是,陆先生。”男人恭敬应道。
      陆少哲这才抱着柏渔,大步离开。
      陈默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周璟等人,也赶紧跟了上去。
      公寓楼下,夜风带着凉意吹过。
      陈默看着陆少哲小心翼翼地将裹在宽大西装外套里、昏睡不醒的柏渔放进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他的心才稍稍落回实处一点。
      陈默上前一步,看着车内柏渔苍白的侧脸,担忧地开口:“陆教授,谢谢您!……我陪柏渔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或者我先带他回宿舍休息?”
      作为室友,他觉得这是自己应该做的。而且柏渔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需要人照顾。
      然而,陆少哲关上车门,转过身。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陈默,没有任何情绪,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的权威感。
      “不用。”他言简意赅地拒绝,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他跟我走。”
      陈默一愣,没想到会被直接拒绝,下意识地追问:“跟您走?去哪里?他可能需要医生……”
      “我会处理。”陆少哲打断他,语气依旧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压力,“你回学校。今晚的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说完,他不再给陈默任何询问的机会,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
      陈默僵在原地,看着车内陆少哲冷硬的侧脸轮廓,又看了看副驾驶座上毫无知觉的柏渔,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无力和困惑。
      为什么不能带柏渔回宿舍或者去医院?陆教授要带他去哪里?“处理”又是指什么?
      他有很多问题,但在陆少哲那强大的的气场面前,他发现自己根本问不出口,更无法反抗。对方是教授,是长辈,而且刚刚以绝对强势的姿态解决了危机,他没有任何立场和理由去质疑对方的决定。
      更何况……他隐约感觉到,陆教授对柏渔的关心,似乎远远超出了一般师生关系的范畴。那种强烈的保护欲和掌控欲,几乎不加掩饰。
      引擎发动的声音拉回了陈默的思绪。
      黑色的轿车缓缓驶离路边,没有丝毫停留。
      陈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车尾灯消失在夜色中,心里五味杂陈。有对柏渔的担忧,有对陆少哲做法的不解,更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保护不了自己的室友,甚至连照顾他的资格都没有,Beta难道就是比不过Alpha吗。
      他独自站在空旷的街边,晚风吹得他有些冷。
      他知道,柏渔暂时是安全了,至少在陆教授那里,绝对不会再受到伤害。
      但之后呢?陆教授会怎么“处理”?柏渔醒来后,又会怎么样?
      这一切,都变成了未知数。
      陈默最终只能按照陆少哲的吩咐,转身朝学校走去,并将今晚所有惊心动魄的秘密,死死地压在了心底。
      而车上,陆少哲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身旁蜷缩着、即使在睡梦中依旧微微蹙着眉头的柏渔,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了几分。
      小结巴……
      还是放在眼皮底下最安心。
      柏渔是在一阵压抑不住的抽噎中醒来的。
      意识尚未完全回笼,巨大的恐惧和后怕就如同冰冷的潮水率先将他淹没。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套。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熟悉的房间里——是陆教授公寓的客房。身上穿着干净柔软的睡衣,盖着的被子也带着那股令人安心的、冷冽的气息。
      然而,这并不能驱散他心头的冰冷和绝望。
      记忆的碎片疯狂涌入脑海:行政楼的楼梯口、周璟李泽不怀好意的脸、刺鼻的气味、陌生的房间、冰冷的摄像头、单薄的睡袍、令人作呕的触碰和话语……
      以及……最后那一刻,破门而入的、如同天神般的身影。
      他被救了。
      又一次。
      可是……为什么又是这样?
      为什么他总是这么没用?总是陷入这种可怕的境地?总是需要别人来救?甚至……还连累了陈默,现在又麻烦了陆教授……
      强烈的自责、羞愧和后怕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撕裂。他越想越难过,哭声渐渐变大,变成了破碎的、压抑不住的呜咽,身体也因为哭泣而微微颤抖。
      “哭什么?”
      一个冷清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柏渔吓得猛地一颤,哭声戛然而止。他惊恐地转过头,看到陆少哲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正平静地看着他,看不出喜怒。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得体、提着医药箱的中年男人,似乎是医生。
      “陆、陆教授……”柏渔下意识地想坐起来,却因为药效残留和情绪激动而浑身发软,又跌躺回去。他看着眼前的阵仗,更加慌乱和羞愧,眼泪流得更凶,语无伦次地想要道歉和解释:“对、对不起……我、我又……麻、麻烦您了……我、我不知道……他们……照片……我……”
      他越是想说清楚,就越是结巴得厉害,破碎的音节混合着哽咽,根本连不成句,只剩下满满的绝望和自我厌弃。
      旁边的家庭医生见状,温和地开口:“同学,别激动,你体内的药物还有残留,情绪波动太大会不舒服。”他拿出几盒药,放在床头柜上,对陆少哲交代道,“陆先生,这是缓解不适和安神的药,按说明书吃就行。身体没有大碍,主要是惊吓过度,需要好好休息静养。”
      陆少哲微微颔首:“有劳。”
      家庭医生礼貌地笑了笑,提起医药箱便离开了房间,体贴地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柏渔依旧陷在激烈的情绪里,哭得喘不上气,甚至开始轻微地咳嗽,苍白的脸上满是泪痕,看起来可怜又狼狈。
      陆少哲看着他这副样子,眉头越蹙越紧。
      沉默了片刻,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罕见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温怒:“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第一反应不是求助,而是自己往陷阱里跳?”
      他的语气算不上严厉,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精准地刺破了柏渔混乱的情绪。
      柏渔的哭声猛地一窒,睁着泪眼茫然地看向陆少哲。
      陆少哲的目光透过镜片,锐利而直接:“明明知道有危险,为什么还要单独去?陈默提醒过你。我也在。”
      他的话语顿了顿,每个字都清晰无比,带着一种让人无处遁形的审视: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还是你觉得,在我面前暴露困境,比落入他们手里更难以接受?”
      这些话,敲在柏渔心上。
      他不是不信任陆教授……正是因为他太信任、太感激,所以才更害怕麻烦对方,更害怕看到对方失望或者厌烦的眼神,更害怕欠下永远还不清的人情……
      他宁愿自己偷偷躲起来舔伤口,宁愿硬着头皮去面对危险,也不想一次次地把自己最狼狈、最不堪的一面暴露在尊敬的人面前。
      这种复杂又自卑的心理,让他根本无法说出口,只能化作更多的眼泪和哽咽,徒劳地摇头:“不、不是的……我、我没有……我只是……怕……怕……”
      怕什么?他却说不出来。
      陆少哲看着他哭得几乎喘不过气、却连一句完整解释都说不出来的样子,那点因他不爱惜自身而产生的温怒,终究还是被更深沉的、难以言喻的情绪所取代。
      他抽过床头柜上的纸巾,有些生硬地塞进柏渔手里。
      “别哭了。”他的语气依旧没什么温度,却似乎放缓了些,“事情已经解决了。照片、设备,所有备份,都销毁了。那几个人,也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柏渔握着纸巾,愣愣地看着他,眼泪还挂在睫毛上。
      都……解决了?
      这么彻底吗?
      “以后。”陆少哲看着他,目光深沉,“记住。有解决不了的事,找我。”
      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柏渔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酸涩和暖流交织着涌上,堵得他喉咙发紧。他用力地点点头,眼泪却又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这一次,不只是因为害怕和自责。
      陆少哲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和鼻尖,最终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把药吃了,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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